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过去的倩影,陈滨问道:“刚从那是谁?”
“住我家楼上的,叶主任你知道吗?”张伟说。
“不知道,有个叫叶明秋的……”
“那是叶主任儿子,刚才那个是叶明秋的老婆妹妹。”张伟解释。
“是上次和你打球的那个吧?”陈滨问舒小舍。
“对。”舒小舍干脆的答了一个字。
“你们经常在一起打球吗?”陈滨问。
“她一般不出来,都是在家打牌的多。”
“谁?李德福郑勇你们吗?”陈滨又问。
“我没去过她家,李德福倒是去过。”
“待这边干嘛呢?”
“没做什么,也许是找工作的?”张伟说。
“到这里上班?有什么意思,不过前几年效益好的时候还是不错的。”陈滨耸耸肩。
“你爸怎么还把你堂姐弄过来了?”舒小舍问。
“她是不愿意在外面待。”
“堂姐还是表姐?这有什么区别?”张伟问道。
“堂姐就是和自己一个姓,你爸爸的兄弟的儿女。比如你堂姐就肯定姓张,表姐就不一定了。大姨小姨那边的是姨表,姑妈舅舅那边的是姑表。”陈滨说。
“那如果是自己父亲的兄弟是同母异父,也算是自己的大伯叔叔,可他们子女又不是跟自己一个姓,算堂亲吗?不算堂亲,哪又算什么?姑表姨表都不算啊。”舒小舍提出了一个问题。
“额……”两人都给问住了。陈滨想了一会,“这个有点难,说不清楚。”
“你姐现在在厂里?”张伟却问起其他的。
“在地磅房上班呢。”
“以前在哪儿?”
“上海,卖塑料袋。”陈滨回答。
“上海不挺好的,国际大都会,回来干嘛。”张伟不解的问。
“人在外面待久了,自然就想回来,不愿意再待下去。”舒小舍说。
“我就不是,我愿意在外面。”张伟反对。
“你志愿填了吗?”陈滨问。
“填了。”舒小舍说,“能有多大用。”
“说说,我做个参考。第一志愿是什么?”陈滨问。
“大庆石油工业学院”舒小舍说。
“大庆?那挺冷的。”陈滨说。
“我当初填志愿,从高到低,连电大中专都填了。”张伟说。
这时,李德福和郑勇也从外面回来了,他俩都赤着上身,郑勇走到陈滨那边:“蚊子这么多,你们坐这里也不怕被咬。”
“要叮也是叮你,你肉多。”陈滨说。
“蚊子可是吸血的,不吃肉。”舒小舍笑说。
李德福却跑到舒小舍旁边说:“你拖我后腿啊!”
“什么?”舒小舍没明白。
“你借书给张雨博,这不是拖我后腿吗?”李德福不高兴了。
“她找我借,我也不能不借啊。”舒小舍说。
“我追张雨博,你横插一杠子干嘛。刚从你看见没有,她把我叫一边说悄悄话,我们什么关系啊!”李德福骄傲的说。
舒小舍暗暗觉得好笑,说出来的就说明不算什么了。但觉得没必要和李德福纠缠这些,便问:“你那件事解决了?”
“当然解决了,高盛和凳子的关系能解决不了嘛”李德福腰板似乎又挺直了。
“怪不得你现在这么得意忘形。”舒小舍讽刺了一句。
“那当然,高盛以后还要介绍我和他们那帮人认识。”李德福似乎没听出来,还在吹嘘。
“五百块钱也不要了?”
“还要什么,以后我就会成为他的兄弟,有什么事摆不平都可以找他。”李德福眼里似乎都放着光。
“你就不怕和他们掺和到一块,再惹祸上身?”舒小舍问。
“我以后小心点就是。”
舒小舍心中暗想,小心有用吗?跟这些人混一起,好的话只是个马仔跑腿的,不好的话,还得替他们背黑锅。最多的好处也就是吓唬吓唬别人。
在舒小舍和李德福说话的时候,郑勇又在和张伟陈滨二人吹嘘他那一套光荣历史。
“将军佬你知道吗?他以前在街上可是很厉害的人物。”郑勇拉大虎皮。
“知道,我那时候,将军佬已经被抓了。”陈滨仍是淡淡的回道。
“我有个朋友,他是将军佬的表弟,我们关系特好,所以将军佬从来不找我麻烦。有一次他还对我说,以后谁要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罩着你。”李德福插话说。
“知道吗?听讲杨阳在县城很混得开。”郑勇说。
“瞎混能有什么出息。”陈滨不屑。
郑勇说,“他之前也不怎么和我们玩,一直和宋海东一起玩的你们知道吧。”
舒小舍心想,我以前也不怎么和你玩的好吧。
“宋海东这小子最会骗人,他说他在县城有很多兄弟,全是假的,他搞了一本相册,说都是他最好的兄弟。其实那些什么相片,都是他找别人要的。那次还对我说,舒小舍的相片,他都不想放进去,因为舒小舍都不能算是他的兄弟,后来想想舒小舍还算讲义气,就勉强把舒小舍放进去了。”
舒小舍听了哭笑不得。
“就是,他不知道骗了我多少东西。以前还约我,杨阳一起到车间去偷铁块,凑钱买游戏机,后来也没有买,钱全部让他一个人落去了。”李德福也说。
“宋海东吗?他还可以啊。”张伟随口说了句。
“那是因为你没什么好骗的,他可是连舒小舍都骗,他把舒小舍送他的一把匕首要卖给李德福,说是准备送给舒小舍的,想想舒小舍不行,就卖给李德福。”郑勇继续八卦。
“就是啊,他说把匕首送给我,我还挺激动的。谁知道他马上又说最近欠别人钱,找我要二十块钱。我说我不欠你钱啊,他就说就算那把刀卖给我了。”李德福说。
“宋海东总是弄些什么卡片送人。那次跟我说,我们是好兄弟,我送本本子给你,就是那种夹着红线,硬皮的本子。我连说算了算了,我才不要。”郑勇继续喷着。
舒小舍想起之前宋海东倒是也说要送一本这样的本子给自己。
“他比我早一年上的初中,跟我说学校门口天天有混混找麻烦,搞我的刚上初中的时候天天提心吊胆的。”李德福也说。
“陈滨你是跟他不熟,不然你肯定也会被他骗。这小子挺坏的。上次从上海回来,说一口鸟语,鬼叫一样。”郑勇对旁边默默无语的陈滨说起来。
“像侬这样的人,也能出去打工?”李德福学起宋海东说话的口气来,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张伟说:“好了,我该回去了,这里蚊子太多了。”
舒小舍点了点头,陈滨也随即起身告别。
他俩刚一走,李德福就说:“昨天张伟从外面回来,我叫他坐一会,他待了一分钟就说蚊子咬,跑回家了。哼!那天晚上怎么坐了一夜?就不怕蚊子了?叫我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吧!”
“什么?”舒小舍没听明白。
“张伟啊,那天张雨博在的时候,他不是坐了一晚上。昨天待了一分钟就说蚊子多,今天也是。”李德福说。
“是么?不过今天的蚊子也确实挺叮人的,我腿脚上也咬了不少包。”舒小舍打了个圆场。
“走,出去转转。”郑勇叫上李德福,二人又出厂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