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张冲嘴里勒着编有牛筋的麻绳,说不出话,只能呜呜着,虽然已被重伤,依然不甘地挣扎着。
“可有证据?”老仙儿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白虎分堂,张冲的下属张海程,有供状在此!”说着,薛天从衣袖里取出一卷书册。
有人接过,大致地翻阅检查了一下,呈给白莲教主。
高坐案首,将书册仔细地看了一遍,老仙儿毫无表情:“人证可在?”
“教主,人证张海程就在堂外。”
“宣!”
少顷,力士带着张海程入内。
张远程的死,并没对张海程有太大影响,现在虽略显疲态,精神却还不错。
“拜见教主!”张海程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低头行礼。
和世俗不同,修真界很少有双膝下跪的礼节,除非拜师或大祭那些极度隆重的场合。
“你把情况细细说来!”老仙儿似是要亲自验证这件事,不能随便冤枉谁。
张海程偷眼看了白莲教主一眼,低下头,回道:
“X月X日,薛长老安排我们派出三百二拾名兄弟,潜入富顺,发动潜伏已久的弟兄,并煽动民变,一举攻下了富顺城。”
“此后,薛长老又用同样方法,让我们拿下了资中城。”
“此后,长老接收了大批教友,拿下了昌隆城。”
“因为教友越来越多,长老事务繁忙,又是形势大好,就把军中事务交给了张堂主。”张海程是个聪明人,到是没有在语言上抵毁张冲。
“张堂主接手军事后,过了几天开始安排强攻威远城,并以佯攻为主。除东面有力度外,其它三面都在牵扯敌军!”
张冲呜咽着不断挣扎,这是事实,可也要看实际情况啊!威远民心所向,细作的作用是不大的。而聚集到他手下的乌合之众,有多少战斗力?堂口林立,还都不听他的命令!
没有谁理会张冲,张海程继续道:
“张堂主让薛长老请来圣女以鼓舞士气,可城池迟迟没有攻下,敌军来援,我方大败。”张冲似是只讲事实,没有主观臆断。
张海程住了嘴,薛天又上来补充:“事后我们查到,张冲和萧洪有过联系。”一语而定,似是而非,至于是什么联系,通过住联系,怎么联系的都没有说。张冲久居白虎城,和萧洪有没有联系自不必说,可和白虎城的官府有没有过联系?那一定是有过的,只是内容……
“你可保证所言都是真的?”老仙儿再次确认,张海程所说和书册上是一致的。
“属下所言句句是实,可发大道誓言!”张海程很懂得审时度事,立即发下大誓,将话语盖棺。
这个世界上,修士的大道誓言可是一定会兑现的,前提是与之相关,也就是“有因”。至于普通人的誓言,大道意志一般懒得理会。
回过头,老仙儿面向张冲:“你可还有什么可说?”也不让给张冲解开绑嘴的绳索。
不再看呜呜的张冲,白莲教主下令:“圣女白雪已回归极乐,正待转生下任圣女!”她已放弃了白雪。
接着,又定了张冲和薛天的罪:
“长老薛天监管不利,识人不明,功不抵过,罚其面壁一年!”
“张冲背叛圣教,立斩!”
“谢教主!”薛天大松了一口气,谢过后退到一旁。
黄巾力士一把揪过张冲,直接向厅外走去。
一会儿,又一个力士走回请示:“刑场已备好,请刑!”
老仙儿下令:“张冲罪在不赦,斩!”
阳光明媚,一颗大好头颅落地!
一场大败,需要一个替罪羊,不然难以服众。
张冲,大败是在他的领导之下,分堂堂主,职位不高不低,又不是总堂亲信,刚刚好!
有争斗,更多的人静坐等待。
“仙宝”的争夺,并没有那么精彩。
修士众多,偶尔有人离去,但却有更多的人来。
没有机会去看水帘洞,不过看上去也没有曝露。古向阳没有上前,倘若真去水帘洞的话,应待所有人都离去后再看,最好是自己一个人。
崔家对自己不错,那也不等于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啊。
见没有热闹看了,崔丰也失去了兴致,俩人御剑往回,并没有太快。
忽然,古向阳咦了一声,斜下飞去。
崔丰没有吭声,跟上。
御剑没有太远,二人看到树林之中有一片白色,对比十分明显。
临近之后,只见一个少女趴伏在地,一身素白衣彬上面点缀着斑斑血迹,大片的泥污染满下襟。
只能看到一张侧脸,沾满尘污看不出颜色,只能看到线条柔和,如画、如钩。
古向阳上前,并没有太过接近:“姑娘,你怎么样?能动么?”先保护好自己,同时也不显太过突兀。
半顷,少女微动,稍微偏过头来,尽管尘满面,五官结构给人的感觉,就是精致。
吃力地侧过脸,少女没有说话。灵动的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
“需要我帮你看下伤么?我也算是郎中。”古向阳早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习惯。
少女默默地盯了一会古向阳,又看了眼崔丰,“你——会——治——伤?”似乎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不过很快就流畅了,语音空灵。
“算会吧,治过不少人,不过修士的伤不太好治,要花更久的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眼前这位不太可能是普通人。
况且他俩人直接御剑而来,这点到没有必要隐瞒。
修士不现身,是不主动显露修为,并非一味隐瞒,在这个世界,修士的存在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要怎么做?”空灵的声音又流畅了几分,白雪只是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并非不会说话。
“抬起右手,我把下脉。”古向阳按常规要求,这本就是中医的诊断方法。
不料少女立刻将右手缩回身边,紧紧地纂住衣襟。
“哈哈!”崔丰见过古向阳给人诊病,知道少女的顾忌,赶紧过来圆场:“古兄传承的医术,是用感知人体血脉来判知身体伤病情况,并不是占你便宜。”
漫漫地放松了紧张的身体,松开紧篡的衣襟,少女吃力地抬手。刚刚抬起一点,马上又无力地垂下,弱弱地:“我抬不起来!”
看到少女的反应,心道这个少女完全没有江湖经验。若有经验的话,这种情况下要么干脆不让诊治,要求拼命也要抬起手,绝对不能给人没有自保之力的感觉。好在,古崔二人并没有存在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