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雨博,舒小舍和李德福走过去。张雨博看见李德福在抽烟,便问:“那天我抽了一根烟的事,是不是你和别人说过。”
“没有呀。”李德福赶紧辩解。不过舒小舍知道这话可不实,起码他对自己说过。
“那我姐夫怎么知道了?”
“我不知道,也许是别人说的。”李德福横下心来抵赖。
“这件事先不说。那上次我和你说的那话,怎么别人也知道了,是不是你说的?你怎么到处乱讲话。”张雨博有点生气。
“怎么会是我,也许是郑勇说的。”李德福拉一个垫背。
“郑勇不知道,就你和高盛在场。”
“那也许是高盛和郑勇说的,我从来不乱说话,不信你问舒小舍。”
“什么事?”舒小舍问。
“你别乱说话好吧,人家背后说我姐找了个那样的,我又怎样怎样。这次我本来不想来的,我姐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姐夫又到我家去接,我才过来。没想到会这样被人说。”张雨博急的样子。
舒小舍想,难道是厂里那些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多嘴婆们,又乱说什么话了?
“要是他,我就相信。你?呵,我就不信了。”张雨博指着舒小舍说。
“他怎么了,刚才路上你没看见?”李德福说。
“我怎么了?”舒小舍越听越糊涂。
“你没看见的话,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李德福说。
“他怎么了?”张雨博说。
“我干什么了?你倒说说看。”舒小舍说着,远远的看见张伟和他妈妈穿过加油站而去。
“不说这个了,对了,胡昌明有三百块钱,叫我们一起去玩,你去不去?”
“去哪儿?”张雨博问。
“去哪儿不知道。你可一起去啊?”
张雨博没有说话。
“现在干什么?去你家打牌?”李德福又说。
“可以啊。”张雨博说。
“没人啊,少一个。”
“你今晚不上班吧?”张雨博问舒小舍。
“不上班。”舒小舍想是叫我也去她家吗?
“那不就行了。”
“你姐夫在家吗?”李德福还是有点怕叶明秋。
“在家也没关系,我姐夫也管不了我。”张雨博说。
“我有点怕他。”李德福实话实说。
“你怕他什么?”舒小舍记得上次他就这样说过,奇怪的又问了一次。
“也不是怕,就是不太熟悉。”李德福辩解着。
这时,郑勇又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说了几句话,又把李德福拉到一边,说有话要和他说。
“你今晚不上班吗?”张雨博正好问舒小舍。
“不上班,白班检修。”舒小舍说,“听说你姐夫在跑出租车吗?怎么样了?”
“不行,挣不了几个钱。”
“还得交份子钱吧?”舒小舍问。
“一个月两百。”
“这么多啊,那真赚不了什么了。”
“我姐姐为这件事挺生气的,她原先是要我姐夫跑中巴路线车的。”
“嗯嗯,前几年好像跑路线能赚不少呢!车子里人的拉的满满的。”舒小舍说。
这时,郑勇和李德福过了来,几人一起说了几句话,就见一辆车开了过来,亮着大灯。
“是你姐夫的车吧?”郑勇说。
大家侧眼一看,果然是叶明秋坐在车里,旁边还坐着孙小宝。
张雨博过去说话,郑勇也凑过去听。说了几句,张雨博便打开车门进了车去。
汽车开走了,李德福说:“她去哪儿了?”
“肯定是玩牌去了,刚才我听见叶明秋说,上车吧,她问干嘛,孙小宝说打牌去。”郑勇说。
“那刚好啊,他们三个加上她姐姐,正好了。”舒小舍说。
“刚才我俩下来的时候,孙小宝不就在那边晃来晃去,看见我们来,就走开了。”李德福马上说,“刚才叫我们去打牌,真该去好了。”
“谁叫你怕叶明秋。”舒小舍说。
“你不懂,孙小宝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张雨博身边晃悠多危险。”李德福哼了一声。
舒小舍心想这哪跟哪,孙小宝和叶明秋差不多大,而且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虽然没见过他老婆?
接下来,郑勇说家里花了三千块把厂里那台退役的老仪征车买下来了,准备给他跑黑头出租,专门跑镇上和矿里那条路。正说着,陈滨和陈芳经过,郑勇把陈滨叫了过来。
“你马上也快要高中毕业了吧?准备干嘛呢.”郑勇问。
“要饭去啊。”陈滨开玩笑。
“那正好,咱俩合伙。你得出个破碗。”郑勇说。
“这么说你出棍子了?”陈滨说。
“棍子嘛,哪里捡不到树枝。”
“你倒是不吃亏。”陈滨说了两句,就和陈芳回去了。
舒小舍则乘机问李德福:“刚才在加油站那边,你要说我干什么了?”
“我想说你和别的女孩子压马路。”李德福说。
舒小舍哭笑不得:“你怎么乱编,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孩子压马路了?”
“我这不是还没说嘛。”李德福说。
“你还不如说了,欲言又止的,搞得不知道别人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
李德福心虚,找了个借口就跑了。剩下舒小舍和郑勇,舒小舍知道郑勇一向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便也要走。郑勇拦住:“这么早就回去干嘛,陪我坐一会呗。”
舒小舍没有法子,走也走不掉,又怕他满嘴脏话,便抢先神侃一通,什么幽灵记录、百慕大魔鬼三角洲、麦田神秘图案、魔鬼船、欧洲四大名鬼、宇宙星球外星人、史前文明、金字塔之谜等等,说了一大堆,倒把郑勇听上了瘾,津津有味,更不想走了。舒小舍却说的头皮发麻,丢了句话就溜了回家。
过了两天,舒小舍又看到郑勇,自然问起买车的事情怎么样了。郑勇却说,昨天半夜,叶明秋和孙小宝去车库拆那辆仪征车的零件,让他给逮住了,还拉了李德福去做见证。
再见到李德福的时候,却闭口不提此事,只说宋海东也回来了。
舒小舍问:“你去他家了?”
“去了,他不理我。”李德福说,“待会你也别和张伟出去压马路了,我们一起去叶明秋家打牌去。”
舒小舍答应了,两人各自回家吃过饭再出来,李德福却拉着舒小舍往小二楼那边晃悠。舒小舍心想怎么又转移目标了?
这座小楼都是单身宿舍,一楼里,李美华提着个手提录音机走了出来,说是坏了,要找人去修。李美华虽然也是个大美女,可比他们要大得多,而且听说李美华一直对祝国生有意思。李德福自然不会打她的主意,腆着笑脸对李美华说:“我会修啊,我是学电子的,一般的毛病我都弄得好。”
舒小舍也说:“对呀,他说他把电视机拆了都能装起来。”
李美华却说:“我才不信你这个小鬼头,要说他会修我还信,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我可不行!”舒小舍吓得连连摆手。
李美华又对李德福说:“听说你有书看啊?”
“没有没有。”李德福忙说,指着舒小舍说,“都是他的书,他有一本《七朵水仙花》很好看。”
“借给我看看。”李美华说。
看到李德福这么快把自己卖了,舒小舍也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现在去拿给我吧。不然我今晚没书看了。”
“我们刚出来呢,明天早上拿给你吧。”舒小舍说。
李美华提着录音机走了后,祝国生又从楼里出了来,李德福忙问:“你们楼上是不是住个女孩?”
“是啊,怎么了?”祝国生说。
“他想认识她,想要你介绍一下吧。”舒小舍说。
“你自己去呗,我从来不干这事。”祝国生一口回绝。
“走,去看看。”李德福拉着舒小舍。
“你自己去好啦,总是拉我干嘛。”
两人上了二楼在楼梯口晃了晃,李德福却不敢进去楼道。过了一会儿,那女孩自己出了门,像是在倒垃圾,然后又进门了。
李德福磨叽了一阵,再也不见人出来,准备好的偶遇台词也用不上了。只好又拉着舒小舍回到石阶那边,却又正好看到张雨博出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