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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上班,干了一些小活,不是太忙,几个人便跑去车间办公室打牌。舒小舍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也就跑回家了。

回家后,舒小舍打了个电话给张雨博,叫她来换书。张雨博却说,她姐姐叫舒小舍过去打牌玩。

舒小舍说:“还少一个人,怎么办?”

“那你叫一个吧,我找不到别的人。”

于是,舒小舍跑去把李德福喊了一起,去了张雨博姐姐家。

打牌的时候,舒小舍和李德福做对家,说好了输了钻桌子。李德福说自己打牌总是输,都钻了不知道多少回桌子了。

果不其然,玩到十一点多了,张雨博和姐姐都快到顶了,舒小舍和李德福却才刚起步。眼看要输了,李德福赶紧找借口要跑。张雨博姐姐赶紧把防盗门锁上,得意的说:“看你今天可能跑的掉!”

李德福一副哭丧的脸,摇头叹气,最后两人只得钻了桌子。

两人各自回家吃饭,一下午舒小舍也没有出来了,直到晚饭后才出门转转,看到公路边的积水已经涨高了好多,和岸石只差了一本书厚的距离了。舒小舍蹲下来仔细看看,居然能看到小鱼游来游去,便伸出手来捞,那鱼儿却立即游远。舒小舍缩回手,感觉有些油腻,再一想,这一带水里大多都有血吸虫,吓得赶紧甩干,在衣服蹭干净。

猛地听到有人在喊,抬头一看,对岸小路走着一个人,却是张伟。舒小舍大声喊:“你是怎么过去的?”

张伟指了指另外一边:“从那边绕过来的。”

等张伟从那边又绕回公路,两人便一起往回走。

回到厂区,李美华从两人身边走过。张伟说:“刚才她走过,我还以为是我家楼上的那个女孩呢,差点准备打招呼。”

“是吗?”舒小舍心想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感觉张伟很多次都提起张雨博了。便说,“不过她好像有点怕你妈妈。”

“怕我妈?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你走了以后不久,她姐来了,说找人打牌,她说李德福回去了,少了人。她姐说可以叫你,但她说怕你妈来吵。”

“她姐后来出来了?怕我妈?也许有点,大概还是因为以前那件事吧,对了,你知道那件事吗?”

“你说过,不过这也是正常事情,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难免不出点纠纷。”

“不过我妈有点情况不同,你知道吧。”

“知道。”舒小舍听人说过,张伟母亲有点精神上的问题,听自己妈妈都说过,曾经无端的被她骂了一顿。不过一向对自己挺好,没见过有什么不同。

“你听谁说的?”张伟问。

“那还用得着谁说吗?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有点什么事情就传开了。不想知道都会知道的。”

“那也是,坏事传千里嘛。”

“人一无聊,自然就喜欢多嘴,我天天在车间里,听到的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太多了。”

“我妈其实是有些甲亢,甲亢你知道不知道?”

“听过的,神经……”舒小舍不知该怎么措辞,看到张伟此时低头不语,就此住口又反而不好,便说,“神经紧张了点吧,这大热的天,人总是容易发脾气的。”

“过段时间,我爸带她去市里医院看看。”

郑勇远远跑了过来,嘴里嘟囔着:“怎么还没出来?”

“等那个女孩吗?”张伟说。

郑勇立刻脸上表现一副不屑的样子。

“他是等李德福吧。”舒小舍说。

“那个妹子,我才瞧不上眼!”郑勇说。

“他们昨晚还争论了一夜。”舒小舍心想,也没见那个妹子对你能瞧上眼!

“争论什么?”张伟问。

“那个妹子,老是说什么结婚啊爱情啊。我看她,满脑子都是想嫁出去吧。”郑勇说,“要舒小舍说,他还保持沉默。”

“她是可以结婚了,都有20多岁了。”张伟说。

郑勇说了几句又跑了,舒小舍觉得蚊子太多了,便对张伟说:“这里蚊子太多了,我们还是再走走吧。”

出了大门口,张伟又说起李洁丽来,舒小舍怎么也想不起这个自己不记得的人,怎么身边的人都认识。

“你知道昨晚郑勇和她争论什么吗?”舒小舍觉得应该为张雨博说几句。

“不是为了结婚的事情吗?”

“不是的,是这么回事。起先,郑勇说他现在只想玩,不想以后,也不想工作,就让自己父母养着。如果结婚了,也不会管老婆,自己吃喝玩乐也不许老婆管。后来我假设他老婆被车撞了,伤残不能自理怎么办?问他管不管,他说只要人家赔钱,但他不管老婆生活。最后还说父母老了也不管的。”

“这个有些不对,父母总要孝敬的,他父母知不知道他这想法?”

“对呀,我就说,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你敢不敢当你爸妈面去说。他反而理直气壮的说,我就说过,以后你们老了我可不管。然后那女孩就说他以后注定娶不到老婆。”

“郑勇真是的,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没看出来啊!”张伟说。

“以前大家都一样吧,走上社会人就慢慢变了。我们问他零花钱哪儿来的,他说……”

“找他父母要的?”张伟插话说。

“那是一个方面,还有到学校敲那些学生的零花钱呗。再有就是混街上给别人出头闹事收点钱。”

“那有些像混事的了。”

“也许谈不上吧,小打小闹些。他也不敢做犯法的事情。”

“李德福比他好些吧?”张伟又问起李德福来。

“李德福好一些,他胆子小。有时候郑勇和他说些什么,他不让郑勇大声说,怕给人听了对他名声不好。这说明还是有起码的羞耻心。”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舒小舍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异样,看什么东西都像蒙了一层青雾,看向光的时候,则会看出一圈圈蓝青的光环,连带着半边头都有些疼。但还是强忍着去上班了。

车间里几个人,扯东扯西的闲聊着。突然聊到叶明秋身上,说他跟老婆在南方挣了不少钱,摆地摊倒买倒卖的,怕是家里有十几万了吧。还说他小姨子也在南方打工,肯定也赚了不少钱。

老曹却说:“她在南方挣了那么多钱,说不定不是干什么好事的!”

维修工光头却反驳:“不会的,真要做那种事的,只怕赚了几十万了,怎么可能现在这样。”

老曹说:“我看她老是往街上跑。”

光头说:“她待着没事,当然要出去玩了。”

老曹煞有其事的说:“我看见有人骑摩托车带着她出去,她和男的很容易混熟。”

听人这样八卦张雨博,舒小舍心中气愤,但又无计可施,有心替人辩白几句,但自己年龄小,怕反而更加让人乱扯。心想,估计是看见坐高盛的摩托车出去吧,那也不能乱说话啊,怪不得最近张雨博总是不开心,肯定是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

光头骂道:“你不要瞎猜,我看是你一心想找鸡,就看谁都像鸡。”

人言可畏,又是一个漂亮时尚女孩,在这个小地方,关注的人多了,也就什么流言都多了。光头和叶明秋关系很好,还能为她说几句好话。舒小舍却实在听不下去了,跑到别的地方了。加上眼睛实在不舒服,看着左右无事,很多人都跑光了,就也提前回家了,

大门口,碰到李德福,他说他要借书去给张雨博,却不知道去哪儿借。便想去舒小舍家打个电话给陈滨去找他借。

到了舒小舍家,李德福拨了几下号码,眼睛却瞟了舒小舍一眼。舒小舍诧异说:“是不是打不通?昨天下午我家电话就好像有点问题。”

舒小舍说着上前一看,电话液晶屏上显示的却是叶明秋家的分机号,便说:“好呀,你骗我,原来你是给她打电话。”

正在此时,电话接通了,李德福赶紧说:“我没借到书呢。”

舒小舍按了一下免提键,用手按下话筒键,机体传来张雨博的声音:“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在舒小舍家里啊。”李德福说。

“他下班了吗?”张雨博在电话那边问。

“嗯,下班了,在家。”李德福回道。

舒小舍听到电话里张雨博“嗯”了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话。

“没什么事吧?”李德福追问。

“没……没事。”

“那挂了。”李德福挂了机,接着又往里屋跑,“你书是放哪儿?”

“你找不到吧。”舒小舍正想着刚才张雨博想说什么。

“这不是。”李德福看到了在床头柜上几本书,拿起一看,《泛演化逻辑》。

舒小舍笑着说:“要不要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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