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点点头。

药铺老头不信，那本可是有多达800种药草的记录，他哼了一声，道：“行，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考考你……这个，化雨草的外形和药性是什么？”

“化雨草，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状，植株有浓烈香气。主根明显，略粗长，侧根多。常有横卧地下根状茎及营养枝。茎、枝均被灰色蛛丝状毛。全草入药，可滋润修复干涸灵脉，战后使用，法修尤需。”

明念声调没有什么起伏地背完，看向药铺老头。

药铺老头不禁一愣，竟然全对。

他有些不信邪，“那……你说……冰蝶兰，冰蝶兰呢？”

明念道：“冰蝶兰，花淡蓝色或蓝紫色，外花被裂片倒卵形或椭圆形，内花被裂片椭圆形或狭倒卵形。无喙，6条纵肋明显。叶厚纸质，并有白色腺点与小凹点，基生叶具长柄，花期萎谢。配合回灵藤，可解多种阳性毒，如火炎兽灼伤，抑或白蝠血液毒素。”

“……夜寻花？”

“三瓣梅？”

“明华露？”

……

明念无不对答如流。

本来这药铺老头也就是兴致来了考两个，没想到明念全部答上，便也起了较劲的心思，都把草木卷拿出来对着看，却还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一字不差，精准得可怕。考到最后，药铺老头都有些目露绝望了，看怪物一般看向明念。

要知道，离她上次来兑换草木卷，也就过去了十天而已，而在这北黎州中生存，面临生死威胁，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背诵。

只能说明这少年的确记忆力惊人。

“得!”药铺老头算是真的服了，他人也是痛快，虽然肉痛，还是准备拿出另一卷草木卷。

突然，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的看向明念，有些浑浊的老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欣喜的光芒：“等等，小伙子，外围有个大宗门会在后天来末地选拔几个炼气层的弟子，他们宗一个长老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有一个推荐名额，不如我推荐你去如何？”

明念看着他，也不说话，她知道此人话还没说完呢。

“咳咳，不过你也知道，这推荐名额可是珍贵无比……”药铺老头咳了两声道。

明念：“多少？”

“不多不多，五十个灵石!”药铺老头嘿嘿一笑。

明念：“我只有二十。”

药铺老头咬了咬牙，这小伙子倒是实诚啊，不过就这天赋，心性，能力，这推荐名额，不给他也是浪费，毕竟……年年的竞争，可都是残酷的很，要是没押对宝，再多的灵石也是没用!

于是道：“成交!”他又嘱咐说：“选拔的地方在北边边界，离桑城不远，大概就两百里路，你今天动身，以你的速度，明天就能到。记得绕开死林走。”

明念深深地鞠了个躬，抱拳致谢。

“去吧，小伙子，有缘再见。希望以后在末地可见不到你了。”药铺老头笑呵呵地道。

“有缘再见。”明念亦是点头，拿了药铺老头给的信物就离开了。

“天火佩啊……”待明念走后，药铺老头目中露出了些深意，“这可不会押错宝。”

……

明念根据药铺老头透露的试炼内容去做了些准备才上路，手中一直捏着他给的信物。

信物是一枚平平无奇的石头，上面刻着一只鸟，花纹缭乱，散发出一些灵力波动，想来是那个大宗门的标识之类的。

“你要去的外围是哪里？”路上，神识中的臭臭发问道。

“末地在大陆中心。外围是神祝福的土地。没有死气。末地灵气珍贵稀薄，外围却充足富裕。”明念简单解释了两句。

实际上她也从没有去过外围。一切也都是从其他修士那里听来的传闻。

因为外围和末地之间有一道天然的和人为的屏障。

末地如同一个盆地，要去外围，就需要攀爬上数万米陡峭且角度近乎垂直的山崖。

八方皆是绝壁，何况还有大陆最高强者设置的结界，外围的鸟飞到末地上空死了，尸体也落不进末地里面。

臭臭欣喜地道：“那不是很好!这鬼地方空气污染太严重，都快憋死臭爷我了。”

空气污染？

这个词很新，但描述很恰当。

虽则臭臭喜欢说些满嘴跑火车的怪话，她心中也明白，如果不离开末地，自己恐怕穷尽一生都触摸不到大道之门。

明念漆黑的眸子中露出一抹狠厉和决心。

她一定会通过这次选拔去外围。

……

如药铺老头所言，两天之后，果然有外围的宗门来到末地北部边界。

并且这消息非常的闭锁，绝大多数末地的修士都是不知道的，除了药铺老头处，明念都没有从别的地方听到过。

然而，人却还是不少。

在北部的边界，三千多个末地的修士一大早便排起了长队，大概都是有各自的渠道得到消息的。

冬日夜长，天光未亮，可见度很低。一片黑压压的夜幕下，冰冷刺骨的朔风呼啸着席卷大地，纷飞的白雪笼罩了人们排成的正在夜色中缓慢流动的长龙。

末地一年四季的温度都不高，而到了冬天更是阴冷，滴水成冰，吐息成霜。

明念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道袍混迹在队伍中，她算是来得早的，排在队伍前段的位置。沿途一直有来自外围的修士看守，一个个散发出的气质果真不同，衣着和脸庞都十分洁净，看向末地修士的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浓浓鄙夷之色，就像是富人看穷人，文明人看野蛮人。

也是由于他们，没有人敢造次。难得这么多末地修士聚在一起，没有发生大的动，乱。

轮到了明念。她将手中紧攥的石头递给检查的外围修士，以确认参加选拔的资格。

“放行。”那人挥了挥手。

这个外围宗门在边界临时搭了个窝棚似的大殿。末地的修士一个一个被叫进去。

“进去到底是测试什么的啊？”

“好像是灵根吧……灵根纯净的才能进入下一轮的选拔。要是被死气侵染程度太高的，就直接不要了。”

明念前面两个修士小声地讨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