“那你为何不与我们商量,而是私自去取月壶剑。”云翔海质问道。
“此事的确是我太过心急,想要先斩后奏,未能提前与诸位商量,这是我之过。我愿意认罚。”云修齐已是缓缓起身,虽是认错却无歉意,脸上满是骄傲。
云玄点了点头,赞扬道:“虽然修齐处理此事方式不当,给云烨带来不少的麻烦,但心里终是为我云家着想。此功远大于过。”
“云烨。此事确切是云修齐的错,但他也并无私心。不如这样,你将月壶剑交出来,我们对你进行补偿,并让云修齐给你道歉。”云玄道,“你看如何?”
“如何补偿?”
“三枚护灵丹。”
护灵丹乃是云家不可多得的灵丹,药门长老每半年才能炼制出十枚护灵丹,珍贵无比,而且非常契合开脉境修者。
众人闻言无不都是点点头,认可这个补偿。
云烨冷冷一笑:“滚!”
闻言,云玄浑身一震,血气涌上心头,颇为气愤。
“云烨,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云墨厉声道,“补偿你三枚护灵丹已是天大的恩赐,你没有一丝的感激,居然还口出狂言,对我们的太上长老不敬!”
“诶,无妨。此事确是我有错在先,云烨有点脾气很正常。”云修齐道,“我愿拿出我个人半年的俸禄补偿给云烨。”
听到这话,云家弟子先是纷纷震惊,本来三枚护灵丹就让人羡慕了,而这半年的长老俸禄的价值堪比这三枚护灵丹的数倍。
那些年轻的云家子弟看向云烨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恨。
而云修齐的形象在他们心中瞬间就立了起来,无人不觉得他心胸宽广。
云烨指着云修齐,冷声道:“就算你把这个老贼的头送给我,老子也不可能把月壶交给你们,更不可能让你们仅因一个口头承诺就把月壶恭送相送。”
云玄表情无比难看,威胁道:“月壶剑本就是我们云家之物,由我们处置本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云修齐长老更愿意拿出半年俸禄补偿你,你可知这是何等的馈赠?若是你仍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那个时候,你不仅月壶没了,半年俸禄,护灵丹,你更是想都不要想!”
“月壶,什么时候成了你云家之物了?”云烨道,“这月壶一直以来都是我父母之物。如今我父母下落不详生死不明,这剑就是我的了!”
“这把剑,我想给你们了,我就给你们。可若是我不想给,就算云家老祖跪在我面前,也不可能给你们。”
“云烨,你既是我们云家之人,那么你的一切都是我们云家的,而不是你个人的!”云玄怒斥道。
云修齐同样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可知刚刚你说得是什么话吗?你心里还有点血缘情亲吗?真是忘恩负义,我们云家简直白养你了!”
“哈哈。可笑。”云烨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笑里满是讥讽之意。
云烨面色一沉,“你还有脸跟我谈血缘情亲,谈忘恩负义啊?”
“你们平时拿我父母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产拿去送给其他大家族,我理解,毕竟为了生存。但这月壶剑……谁不知道,这是我父母唯一留给我的遗物!”云烨怒道,“你们却要拿它白白相送,仅为了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
“你们对得起我父母吗?云家没有我父母,哪来你今日的风光!”
云家,在短短十几年间飞速发展。云天义和落熙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这两人的功劳。
玄海境修者,现在整个洛城都只有两个。
而那时,云家都独占一半。那个时候,云家可谓是风光无限,所有人都对云烨父母戴恩戴德。
可现在……
“云烨,你有情绪,我理解。”云翔海谈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开口:“但……炎陵宗可不是我们小小云家能够抗衡的啊。万一,炎陵宗真的怪罪下来……”
一阵秋风吹来,冷静下来的云烨眉头微皱。
若是周清是个疯子,要为了一把剑要灭云家满门,那后果可的确不敢多想。
云烨道:“如果周清不要这把剑了,那么你们……”
“若是周清不要这把剑了,我们这群老头子要把这剑又有何用呢?不如就给你这个天才拿着了。”云玄迫不及待地道。
话虽如此,可在场各位都明白,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好。”云烨点点头,“那我就去会会周清。”
“云烨,万不可冲动!”云翔海急忙劝阻道,“周清的修为据说达到了开脉境巅峰,离玄海境只有一步之遥。你去找他,就是去送死!”
可转身而去的云烨听到这话,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顾自地走了出院子。
云家年轻人纷纷遮住了嘴,强忍着笑意。
“我承认云烨是很有天赋,可他要去挑战周清,这不是搞笑吗?”
“是啊,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吧。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自信。”
“……”
周清,是洛城神话般的人物,号称“同境无敌”,过往所有挑战他的,无论是哪个家族的娇子,无一例外……全是惨败。
而周清也被冠于了“洛城年轻第一人”,甚至所有人都认为除开那两个玄海境修者,洛城第三人便是这个周清了。
云烨不过开脉境一重,在他们眼里这和送死没有区别。
诸位长老个个面色凝重。
若是云烨此行败了,丢了性命,倒是还好。
可要是云烨惹怒了周清,那炎陵宗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啊。
就当他要迈出院子的那一刻,他突然转头望向人群。
云翔海以为是云烨回心转意,顿时松了口气,要是云烨真出了什么事,等他去了地下,可无颜和云烨的父母交代啊。
可下一秒,云翔海如释重负的表情就瞬间凝固了。
云烨语出惊人:“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那个告密的人能跪在门前迎接我。不后果自负!”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云修齐一眼,便不再多言,在众人吃惊,可怜等等复杂的目光中,傲然离开了云家。
似雨般的落叶下,云烨一袭白袍,背负着月壶,脚步却停在了云家大门口,一动不动,目光冰冷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