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澡虽是非常舒服,可陆尘却依旧保留着多年前的好习惯,每次沐浴他都会将搓澡布缠在腰间。至于为什么会有如此习惯,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方便逃跑!他小时候生性顽劣,母亲大人经常是提着戒尺到处堵他,奈何这小陆尘着实会跑,母亲大人经常累的半死也难消心头之火!
于是乎,每当陆尘洗澡的时候,母亲大人就会准时出现在他身后。当他光着屁股满院子逃窜的时候他就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洗澡一定是要遮住自己羞丑!
虽说此刻的陆尘并未露丑,可毕竟也是男女有别授受不清!面前女子的双目中闪过一抹羞怒剑身一抖,陆尘就赶紧实相的又重新蹲入浴桶中。
“深夜到此,不知这位女侠有何指教?”
方才被冷风吹得浑身冰凉的陆尘把全身都没进热水之中,只露出一颗头颅在外。见这蒙面女子没有出声,于是就先出言询问。
“指教?我看你二人身穿金贼衣物一路鬼鬼祟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赶紧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和金贼有何关系?本姑娘手中宝剑不杀无名之辈!”
陆尘听其声音,估计面前这姑娘最多也只年长自己几岁,不过看她架势并没有半分玩笑之意,他赶紧是开口解释。
“女侠,我们兄弟二人只是被金兵所强行抓来的船工,趁着兰州大乱这才是逃出来。一路上总是防着金兵追来,行事难免也就谨慎了些。”
“哼!你这滑头休要骗我!那晚你和客栈的老掌柜可不是如此说的!还有,都是在仓皇逃命了,你们居然还住如此好的客栈,银钱何来?”
银钱何来?难道船工就不能有些积蓄?若不是为了能引出你这个小尾巴,你大爷我能舍得耍这等阔气?
陆尘心里虽是这般想,可嘴上却丝毫不敢这样去说。要是这小姑娘真要是钻进死胡同,自己和王小胖这两条小命儿可就难保了!
“女侠,我们当船工的虽说是苦了点,可多多少少还是会积攒些老婆本。至于那晚和老掌柜的说辞也仅仅只是为了能够在风雪之夜有个落脚的地方而已。我叫陆尘,我和这王小胖也都是宋人,和那些金贼真的是一点儿瓜葛都没有啊!”
陆尘仰着头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真诚些,平白无故惹上这样一桩事情,还不如早点就把那身破皮子给扔了!
这姑娘看陆尘这家伙说的是如此真切,心中也开始将信将疑起来。只瞧她暂时收了佩剑,开始在房间内四下打量。忽然,陆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可还没等他叫出声来,他所担心之事已然是发生了!
丢在床边的那些破烂衣物自然是入不了这位姑娘的法眼,可是床头放着的那个绣花荷包可是显得异常扎眼!
“好哇!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太老实!这荷包是从哪儿来的?”
望着这姑娘犀利如剑的目光,陆尘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自己。可是不管如何,他决定还是再挣扎一下!
“这,我说这是一位女侠所赠,姑娘你信吗?”
不知怎么的,陆尘的舌头突然开始有些打卷,这一句话刚出口,形势就变的更加不妙起来!
“一位女侠所赠?那位女侠出手如此阔绰?本姑娘可要好生见识见识!”
“噌”的一声!这姑娘手中的宝剑又再次出鞘,陆尘一见这般架势,索性也就是豁出去了!若是她到底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话,那他也就只能一把扯掉自己腰间的搓澡布,光着屁股去逃命了!
“这是当今河洛派一位名叫柳眉的女侠在京玉关时送给我的,我还认识他们中一个叫陈天的大侠!”
“你小子说什么?河洛派?柳眉?还有陈天?”
“是啊!只是现在我找不见他们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不然的话可以当面对质的!”
听见眼前这叫陆尘的野小子可以准确说出自己师兄和师姐的名字,这姑娘忍不住是一阵惊讶,当她仔细瞧见荷包上绣的那只金丝画眉,她心中已经是相信了十之七八!
不过以她如此骄傲的性格,承认自己的失误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只待她来回踱步一阵思考,小脑瓜里顿时就是灵光一闪!
“你小子口说无凭,只怕是信口胡诌来骗本姑娘的吧!实话告诉你,姑娘我可是认识河洛派不少人!眼下临洮府就有他们的舵口,你便随我去问个明白!”
“去就去!本小爷还真就不怕了你了!你先把荷包还给我!”
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陆尘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反正他还有话要带给陈天他们,还省的自己以后满世界的去找他们!
这下轮到眼前这姑娘傻眼了,原本以为这小子最多也就是在哪里听说了河洛派的一些事情,刚好是拿来忽悠自己。这下可好,听其口气说不准还真和自家师兄师姐有着渊源!
“好!这可是你说的!咱们现在就出发!只不过这荷包要先放在我这里,等到一切真相大白再还给你!”
眼见陆尘这小子丝毫不给自己台阶下,这姑娘顿时是气鼓鼓的转身,随手便打昏了外面正鼾声大振的王小胖!可怜这小胖子正留着哈喇子做着美梦,这下可好,一片美好瞬间便是化作一团混沌!
见这小姑娘的身形轻灵跃出窗外,陆尘赶紧就从浴桶中爬了出来。这时候桶中的水已经是变得冰凉,若再是泡在里面,估计他很快就是要被冻成人棍了!
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后续的计划,陆尘还是到柜台找值守的小二借了纸笔给王小胖留书一封。原本到了临洮府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今夜离去也仅是时间提早了些而已。
仔细确认了即便昏睡过去的王小胖并无大碍,陆尘偷偷在其怀里还塞了二十文铜钱,他知道这家伙饭量大,不过这些钱也足够支持着他前往临洮府了。告别完这唯一算得上的一个朋友,等他出门,那姑娘已经是在客栈外的灯笼下等他多时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已经是接近凌晨。凌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衣衫并不是那么厚实的陆尘是冻得瑟瑟发抖。他望着前面浑身都裹在袍子里的身影心中颇是有些布满,随即便是用力的迈着脚步,只踩得路上的冰碴子咔咔作响!
此去临洮府尚有两天的路程,那姑娘回头瞪了他一眼,随即便加快了脚程!
没过多久,东北方的天空出逐渐亮了起来并呈现出一抹可爱的红色,看来今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此时的路上已经是陆陆续续可以看见一些早起找生活的人,他们看见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正一路小跑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从身边经过,不禁都是放慢脚步显得十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