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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记,快到村子里来吧,咱们村子里有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吧!”

徐兆麟一手拿着手机还在闭着眼睛迷糊,听到这响亮又愤怒的声音,他不由打起精神,睁开朦胧的睡眼。

好容易休息一天,一大早就有人给他打电话,打起精神的徐兆麟起身到阳台上说话——瑞兰和壮壮还在睡觉呢,才刚刚六点钟。

电话是东陵村的张大妈打来的。

张大妈在村子里是一个略有威望的人。她早年的时候丈夫去世,自己一人拉扯大了三个孩子,并且成功的把三个孩子送入了大学,方圆几里的村子都知道她的光荣事迹,这个张大妈可不是一般老太太。

她说的伤风败俗的事是什么事呢?徐兆林有点疑惑。

“徐书记你就快点来吧,哎呀,真是脸都不要了,太丢人。”张大妈像机关枪似的一阵发射。

徐兆麟在电话里没有再说什么,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这个时候窗外还下着雨,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个不停,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秋雨,仿佛是天上的云在落泪,又仿佛是风在哭泣,大地万物一片灰蒙蒙、暗沉沉,那种萧瑟的味道是不言而喻的。

这个秋天的雨真是令人惆怅呀,满脑子问号的徐兆麟推上小电驴奔向了东陵村。

张大妈已经在村室等着他了,徐兆麟赶快支下电动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村室。

徐兆麟张口就问:“张大妈,到底怎么回事?谁伤风败俗了?”

张大妈做了一个手势,表情夸张的把徐兆麟拉到了村室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张大妈压低声音说:“哎呀,真是丢八辈祖宗的脸,还不是那个谁,贺亮,和他的那个相好的,女人叫的那叫一个勾活人的魂!哎呀,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张大妈捂着脸的手拿下来使劲的拍着大腿,她看了徐兆麟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迅疾又绘声绘色的开始描述......

“半夜时分就开始叫,刚开始声音小,一会儿就越来越大,还有“啪啪啪......啪啪...“的声响。

半夜叫还好,有时候白天也不消停,我们这些邻居可倒了血霉啦,翻来覆去睡得胆战心惊的。”张大妈拿起桌子上的不知是谁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阵水,擦了擦嘴巴边的水,张大妈清了清嗓子又开始了:

咱们村的光棍、二流子们,晚上的时候都跑到他们家窗户根听声儿去了。啥事呀!你说这种事发生在咱们村,真是鲜见。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这种不要脸的事还是头回儿见,徐书记,你可是咱村的父母官,可真得管管呀,你要不管,咱村的小年轻的可都被带坏了!!”

徐兆麟听的脸红一阵绿一阵。

他也是头回听说这种事,唉,啥事情都能让我碰到,邪了门了。这怎么办才好,他紧皱了眉头,一时不知怎么办。

心里有点恼怒,真是行为不端,贺亮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一点不知道注意收敛个人行为,这影响着实不好。

徐兆麟又想:听瑞兰说这个女子是一个正当人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难道是贺亮逼的?不对呀,这种事如果不积极配合也行呀,嘴在自己身上,谁也强迫不了的。

哎呀呀,徐兆麟心里有点乱。

唉,烦!

都怪瑞兰多管闲事,介绍个对象给贺亮,还给自己带来麻烦,真是一个糟糕透顶!

烦躁不堪的徐兆麟皱着眉,挠着头,他看着坐在凳子上等他回话的张大妈,心想还是让她先回去。

“伤风败俗......这个女人。”张大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唉,你不知道,徐书记,这个女的穿的那种衣服露着那个膀子和肚脐眼。我们说她,你昏了头,咋穿着这样的衣服到处乱跑呢??她满不在乎的说我这是第三眼看世界,清醒着呢!”

我们好心提醒,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气人。

刚开始,这个女的忽悠贺亮在县城给她投资服装店,贺亮给她凑了十万,可是店铺刚开不到一个月就关门大吉了,钱都打了水漂。

她其实是把钱给贪污了,给她脑瘫的儿子攒起来了。

我们提醒贺亮,他还骂我们多管闲事。哼,要不是看在他死去的爹原来帮了俺不少忙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他。

絮絮叨叨的张大妈没有想走的意思,徐兆麟听着这些繁琐家事就头皮发麻。在他一再做出保证把事情圆满解决后,才算把义愤填膺的红脸大妈打发走。

“现在提倡新农村建设,对于这种人我们一定要坚决的抵制打击,把他们清除出我们村子!”临出门,张大妈还喊出口号。

“没有到那种程度,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人给驱逐出村子呢?”许兆林安抚着张大妈,“您先回去吧,我一定会想好一个妥善的方法处理这件事情。”

“好的,徐书记,我们信你。”张大妈走远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徐兆麟翻找到通讯录里胡建华号码,拨了过去。

这种事情他不能直接找当事人说,双方都有点太难为情,只能是通过熟人旁敲侧击的传达过去。让他们注意影响,不再有这样就行是目的,不可以激化矛盾。

“建华哥,我这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徐兆麟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他顿住了。

电话那头胡建华的声音,“你说吧,兆麟兄弟,洗耳恭听。”

徐兆麟支支吾吾模模糊糊的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胡建华一头雾水,他确实没听懂。

兆麟兄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我没有听明白,我管大舅哥啥?他怎么了?

徐兆麟叹了口气,“唉,咱们还是见了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明白。”

徐兆麟也真是,三两句话的事情非得见面说,真是一个斯文的过于迂腐的人。

贺歌和胡建华已经从老家回来了,他们想探索网上直播卖瓷砖,再加上贺歌在福建不太适应,有点水土不服。

体恤老婆的胡建华跟父母孩子依依惜别,临行前给父母亲留下了一张存有三十万块的银行卡。

贺歌开着大奔载着胡建华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徐兆麟把胡建华推到另外一个地方,背对着贺歌,他终于把事情给胡建华说明白了。

听完以后的胡建华哈哈大笑,“这能理解嘛,打了光棍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媳妇,那总得发泄一段时间吧!”

“你说的也对,但是这毕竟是村子嘛,隐蔽性也不好,关键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呢!今天一大早,推选出来的代表——张大妈就来给我告状,提出了强烈抗议。我看这件事,也只有你合适来管,要不然的话我真的是没法向东陵村的村民交代了。”

吴建华说:“既然是我大舅哥的事,我管是理所应当,你放心吧,兆麟兄弟,给你添麻烦了。”胡建华忍住不笑。

“我跟贺歌也说一下,让他们一定注意影响,不再发生这类事情。”

听到胡建华这么说,徐兆麟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胡建华说:“兆麟兄弟,你吃早饭了么,要不我们一块吃个便饭吧,我知道城南的那一家胡辣汤可正宗啦!”

徐兆麟极力推辞,“不,不......我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被这个事情扰乱了清梦,我现在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徐兆麟打着大大的哈欠,眼泪从眼角流出来了。

这个时候贺歌走过来,“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能让我听。”

“呵呵,放心吧老婆,回去我就告诉你,好不隐瞒。”胡建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贺歌,弄的贺歌有点犯迷糊,“到底啥事情嘛?,现在说呗。”

胡建华摆摆手,示意回家告诉她。

胡建华还想极力挽留徐兆麟跟他一起吃饭,贺歌看到徐兆麟实在不想去,就打圆场说:“还是让兆麟哥回去陪嫂子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们的周末时光可十分的珍贵呀!”

听到贺歌这么说,胡建华才松了口,好吧,有机会一起聚聚。

天空还在下着雨。

不过这会儿的雨小了很多,滴滴嗒嗒落在树叶上,小雨唱起了歌,跳起了舞,从树叶上又掉在了地上,轻盈的溅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微微蒙蒙的雨雾中,徐兆麟这会儿不着急回家了,仰起脸陶醉在这迷蒙的水汽里。

雨中独处的快乐牵动着人无尽的思绪,直到有路人投来惊奇的目光,他才戴上雨衣的帽子,取下套在座位上的塑料袋,插进钥匙,打开电动车骑上,快速向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雨有点淘气,在他的雨衣上又蹦又跳,不时还溅到他的眼睛里。

真是太热闹了,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倒映在水泥路上,如放电影一样。

五颜六色的雨伞像赶集的大蘑菇,有的人大步流星,有的人慢慢悠悠,也有的三三两两扎成一堆儿,举起的伞凑在一起像一朵七色花。

细雨带给人的不是慌乱和着急回家,这是一种享受,不知不觉的陶醉在他的怀抱中。

这些毛毛细雨,密密斜斜地交织在一起,轻轻的飘落下来,水雾飘落到徐兆麟的脸上有一种凉凉的、很舒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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