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吃惊地看着莱昂斯,而父亲只是静静地喝汤,没有搭话。
“孩子,你还年轻,不必去冒这份险,将来学习你父亲的手艺也可以足够生活了。”
“母亲,我…也想给弟弟妹妹提供更好的条件。”两个小家伙听到哥哥提到了他们,他们只是好奇地看看,又开始在面包上使劲。
“弟弟妹妹也才七八岁,吃不了多少的,你放心我和你父亲还是养得起你们的。”
“母亲,我…不想只当个木匠。”
“木匠怎么了,你父亲他…”
此时,父亲重重地放下了空碗,打断了母亲的话,对着莱昂斯认真地问:
“孩子,你也已经二十岁了,按理来说也到了对自己的工作进行选择的时候了。我问你,在你眼里死亡是什么?”
莱昂斯沉默了,他并没有接触过和死亡有关的事情,对于佣兵的了解也仅仅是丘尔平时给他讲的故事。
“我…”父亲打断了他,“或者说,你对于你的生命又是怎样看待的呢?”见莱昂斯默不作声,父亲叹了口气,说:
“等明天早上你再给我答复吧,到那时你再决定要不要去当那个佣兵。”
就这样,晚饭在沉默中结束,父亲的问题显然问住了莱昂斯,让他对他自己的选择产生了疑惑。
夜半,莱昂斯在床上躺着睡不着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思绪万千,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以防吵醒旁边床上睡熟的弟弟妹妹。
来到院子,莱昂斯走到了父亲的木工台边,看着这座有些老旧的木工台,正是父亲赖以支撑家庭的支柱。
莱昂斯拿起锤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孩子。”父亲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吓了他一跳,莱昂斯紧张地回头看着父亲。父亲伸出右手,莱昂斯把手里的锤子递给了他。
“锤子木讷但是刚毅,而锯子锋利又尖锐,但本质上都是工具,所以它们才会出现在木匠的工作台上。木工如同锤子,佣兵就像锯子,锤子笨重,锯子易折,都有自己的缺点。”
父亲将锤子放在了木工台上锯子的旁边,“他们都可以是你的选择,但是你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即使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是像木工一样做个普通人还是像佣兵那样充满危险,选择的权力在你自己手中。”父亲拍了拍莱昂斯的肩膀,回身走向了家门,而母亲就靠在门旁边等着父亲,同时眼里还担忧地望着莱昂斯。
莱昂斯看着工具台上的锤子和锯子,一时间失了神。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
……
清晨,院子里养的公鸡喔喔地打鸣,莱昂斯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弟弟妹妹还没有醒来的记账。
走到正厅,母亲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了莱昂斯,轻轻地抚摸着莱昂斯的头,尽管这个青年已经比自己高小半个头了。
莱昂斯嘴里含着面包走了出去,父亲早早起来便在木工台上忙碌起来了,旁边的地上还摆放着昨天那把做好的椅子。
莱昂斯走了过去,“父亲,我…”父亲递给了他一个木剑模样的小配饰,“拿着吧,去把这张椅子送到卡拉克家去,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莱昂斯点了点头,把小配饰戴在脖子上,他知道,不需要再说太多话,他的父亲已经认可了他的选择。于是,他搬着椅子走出了院门。
门外,等待已久的爱德华欣喜地望着莱昂斯,“怎么样小子,我好说歹说我爸才同意我去,你这边呢。”
“我这边也没问题了,但是我要先把这椅子送去卡拉克家去。”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然后我们去找丘尔那家伙吧。”
……
很快,二人来到了卡拉克家门口,莱昂斯敲响了家门,不一会儿一个农民模样的男人打开了门。
“哦,是莱昂斯啊,还有我要的那把椅子,多谢你了。”
“应该做的,卡拉克叔叔。”“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交付完椅子后,二人向着东门的方向走去。
“爱德华,你为什么想加入佣兵团呢?”
“哈?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金币啊,还有想成为那些强大的家伙,你难道不是吗?”
“也有点吧,但是…我更多还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一直只呆在镇子里。”
突然,爱德华搂住了莱昂斯的肩膀,“嘿嘿,那说好了,我和你去看到外面的世界,你帮我成为强大的人。”
“哼哼,当然,我们可以从小到大的兄弟啊。”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的谈话时,不远处有来了一个人影从他们打招呼。
“喂,你们两个小子,莱昂斯,你今天没有去酒馆帮忙吗?”定睛一看,来者正是丘尔。
“嘿,丘尔,酒馆那边我已经和托斯蒙德大叔说过了,我和爱德华想要加入你们的佣兵团。”
“你俩真的考虑清楚了?”
“拜托,你之前还和我俩说了那么久佣兵有多好多好,怎么现在反而又询问起我俩来了。”爱德华无奈地说着。
“好吧好吧,不过你俩要想帮我个忙,团里最近新接了个委托,团长让我去商店那里买点补给品,正好你俩和我一起吧。”
想了想,二人答应了下来,一来商店离这里也不算远,二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还是很愿意帮丘尔这个忙的。
……
“一瓶弱效药剂居然要两枚银币?拜托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希沃?”丘尔冲着柜台后的老板大吼道。
“丘尔,你小子放尊重点,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最近好多人都来买药水,早就供不应求了,我卖你一枚银币还是看在认识你的份上。”
丘尔立马转变了态度,“希沃叔叔,行行好,就给我便宜一点吧。”
“不行,你要是不买就算了。”
因为商店除了卖一些冒险者用的东西外,也会给其他的普通人提供日常用品,所以大多数镇民和商店老板都是认识的。
莱昂斯也经常会来希沃这里买东西,也注意到本来应该琳琅满目的药水柜此时却空空如也。
忍不住问到:
“希沃叔叔,为什么药水最近会供不应求呢?”
希沃转过头来看向莱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