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口黑血喷出，血中混粘着一些杂物，像惧怕空气一般往地下钻去，时不时地冒出几个血泡，过了一会儿，虫毒方才失去活性，蒸发在血泊中。

从万醉楼的拍卖会归来，前后大抵用了两个时辰，在加入酒水后的第一次实验中，书魂炼制出对抗百病虫毒的解药。

“应该不用再试药了。”白菱风嘴角一边微微上扬，与此同时，白菱风的身体开始发热，体内隐隐一股地岩真气冲出四肢。

“几百金币倒是值得……嗯？好像有真气渗出？”书魂注视到缓缓流出后注入大地的真气。

“是啊，好奇怪！这些真气好像是我体内的真气，却又不在精元之内。”

“等等！”书魂捋了捋胡须，笑道：“且看你前些日子被虫毒压迫到周身的真气，本以为白白浪费了，想不到这会儿竟有回龙之态。”

随之，混元真气，木之真气相继渗出。

“快！吸噬所有真气！别让它们逃走了！”书魂道。

紧咬牙关，白菱风显得有些吃力，“是那些先前用来抵御虫毒的真气，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好像吸不回来。”

“打开精元窍门！”

“我，我已经打开到极限了……”白菱风面目红胀。

书魂眉头一皱，随即释放出白菱风体内全部的混元真气，形成一个偌大的能量保护罩，“你小子好福气，这是突破的前兆！”

白菱风根本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连一窍精元的力量都还没有习惯，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真气让他的身体完全无法适应。

“师父，好像，承受不住了，身体感觉快要破裂了！”

“蠢货，精元突破即是如此，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下，那为师还不如放弃这具身体！”书魂看似责骂，实则是在刻意激怒白菱风，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让一个一窍精元的白菱风完全吸噬阿福那颗三窍精元的木之真气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还有近期吸噬的地岩真气，不过他却选择了另辟蹊径，利用这股强劲的力量冲破白菱风的二窍精元。

书魂心中默念，“一窍精元突破至二窍精元原本并非难事，这小子今日受这苦头，精元已经是过渡生长了，但如果能挺住，对以后的突破却是有尤多的好处！”

双目睁开，且看白菱风体外散发着点点绿光，书魂猛得一惊：“这小子！这是……五行决木决心法……万物归春？！！！”

只见那木之真气全部涌入体内，进入精元之后，随即转化为木之重生真气，在万物回春释放的那一刻，木之重生真气瞬间冲出精元，精元第二窍亦随之突破。

树林中惊起一群鸦雀，缓缓的，那股向外冲的力量开始往回收缩。

整个能量保护罩将所有的真气全部锁住，一颗淡蓝色的精元前后两窍正在贪婪地吸噬着四周真气。

白菱风的身躯在保护罩和万物归春的疗养下，渐渐恢复着经脉。

“混元真气，果然奇妙无比！”白菱风吸收完最后一股真气，感到身体进化带来的从未有过的力量感，有些无处发泄，重重举拳，一拳朝地岩砸去。

“好徒儿，恭喜！不仅突破了二窍精元，对混元真气的转化也更熟练了，为师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方才你使用的是五行决木决心法……”书魂刻意停顿了一下，据他所知，白菱风不过是一个天赋不错的毛头小子罢，想不到也曾偷学过万物归春这类顶级功法，这便对白菱风的身世更加好奇了，随即笑道：“果然还是小瞧你了啊！”

“师父见笑，几月前，我确实偶然得到一本功法秘籍，正是‘万物归春’，不过只得其半卷，虽时常翻阅，模模糊糊也只有个一知半解，只知道要想使用万物归春，必须以木之重生真气催动，恰好方才有足够多的真气，又想到您说的混元真气可以转化为任意真气使用，徒儿才斗胆尝试了一下……”挠了挠头，白菱风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书魂见是如此，也并未深究，只要他能尽快突破精元等级，就算是偷学了全部的五行决又如何，要知道，尽早摆脱这具身体才是第一要务。

持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书魂说道：“木之重生真气，这种真气何其宝贵，常人根本难以感知，更别说吸噬和修炼了……既然如此，也是时候让你学些功法防身了。”

白菱风一听要学习新功法，更加来劲儿了，扑地一下抱过去，一时间忘记书魂只是一个魂体，一下子扑了个空，心中乍然有些难受，“呼！师父，我一定会尽快突破精元等级，替师父拿到想要的东西的！”

看着白菱风紧攥的双拳，书魂仰天大笑道：“既如此，我们可得加快进度了，看你今夜双拳这么有力，那便先教你一招《碎岩拳》。”

按照书魂的叙述，白菱风将碎岩拳纲要默默记下，虽专注而安静，但心中的喜悦和激动是难以掩盖的，十余年来，这便是白菱风的第一门功法，相比那修炼十余年，枯燥无味并且最终修炼失败的不灭形体来说，这足以使他振奋。

借着月光，白菱风行至山脚下的一块较为明亮的空地，仔细研习碎岩拳的出拳纲要，挥舞双拳时，慢慢从混元真气内提取出少量的地岩真气，每一次出拳都抵达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在练习碎岩拳的同时，也便更加熟练地掌握混元真气的转化。

芯岚不知何时来到山林的，站在高点，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心中多出的一部分是惊喜，却还有令人担忧的一部分，那便是菱风和逍遥子之间的恩怨，如今白菱风的师父云崖子生死未卜，自己的师父逍遥子也不知所踪，如果说，在逍遥谷上的那一日师徒之间已然恩断义绝，那么芯岚的确可以顺其自然，不管不顾，可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并不能让她全然忘却。

记得忍冬子离世的那一日说过，逍遥子即便是七窍精元之躯，落入崖底也至少需要在三个月内才能恢复，这三个月，堵在白菱风身上，似乎充满了可能性。

久久的注视了白菱风一会儿，芯岚可以看出白菱风心中的坚韧和毅力，不由的，芯岚朝着逍遥谷的方向行进。

……

天色见亮，白菱风盘坐在地，吐纳着清晨最新鲜的一口空气，身体也便得到了最适当的休息，此时，面前行径一支车队。

“嗬！”领队的镖头大喝一声，嘴里念道：“哪来的毛头，挡住道了！”

收拢真气，关闭精窍，“你们也打扰到我休息了。”

马车上跳下来一名陪同，怒骂道：“哼！臭小子不知好歹！不知道这是万醉楼的御用镖头？车上的酒就算是洒了一滴你也赔不起！识趣的赶紧滚开！”

“噢？万醉楼的酒是挺贵，不过这又是多贵的酒，连一滴都赔不起了？”白菱风炸出二窍精元，地岩真气环绕周身。

“嗬，原来小兄弟是来晨修的，马车的响动的确挺吵，不过……”镖头见是二窍精元，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随即从马车上拿出一壶酒，说道：“这两斤是万醉楼五百金币的酒，小兄弟笑纳，我们这便从此过去。”

白菱风注视了一眼马车中间那一小坛酒，竟是昨夜最后拍卖的翠酒！轻握了一下酒壶，隐约感觉到传递而来的二窍精元气息，原来对面的镖头也是二窍精元，不想交手，说明马车上的酒对他而言还算重要，也不希望一不小心把货搞砸了。

试探性地问了句：“哦，酒就不必了，只是这边上去，好像是通往青衣门后门的山路，有些颠簸，马车恐怕不大好过哦。”

“嗬，小兄弟说得不错，这一车酒都是青衣门定下来的，中午前就要送到，马车确实是上不去，不过一会儿他们会有人下山来接应，只是从后山走比较安静，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镖头笑着说道。

眉头微微沉了沉，心中黯然一笑，说道：“既如此，那便不耽搁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