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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义抱起师傅,走出了石洞,跟在那少女身后。

此时,小志倒觉得这少女很是可爱,想要亲近一番,便快步地追上少女,道:“大姐姐,我看你的模样,心里应该充满着无边的快乐才对,为什么此刻你又沉默不语了?”

少女放下麒麟兔,那麒麟兔好不乖巧,迈了四只腿,悄然跟着少女。

这时,少女道:“我的朋友晕厥了,他有那么多的恩仇,有那么多的遭遇,心中也有那么多的悲伤与苦闷,朋友如此,叫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听着少女的话,小志也肃穆起来,悄悄地跟在身后,看着眼前那红赤赤的一片片奇花,不免心中畅快。

他才不顾那么多,反正是墨大哥的师傅,又不是自己的师傅。

心中高兴之际,被诱人的谷色所陶染,不免弯腰若要采摘一朵。

当手指刚要碰触那赤红的花瓣时,只见那朵赤红的花朵瞬间萎缩起来,逐渐变成暗色,最后成了一束枯萎的草枝。

小志心中一诧,暗思,这种花倒是见过,在魔幻山外也是有的,寻常的叫做含羞草,也有这种功效,却不知这种花叫做什么?又是因为什么?

心中疑惑,大为不解,若要求教,不免扭头望向那少女。

少女好似能读懂人心似的,说道:“这种花叫赤莲草,只有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才会开放,由于太过娇贵,遇不得人体的浊气,你的手指碰触它时,手指上散发的浊气侵染了它的花蕊,从而萎缩,枯萎起来。”

小志感激地点了点头,道:“草就是草,草又为何是花?”

少女瞥了他一眼,道:“在仙灵谷,花草不分家的,有种花也是草,有种草也叫花。”

小志不明起来,他还是抬头望着那少女。

少女道:“在仙灵谷之外,草是草,花是花,草的生命力通常都很坚韧,而花则很脆弱。但在这里就不同,花草的生命是否坚韧,还要仔细分辨才能知晓。”

小志道:“灵气充沛的地方,生长的灵草灵花都很坚韧才对,而人体在这种环境下,通常都是精气充沛才对,为什么你却有一种虚气在身呢?难道仙子也会有常人的烦恼?”

少女弯下腰,脸庞对着小志,眨着大眼睛,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虚气在身?从哪里看出来的呀?”样子古怪,就像在逗婴儿。

小志挠了挠头,忐忑道:“就因为大姐姐的精气不足,脸庞虽然红润,但是则缺少一种少年人应有的光泽。”

少女紧接又道:“你说我是少年人,你今天能有多大了啊?难不成你是婴儿?”说完,伸手抚着小志的头顶。

小志更加忐忑起来,道:“我说得少年人指得是医道上的年龄划分,在医道上,一个人的精气充盈的程度,分幼年阶段、少年阶段、青年阶段、中年阶段与暮年阶段,每个阶段不同,精气都有相应的体量。”

少女又翻了翻眼睛,缩回手掌,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地刮了一下小志的鼻子,变着腔调地道:“庸医之道。”

小志会心地一笑,心领神会,这大姐姐是在模仿南海神针的谈吐口吻。

少女说完,屯出一只手,拉上小志,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

此时,阳光高照,山谷内的气息清新,肆处弥漫着霞红色,任何人看到了此情此景,都会感叹这里真乃是天府之地。

远远望去,有一排排的低矮木屋,木屋的边缘有一座水池,此时无风,池水却泛起阵阵水纹,显然,这池水却是流动的。

水池的后岸有一片竹林,竹质奇特,上面纤细如柳,而竹根部位则极为粗壮。

不多时,少女领着小志来到了木屋前,指着水池道:“这是这里的圣湖。”

圣湖?

小志由衷的一笑,又仔细瞅了半天,根本不得其解,为什么在无人的境地,原本看似很平常的水面都有很神圣的名称,究竟是那些居住在这里的世外高人有心而作,去刻意吻合他们的心灵世界,还是它的确名副其实?

少女说完,又走了几步,指着那片奇特的竹林说道:“这是这里的野竹林了,你要采挖的草药就在那里。”

小志顾名所以地点点头,心想,这个名字倒很平常,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依据名称去推敲,恐怕我们要采挖的草药大多数都在这些地方,所谓的野嘛,而那些仙境的地方恐怕大姐姐是不让我们碰触的。

这时,小志指着眼前的木屋,问道:“这就是大姐姐住的地方吗?”

那少女放下怀中的麒麟兔,答道:“是了。”

只见那只麒麟兔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进了木屋。

须臾,它又出来了,只不过后面跟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另一位蓝衣少女。

小志一诧,原来此处住得并不只大姐姐一人。

小志认真地端详了会,只觉得眼前这两位姐姐倒有点神似,只不过从屋子里出来的那位姐姐要安静很多。

此刻,小志扭头看向身后的墨义。

墨义抱着师傅,心里尤为焦急,用一双渴望的眼睛注视着那少女。

这时,那两位少女低头说了一会话。

少顷,那蓝衣少女静静地来到墨义身前,柔声道:“公子请随我而来。”

墨义当下心里稳定了很多,抱着师傅紧紧地跟去。

蓝衣少女把墨义领进一间木屋,指着木屋中的一张床铺,低声道:“公子把病人放上去,让他在这儿多吞食点灵元,这儿的灵气比较活泼。”

墨义利索地将师傅抱上床铺,不愿多想。

忽又一疑,病人?我师傅可不是病人。

他便脱口道:“我师傅不是病人,何是病人?”

蓝衣少女道:“他的呼吸虽然平稳,但是却找不到丹田的气息,要么她的丹田被灭,要么他的丹田侵蚀了毒物,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丹田的。”

小志又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一听,一个箭步地冲上来,抢着道:“大姐姐,不对,毒物侵蚀身体,乃是渗入腑脏,透过皮肤,攻入肉体或骨髓,怎么会进了丹田呢?”

蓝衣少女听了小志的解释,静静地俯首垂立在一侧,却不说话。

墨义不禁摇了摇头,多家不同的医道之理互不相同,听着就让人迷乱,不思也罢。

颓然一叹,彷徨地问道:“可有方法救醒我的师傅?”

蓝衣少女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拿在手里,递了过去,轻声道:“这是一颗灵丹,让他服下,可在十五日以内,有望醒来。”

什么?

十五日?

墨义一沉,但又不得不听信这少女之言,因为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仅凭借自己微薄的功力是无法拯救师傅的。

就在此时,木门旁突然闪现一道白衣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嬉笑道:“姐姐,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炼制的灵丹,怎好施给这个老头子?反正他又死不了。”

小志连忙道:“大姐姐,这老头子可是你的朋友了,现在朋友有难,难道朋友有难,你眼睁睁地看着却不帮?”

白衣少女思了一思,舔着嘴巴,摇晃了几下身子,过了好久,才道:“也罢,给了就给了吧,反正我们以后再炼制就是。”

小志一听大姐姐答应下来,脸上一笑,直巴巴地瞧着她。

墨义接过灵丹,给师傅服了下去,转身对着两位少女,恭敬地一作揖,怔怔道:“多谢两位姑娘搭救我师傅,我替我师傅就此谢过两位姑娘了。”

认真一想,师傅醒来时日还早,恐怕偏要在此住上一阵子不可,眼前这两位姑娘如此宽心相容,实在是大义大德,要不然,自己要背上师傅,穿林越河,不乏奔赴百里之地,把师傅背到托马城养伤,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师傅就危在旦夕了。

感激之情久久挥之不去,不免又作了一揖,轻声道:“我是墨义,墨家人,住在托马城,敢问两位姑娘芳名?”

白衣少女一番玲珑般的大眼睛,翘嘴道:“我叫仙灵儿,叫我灵儿就是。她叫小昭了,平日里这儿只有我们两人了。”

墨义一听,不断地作揖,嘴里回道,“灵儿姑娘好,小昭姑娘好!”

墨义这样一来,逗得仙灵儿与小昭两人格格而乐。

这时,仙灵儿瞧向小志,问道:“小弟弟怎么称呼?”

小志也学着墨义之样,作了一揖,回道:“我叫小志,问姐姐好。”

墨义环顾了四周,木屋虽小,却很盈实,陈设与布置简简单单,没有一丁点华贵,连地板都是木质的,再加上木屋向阳,屋内甚是温暖,但四下里只有一张床铺,自己要照顾师傅,小志又在,这到了晚上究竟在哪里休息啊?

山间,晚风格外清凉,徐徐吹来,木屋经受寒露的扑打,屋内必然凉的使人浑身瑟瑟。

师傅昏迷不醒,要是三人共挤一张床位,恐怕有碍师傅,心思,这个难题还需要求助这两位姑娘。

心下一定,开口道:“我要照顾我师傅,小志懂得医术,也要来陪伴,因此我向姑娘求助,给我们些被褥,以好让我们就地打铺。不知两位姑娘有什么难处没有?”

仙灵儿却道:“这个好办,这老头子服了我们的灵丹,想必身体正在复原中,并无要紧,不需要你们两位日夜守候。我们这儿的木屋很多,住得地方到处都是,只不过不是朋友,那得要委屈一下,小志弟弟可以住在另一间木屋中,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了。至于你嘛,隔壁有间茅棚,那里有床有被,你就住进去,反正冻不坏你,你就放心好了。”

仙灵儿说着这番话,脸色一本正经,一点也不似玩笑。

墨义自然能知,既然主人如此,客人也只能客随主便了,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仙灵儿又道:“至于一日三餐嘛,只要你们肯付钱,保准饿不坏你。”

钱?

小志一疑。

他立道:“灵儿姐姐的盛情,我们自然答应,而且还要感激呢,只不过我奇怪,这儿深处山林,方圆几十里都不见一个人影,既无村落,又无集市,灵儿姐姐有钱哪里使去?”

仙灵儿道:“谁说得呢?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要是去不了集市,我们岂不会被饿死?”

小志好奇,问道:“在哪儿?”

仙灵儿道:“当然山内没有,却又一条路道通往。”

小志挠了挠头,原本以为这两位是隐居山林中的仙子,食得都是仙果蜜桃,饮得都是甘露,却不料她也是那么世俗,顿时,那种企望的膜拜感跑到了九霄云外。

墨义却不以为然,淡淡道:“我们墨家虽然早已衰落,但日常的饮食花费尚且还能承担,几个金币而已,如数供给。”

仙灵儿噗嗤一笑,却不知她究竟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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