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设看着屏幕上的地铁口,心里在考虑入侵它的危险程度,因为这里不是民用监控设备,攻进去简单,这里可是有反向追查功能,现在用的电脑也没什么防御软件,被发现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正在考虑怎么反制追查,在桌角充电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陆原设伸手接起电话。
“原设?有没有雪卉消息啊?”话筒传出钱宁焦躁的声音。
“叔,我正在找,以前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我正用其他办法尝试。”
“哦,好……我这边先和几位朋友去找雪卉实习公司的老板,你阿姨在局里等消息,你那要是有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和你阿姨。”
“好的叔,您不要着急,雪卉一定会没事的。”
放下电话,陆原设看着屏幕,随后砸了下桌面,起身拔掉了网线,重新接好后更换了网端借口,然后将十几G的蠕虫从U盘里挪到电脑里,简单设定了一道防火墙,这样的布置,如果有人追查过来,得先中一套陷阱才能追查到自己的IP。
键盘上的手只余残影,纸牌软件像是一个个模块被拖动到相应位置,即使这些像素工作,显示器也有了几秒钟延迟,陆原设往往要等待电脑反应过来才能进行下一步,半个小时的时间,陆原设入侵到了监控设备数据库,在庞大的数据中寻找那令人牵动心神的倩影。
因为数据太过庞大,陆原设耗费了很长时间才分辨出几个有可能看到雪卉的摄像头,记录好节点位置后断掉网线,进行风险规避,等待几分钟后继续查找,往复几次后终于看到了钱雪卉的影像。
画面中一个身材高挑的身影拐到另外一个地铁接口,“这是她回家的路线,那另外一边为什么不见人呢?”陆原设呡了一下因为缺水而起皮儿的嘴唇,然后继续敲打键盘。
临近三点,手机再次震动,陆原设迅速抄起电话,“喂!叔!怎么样了?”
电话里面没人说话,只有嘈杂的脚步声,陆原设心里压抑,有种不好的预感,手机在耳边架了十几秒后,里面才传出一声女人的哀哭,随后是男人绷不住悲痛的低泣。
陆原设不敢想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希望事情不要到那一步,“中心医院……雪卉……出事了!”钱宁那伴随着痛苦和绝望的声音传出,陆原设立刻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雪卉怎么了?叔!雪卉怎么了?”陆原设焦急的问着,只不过此时电话另一端只有哭声。
“等……等我!我马上就过去,中心医院哪里?叔!……”陆原设一把将主机电源扯下来,快速拿起桌面上的几样东西跑出家门。
在出租车上,陆原设继续给钱宁打电话,最终得知雪卉在被发现时已经没有了呼吸,现在法医正在检查,陆原设听到这里后完全不敢相信,眼睛快速被红色血丝充满,大脑传来阵阵刺痛,呼吸也变得非常困难,悲痛的感觉正在撕扯着心脏,坐在后座扶着头压制内心的悲伤。
煎熬了十几分钟,出租车还没停稳,陆原设甩下一把钱从车上跳下,狂奔向急诊中心。
气喘呼呼的站在楼道里,看到里面靠墙站着十几个人,陆原设看到了那天来过自己家的女警,无视了这群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快速跑到走廊尽头,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把推开他以后,陆原设看到了房间内部。
耳畔是女人的哭声,同时还夹杂着耳鸣,陆原设在出租车上就开始这样了,远处是钱宁在搀扶着雪卉的母亲李秋平,他们背对着门正悲声哭泣着,而他们身前是一张病床。
陆原设快步上前,临近时突然就不敢接受即将看到的一幕,不过眼睛还是看到了钱雪卉,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本就洁白无瑕的面容被白炽灯照得更加苍白,那双曾经灵动的双眸被眼睑永久遮蔽,那完美的朱唇也失去了往日华彩,陆原设眉间一酸,双眼视线变得朦胧,上前握住雪卉冰凉的小手,眼泪终于积攒够了分量,滴落下来。
泪水砸在白布单上,阴成一片灰白,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陆原设用手轻轻抚平钱雪卉额前的一缕乱发,旁边的李秋平再次哭出声来,房间中的气愤又压抑了几分。
不久后,之前那名女警走了进来,随后陆原设听到她说:“钱先生,请您跟我出来谈谈,我们有些事情想跟您了解一下。”
钱宁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半张脸,轻轻拍了拍李秋平的后背,转头对着陆原设说:“帮我照看一下你阿姨。”
陆原设想回应一下,可是现在好像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伸手扶住了李秋平。
耳边哭声仍在,陆原设也陷入了绝望之中,自己就这样失去了雪卉,和她相恋两年,经历了无数美好时光,也因为李秋平一句“房子”而动用侵网设备,在今年的足球杯赛中搅和出一套房子,而现在,那房子的未来女主人却不在了。
身边的哭声逐渐变小,随后陆原设感到她身体一沉,李秋平失去平衡就要往后倒,反应过来后,陆原设用力扶住了她,见远处有排座椅,一个横抱将她带到椅子旁边,让李秋平横躺在上面就想跑出去叫人,手掌划过裤兜时被硬物撞到,陆原设突然想起兜里的方印和那个白胡子老头。
“聚神丹!聚神丹能不能救?”一个念头闪过,陆原设从裤兜里掏出了玉瓶,从里面倒出粒丹药,直接塞进李秋平嘴中,也不管这药对她有没有效果,将她放平后跑到了病床前,把玉瓶口杵在掌心,倒出四五粒聚神丹,闭眼深吸一口气,捧着丹药凑到钱雪卉唇边,随后一粒一粒塞进她的口中。
几分钟后,钱宁独自走了回来,双眼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几乎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以往的气势。
等钱宁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后,他双眼从无神变为了愤怒,快走几步到椅子旁质问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我女儿……你!唉……!”
一声长叹,钱宁试图抱起李秋平,但他身后却传出了陆原设的声音,“叔!别动,阿姨刚才昏倒了,我已经给她吃了药,应该没事。”
“啊?你……那你怎么不叫人啊?”钱宁说完又想用力抱起自己的媳妇,陆原设转身走过来按住了钱宁的肩膀,“叔,先别动阿姨,您听我说!”
陆原设把玉瓶举在俩人中间,“这里是我刚才给阿姨服用的丹药,也许你觉得丹药这个词儿比较荒谬,但我希望你也吃一粒。”说完,陆原设将玉瓶递给钱宁,眼睛看着他,示意他相信自己。
“唉!我不吃!你赶紧去叫个医生过来,这里我先看着。”钱宁语气中的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焦急。
“您听我说,阿姨么事!您看看阿姨,她呼吸正常面容舒展,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我刚才就给她吃了一粒丹药,现在也希望你也吃一粒,然后再跟你说说雪卉的事情!”陆原设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完,将玉瓶朝钱宁递了过去。
“这……这什么药?”钱宁疑惑得接过玉瓶。
“您先听我的,吃一粒再说。”陆原设说完,扭头看向钱雪卉那边。
钱宁先闻了闻瓶口,一股清香直冲眉心,随后他睁大眼睛看着玉瓶,机械得倒出粒丹药在手上,犹豫片刻后直接将丹药拍进嘴里。
一阵惊讶过后,钱宁体验完丹药的效果,眼睛在李秋平和钱雪卉俩人身上流转,陆原设走向门口把门关上,回来后说道:“感觉是不是神清气爽,而且全身充满力气?”
陆原设指了指玉瓶,“里面应该还有一颗,就在您这放着,以防万一。”
俩人说话间,李秋平慢慢转醒,先是茫然得看了钱宁一眼,随后说:“老钱,我……我怎么了?”
“正好阿姨也醒了,您二位听我说。”陆原设蹲在椅子边上,李秋平头枕在钱宁大腿上,看了俩人后,陆原设说道:“你们也体验到了,刚才那个就是丹药,效果如何也不用我说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丹药就应该在这些范畴之内。”
等待了一会,看钱宁夫妇俩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陆原设继续说:“我有个师父,雪卉可能跟你们说过,而师父有个朋友,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人家到现在举个百来斤石锁跟喝水差不多。”陆原设不得不掩饰一下丹药的来历,虚构一个神奇的老头出来提高丹药价值。
“这瓶丹药也是他老人家赠送给我的,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请他试试,求他试试!试着炼一炉能够救回雪卉的丹药。”停顿几秒钟,陆原设说道:“听上去是不可思议,但雪卉现在这个样子,我无法接受,相信您二位也和我一样,不想雪卉就这样离开咱们,哪怕有一丝可能我也要尝试,即使再离奇也要试试。”
听完陆原设的话,李秋平坐了起来,双眼盯着他的双眼,泪水又开始积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原设!真的有什么药能救活雪卉?”
旁边的钱宁也复核道:“是啊,真有这样的药,我和你阿姨倾家荡产也会买来一颗!”
“我现在不能保证有这种丹药,但我肯定要试一试!”陆原设坚定得看着二人。
李秋平此时毫不犹豫得说:“行!试一试!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原设啊,阿姨拜托你了!说真的……没了雪卉,我也不想活了!如果能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
钱宁的双眼也带了一丝希望,“试!换命也是我先来!陆啊!我一会跟你一起去求那位老先生,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请人家出手!”
“叔叔、阿姨!您二位先别激动,我现在就去联系那位师伯,等有了确切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陆原设沉吟了一下,又开口说:“还有……叔叔你刚才出去,外边的人都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