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劲过后,杨三刀意犹未尽,又咬了一口。他本想切身投入到那环境之中,可他本身的身份不许得他这么做。即便他曾经也化作循环的一环,但他依旧没法完全感受到那些。他的话,殇细细品味了一番。他品出了些什么,不禁后背发凉,汗毛直竖。
殇:
“(猜测)你不是本地人对吧。”
杨三刀:
“(点头)没错。我的老家是太玄国。”
殇:
“(好奇)那么你曾经是都市猎人吗?”
杨三刀:
“对。我曾经干了十二年。”
杨三刀又啃了一口苹果,面部又扭曲到了一起。杨三刀此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转过头来问殇:
“你叫什么名字?”
“殇。”
殇即答道。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撸起左手的袖子,然后搭在了殇的肩膀上。殇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干什么?”
突然间,一股能量注入到了殇的核心之中,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这股能量殇觉得似曾相识,如碎片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中。他回想起来,上次感受到这股能量的时候,是在他来到太玄国巡游的时候。
“什么?!竟然是你!”
杨三刀一脸惊讶地看着殇,他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可思议。殇一脸惊愕,他觉得杨三刀发现了什么。杨三刀突然站起身来,接着猛地压下身,单膝跪地,对着殇行礼。
杨三刀:
“(恭敬)参见,殇殿下!”
殇见此赶忙起身把他扶了起来。
殇:
“不用行此大礼。”
杨三刀:
“(摇摇头)不,殿下,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殇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个。殇叹了口气,然后对杨三刀说道:
“不必张扬,我现在身处窘境。”
杨三刀听到后明白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然后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重新坐下。殇也坐下,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确保刚刚的那些话没有被别人听到。杨三刀这时思考了一小会,然后问殇:
“你的灵魂与肉体是怎么分离的?你也用了‘仙术’?”
殇摇摇头,回答道:
“我不知道过程是怎样。我只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成了个机械寄生虫,依附在尸体里生活。”
“哦......那殿下您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带着我的朋友回到我的故乡,我要拿回我的肉体。”
“朋友?”
“对。我在路上救了一个年轻姑娘,我们是顺路的,所以就一起走。”
“您指的是伊吗?”
“嗯?你怎么知道。”
“她在榜上有名,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知道她。不过由于榜上的照片是几年前的,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不认得她。”
“哦。我说怎么来这里之后怎么没有找茬的呢。”
“殿下,您以后得万分小心啊。伊在你身旁,她会为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走她图个自我安全是吗?”
“不不不,洒家的意思是如果您和她结伴回去,你们两个都得注意安全。城市的眼睛注视着每个人,我担心你们两个会有危险。”
“哦。感谢你的好意。”
“还有,殿下。洒家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黑刃。”
“行。但是为什么呢?”
“我不想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我想好好享受宁静。”
“行。”
之后,殇拿着买的水果,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抬起头思考这座城市的故事,思考杨三刀所说的那些话。他与周围格格不入,周围的人都在低头或平视,只有他一个人在抬头。但因为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不认识他,只是看一眼,就顾着自己的那些事了。
底层人民的悲惨,深深地牵动了殇的心。他的灵魂深处,传来了他忏悔的声音。不过那忏悔不是对这个国家的人,而是对整个世界。
“曾靠一己之力打败殖民者的他,现在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也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重新触碰到了当初被他慢慢遗忘掉的初心。恍惚间,曾经的那个自己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两人相互对视,彼此用心语诉说着各自的喜怒哀乐。他发现自己与过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令他很庆幸的是,那颗守护珍视之人的心,至今从未改变。
......
殇回到家,在桌子旁放下水果,然后环视了一圈屋内。这时,他注意到屋内有人来过的痕迹。殇一下子以为进了贼,于是来到了小咒刀睡觉的地方,用核心能量将它唤醒。小咒刀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然后摇了摇自己,转体一周悬浮在了殇周围。见到小咒刀醒来,殇大声质问道:
“家里来贼了?!”
小咒刀摇了摇自己,回答道:
“不,家里没来贼。我看家看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进来。”
殇用手示意小咒刀跟过来,然后走到客厅,指着地上的脚印与沙发上的轻轻凹痕说道:
“那这是什么?肯定有人来咱家了。”
小咒刀看着地上的痕迹,忽然想起了秋儿和重兵。那件事还萦绕在它的心头。小咒刀面露难色,有些委婉地对殇说:
“是有人来过,不过他们不是贼......”
一听小咒刀这么说,殇托起下巴思考一下,然后问小咒刀:
“那来者是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接着,小咒刀将之前秋儿的那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殇。听过小咒刀的讲述,殇明白了个大概。在知道来者的目的后,殇决定不去追究闯入者的责任。毕竟是一个想妈妈的孩子来找寻妈妈的遗物,这种事是人之常情。殇拿来拖把,将地拖干净,又将沙发弄平整。在他放下拖把的时候,他双手叉腰,对着身后的小咒刀说: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来这里的,不是贼人,而是一个只得被同情的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吧。希望那个孩子能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