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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8年,古龙国,大秦皇宫。

“景钰,朕听闻东域三县尚有六国余孽苟存,朕欲东巡,恐朝堂之内潜藏耳目,明日便动身!”

一中年男子依靠在龙椅之上,头戴鎏珠冠冕,剑眉下的双眼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几分深邃,黑色龙袍遮不住他健硕的身体,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出阵阵寒意。此人正是此方天地间最尊贵的男人——秦皇!。

下坐一锦衣公子闻言丝毫没有意外,慢条斯理举起酒樽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遂起身抖了抖袖袍道:“我知陛下此心但起便无可更改,此去恐不甚安稳,臣请同行!”

秦皇闻言满意地勾起嘴角,抬眼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年,面容白净,身形消瘦,看起来颇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模样,说他是哪位大臣的心头好尚不引人生疑,谁又能把他和大秦第一高手联系起来?

“景钰,这么多年只有你懂我的心思,也只有你能懂我的心思。”

被叫做“景钰”的青年微微一笑,对于秦皇以“我”自称的行为并不意外,自己为他背地里做的脏活当得他这么做!

“如此臣便先行请辞,陛下早些休息!”

秦皇面带微笑目送锦衣公子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让景门的人从白溟家撤回来······”

空无一人的宫殿里没有任何回应,似乎秦皇方才是在自言自语,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曾开口?

次日早朝,秦皇东巡的消息轰动朝堂,然而很快秦皇一早安排好的大臣就将其余大臣的注意力引向别处并借机大肆吹捧一番秦皇,最终大臣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抗议就稀里糊涂退了朝。

门口一锦衣公子怀抱宝剑倚在庭柱之上,一双眼睛游离在散朝的大臣之间,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大臣们看到他时神色各异,有人坦然自若,有人面色紧张,被秦皇御用金牌打手盯上一眼就好像被剜掉一块肉一样难受。众大臣不管文武皆是不由得加快步伐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要命的地方。

锦衣公子的眼神最终落到低头躲在人群中间时不时偷瞟的瘦弱男子身上,二人视线碰上的瞬间瘦弱男子一个激灵撇过脸加快脚步离开。

锦衣公子将他的异常看在眼里,正要抬脚追上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嗓音,“白溟公子,陛下有请!”

白溟飞羽跟随内侍七扭八拐来到后花园,秦皇被一群妃子围在中间,正一脸不耐烦地训斥着她们,看到白溟飞羽到来之后眼神一亮,连忙招手道:“景钰速来!与朕同乘!”

白溟飞羽抱剑施施然走向六驾车辇,方才还围在车辇旁哭着喊着要同行的妃子们看到锦衣公子时毫不犹豫躲闪开来,白溟家的年轻族长据说是不近女色,一心只有杀人,虽然看起来俊秀但却是个刀口舔血十足的屠夫,对于这种人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景钰登车!时辰已经不早了!”

“陛下确定不再多带些人马?”

“无妨,朕已点清三千虎贲,再加上景钰作伴,朕何惧之?”

秦皇兴致勃勃地拉上白溟飞羽催促马夫驾车,从始至终目光都不曾落在那花丛中一分,也难怪后人会写出阿房宫赋来吐槽秦皇。

马车很快出城,因为秦皇时常喜欢出城围猎,百姓见到六辇皇驾并不新奇,只有站在城楼上的某个黑影眼神幽暗,嘴角掀起嘲讽······

“陛下,东巡路途遥远,朝中事务繁忙······”

秦皇抬手打断白溟飞羽,身子往后一仰,一只腿放在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哪里还有一方帝皇威严的模样?

“比起久坐高堂之上天天和腐儒扯嘴皮子,朕还是更喜欢以前在马背上征战四方。朕一统江山过后还不曾亲眼看看亲手打下来的基业,此番东巡就当是散散心,至于六国余孽?一群蝼蚁罢了!”

白溟飞羽笑了笑,正欲开口时忽然发觉车辇开始出现颠簸,掀帘朝外望去时发现队伍已经脱离官道走上了一条山路,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为何处?”

外面驾车的车夫面对白溟飞羽的质问冷冷一笑并不作答,白溟飞羽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下车去抓住缰绳逼停马车。身后传来秦皇不解的声音“何故停车?”

白溟飞羽执剑下车大吼“御!”

三千虎贲立刻打起精神举起刀戈警惕四周,他们此时正处于一道荒芜的山谷中,两边山势陡峭,倘若藏有伏兵三千人只转瞬就将化为乌有!

“哈哈哈!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呢?白溟族长不过如此!秦皇狗杂碎去死吧!”

车夫狂笑三声像是信号一般,山谷两边不断滚下巨石,速度越来越快直逼马车。

“保护秦皇!”

三千虎贲奋不顾身挡在马车前举着长枪试图拦截滚石,可惜以人力微薄难当巨石下山之势,当场就血溅三尺不成人形。

白溟飞羽踩着士兵的肩膀靠近马车,一把扯起秦皇腾飞而起,身下的马车瞬间被几块巨石砸得粉碎,秦皇心有余悸地站在空旷处看着场中队伍死伤惨重的卫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好大的胆子!等朕出去找到背后真凶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白溟飞羽的目光始终盯着山坡上沐浴在阳光下的阴影,因为背光的缘故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见他招了招手,两边山坡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手里拿着弓箭目的不言而喻。

“后退!退出山谷!”

白溟飞羽当机立断拉着秦王向后退去,所剩不多的虎贲依旧牢记着他们的使命,握紧兵器拱卫在四周。

等到白溟飞羽带着秦皇来到山谷口时终于明白了山坡上那些人为什么不追击了,因为山谷口早就被他们的人围堵。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卫队,白溟飞羽撒开秦皇行礼道:“陛下且退,此间臣一人足矣!”

秦皇点了点头嘱咐道:“留活口,朕要问讯!”

“喏!”

白溟飞羽抱着剑大踏步走向前方,秦皇毫不犹豫带着人后撤百步,估摸着脱离对方射程范围外才安心停下脚步观看。

敌方为首一黑衣蒙面人持刀大喝道:“来人可是白溟家第一高手白溟飞羽?”

白溟飞羽轻叩剑柄微微颔首,“既然知道某家是谁某劝尔等还是早些退去,某无意徒增杀戮。”

对方证实白溟飞羽的身份后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果然是秦皇手下第一刽子手!双手血腥,滥杀无辜之人也配称大秦第一高手?今日就先拿你开刀,之后就是那狗皇帝!”

“杀!”

随着大汉一声令下,众多持刀黑衣人蜂拥而上迅速将白溟飞羽包围,瞅准时机顺着不同方向袭击要害。白溟飞羽不慌不忙,凭借灵活的走位在人群中辗转腾挪,巧妙避开了一把又一把利器,给人一种明明人就在眼前但你却无法摸到他半片衣角的无力感。

“一起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幡然醒悟,高举武器同时砍向白溟飞羽,说时迟那时快,早在话音刚落时白溟飞羽就迅速做出应对,身子一矮抓起一人的手臂往前一送,站在对面的黑衣人无辜挨了一刀,手上一抖,旁边的人也顺势遭殃,几人乱作一团,白溟飞羽脱身而出,脸上露出几分兴趣。

然而远处观战的秦皇却不乐意了,敌暗我明,对方的伏兵远远没有露出全貌,怎可掉以轻心玩起了猫戏老鼠的把戏?

“景钰何不出剑?速战速决!”

察觉到秦皇语气里的不耐烦白溟飞羽嘴角刚刚泛起的笑意淡去,整个人气势一变,右手拇指弹剑出鞘,左手抓住后瞬间冲进人群,几个照面后对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瘫软在地,个个都是一剑封喉的致命伤。

“走!”

秦皇面色阴沉,他要回去彻查此事,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连他的车夫都能收买,他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还是不是嬴家的!

“陛下当心!”

白溟飞羽忽然暴起扯过秦皇往侧边草丛里一趴,还愣在原地的虎贲卫士瞬间被射成筛子,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液。

白溟飞羽掩护着秦皇躲到一块石头后面提剑杀了回去,仅剩不多的虎贲卫士拿着武器瑟瑟发抖,围在秦皇身旁不敢离开半步。

不多时脸色煞白的白溟飞羽提着一颗人头回来,秦皇见到白溟飞羽回来顿时安心不少,但目光看到他手背上暗红的伤口时不由得呼吸一滞,“景钰!你是那个时候······”

秦皇想起白溟飞羽在保护自己的时候不慎被流矢擦破手背,想来那是淬了毒的!

白溟飞羽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刺客是齐国余孽,走脱一人,望陛下善待我白溟家······”

言毕他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秦皇大惊,连忙扑上去试探鼻息,“不行!带着他速速回宫!朕好不容易得到的兵人怎可就此身殒!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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