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齐管事……信心是谈不上，只是感觉这毕竟是苇城分会成立第一年就参加丹会，说是不紧张激动也是不可能的，这次能给我们苇城分会名额，也是多亏了您啊！”
黄大师也是客客气气地说了点客套话，虽说大部分分会都应该有资格参加，可实际来说也的确有些小城的分会并不会被邀请去丹会，像是苇城这种说出去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更是可能如此
所以这次他们可以去总会参加，这里面多多少少都有齐管事费的一点口舌
这位齐管事则是摆了摆手，不愿意这位黄大师把自己看成和他一样的人，随即说道
“可别……黄丹师，我也算是秉公办事吧，按理说各城分会都有资格参加丹会，我也是看在你说的那位魂力接近木品三阶的炼丹师，所以主张给苇城要了五个名额……没想到最后还没有占满。”
只能说像是王天瑞这般年纪，魂力接近木品三阶，让齐管事在总会那边还是很能说得上话的，要是真的能在丹会上有所出彩，不仅是黄大师能从中得到好处
作为这一带的管事，就连他自己也能有所获益。这样的事情，自然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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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名额没有占满，黄大师也是叹了口气——也不仅是没有找的好的苗子，主要是苇城分会实在太穷了，既没有足够的丹炉，药材也不太够
最主要的是，苇城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修炼者的世家，对于丹药的需求量也实在不高。每天账面上的进账实在太少
而且总会对于苇城分会也是谈不上一点重视可言，最多也就齐管事这个层次还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不要说得到什么总会扶持的资源了，完全就是自力更生，不然何必待在那么一个破宅子里？
就连王天瑞住的宅子可能都要比那好一些……
“哎……别提了，齐管事。在苇城我也没有见到什么不错的苗子，况且……您也知道的，总会总共就拨给我那点丹炉，那天还炸了一个。”
“学徒嘛，一开始炸炉也正常。行了，其他的话就路上再说吧，各位都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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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管事和黄大师的招呼下，那三个世家公子分别带着他们各自的仆人上了一辆马车，就在刚才的功夫里，他们的族人也来到了苇城分会的路边，和他们挥手告别
他们也都是煞有其事地轻呼着“爹娘”之类的话，然后挥泪告别，接着让仆人大包小包地往马车上拎
这场景看得黄大师和齐管事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后者看向黄大师的目光更是带着一点怀疑
那意思明显是：你就弄来这些公子哥，能炼丹吗？
黄大师也是心虚，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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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些世家公子好像生离死别结束之后，就到了王天瑞这边，他没什么要告别的人，也没有要随行的人，甚至都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就和黄大师一样只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装着点干粮。
齐管事带来的那几辆马车全用来载下那几个公子哥，如今也就只剩下他自己乘坐的那一辆
看到这样的情况，黄大师干脆招呼着齐管事和王天瑞一起上为首的这辆马车
“既然天瑞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不如这样……就同我一起和齐管事挤一挤吧……不知齐管事可有困难？”
“我倒是没什么困难，那就上车吧。”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有什么困难，应该说他也没有想到这边的三个学徒谱摆这么大，愣是三个人塞满了四辆马车，反倒是他们三个人得挤进一辆马车里
应该说还好黄大师提前给他说多准备几辆马车，不然想把这些人弄走还真是有点困难。
……
就这样，王天瑞就和黄大师还有这位齐管事走进了这辆为首的马车，这辆马车明显还是和后几辆不同的，也许是齐管事自己专用的马车，里面的空间还是相当宽阔的，即便是他们三人同坐，也还比较宽裕
车厢里的正中央还摆着一个小桌，上面倒扣着几只茶碗，一个玉质的茶壶挂在窗框边
“行了，走吧。”
齐管事撩开帘子，对着前边的车夫喊了一声。整个车队便开始缓缓前进，穿行在苇城的街道上。
车轮压在石质街道上倒还算是稳定，三个人在车厢里没有太多的摇晃，甚至就连桌上倒扣的茶碗也还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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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瑞是吗？我听黄丹师说，你年仅十二岁魂力就已经接近三阶？”
最先打破马车里安静的便是王天瑞对面的齐管事，这个老者从刚才便一直上下打量着王天瑞，把后者都有点看毛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就是感觉面前的这个少年有点不凡之处
可是上下打量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同凡响。只能说是隐约觉得不凡
至于对王天瑞来说，面前这个老家伙倒是没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地方，他的身上没有修炼的痕迹，魂力强度也只能说比他如今表现出来的部分强得有限
所以他也非常肯定，刚才哪怕是打量了自己半天，这老家伙也肯定没有看出半点问题。最多可能隐约感觉出魔花的存在
他表现得如最初见到黄丹师那般张扬——好歹黄老头也吹了一回，总不能对不住他那点儿唾沫星子
“的确，用那木盘测出就是接近与三阶！是不是也算是个天才了？”
齐管事倒也没有太打击的意思，点点头回应道：“在你这个年纪也确实还算可以，相比之下，黄丹师自己也就三阶。”
“诶诶，齐管事……这就没有必要把我带上了吧？毕竟是大世将至，这一带年轻才俊比我们强也是很正常的，你自己不也就是石品九阶吗？”
奥，王天瑞明白了，齐管事这点倚仗也就是说起来比黄老头高出一品，但其实也就是在石品末尾的九阶，听这意思估计也是勉勉强强魂力突破到石品
按照黄大师之前的介绍，像是魂力突破到石品之后，基本上就够格炼制六阶甚至五阶的丹药了——至于丹药的品阶，他脑子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概念，就像前面说的，主要他那一世天地凋零，实在没有什么完成的丹药，更是说不上品阶了。
如果参考目前他炼过的八阶丹药来说，那所谓五六阶的丹药，应该就和他前世许多人努力寻找的那些宝丹差不多
虽然不知道功效是否和前世一样，但品阶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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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管事显然也不想和黄大师扯皮，转头继续问道：
“你家就在苇城吗？”
“我没有家。”
“那你父母呢？”
“无父无母。”
这些事虽说都和“王天瑞”无关，可他还是尽量流露出一丝悲伤，好不让齐管事过于诧异。至少是显得自己的确是在说有些不幸的身世，而非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不过眼泪实在是挤不出来
此时黄大师也即为适时地插话道：
“我也了解过，这孩子的身世的确有点可怜。他似乎运势不太好，自幼被父母抛弃之后，流转各家……最后彻底被遗弃，在苇城里一直乞讨为生，前段时间才突然来到苇城分会应试学徒。”
“倒是奇怪……你无父无母无家，从何处学的炼丹又是怎么修炼的魂力呢？”
也不光是齐管事觉得奇怪，其实黄大师这几个月来也是非常奇怪——这王天瑞以前也不像是学过炼丹，偏偏还能炼出来成色很好的丹药，可真要说炼丹术很好，每天用掉那么多份药材也就只能炼出来一两颗成丹，剩下的按他的说法全都废掉了。
这也实在不能说是精妙，只能说是比较奇怪。魂力方面的天赋也比较奇怪……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只是这段时间他也忙着不停地讲课，教授炼丹，实在没有时间去了解王天瑞的过往，反正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索性就那样。然而这次齐管事提起来，他也非常好奇地看着王天瑞，等着听他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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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齐管事。在一两年前，我突然遇到了一个非常好心的老头儿，一开始说自己是赤脚郎中。我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小工，他就说教我个活计……然后就教我如何用药锅熬药，如何采摘草药……”
他说的这些事情都无从查证，在马车不断行进的时候，王天瑞就在里面给这两个老头儿一直编故事讲，反正他那样丰富的阅历什么故事讲不来？
也是得益于这一点，他编得还煞有其事，讲得也像是亲身经历一样。无论是齐管事还是黄大师，也都觉得这么大孩子说的如此真切，多半是没错……
“那个所谓的赤脚郎中一定是个不得了的炼丹宗师，看中了你的天赋才把这些教你的。”黄大师点点头，这样说道。
“那他后来去哪了？”齐管事也点点头，毕竟能把炼丹术教得如此深入浅出，肯定是宗师级的人物，他非常好奇那位宗师后来去了何处。
“后来啊，后来他就离开了，离开前告诉我说：去炼丹师协会可以讨个活计。然后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