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设低头站在墙根儿,正在被大眼女警审问,“你刚才说看到了一地尸体,还是被一群白衣人杀死的,亲眼目睹其中一个用剑刺死了两个人?被他们发现后还有三个人要追杀你?”
陆原设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刚才警察冲进房子,卧室、厨房都看过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更甭提什么持剑的白衣凶徒了。
“唉……好像……是吧!?”陆原设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灵异事件,报警之后才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居民楼怎么可能连接着那条土道,那群白衣人站的地方按照小区布局,明显是一栋居民楼才对。
女警听到陆原设的话,那双眼睛瞪得愈发大了,“好像是?呵!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么?你这是在浪费警力资源!是报假案,是要拘留的!”
“唉!小邵啊,你来一下。”这个时候,从陆原设卧室里走出了那位带队的中年警察,打断了女警对陆原设的批评教育,随后这位邵警官瞪了陆原设一眼,转身走到她同事身边。
“我查了一下,房主就是这个小伙子,刚过户没多久,原房主叫岳兴瑞,二月份得病去世了,他们家孩子把房卖给了这个叫陆原设的小伙子,而他呢,就是一美院的学生,这个……搞艺术的嘛,你也知道,这里想法比较多。”中年警察说道这里,用手指着自己脑袋晃悠了一圈。
“那怎么办?带走让老刘他们教育教育?”邵警官没好气得说道。
“那倒不至于,让他验个尿,没啥事儿就撤了吧,再说了,前几天的案子有点麻烦,咱们人手也不够,带他回去干嘛?”中年警察说完,手机铃声就从他兜里响起,然后他摆了摆手,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邵警官踱步到陆原设面前,还没等她开始批评教育呢,屋里那位中年警察就急火火得走出来说道:“之前说的案子叫支援了,咱们赶紧走!刘!
赵!走了!小邵你赶紧让他签个字,我去动车。”说完,他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邵警官听到招呼,连忙递给陆原设一个塑料夹子,“这里签上名,下次不要再玩什么恶作剧了,不然可没这么简单了!”
陆原设下意识得点了下头,按照她手指所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邵警官收回夹子,仰头看了陆原设一眼,“下次注意!”说完就跟着她的同事走出了房门。
目送SUV开出小区大门,陆原设站在楼跟前皱紧了眉头,心里还在想着之前那群白衣人,实在有太多疑问之处没有想通了。
转头回到家中,站在五点儿多平米的大客厅中,陆原设看着敞开的西屋门,里面那些旧家具沉默的堆叠在一起,心里生出现在就将它们全都扔出去的冲动。
伸手关上屋门,免得看着糟心,就在陆原设转头回去的一瞬间,余光扫到什么东西闪了过去,一下就消失了,他迅速扭头看向屋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陆原设试着捅开门,只见那黑色的房间再次出现在他眼前,里面那道泛着白色光韵的屋门还在,像是张恶魔巨口,似要吞噬掉这里的一切。
陆原设惊愕得站在原地,眼睛不由自主睁大,一眨不眨得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我C!闹我呢?”陆原设不禁爆出一句粗口,依然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想立刻把警察叔叔和阿姨叫回来,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大学生是不可能忽悠他们的,还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大白天撞鬼!
陆原设在目瞪口呆了几分钟之后,还是决定先把这黑屋子弄明白是个什么原理,然后再去跟警察叔叔汇报。
“胆子大”是陆原设在家人和朋友眼中的一个标签,从小开始,他敢在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时,一个人躲进太平间里,直到别人喊“放羊”才出来。
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呆一个小时,就只是为了吓唬具有血脉压制的堂姐。
还敢忽悠发小闭眼骑自行车外加大撒把,让发小在下地道桥时体验什么是非一般的感喋。
上初中时,就用计让母亲公司的老总开除了会计,只是因为妈妈在饭桌前发的一顿牢骚。
总之,陆原设才不会因为遇见几个白衣神经病,就放弃掉自己刚买的房子。
拿出手机看了眼电量,然后调出摄像功能,陆原设慢慢走进黑屋,屏幕里显示着光门的影像,一步步走到光门前,轻轻推开,土道、石墙和那群古装倒霉蛋儿出现了,陆原设探头观察了左右,调整视线后,看向远处位置,之前那堆儿白衣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那对男女还依偎在原地。
确认附近没有什么危险后,陆原设把摄像头对准地面上的人,先来一个大全景,体现位置和环境,再缩放镜头,给一位大爷来了个特写,着重拍下他胸前的血窟窿和他身下那片深红色。
用一个长镜头拍完这条土道,陆原设看向远处,一对儿男女跪坐相拥,头枕在对方的肩头,时间就定格在他们不离不弃的这一刻。
陆原设举着手机小心绕开地上的人,朝着那对儿男女走去,也就百来米的距离,陆原设瞥到手机信号的位置,发现哪里空空荡荡,一根儿信号也没有。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连跟儿信号都没有,怪不得之前打不通电话!”陆原设心里嘀咕着,走出这段石墙隔出的土道,视野立刻变得开阔起来,远处是一道朦胧的山影横卧,一条银色缎带把土地分割成两部分,再由青绿色的植被覆盖,在近处那道用石块堆砌的院落前,就是那对儿亡命鸳鸯的位置。
陆原设走过去,站在男人身侧一米远的位置,手机拍下他刀削斧凿般的面容,看上去他应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面部轮廓硬朗、坚毅,双目微闭,剑眉舒展,络腮胡子搭理的十分有型,只不过上面沾染了嘴角流出的血液,连带着女人的衣服上也被洇红了一大片,这俩人的穿着明显比其他人要好很多,衣料上有很多暗纹和刺绣图案,显然俩人比那些躺地下的有资本。
男人没能抱住身前的女人,双手无力得垂在身侧,陆原设很想知道这对儿夫妻先前发生的故事,想绕到另一面拍下女人的相貌,起身后视线划过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那里白影攒动,三个白衣人随之出现,阳光照射在他们手中的长剑上,反射出森冷寒光。
“喔靠?这还带蹲人的?”陆原设立刻明白这仨人要干什么,这小地方现在就他还站着,此时不跑,等着扑该不成?
陆原设小碎步启动,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回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让他的心跳加剧,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奔跑速度也被地上的倒霉蛋儿影像,免不了踩到他们的手脚,多亏没出什么意外,陆原设直接钻进屋子,回手将门带上,企图阻挡一下后面那仨白衣神经病,好给自己争取更多逃跑时间,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剑芒透门而出,直刺陆原设的咽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好他的反应够快,宁可失去重心也要躲过这致命一击,身体顺势仰坐在地上,确认自己没被一剑秒掉之后,倒爬着远离光门,有了几分安全距离之后,立刻起身跑出房间,陆原设这个房主,又一次被这群白衣人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