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纪311年某日,齐国都城琅州,一座巨大的庄园内,齐国皇子齐滇正在书房处与府中谋士商量两月后的齐国君主——也就是他的父皇的寿宴安排相关事宜。虽然他们已经不眠不休讨论了一天一夜,但以在场之人的实力,这完全算不了什么。
“既是寿酒,还是不宜分三六九等,统一用青玉液酒吧。”齐滇敲定了寿酒类型,正要准备下一项议程。
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打断了屋内众人的思维。齐滇眉头一皱,身形一动,出现在高空中,遥望波动传来的方向。
“三皇子,那个方向,好像是皇陵附近。”一位略显老态的谋士也飞了上来,对齐滇说道。
“是谁那么胆大包天,竟敢在那里争斗。吴先生,陪我走一趟吧。”齐滇叫上那名谋士,一起往波动来源处飞去。以齐滇的想法,有他自己和吴先生两名破天境的高阶修士亲自前往,自然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
足足飞了一刻钟,齐滇两人才到达声响传出的位置。原地没有人留下,但在半空中有一处空间塌陷正在慢慢愈合,此时只有不到一座房屋大小了。
“竟然连空间都打破了,难道是那几位大人在这里……”吴先生看着那处空间塌陷,有些不敢将话说出来。
齐滇双手捏紧拳头,额头上有青筋暴起,显然十分愤怒;“他们怎敢如此,这里离我大齐都城如此之近,岂不是站在我大齐的脸面上打斗?”
“嗯?那是什么?”齐滇话音未落,有一颗血红色的珠子从塌陷的空间裂缝中飞了出来。珠子迎风暴涨,并直直往地上落去,最后轰隆一声,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足有数亩宽大的血池。池内血水翻涌,一股股血腥气味向外荡漾而出。
齐滇与吴先生对望一眼,调动起体内法力,徐徐向下落去。
未等二人落到地上,血池突然开始咕噜噜冒起气泡,然后一道人影从里面窜出。
从血池中飞出的人身无寸缕,浑身无须无眉,而且整个人就像是由血液组成,竟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你是谁?”齐滇见血池中飞出一个如此奇怪的人,连忙出声问道。
血人并没有回答齐滇的问话,而是在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下方的血池依旧在不断冒着气泡,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血人从池中飞出,它飞到空中后依旧没有理会齐滇两人,自顾自地四下张望着。
“你们究竟是谁?再不回答就别怪我无礼了!”齐滇见到先后出现的两人都如此做派,不禁怒从中来,右手一弹左手戒指,一把雪白长剑便在掌握之中。
此时,下方血池的咕噜声越发激烈,一道道身影不断地从血池中飞出,均是无须无眉,不分男女的模样。
齐滇见此,不由心中骇然,从下方池子飞出来的这些人影,竟然无一不是拥有破天境实力的高手!
“吴先生,你速回琅州禀告父皇,我大齐今日可能有难了!”齐滇看着眼前一幕,即使不知道这些血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但这种形势不由得他不往坏处考虑。
“不!三皇子,你先回去,老奴在这里守着!”吴先生自然万分不愿意。
“你的身法比我快,别浪费时间了,快走!”齐滇反手一拍,掌上的柔劲将吴先生送走。
吴先生见齐滇如此强硬,只能接下命令,说了一句“三皇子保重!我马上带人前来支援!”随后展开身形,化作一道遁光往琅州方向飞去。
血池中仍然不断有血人飞出,它们一个个都停在半空中,双手下垂,不断转头上下左右到处张望,这种场景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但齐滇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血人举止滑稽就放松了心中的警惕,送走吴先生后,他又从左手储物戒指里拿出几套阵盘,一一解开禁制,并将它们投掷到不同的方位。
在齐滇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下方的血池终于停止冒泡,也没有新的血人飞出。但此时在半空中,足足停留着一百零八道血色身影!在最后一个血人飞到半空中时,所有血人都停下张望的动作,纷纷转动视角,看着在不远处的齐滇。
齐滇看着血人们眼瞳发光,当机立断左手掐诀,大喝一声:“紫罡封魔阵,开!”
先前布置在周围的阵盘纷纷发光,射出一道道紫色光柱贯通天地,光柱之间彼此沟通,化成一座囊括方圆十里的阵法。
被阵法包裹的一百零八个血人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但是在阵法合拢的下一刻,它们一齐抬起左脚,然后重重一跺,那传闻可以封住御灵境强者的紫罡封魔阵便轰然破碎,八套阵盘也在顷刻间化作齑粉。
“怎么……会…这样……”齐滇用最后的力气不甘地问出最后一句话,便双眼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血人们的那一脚不仅将紫罡封魔阵踩碎了,更是将远在十里外的齐滇踩得生机尽失。
“开始吧。”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血人中飞出十二道身影,沿着十二个方向飞出二十里地。它们同时飞出同时停下,然后身躯开始不断地膨胀变大,并且发出了耀眼的血色光芒。
“轰!”
那十二个血人竟然自爆了!
随着它们的自爆,十二股浓重的血雾向四周扩散,直到距离血池五十里地的位置,才停下了扩张的脚步。
血雾停止了扩张之后,余下的九十六个血人分成数批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而其中足足有五十个血人化作遁光向着齐国都城琅州的方向飞去。
等它们到了琅州城墙前方时,琅州城内举城戒严,城墙上众多将士奔跑忙碌着,将一件件守城器械准备就绪。
与此同时,城内响起七声长啸,七道身影从宫城内冲天而起,飞往血人来袭的方位。
“就是它们杀害了滇儿吗?”一位满脸威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老人出言问道。显然,众人已经通过某种手段,确定了齐滇遇害的消息了。
“回王上,正是这些魔头。只不过一开始它们足有一百零八个,现在城外只剩下五十了。”那位吴先生也在一侧,回答道。
“一定是三弟大显神威,虽然他不幸遇难,但也将大半魔头消灭殆尽。先前传来的剧烈爆炸声,恐怕就是三弟最后的手段了。”另一侧有一名身着红色锦服,剑眉蓝眸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只是虽然他口中称呼着三弟,字里行间却能体会出一丝隐藏着的庆幸。
“哼!传朕命令,开启护国大阵,众位爱卿随朕杀敌!”齐王一声冷哼,带领其余六位破天境强者准备出城迎敌。宫城方向也在此时出现一道璀璨的光柱,一只五爪金龙从金銮殿处抬起头颅,然后沿着光柱盘旋而上,当金龙攀至光柱顶峰的时候,整条神龙忽地一闪便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齐王脚底,驮着齐王等人向城外血人们冲去。
令齐王等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一战结束地有点太快了。
五十个由血液组成的人形怪物冲向齐国几位破天境高手,仅仅只是一个交错,七人一龙全都被腰斩,无一幸免。
“他们都是…破天境圆满……”齐王艰难地转过头颅,看着那五十个向着琅州飞去的血影,吐出这么一句话后,便陨落了。
五十个破天境圆满的怪物降临,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琅州上下被屠剔一空。
当日,九十六尊破天境圆满的人形怪物在齐国大开杀戒,在第二日太阳尚未升起的时候,齐国全境和一些与齐国接壤的边境城市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这一日,被称为“血魔之乱”。
很快,其余各地的强者们听闻此事,他们无一不震惊异常,一位与齐国有着不浅交情的存在更是在一怒之下拍碎了一座山头。
血魔之乱次日,同样的空间塌陷、同样的血池出现在越国和梁国境内。虽然他们此前已经听说过发生在齐国的惨案,却也来不及做出什么预防的措施。
大越与大梁的实力虽然都比齐国强上不少,最终也只是多杀了几个血魔而已。
与齐国几乎一样的剧本在越、梁两国上演,仅仅一日时间,越国与梁国全灭。
此时,其余各国全都坐不住了,他们几乎不分先后地进入战争状态。更有无数探子被派往三国之地,只是除了少数幸运儿带着情报出来了,其余探子都永远地留在了三国故土。
不知为何,那一群血魔在降临后的第一天大开杀戒之后,竟忽然沉寂下来,从未有任何一尊血魔离开过屠戮的范围。
诸国谣言四起,风波不止。这种现象足足持续了一个月时间,直到某一天,三处被血雾笼罩的区域里,不断地走出大量的血色怪物。那些怪物实力不一,从普通人水平到后土境圆满应有尽有,外表也不是人型模样,从蛇虫鼠蚁到飞禽走兽,亦是应有尽有。
这一日,便是血魔战争的开端。
无穷无尽的血色怪物从三处血雾中走出,随后在数百名人型血魔的率领下,向外侵略。
与三国接壤的数个国家首当其冲,虽然他们都已经竭尽全力抵抗,但是面对无穷无尽的侵略者,他们的抵抗也只是为后方争取了一些逃离的时间罢了。
血魔来势汹汹,一个又一个城市被他们攻陷,这意味着一个又一个城市惨遭屠戮。
更可怕的是,有数十尊人型血魔并不在前线战场作战,而是深入各国首都,直接攻打各国皇室。
大地上狼烟四起,战火纷飞。数十尊破天境圆满的血魔几乎所向披靡,消灭了一座又一座王庭,而它们的损失仅仅不足五分之一。
它们进攻的脚步,在摘风学院院长回来之后,才得以遏止。
血魔降临的时候,摘风学院陆院长正在宇宙中修行。虽然谭副院长第一时间便捏碎了陆院长留下的玉牌,让陆院长知道有大事发生,但从修行之地回来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陆院长回来后第一时间感应到了那数十尊血魔组成的强大团队,用传音符向谭副院长简单了解了情况后,便毅然决然地飞向那团血魔处。
陆院长追上血魔们的时候,它们正在一座海上小岛上休整,双方见面,二话不说便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这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打得天地失色,海上巨大的海啸连绵不绝,连那一座岛屿都被打碎了沉入海底中去。
陆院长手段尽出,甚至连跟随他多年的佩剑都在这场战斗中自爆了。
最终,足有四十三尊人型血魔在这一战中化为虚无了。
从那以后,在陆院长的带领下,血魔入侵的脚步受到了遏制,但也只是延缓了一些速度罢了。
持续不断的战乱,将原有的三十六国格局打得支离破碎。因此,在陆院长以及众多破天境修士的引导下,一个全新的人类联盟正式成立,取代了以前世界各国各自为政的局面。
这一年,便是“血乱纪”元年。
至今仍没有人知道血魔是从何而来,有什么目的。
……
“以上,便是血魔之灾的由来。自血魔之乱到今日,已有二十载岁月,但可惜的是,至今仍没有人知道血魔是从何而来,有什么目的。”李学长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在血乱纪之后出生的,但这么多年来有许多细节都未曾公开,我们二人便是负责将那些故事告诉你们。”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脸颊上带有伤疤的林学长抬头看了眼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对新生们说道。
话音一落,原本盘坐在案桌上的两位学长身形一晃,化成了道道残影从新生们之间穿过,踏上山路向下离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切,显摆么。”赵伯益嘟囔了一句。
“啧啧,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我好酸’啊?”杜辰听得清楚,不禁取笑他一番。
赵伯益锤了杜辰一下,也不在意,起身准备离开。
“杜辰,借一步说话如何?”有人叫住了杜辰。
“左都泽?有事?”杜辰看清是谁,饶有兴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