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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讲到,薛丁山兵至锁阳城与苏宝童鏖战。城外号炮连天一响,杀声震耳,这一阵大乱,就惊动了城里的兵丁。

早有中军官前来禀报元帅,说城外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就听见四门外,炮声连天,瞧见番营大乱。

元帅一听就明白了,忙对皇上说:“万岁,这一定是咱们的救兵到了。”

等二次兵丁来报,确实是大唐的救兵到了,鲁国公程老千岁把救兵搬来了,把个皇上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薛仁贵当殿传令:“汝等快快结束,整备马匹,带齐队伍,好出城救应,两路夹攻,使番兵片甲不留。”众爵主齐声得令,各各回营,忙忙结束,整备马匹,端好兵刃,传齐大队人马,在教场中等候。

众将上银銮殿,听元帅调点。当下仁贵先点秦怀玉、尉迟号怀听令:“你三将领本部人马一万,开东城冲杀,共擒苏宝童。”怀玉二人一声:“得令!”出银銮殿上马,至教场领兵一万,往东门进发不表。仁贵又点程铁牛、王勇安:“你二人带兵一万,往南门冲营,须要小心。”二将口称不妨,就奉令出殿,跨上雕鞍,前往教场,领本部人马一万,往南城前进。再表仁贵又点段林、殷凤、刘仁、马庆:“你四人带兵一万,往西门营,不得有违。”二将答应,上马端兵,领人马往西城进发不表。

再讲仁贵又言:“徐德、刘奇和侯文龙带兵马一万,开兵接应北门。”二人一声答应,上马挺枪,领兵一万望北城而来。元帅薛仁贵把兵将派出去了,军师这方面也把人派好了,命兵将加强防范,护好城池,然后保护着皇上,登上城头观看。

先说北门,放炮一声,城门大开,吊桥放平,侯文龙一马当先,冲到番营前,手起一戟,把番兵尽行杀散。一条戟踹进二座营盘,一万兵混杀开去,番兵势孤,不来对敌,弃营逃走。刘奇催马,无人拦阻,直进营头,见凌云、王成大战番将二员,有二十余合不分胜败。这恼了,把乌骓马纵上一步,喝声:“去罢!”手起一叉,把个蒯德英挑在他方去了。宁元看唐将多了,心内着忙,斧子一抡,却被凌云一枪刺中咽喉,坠骑身亡。三人大踹番营,喊杀连天。番兵逃亡不计其数。北门已退,营盘多倒。

且讲西门开处,挂下吊桥,冲出一标人马,踹踏营来。段林、殷凤、刘仁、马庆各执一条枪,杀散小番,冲进营盘。只见窦一虎、王奎大战二将,数十合不定输赢。段林把枪一挺,拣个落空所在,插一声响,挑将进去,把俞绍先穿透后背,死于非命。梅文见伤了一将,叫声:“阿呀,不好!”王奎趁势拦腰一刀,将其砍为两段,结束了性命。两条枪在左乱伤性命,两口刀在右乱砍小卒,尸骸堆积,砍倒幡旗满地,坍皮帐践踏如泥,西城也破了。

再表程铁牛、王勇安带兵冲出南门,杀进番营,见王朋、陆成与番将战有三十冲锋,未分胜败。恼了程铁牛,纵马上前,抡起开山斧,把栾光祖连头劈到屁股下,战马皆伤,身遭惨死。孙祐心中又苦又慌,被王朋一刀将头砍落尘埃,一命归天去了。这番乱杀番兵,大踹辽营。番人料想不能成事,多抛盔卸甲,弃鼓丢锣,四散逃命。三门帐房被踹为平地。骸骨头颅,堆拦马足。血水成河,到处涌流,人踩马踹,尸身被踏为泥酱。四下里哭声大震,多归一条总路,逃奔东行。唐朝人马鸣锣擂鼓,紧紧追杀。

那秦怀玉、尉迟号怀二将领人马到东门,发炮一声,开城堕桥,卷杀番营,二条枪胜似蛟龙一般,番兵不敢拦阻,让唐将直踏进营。抬头看见苏宝童同偏正将,围住薛丁山厮杀,番兵喝彩。明知元帅不能取胜,正欲接应,但见左右两旁杀声大震,战鼓不绝。秦怀玉一马冲到,左边见二员番将,战住窦仙童,足有数十回合,番将渐渐刚强。这恼了秦怀玉,一马冲到,手中吸水提炉枪,嗖的一枪刺进去,把个陈应龙挑下马来,一命休矣。张格见了,魂不在身,手脚一乱,被窦仙童手起一刀,斩于马下,可怜一员猛将,死于非命。右首尉迟号怀见番人双战薛金莲,不问根由,纵马上前,把丈八乌龙枪一紧,刺将过去。石臣架在一边。号怀手快,左手把枪捺住,右手提起钢鞭,喝声:“去罢!”当背一下,石臣大叫一声:“我命休矣!”翻鞍坠马,鲜血直喷。复一枪刺死在地,马踏为泥。鄂天定见了,心中伤惨,兵器略松,号怀紧一枪,挑中咽喉,阴阳手一反,扑通一声跌在宝童圈子内。吓得众偏将心慌意乱,却被怀玉、号怀上前,不是枪挑,就是锏打,可怜二十余员将官,遭这一劫,逃不多几名,死者尽为灰泥。众人把苏宝童围住当中,杀得他马仰人翻,吁吁喘气。一口刀在手中,只有招架之功,不能还手过去。

苏宝童被五位唐将逼住,自思难胜,若不用法,必遭唐将所伤。宝童计定,把钢牙一挫,大砍刀往怀玉短锏上一按,怀玉马退后一步,闪得一闪,却被苏宝童把马一催,纵出圈子,走出数步,把刀放下,飞出九口三寸柳叶刀,直望唐将顶上落下来。怀玉、号怀等一见,心内惊慌,望后边乱退。丁山纵上前来,放下戟,左手取玄天弓,右手拿连珠箭,搭住弦上,一箭射去,飞刀射落在地。

苏宝童见飞刀已破,料想不能成事,大叫:“薛蛮子,你破我飞刀,今番势不两立,与你赌个雌雄。”纵马摇刀,直杀过来。丁山舞戟战住,二位爵主亦围上前来,使枪的分心就刺,用戟的劈面乱挑,熟铜锏打头击顶,大砍刀砍项劈颈。杀得苏宝童遍身冷汗,眼珠泛出,青脸上重重杀气,刀法渐渐慌乱,怎抵挡得住五般兵器。此时,丁山一条戟逼住,照定苏宝童面门、两肋、胸膛、咽喉要道,分心就刺。宝童手中刀只顾招架凤翅玲珑戟,不防怀玉一枪劈面门挑将进来。宝童把头一偏,耳根上着了伤,鲜血直淋,疼痛难熬,心内着忙。号怀一鞭打来,闪躲不及,肩膊上着了一下。苏宝童慌张,用尽周身气力,望号怀顶梁上劈将下来。号怀措手不及,肩上被刀尖略着一着,负痛往旁边一闪,苏宝童跳出圈子,拖了大砍刀,把马一催,分开四蹄,飞跑而去。后面丁山串动玲珑戟,在前引路,后面五骑马追杀番兵。众番兵一见元帅大败奔走,都弃营撇帐,四下逃亡。唐朝人马拢齐,几处番兵各归总路,望东大败。天朝兵将渐渐势广,卷杀上前,这一阵,可怜番兵:

遭刀的连肩卸背,着枪的血染征衣,鞍鞒上之人战马拖缰,不管营前营后。草地上尸骸断筋折骨,怎分南北东西。人头骨碌碌乱滚,好似西瓜;胸膛滴淋淋血涌,五脏开花。恨自己不长腾空翅,怨爹娘少生两双脚,高山尸叠上,低溪血水流。来马连鞍死,儿郎带甲亡。

唐军追到十有余里之外,杀得番邦:

番将番兵高喊喧,番君番帅若黄连。南蛮真厉害,咱们真不济。丢去幡旗鼓,撇下打腊酥。貂裘乱零落,黄毛撒面飞。刀砍古怪脸,枪刺不平眉。镖伤兜风耳,箭穿鹰嘴鼻。一阵成功了,片甲不能回。人亡马死乱如麻,败走胡儿归东地,从今不敢犯中华。

这一场追杀又有十多里,番兵渐渐凋零,唐兵越加骁勇,杀得来枪刀耀眼,但只见:

日月无光,马卷沙尘。认不清东西南北。连珠炮发,只落得惊天动地。喊杀齐声,急得那鬼怪魂飞。四下里多扯起大唐旗号,内分五色。轰轰烈烈,号带飘持。何曾见海国蚣幡彩色鲜,闹纷纷乱抛撇路摇。唐家将听擂鼓,诸军喝彩,领队带伍,持刀斧,仗锤锏,齐心杀上;番国兵闻锣声,众将心慌,分队散伍,拖枪棍,弃戟鞭,各自奔逃。天朝将声声喊杀,催战马犹如猛虎离山勇;番邦贼哀哀哭泣,两条腿徒然丧失望家园。刀斩的全尸堆积,马踹的顿作泥糟。削天灵脑浆迸裂,断手足打滚油熬;开膛的心肝零落,伤咽喉惨死无劳。人人血如河似水,人马头满地成沟。怪自己不生二翅,恨双亲不长脚跑。抛鸣鼓四散逃走,弃盔甲再不投朝;逢父子一路悲切,遇弟兄气得嗷号。半死的不计其数,带伤的负痛飞逃。这番踹杀唐兵勇,可笑宝童把祸招。数万生灵空送命,如今怎敢犯天朝。

这一追杀有三十里之遥,尸骸堆积如山。大元帅薛仁贵传令鸣金收兵,不必再追。当下众三军一闻锣声,大队人马,各带转丝缰,回转城去。

城上的李世民看了个清清楚楚,乐得他喜笑颜开,赶快吩咐一声:“把二路人马,接进城来。”皇上和军师下了城头,直奔御营而来。

程咬金边走边琢磨,心说,我得先见皇上,然后再见元帅。大队人马都进城了,安排已毕,他便先带薛丁山去见皇上。

此时,皇上李世民正在御帐里坐着。忽然,从外边跑进来兵丁禀报,说:“鲁国公程老千岁,领着二路元帅前来见驾。”

李世民赶紧吩咐:“命他们进来。”程咬金进来,老远他就给皇上叩头。

皇上一见,非常高兴,说了声:“程王兄啊,程王兄,多亏你把救兵给搬来了,这是你的奇功一件。”

程咬金一听,这回可有吹的了,忙说:“万岁,我可跟你说过,我不去便罢,我只要一去,准能把救兵搬来。哎呀,万岁,请问,这次我的一字并肩王,是跑不了吧?”

李世民一听:“啊!啊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啊,程四弟,这一字并肩王你是做定了,你这次如何把兵搬来,先说说让万岁知晓。”徐茂公说。

“嗐,那还有什么说的,就凭我老程的胯下马,掌中斧,我岂能把一个苏宝童放在心上,我没费吹灰之力,一鼓作气,闯透十三座连营,我便回京把兵搬来了。”

“是这样吗?”

“这还能有错。”

“好,万岁,你把程咬金绑上,推出去宰他。”

“啊啊,宰我?”

“应该杀你,你这是蒙君作弊,胡说八道。就凭你那三斧子,能闯出敌营?你要是不说实话,今日就要杀你!”

“唉,等等,杀我干什么呀?”心中暗恨徐茂公,心说,这牛鼻子老道最坏,总想要揭我的老底,忙说:“万岁呀,是这么回事,这连营不是我闯透的,是我说瞎话,把苏宝童给蒙哄住了,我说我跟他爷爷苏烈苏定芳相好,全凭我这两行伶牙利齿,三寸不烂之舌,就把他说信了。他不但放我过去,又给我吃的和盘缠,是这么这么回事。”程咬金把实话都说了。

“你看怎么样?刚才你是说瞎话了吧,应该把你宰了。不过,万岁呀,得了,看他搬兵有功,死罪就饶了,活罪不赦,让他将功折罪吧。”军师徐茂公说。

程咬金一听,这个气呀!“嘿嘿,我早就想过,这一字并肩王,我还不愿做呢!那玩艺儿太辛苦了,跟万岁平起平坐,起早贪黑的,那该有多麻烦?我还不想做那个玩艺儿哪!将功折罪,就将功折罪吧!”

其实程咬金哪,类似这样的功劳确实没少立,都让军师徐茂公找茬,给他将功折罪了,谁让他的嘴爱瞎说呢!

“程王兄,我来问你,这次领兵为帅者是谁呀?”皇上问。

“我主万岁,这是你的洪福齐天哪!我回京搬兵,走在半道上迷了路径,错走到笆头山,就碰见了薛丁山在山坡上采药,是这么这么回事。”他就把在京城比武的事情讲说一遍,“不但是薛丁山来了,他的妹妹薛金莲也来了,薛仁贵的王妃夫人也来了。这是太子李治允许他们来的。”

李世民一想,是呀,老薛家父子全家,为我大唐尽其忠心,薛王嫂一个人在家,让她跟队伍来,这是对的,没有什么,“唉,程王兄,我还看见有一员女将,那女将……”

“啊,万岁,你的眼力挺好,看得很准哪!确实另有一员女将,那个可不是薛金莲,那是二路元帅薛丁山的夫人,她还不是外人,跟万岁,还是至亲哪!”

“啊,跟我还是至亲?”

“对,她是夏明王窦建德之孙女,窦宓窦成方的千金,那个矬子,叫窦一虎,是夏明王窦建德之孙,窦宓窦成方之子,他俩是兄妹二人,那员女将叫窦仙童,是这么,这么回事,王妃主婚,我为媒人。”程咬金就把这个事,都实说了。

李世民一听,哎呀,确实夏明王窦建德那是我的亲娘舅。这两家亲结得很好,忙说:“程王兄,这又是你的奇功一件。”

程咬金心说,挺好啊,只要你不怪罪,比什么都强,就差大元帅薛仁贵那一关了,皇上不怪,他就更不能怪了,程咬金还暗自高兴。

李世民吩咐,赶快把他们兄妹给宣进来。就把窦仙童、窦一虎、薛丁山、薛金莲都给宣进御帐来见皇上。

李世民一看薛丁山的相貌,嗬,真是眼里瞧着,心里喜爱呀!长得真好看,真像庙里塑的那个左金童似的,嗯呀,薛仁贵真有这么一个宝贝好儿子,跟窦家结亲,朕是心满意足了。这四个人唯独窦一虎,长得又矬又丑,但也是至亲哪!让他们平身。然后,问程咬金:“程王兄,是不是,还没见朕的薛王兄哪?”

程咬金说:“没哪,得先来见驾,然后,才去见元帅呀!”

“好吧,让他们先下去休息,换换衣服,好让他们老夫妻、父子团圆吧!”

程咬金说了声“好”,就把这四个人领下去了。他跟薛丁山说:“丁山哪,别人都别见,我先领你看看你爹爹的伤势如何了?”

薛丁山恨不得一下子就见着自己的亲爹呀!忙说:“好吧,程老千岁,我听你的。”

程咬金就领着薛丁山,奔元帅的寝帐而来。有兵丁往里一传,薛仁贵正在床上躺着呢,一听说程老千岁带着自己的儿子,来见自己,心中很是高兴啊!忙说了个“请”字。

程咬金带着薛丁山就进来了,薛仁贵挣扎要起来,程咬金赶紧来到薛仁贵跟前,用手扶住他,忙说:“别动,别动,薛元帅,你的伤还没好啊?”

“嗐,程老千岁,我这伤口还在流脓,也没有好药。”薛仁贵痛苦地说

“唉,薛元帅,你瞧谁来了?丁山哪,快,快给你爹跪下磕头。”

薛丁山都吓直眼了,一看父亲那只胳膊肿得那个样儿,心中很是难过,啊!赶紧跪倒在地,说:“孩儿拜见父帅,给你老叩头。”说完,就连磕三个头。

薛仁贵抬头一看,“啊!这是——”

“薛元帅,你没想到吧,这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薛丁山。”

“爹爹,孩儿来迟一步,让你老人家受苦了。”

“啊,你是丁山?”

“你做梦也没想到吧!”程咬金就把薛丁山的来历,如此如此地向薛仁贵细说一遍。

薛仁贵一听,真是喜出望外,伸出那只好手,把丁山拉了起来,爷俩脸对脸。薛仁贵想起当年,汾河湾的经过,嗐,深感惭愧呀,我想救,不料误伤了他,真是悔之莫及,想不到我们父子还有团圆之日啊!

父子俩难过了一阵儿,可是嘴角上都带着笑意。薛仁贵就跟儿子丁山说起经过来了。

“薛元帅,我看你儿子来了,救兵也到了,哎,明日是不是你把两下兵将合在一起,该怎么战,还得听你的,可你的病……”程咬金说。

“等等,老千岁,我倒想起来了,爹爹,你是不是被那飞刀打的,伤口不好啊?”

“啊,对,就是的,不过现在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在我下山的时候,我师父给我一个药葫芦,里边有药,他说:在两军阵打仗,如果中其它暗器,金枪药、止痛散,不能治好,就用这个药,我给你试试怎么样?”

“噢,你师父给你的药那一定是仙丹了。”薛仁贵高兴地说。

“我给你倒水去。”程咬金也乐了,忙说。在一旁的兵丁一听,就赶紧出去,哪能让程老千岁倒水呀。

薛丁山把药葫芦取出来,倒出一丸药,先让薛仁贵把这丸药吃下去。然后,拿个碗,另取一丸放在碗里,用筷子将它弄碎,再用水把它调匀了,才把薛仁贵的衣服脱下去,露出肩上的伤口。

薛丁山命人取过干净的细布,把伤口擦洗干净,把药慢慢敷在伤口之上,又取过一张膏药,给他贴上。

薛仁贵吃了这丸药,又上了一丸药,不一会就张嘴打了个嗝,觉得有股清香味钻入鼻孔。嘿!这药力真神哪!薛仁贵就觉得胳膊不麻了。原来这些日子哪,总是麻木,连那只手都胀得受不了,今日听说救兵到来,勉强上阵。薛仁贵又让丁山把药给宝林、宝庆送去医治伤口。

薛仁贵见儿子丁山挂了二路帅印,并带救兵前来解围,别提这心里是多么高兴了,这伤就好了大半。今日父子重逢,各叙离别之情,这心里话,一时是说不完的。

薛仁贵吃了儿子拿来的药,并又将伤口敷上药,说来也真有点儿神,一夜之间,竟消了肿,止住了疼痛,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好觉。

一宿无书,到了第二日,白袍薛仁贵就感到精神多了,就要点起手下众将,升帅虎堂。众战将在下边左右一站,一个个精神百倍,昂首挺胸,在候军令。

薛仁贵首先把城内的兵和薛丁山带来的五万大军,合在一起,并做好了一切安排,派人把守好粮草,并吩咐城上多加些灰瓶火药,弓弩药箭,严防城池,又命探马前去打探城外动态如何。

一会儿工夫,有探马回来报说:“回禀元帅,苏宝童不知所踪,城外围困的敌兵全都退去。”薛仁贵听后甚是高兴,这说明我们的粮路已通。

薛仁贵把营中之事处理完毕,然后才问儿子丁山说:“你这次领兵前来,不知你帐下有多少将官,尽谁来了?”

“回父帅,昨日孩儿看你伤势未好,没敢向你说,今日,见你的伤势见好,且又有了精神。现在,儿向你说,我母亲这次也随营前来了……”

薛仁贵一听,心说,怎么,我妻柳氏她也来了?便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懂得伍营之中,是不准带家眷的。尤其是自己,身为元帅,更不能带家眷。可是又一想,柳氏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既然是跟着来了,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便问:“嗯,丁山,就你母亲跟来了吗?”

“不,还有我的妹妹金莲。”薛丁山已经派人去禀知母亲、妹妹和窦仙童兄妹,让她们前来拜见父帅。

薛仁贵一听,说女儿金莲也跟着来了,这心中更觉不痛快,暗暗埋怨柳氏夫人,你来了,无可说,怎还把个未出闺阁的大姑娘也带来了,身大袖长,多有不便。嗐,这该如何是好?薛仁贵是不愿意女儿前来,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在这时,忽见兵丁进来禀报,说:“王妃夫人,前来见你。”

薛仁贵只好搭了个“请”字。柳氏王妃进了帅帐,给薛仁贵飘泼下拜见礼,说:“拜见元帅。”

薛仁贵欠身说道:“夫人快快平身,来人搭座侍候。”柳氏便落下座。

女儿金莲也过来跪下,给爹爹磕头说:“不孝女儿,拜见父帅。”

薛仁贵一看女儿,不但又长高了,也出息了,忙说:“金莲平身。”“是。”金莲爬了起来,站在母亲身边。

此时,儿媳窦仙童心想,我也得给公爹施礼呀,所以,赶紧走过来,,跪下磕头说:“拜见公爹。”

薛仁贵一听,什么?管我叫公爹,忙问道:“但不知你是何人?”

还没等窦仙童回话呢,柳氏赶紧欠身说道:“啊,元帅,她是咱们儿媳,姓窦名仙童。”薛仁贵一听,心说,不单是儿子来了,还把媳妇都带来了。

“怎么?夫人莫非你在家就给儿子娶了妻子?”

“哟,不是,这是丁山这次来锁阳,在途中路过一座磨盘山。这位姑娘她有个哥哥叫窦一虎,占山为王,把咱们人马阻挡住了。嘿,这位姑娘武艺才好哪,咱的儿子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之将,多亏了程咬金老千岁,跑前跑后的从中为媒,我主的婚,让他们结为夫妇,他们也就弃山投奔唐营了,山上的所有喽兵,都归了咱们了。”

柳氏还以为是个喜事哪,她想丈夫一听准高兴,继续跟薛仁贵讲。这阵儿,可把薛仁贵给气坏了,哎呀,不问可知,这叫临阵招妻呀!

薛仁贵气得浑身直哆嗦,脸色顿变,沉得像一汪水似的,眉头紧皱,虎目圆翻,他“啪”的一拍帅案,喝道:“丁山,近前来。”薛丁山一看,心说:得!要问罪,怕就怕这件事。看来爹爹生气了,丁山赶紧过来,跪倒叩头:“拜见爹爹。”

薛仁贵说道:“丁山哪,你在京城,受了幼主殿下的皇封。封你为二路元帅。丁山,我问你,懂得不懂得军规?”

“嗯,这……孩儿略知一二。”

“我问你这临阵招亲,身犯何罪?”

“啊,这……有杀头之罪。”

“好,你这叫明知故犯!你是二路元帅,万马营中执掌兵权,自己不能管理自己,怎能去管别人?为父是兵马大元帅,不能治其家,焉能治其军?自己的儿子如不能管,怎么能去管理众将?来呀,把薛丁山绑出去,三声炮响,开刀问斩!令下如山啊,哪个敢不遵哪!呼啦,捆绑手就上来了,不容分说,抹肩头,拢二臂,就把薛丁山给捆上了。推推搡搡往外就走,刀斧手,怀抱着鬼头刀就跟出去了。

未知薛丁山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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