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柔不敢置信地凝视着乌剑，“为什么？是因为她吗？”
说着，她伸手指向五楼的小羽。
乌剑和小羽这么明显的对视，她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教师办公室的门口，金度和欧阳正对视了一眼。
金度问道：“这小子真的勾搭上小羽了？”
欧阳正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勾搭？”
“废话，有其师必有其徒！”
“扯犊子，这叫日久生情。”
“你还替他辩解呢？这才几天？怎么就日久了？”
“去去去，别说话，好好看着！”
“……”
面对楚梦柔的质问，乌剑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而是说道：“楚小姐，我失忆了，你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请原谅我，我无法拥抱一个陌生的女孩儿。”
“乌剑！你可不可以不叫我楚小姐？”
楚梦柔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整具娇躯都有些颤抖。
“以前你从来都叫我柔柔的，现在，你叫我楚小姐，是在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吗？”
乌剑面无表情道：“不是的，我说了，我失忆了，不记得你。”
“你……”
楚梦柔鼻子一酸，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你忘记了，可是我没忘，我一点一点带着你找回来，可以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乌剑实在不忍心伤她至深，只好默默不语。
楚梦柔继续道：“我带你去我们以前逛过的大街小巷，带你吃所有的小吃，带你骑马，带你看海，带你做你以前做过的所有的事。”
“我把以前你给我讲过的故事都讲给你听，一遍你记不住我就讲两遍，两遍记不住我就讲三遍四遍。我让你躺在我怀里，给你唱摇篮曲，一直唱到你能在梦里见到我……”
“我不在乎你在灵师学院见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计较。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她的话语是那么的真挚，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饱含深情，在场的师生无一不被她感染，无一不在心中默念，乌剑，答应啊，答应啊！
楚梦柔眼中含着热泪看着乌剑，朝他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一次，乌剑没有躲，也没有去抓她的手。
他并不是真的心如铁石，也不是看不出她对自己近乎卑微的痴情，只是，一想到小羽，他就心猿意马。
楚梦柔的手僵在了半空，但她并没有收回来，而是一直停在那里，仍在等待乌剑的回应。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看着楚梦柔的手。
洁白如玉，不染纤尘，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恨不能自己跑下去，代替乌剑抓住那一只柔荑。
他们不理解，面对这样的宛如仙子一般的追求者，为什么乌老大会无动于衷？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小羽姐？可是，小羽姐再好，真的比得上这位仙子吗？
而办公室门口，欧阳正已经开始暗暗替乌剑着急了。
他一边捋着自己花白的头发，一边咬着牙低声道：“笨蛋，抓住啊！”
金度皱着眉道：“你嘟囔什么呢？”
欧阳正攥紧了拳头，使劲拍打着走廊栏杆，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这傻小子怎么看不明白呢！”
金度不解道：“什么一只羊两只羊的？”
欧阳正不屑道：“你懂什么？正房靠哄，侧室靠宠，这小子只知道宠侧室，不懂得哄正房，到时候有他后悔的！”
“你……”
金度简直被他气笑了，“你居然说小羽是侧室……如果她不同意呢？”
“切！不懂就别问了，榆木疙瘩！”
“……”
对峙还在继续，楚梦柔的手仍在半空悬着，而乌剑仍旧无动于衷。
他的内心十分纠结。
他纠结的不是应该选择谁，因为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他绝不会选择楚梦柔，放弃小羽。
他纠结的是该如何收场。
楚梦柔对自己的倾诉感人肺腑，在场的师生都希望自己接受她的爱意。
如果自己直接拒绝了，将会对她造成怎样的打击？
众目睽睽之下，未婚夫让她如此下不来台，那她还活不活了？
可是，毫无疑问，只要自己握住楚梦柔的手，那就代表自己选择了楚梦柔，放弃了小羽。
他又怎么情愿呢？
抓也不行，不抓也不行，那应该怎么办？
别看乌剑此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他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既要拒绝她，又要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这……
如果是欧阳正那样的情场老手，早就想明白该怎么做了，绝不会如此纠结。
可是，尽管乌剑前一世道法精深，这一世是绝世天才，但对于处理感情纠纷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
因为，他对感情暂时只有一种观点，那就是：一夫一妻，忠贞不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三个字不停在乌剑脑海中盘旋，搅得他满脑子都是浆糊。
忽然间，不知为何，纠缠在横七竖八的“怎么办”中间，一个词汇冒了出来——骂人！
对，就是骂人！
想从她身上挑毛病实在太难了，直接拒绝她也实在不忍心，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用无厘头的骂人来打破僵局呢？
确实，骂人没素质，就当我没素质好了！
我没素质，你们都恨我，掩盖住这位楚小姐的难堪，双方不欢而散，不就得了么？
乌剑鼓起勇气，努力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凶恶，随即，怒目以视。
“你哭什么哭？你给我走开！你太丑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围观的师生面面相觑，随后交头接耳。
“他说什么？太丑了？这家伙疯了吧？”
“我靠！她要是算丑，我们就不用活了！”
“……”
金度笑眯眯地看向欧阳正，“看来，你这徒弟没学到你的真传啊！”
欧阳正则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语不发。
再看楚梦柔，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看着乌剑。
“你……你说什么？”
乌剑又说了一遍：“你哭得太丑了！”
万万没想到，楚梦柔竟然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笑，比刚才的哭更美了三分。
而且她竟然一边笑一边说：“你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这下，围观众人立刻绷不住了。
这种变化，比刚才那一句“你太丑了”还要让他们吃惊。
什么情况？一个敢骂，一个想听，疯了疯了，全都乱套了！
面对楚梦柔这个无理要求，乌剑拒绝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骂，还起了这样的作用。
而楚梦柔则笑靥如花地撒起娇来，“好哥哥，再说一遍嘛，快说我丑，说嘛！”
乌剑彻底无语了。
不会是这一句把她骂傻了吧？
乌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试探道：“楚小姐，你看看这是几？”
楚梦柔不悦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把我当傻子？以前我哭的时候你就说我丑，我特喜欢听这句。你再说一遍嘛！”
“呃……”
不知为何，乌剑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难道，我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帮她实现吗？
“你，你太……太丑了……”
这一次，他实在难以用那种恶毒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结结巴巴，口齿都不清晰了。
“嘻嘻……”
楚梦柔灿然一笑，道：“好了，我今天很开心！不过，我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乌剑微微一愣，心道，这就走了吗？
他不是舍不得，而是觉得，好像，太突然了。
楚梦柔冲着他笑了笑，又冲着教学楼上围观的师生们摇了摇手，大声道：“谢谢你们了！”
随后，转身离去。
此时，不仅乌剑，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实在理解不了，这所有的转变是怎么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