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场”两侧一堆堆的红色碗盆静静地站立在夕阳的余辉中,“繁华”热闹过后的静寂有点苍凉,伙房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合着红槐树上黄叶沙沙作响的混声。除了小情侣们槐树林里谈情说爱外,人们都很少再此停留,毕竟“红场”是解决温饱问题的“大后方”,繁华来的快,去的也快,与“红场”交融的就是那些锅碗瓢盆了。丰骅和清奋迎着夕阳穿过“红场”,走出西门就是一个国道,路很宽,能够容得下四车通行,柏油路面的余温还未散去,来回行走的车辆响着喇叭,警示过路的行人注意安全。这条路上每年都殇人,尤其是丁字路口、十字路口、大转弯处更是如此,花园口曾经就有一小型客车伤亡十几个人的重大交通事故。
墙上刷着“要想富需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宣传标语,这条路给乡亲们带来了交通便利的同时,它殇人无数,当地老百姓戏谑说这是条“天路”,黄泉路、升天路。话糙理不糙,孙花花男人杨大顺就殇在这条路上,自从杨大顺死后,孙花花一人支撑起“前进书店”,殊不知单腿走路那能长远,不久之后“前进书店”也就随之销声匿迹了。越是交通便利的地方,越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地方。丰骅和清奋顺着马路走上一百米远就是一家刀削面馆,面馆对面就是一排洗头房,天还没黑,广告牌上的霓虹灯就改变着不同的颜色,小姑娘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门口招揽着生意,她们大多穿着超短裙、透明薄纱,招呼来回过往的行人。
清奋自从西门出来就被洗头房的霓虹灯吸引了,在村子里咋见过这些阵仗,尤其是那些穿着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们。清奋不敢多问,怕丰骅说他没见识笑话他,何况今天出来的任务是下馆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多瞟几下过足眼瘾就是了。他们走到离西门最近的一家刀削面馆,这个面馆和清奋上次吃的手擀面两个风格。刀削面是山西最有代表性的面条,以刀功和削技的绝妙而被称为“飞刀削面”,堪称天下一绝。刀削面中厚边薄,棱角分明,形似柳叶,入口外滑内筋,软而不粘,越嚼越香,配浆汁、蘸陈醋同吃,极具风味,他们家的面馆排队的人络绎不绝,有时候吃饭高峰期能排到马路边上去。
今晚已过饭点人并不多,他们俩走进餐馆点了刀削面外加一个茶叶蛋,一碟花生米和精品小菜,这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够奢侈的了。清奋轻声问丰骅,你说为何洗头房的小姑娘们都穿成那样,要是在村子里咋下地干活。丰骅白瞪了一下清奋,你这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行业你知道吗?穿成长袍马褂的谁去光顾她的生意啊!你以为每个人生来都是要种地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这个“行”必须是走的正道,你别看她们现在搽油抹粉的,不知那一会就被逮进局子里去了。清奋反问道:“难道她们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丰骅说:“正经生意人有谁这样打扮呢?这些人的别名被称为小姐,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名为洗头房,实则干着见不得光的买卖。”
清奋这个晚饭没白吃,墙里墙外竟然有如此大的天壤之别。一堵墙把墙内精神的纯真和墙外诱惑的欲望彻底分开,墙内的世界淳朴善良,墙外的世界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