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已经习惯两个自己的窝躺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另一个自己的日常生活。“我的日常真是无聊,除了看书就是打游戏。”不过想一想,自己也并无什么地方想要去,没有什么人想要见。
我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看了看时间。1月7日。时间并没有回复。距离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约定的地方距离我家的路程算不上短。
我走到厕所拿起牙刷和毛巾洗漱。
我找到自己外套,披在身上,推开房门。与昨日清晨并无二致。冬日的幽阳好像比夏日里的旭日还暖,在这寒冬中发出幽幽的光线,但是这微弱的光线在这素纱装扮白色的流河上晃得我张不开眼。
同样的面包,同样的牛奶。
我向约定之地走去。
在路上我踢了几个路人的屁股,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还能被观察到。结论是,路人可以被触碰,也会对我的行为做出一定的反应,但是不会在意我的存在。
又来到了铁丝网前。粉衣服的女孩在那里用一根木棍在地上戳着,我不禁看了看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是否没有异样。
“嗨。”女孩心情明显比昨天要好。女孩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喜悦。
“怎么这么开心,找到线索了?”
“没有啊。是我的爸爸的发明得到了科学界的认可,过两天就我爸爸就要去领奖,去做发布啦。”
女孩给我慢慢讲述她的父亲。
女孩的父亲是一位科学家,常年在外地工作,与女孩相处时间甚少。她也只知道父亲的工作是研究人员,其余一概不知,而这发明得到认可的消息,也是女孩在半夜从父亲手机的谈话中偷听得来的。
“他工作结束后就会有时间陪我了吧。”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拍了拍女孩的肩,这动作显得有些突兀,我努力装作安抚她的样子。“一定会的。”
我能碰到她。
女孩站起身。“走吧,再去那里看看。”那座房子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在里面寻找了大半天也没见什么新的东西。屋内积堆的灰尘倒是搞得我咳嗽不止。
走到一楼,我和女孩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那么另一个你还有对你说什么吗?除了那个标志?”
女孩摇了摇头。
“她说,她耗费了太多时间之类的话,然后匆匆忙忙的留下标记就走了。”
“你能触碰到她吗?”
“没有尝试过,怎么了?”
我慢慢给他讲述了昨天另一个我的故事。
我们两个人没有半点头绪。
“明天还要出来吗?”女孩问我
“当然,不然也没什么事情做。每一天都是重复过的,如果我们两个人不一起出来的话,同样的一天要过到吐了吧。”
“你的父亲什么时候去发表啊,是很机密的吗,我们可以去吗?”我觉得空气有些凝结,便转移了话题。
“应该不能,他都从没和我讲过。”女孩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时间应该是后天的下午。”
女孩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点点的喜悦。这微笑也是淡淡的,好像好似刚露头的荷叶尖角,好似冬季天空的轻云。
但是既然时间一直在回复,我们两人的记忆也没有被消除,那她不是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父亲的颁奖典礼?可是她的笑,分明像是第一次经历的样子。
“那你还要回去吗?”女孩问我“回去看着另一个自己睡觉一定很害怕吧。”
“那我能去哪?”我无奈的笑了笑。
“来我家吧。我父亲几乎不会回家,地方也很大,空屋子很多。你喜欢打电动吗,我们可以一起打电动。”
作为具有顽固封建思想认为男女授受不亲的我刚听到这个提议是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家里飘荡的另一个自己,确实感觉一股恶寒。或者说飘荡的也许是我。
我跟着照水,爬上斜坡,往铁丝网外面走去。
照水的家在与我家相对于另一个照水出现的线索地点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正好要向着远离我家的方向走。
走了很久,我们来到了一片别墅区。
别墅区一般都是比较偏远的,照水的家也是如此。是两层楼高的小别墅,但是占地面积却不小。一进别墅,其实与普通的房间没什么区别,有点像恐怖游戏里面经常见到的那种住宅。大概数了一下,两层楼大概有八九间屋子。
一进屋子正对门的是向上的楼梯,右面是客厅,左面好像是车库的方向。
照水说的没错,她的家里确实有很多电动,客厅的液晶电视下面摆着奇奇怪怪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应该是ps一类的东西。地上散落着大量的装着游戏光盘的盒子。
我手足无措的坐在客厅里。
照水换好了衣服,走下了楼梯。她换了一身深色的毛衣,头发扎成了双马尾。她走到客厅,坐到电视前,拍了拍身边的垫子,示意我坐过去。
她一边打着电动,一边抓着零食往嘴里塞。在外面确实看不出她也有着如此大咧咧的一面。
“你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吗?”她指着散落的光盘。
虽然没什么心情打电动,我还是随便指了指地上的一只盒子。
不知道打了多久,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到午夜了。我和照水几乎把所有的游戏都打了一遍。我揉了揉眼睛,“好累哦,让我休息一下。”
照水也放下手柄,长吁一口气,躺在地板上。
“好饿。”我嘟囔着。虽然一直在吃零食,但是不吃正餐还是会不舒服。“要不要定个外卖。”
照水拿起手机翻找起外卖。
“好想吃土豆泥啊”我也打开手机,翻找着外卖。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1月7日23时30分。回想了一下,上次回复的日期好像是1月9日,回复到了12月末附近的一天。
我站起来走向窗边。
外面依旧可以看见附近别墅的灯光。在这个时间循环的世界里,总是给我一种末日般的感觉,但是每当我看见黑暗中那闪烁的灯火,却总会获得比街上的路人所给予我的,更多的,相信自己仍然存在的坚定。
月光透过窗户上的霜花映照于房间,在房间的地板上却看不出霜花的影子。想起那句歌词“窗花不可幽禁落霞”。手工剪出的窗花的影子,一定可以映在地上吧。但是霜,总是要化掉的。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手做过窗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