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徐晏岚耳旁想起一道清脆又满含怨恨的声音,稚嫩的男童音一下子变成了老人音。
【徐晏岚,柳忆早就离开了,都说了他不会帮的,你还是安安稳稳的静心修炼吧!】
他挠了挠头,看向一旁发出声音的青蓝折扇,这是顾寂所幻化的躯体,避免了不少麻烦。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身上带着一个灵,那下场绝对是惨死。
顾寂方才便看见那女人离开了,结果徐晏岚还在发呆,发呆就算了,他说了好多话,徐晏岚都爱答不理,硬是没有一点回应,使它此时感受到了莫名的羞辱感。
折扇悬于空中,左右僵硬地摇曳着,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早就离开了......”徐晏岚轻声喃喃道。眼中露出一道精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那道精芒被他压在心底。
“算了,回去吧,这果然是大善人啊,倒也不算白来,可惜没能一睹佳人。”徐晏岚伸了个懒腰,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哼!登徒子!哪怕这身躯换了个灵魂,还是如此贪财好色!】青蓝色折扇微微鼓动着,依旧立于空中摇晃。
在另一种说法上,顾寂身为徐晏岚的伴生灵,自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徐晏岚是从哪来,是另一方位面的星球所来,至于为什么会来,这是一个谜团。
忽的,徐晏岚猛的一抬手,不等青蓝色折扇反应,就将其抓在手中。
贪财好色?他可不在乎那些钱,至于色,他对这柳忆倒是提不起半分兴趣,再说,这种正义感至上,圣人善心的女子可是那么容易觊觎的?
徐晏岚内心冷笑一声,抬脚离开了茴香楼。
折扇出奇的没有发出声音。
一路上,有不少貌美姑娘像以往一样,朝徐晏岚抛抛媚眼,徐晏岚根本没有在意,在平常,徐晏岚好歹会朝那些姑娘笑笑,而今天,则是理都不理,那些姑娘们虽有些惊诧但还是以为谁触了徐晏岚的逆龄,惹他心情不顺,而后便各回各家了。
算算日子,今天是徐晏岚来到这里的第十七天,在徐府禁足十六天,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就去了茴香楼一日游,回去恐怕又要遭到禁足。
对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徐晏岚虽有了部分记忆,但总结来说,大概就是个空有俊容,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灵魂互换下,真正的徐晏岚能否回来还未可知,是否还存在也尚未知晓。也正因如此,这副身躯迎来了新的主人。
徐家在万里洲也算小有名气,但排不上家族榜前十,族内成员也没有实力异常强悍之人,连族府都建在较为偏僻的地方。
金色的细光透过相交的树木照耀在徐晏岚的身上,青蓝色折扇被他把持在手中,乌黑的眸子无意间透着几分警惕和打量。
忽然,徐晏岚瞳孔一缩,脚步顿在原地,眼神逐渐黯淡,片刻神色中露出茫然。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徐晏岚心神一震,神色不再黯淡茫然,目光猛的向身后探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在试探我的灵魂!”徐晏岚心中震叹一声,便回头继续走了。
刚刚的刺痛感,绝对不是错觉。
那种感觉......带着强烈的杀意,不弱于万千大军合一的战意,让徐晏岚一瞬间,灵魂被迫脱离了躯体。
试探过灵魂,那人肯定知道徐晏岚并非是这个位面的人,却没有杀掉......对他有杀意,但并没有到极致,就好像,不想此时的徐晏岚死去。
可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这跟之前自身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半炷香后,穿过一道周围站着灰袍守卫的街道,看见那巨大的朱漆门匾,上面题着一个大字“徐”。
徐晏岚终于松了口气。
玉阶之上,两扇乌木所铸的大门敞开着,迎面走来一位身穿灰黑袍,胸前有着金羽印的中年人,身上源力内敛,面上挂着常年不变的和蔼笑容。
这个人似乎一直站在门内等徐晏岚,直至他回来,才刚好出来迎接。
“二公子,族长已在前厅等候您多时了。”中年人等徐晏岚踏过门槛,缓缓言道。
徐晏岚闻言怔了片刻。
对了,这个时间线,不就是徐家大少爷徐奕明回来了,嗯?原剧情可是徐奕明带原主去的宗门。
“是......大哥回来了?”徐晏岚连忙故作激动地看向中年人。
“这老奴也不知道,您还是先去前厅吧。”中年人微微欠身,领着徐晏岚就朝萧府前厅走去。
这点时间,徐晏岚还不忘打量一下四周和这座族府,他之前被关禁闭,还从未好好看过这座府邸。
占地不小啊,却不位列家族强榜前十,那位列前十的家族又是何等强悍。是原身他老爹身怀高阶至宝,至宝在这个修真界虽不少,但他老爹也才化源境而已,老祖达到破源境罢了,他老爹竟会有至宝。
这个修真界,凝聚天地之灵,转化本源,方为凝虚境,是每个修士跨出的第一步。
凝虚境之上是聚源境,再是化源境......
徐晏岚心中不禁感慨。
在旁走着的中年人注意到了徐晏岚的异样,看向了徐晏岚,脱口而出的却是安慰的话语,“二少爷,您也不必过多担心,族长其实也是为了您好,只要您真心认错,族长他肯定会念在父子之情上,不会再将您关禁闭的。”
中年人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怜悯和惋惜。
徐晏岚哪能不知中年人的意思,就是服软呗,可他顿感语塞,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的表情,他真的就只是感慨了一下,仅此而已啊。
徐晏岚摇了摇头,一副自责的样子展露出来,眼眸中迅速浮起水光,“不用再说了,我懂的,父亲他是萧家的族长,他支撑整个萧家,肩负着何等重要的使命和责任,我却一直不理解父亲的好意,总是胡闹贪玩,如今,我一切都明白了,无论父亲如何指责,我都认了,都是因于我的过错,我想要弥补曾经的过错,对自己的身份负责,不想再令父亲寒心。”
渐渐的,徐晏岚的泪水似要夺眶而出,却始终落不下来,他面色一僵,抬手掩去泪水,擦拭中,眼角泛起淡红。就如此,几道泪痕挂在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