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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我们三都忘记了挨过的毒打。原以为事情会就这样过去,直到我傍晚跑回家后突然晕倒,那时,妈妈已经追随爸爸去外地谋生,只有我和爷爷奶奶在村中相依为命。

那是一个黄昏,很黄很黄,是的,村中的黄昏,真的是黄色的。

外面疯了一天的我趁着夜色还没来临,回到了家中,在“吱呀”声中关掉了院门,插上门阀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一声“嘿~!”,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在炕上了。爷爷奶奶忙前忙后的给我换毛巾,可能发烧的人鼻子会更灵敏?实话说,毛巾有股骚臭味儿。我感觉自己在火炉上烤,一遍又一遍的加碳,我只能在炕上来回翻滚,试图找到一块阴凉的地方。时而清醒、时而昏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等来了输液的医生。模糊中听到体温太高、可能烧坏之类的话,庸医,早就知道高帅的正宫爷爷是个废柴,还骗我壁虎吃!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什么时辰。奶奶正在拿醋烧着消毒,闻着酸酸的味道,反而觉得心安很多。见我醒了,奶奶又哭了,“小王八蛋,就知道吓唬人。”爷爷告诉我,奶奶已经好久没休息了,我也睡了四天。四天?那岂不是我那俩“乖孙”四天没见到我?没多久,我再次睡去,这次的火炉貌似没那么大了,亦或是我习惯了?

后来,奶奶找了村中的爷爷,烧红了土块,在我身上施法念咒,那时,感觉身体突然就轻松的。年幼的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一味想着老早就约好了去偷隔壁邻居的枣子吃,再不出发,就该被摘完了。

七天,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我发烧了七天,奶奶都做好了救不过来的准备。也是从那时开始,每年过年,奶奶都带我去烧香,去请长命锁,当然,这是后话。

“严彦,我俩都以为你这次肯定挂了。”

“嗯,都他妈烧成红猴子了,没想到你丫还能活过来!”

“教你们个新词儿,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我看是人贱没有天收!”

“孙贼,七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招!”

“哈哈哈,怕你?看我黑虎偷桃!”

“呔…!”

我又一次生龙活虎了,奇怪,这里为什么要说又?

村子的生活平淡而无聊,说来也奇怪,从这之后,我常年无病无灾,可总会在每年中秋前后有七天时间发烧感冒,吃药、打针、输液完全没用,只要扛过七天,自然“药”到病除。

那之后,我也越来越消瘦,皮包骨头形容我都显得肉多。倒是精神却越来越好,除了村子里的娃,回家还要和猪、牛、鸡折腾个满地鸡毛飞。我自然也成了村民口中浪费粮食的典范,毕竟同龄吃的最多,却最消瘦,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

八九岁的年纪,狗都嫌,我家没养狗,没有体验过。不过牛应该是嫌弃我的,毕竟我给他草料撒过尿,放过鞭炮,藏过石头…也感谢它的大肚,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来给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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