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帆身躯微微一震，看着前面熟悉的身影，伸出左手又停顿，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小蝶……”

葬蝶矫躯一颤，转身看着温帆，错愕惊喜，又略显慌张。

“温帆，你，你都听到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思绪混乱，内心小鹿乱撞，她不懂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很伤心！

“嗯，我听到了，那个人是我吗？”

温帆眼色复杂，微微暗叹，他不了解她的过去，此刻的葬蝶柔弱得有些让人心疼。

“嗯～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没有利益和算计，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心好痛好痛，我好害怕！”

葬蝶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失落之地那一幕，那是她第一次心痛，说着说着，泪偷偷地滴落，一下子扑到了温帆怀里。

“从来没有人会没有理由地对我好，在你舍命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忘记你了！”

说着她突然又笑了起来看着，昂起头，露出雪白的颈脖，看着温帆，只是双手仍是紧紧抱着。

“温帆，你知道吗？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只是总会忍不住要见你，哪怕不说话只是看着你。”

温帆双手不知所措，看着小蝶又哭又笑的模样，还有眼泪流淌过的痕迹。

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这个柔弱女子，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说一句“不要害怕，我在！”。

可是他不能，他同样不能伤害梵梦忧，如果没有她，他已经死了。

“小蝶姑娘。”

葬蝶眼神黯淡，喜悦已然不在。

“我，我不能辜负梦忧！”

温帆感受到了怀里温润的娇躯在颤抖，抬头不敢再看她，还是心狠地拒绝了。

葬蝶想起刚刚在阁楼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她没有愤怒，只是感觉委屈心痛，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还是离开了怀抱，看着湖面。

她强忍着不哭，坚强的那个葬蝶好像又回来了，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会滑落。

“对不起，温公子，我，我失态了……”

葬蝶背对着温帆，还在啜泣哽咽。

“小蝶，对不起，我不能伤害梦忧！”

看着葬蝶这样子，他眼里闪过心疼，想要走上前安慰。

“你别过来，你说得对，你们才是门当户对，我只是一个活在黑暗里的冷血怪物，我不该奢望的。”

葬蝶咬着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多么希望温帆能上前揽她入怀。

“你还好吗？”

温帆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懂安慰人。

“我没事，没事的！”

葬蝶抹一抹泪，展颜一笑，只是怎么也看不出这是笑。

“你，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我能帮你吗？”

他还是感觉有些愧疚，想着有没有可以帮她的。

“我的过去……”

葬蝶似是回忆，随即又是摇头。

“你帮不了我的，你不会懂得一个黑暗里的蜉蝣是怎么存活的！”

“我懂，你说出来我可以理解的！”

温帆不知怎么了，突然很想了解这个女子。

“不，你不会理解的，你也不能懂。”

葬蝶情绪有些激动，有些害怕。

“小蝶，你告诉我好吗？我可以去求我师父……”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不要逼我，我不想你了解我的过去，那些肮脏该死的过去。”

葬蝶豁然转身看着温帆，神色痛苦，她在害怕，害怕过去也害怕将过去说出来，她不想温帆嫌弃她害怕她。

温帆不敢再问，不想看到她痛苦，他理解，因为他也有痛苦的过去，不堪回首。

这一刻，两人沉默了，只剩虫鸣，偶尔还有几声青蛙的呱呱呱，然后又是不知名的动物嘶吼……很乱，但是夜很寂静。

“温帆，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葬蝶终是下定决心，见温帆欲言又止，她缓缓转身离开。

“我会记得你，我会在心底筑一座城，埋葬我们的过去。”

其实还有一句话葬蝶没说出来。

“我不要你懂我，我要你快乐！”

温帆看着渐渐被黑夜淹没的葬蝶，心底没来由地刺痛，好像失去了什么。

温帆离开了，一处角落里，梵梦忧看了看葬蝶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温帆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