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盼娣一口气跑了二里路,累的气喘吁吁,一到警车边就喊救命。
韩平良赶下车问情况,“同志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柳盼娣说:“我朋友的粮车坏在了孙庄,有人抢他的货,还叫人打他。”
韩平大声问:“你朋友是不是叫李林?”
柳盼娣连连点头,“是他,同志你快去救救他。”
韩平良一挥手是,“伙计们都上车,赶紧去孙庄。”
众人火急火燎上车,韩平良暗骂抢麦的鳖孙,你们抢李林,让俺家的麦去哪里卖3毛5?
一斤多卖7分钱,一吨多卖140元,我一个月工资才300块钱,我日恁万奶奶。
被查的大货车司机有点懵,心说前面是不是出大事了?他们竟然放我走?
司机赶紧把驾驶证、行车证装兜里,一脚油门开着斯太尔拖挂车向前冲,再一脚油门超过警车。
警车很快来到事发地,看见一群村民正和三个年轻人对峙。
“你看你把俺儿打成啥啦?”一个中年妇女冲过去挠李林,段磊飞起一脚把她踹倒。
段磊的家在东北方向,他刚从他爹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孙庄人不停的叫嚣,有的喊打死他们,有的喊往死里打。
一个妇女坐在柏油路上哭天抢地,孙庄人群情激奋却不敢上前动手。
如果李林手里没武器,他们肯定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哥仨打个半死再说。
敢在俺村的一亩三分地上打俺村的人,谁还管你有理没理?
手上有武器性质就不一样,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拼,这就有了讲道理的时间。
李林了解农村人的本性,再加上2里外有韩平良小队,所以他认为快刀斩乱麻最能止损。
韩平良带人下车,5个交警横在中间把双方隔开。
李林把电棍和刀子藏身后,悄悄塞进麦袋之间的空隙里。
转头看见柳盼娣,指着车门喊:“回车里待着,别下来。”
柳盼娣关车门稳坐副驾驶,既担心李林又有些暖心,她明白李林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韩平良大声说:“我是兰县交警大队三中队韩平良,你们为什么打架?”
李林指着孙东东和偏分头说:“他们8个抢劫我。”
“你胡说!”村长孙玉民大声反驳:“交警同志,他们偷俺村的麦,不道歉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李林静静的站着看他表演,现场交给交给韩平良就行了,没必要和他们争吵。
韩平良控制现场,转身面对李林,“小同志,你先说。”
李林一五一十说出前因后果,孙东东忍不住插嘴,马上被韩平良训斥。
等李林说完,韩平良问话孙东东,孙东东一口咬定李林偷麦,所以他拦李林的车。
韩平良说:“孙东东,你说这车小麦是偷你家的?”
孙东东梗着脖子回复:“是的,就是偷俺家的麦。”
韩平良说:“一个小时前,我在检查点亲眼看见他拉一车麦经过。
10分钟后这个小同志经过检查点,他说拉麦车坏了,他回家拉架车转货。
孙玉民村长我再问你一遍,这车小麦到底是不是孙东东家的?”
孙玉民哑口无言,意识到自己被孙东东骗,直接背过脸不说话。
韩平良说:“上个月在县北大王庄,6个人在国道上抢大货车被判10年。孙东东你再说一遍,这车麦到底是不是偷你家的?”
“就是偷俺家的。”孙东东死鸭子嘴硬。他虽然喝酒了脑子却清醒,如果他承认麦不是偷的,就要做实拦路抢劫。
韩平良疾言厉色,“国家严打车匪路霸,你们敢顶风作案,等110过来你们都得坐10年牢。”
听这话孙东东有点胆怯,韩平良不再废话,打开对讲机说:“呼叫总台,孙庄有拦路抢劫,请派110出警。”
见韩平良动真格,偏分头大声嚷嚷:“是孙东东想抢车,是孙东东抢的,跟我没有关系。”
一时间同伙们纷纷倒戈,他们害怕被抓走,坐牢不是开玩笑的。
孙玉民赶紧说:“同志别让110过来,我给你个交代。”
说完一脚踹孙东东屁股上,抓住头发拽到李林跟前,弯腰拿起脚上的拖鞋,劈头盖脸揍孙东东。
孙母爬起来护儿子,却被孙玉民呵斥说:“他没了爹,我这个亲大爷管他。”
孙东东也不敢躲,双手抱头挨打,孙庄村民纷纷离开。
李林心里也有些无奈,韩平良报警时没打开对讲机,他想让这事私了。
原因很简单,孙东东还没实施抢劫就被电晕了,连抢劫未遂都算不上。
走法律程序未必能坐实罪名,说不定法律还会追究李林持械伤人。
李林也不可能等他们抢劫再报警,一来记不住孙东东等人的脸,二来腰包里有几千块钱的现金,还有3根50克金条,如果认怂就会被抢到解放前。
孙玉民连揍孙东东30鞋,停下手说:“二林老弟,他爸去年被车撞死了,你可怜下他们孤儿寡母。”
李林继续沉默,孙玉民拿起拖鞋再打,打的孙东东抱头哀嚎。
再打二十多下把鞋扔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说:“老弟消消气,算了吧。”
李林转头问韩平良,“这些钱我能拿吗?”
韩平良点头,孙玉民把钱塞给李林,估计有几十块。
李林直视孙东东,“道个歉吧。”
孙东东低头,“二哥,我错了。”
李林说:“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送你坐牢,滚吧!”
等孙家人离开,李林给韩平良递烟,“谢谢韩叔帮忙,如果没有你们,今晚可能出事。”
韩平良笑着说:“不用跟我客气,记得尽快去我家拉货。”
李林知道韩平良有私心,如果李林被官司缠身了,就没时间去他家买高价货。
现在的交警只能管车,不能处理治安纠纷,韩平良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够意思。
李林说:“放心吧,明天一定过去。”
韩平良扭头看看面包车,小声说:“你眼光真好,车上的姑娘报警时都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