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乔经历了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后本想在家把思绪捋清楚,但是后来的一通电话却把他叫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的东乔非常拘谨,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来,从小到大东乔都是个遵纪守法的人,除了初中偷看女生裙底的事情被请到德育处被教训了以外,他从未干过其他出格的事,他发誓。
东乔走到了接待处,把接到电话的事情跟人说了,随后就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严肃的警官。
“警光好!”东乔看着警官一脸严肃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情,舌头都打结了。
警官也没有跟东乔废话,点了点头把东乔领着走向了调解室。
到了调解室门口,警官突然转头对着东乔说:“里面的人都很善良,我希望你进去以后不要令我失望,我叫王鸿山,结束了来我办公室找我。”说完王鸿山就走了。
东乔一脸疑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王警官这一番话说完他更疑惑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往调解室的窗口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人背对着窗口,看起来像是一老一少。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当他坐在椅子上才发现,原来年纪小的人是昨晚帮助过的小盲女,旁边年纪大的奶奶却不认识,大概是她的亲人吧。
气氛很微妙,东乔等了一分钟对方都没有说话,他才开口对奶奶问道:“您好奶奶,我叫东乔,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东乔屁股都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对方听到他说话之后立马跪在了地上,东乔赶紧起身过去扶那一老一少,惊慌的问道:“您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受得起您这么大的礼!”
“恩公您是好人啊,我孙女的命就是您救的,我无以回报啊!”东乔拉着奶奶不让老人家跪下,听到老人说的话哭笑不得,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费了老大的力气劝说,东乔这才把想跪地的两人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他憨笑的说:“老人家您别这么说,您孙女不是盲人吗?您又不认识我,我没这个能耐的,您的礼我受不起。”
话音刚落,老人旁边的盲女激动的回答:“不可能的,我认得你的声音,昨晚就是你救的我,我眼睛也只是看东西非常模糊不会错的。”
见躲闪无用,东乔只好傻呵呵的笑了笑,小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想换做谁都会做同样的事情,那些工作人员更辛苦。”
听了东乔的话,老人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轻轻挽着孙女的手对他说:“恩人,我叫赵红梅,我孙女叫赵青泥,这孩子命苦,是我二十年前和老伴捡到的。”老人叹了一口气:“我老伴是开私塾的,那年雪很大,早晨推门发现门口有一个黑色的襁褓,凑过眼才发现是个孩子。”
听见往事被提起,一旁的赵青泥却也忍着没说话,只是抓着老人手臂的手微微用力。
老人轻抚着赵青泥的手背,接着说:“还好当时她很坚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再迟一点就性命难保了。这孩子二十年来都在苦难中,从小就模糊了眼睛看不清楚,年纪越大越就越看不见了。昨天我腰椎病犯了,傻孩子着急但为了省钱竟然步行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还碰到那种危险的事情,如果不是您舍命相救,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东乔听着这些话,一时间有些动容,望着对面的赵青泥,眼里的可怜之色更甚。
仿佛是察觉到了东乔的目光,赵青泥松开了奶奶的手,正经的说道:“请不要因为我的身世而可怜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您的。”
东乔欣慰一笑,虽然他与眼前的女孩年龄相差不大,但看见女孩没有用道德来绑架他,他的心里只剩下佩服。
其实,这个社会上的好人一直都很多,只是碍于方方面面的原因大家不敢再去用善意来对待陌生人了。如今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他知道自己是好心的一方,但也难免怕遇到不讲理的人。
赵青泥说完话,被老人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对着她教育了起来。
为了缓和严肃的气氛,东乔开玩笑的说道:“好说,古时候受了恩都说以身相许,不如...”他的话还没说完,赵青泥突然站起了身大声说:“你个臭流氓!”
东乔对着老人尴尬一笑,“你让我把话说完啊,现在是文明社会了,不如你带我去你家坐坐喝杯茶吧。”
听完东乔说的话,赵青泥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羞愧。
老人把椅子往东乔这边挪了挪,抓着他的手呵呵道:“我们就住在龙山公园后门的养老院里,我们俩没什么经济实力,如今青泥和我就在院子里做工抵钱,日子虽难但也能过,等老婆子做不动了,院里的人们也能帮衬一下。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去那里喝一杯茶吧。”
如今快节奏的生活里,每个人都为了生计奔波,大多数年轻一代的人更是无暇顾及身边的亲人,养老院里的老人何尝不想儿女在身边照顾,但都是为了生活,没办法。若赵青泥不是因为眼盲,她也肯定会选择高飞,但不会远走。
东乔叹了口气,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又与老人聊了一会儿后,握着老人的手点头说一定会过去的,这才将两人送出警局。
老人临行前把一枚十字架放到了东乔的手中,嘱托到:“你是一个好孩子,肯定会有好报的,既然你与警官们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了。”
东乔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您的东西我不能拿,不是说好了去您那边品茶的吗?这就够了。”
老人把东乔握着十字架的手紧了紧,而后又摇了摇头:“收下吧,我也没有更好的东西了,就当是我的一个念想。”一旁的赵青泥默不作声,东乔见老人如此认真,也不好再推辞了,默默将十字架收到了口袋里,心里却想着下次看望的时候还给她们。
将两人送上公交车,目送远去之后东乔回到了警局,询问接待警员后径直来到了王鸿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虚掩着,东乔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便走了进去。
王鸿山的办公室很简单但也紧凑,二十平米的空间,光是办案卷宗的柜子都有三个,里面的文件很整齐。王鸿山此时正端着一个保温杯嘬着茶水,见东乔进来,嘱咐了一声关门后便坐在了办公椅上。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犯事,被一个警官上下打量的感觉也不会太好,压抑的气氛让东乔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王鸿山先说的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请给我一个解释。”
东乔很紧张,昨晚的事情他自己还没捋清楚呢,看了看王鸿山头顶的镰刀锤子标志,他开口道:“我说我身板好,您信吗?”
“你放屁。”
王鸿山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吓得东乔菊花一紧,真的放了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