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穿白色圣袍的男人把法杖立在一边,微笑着拍了拍手。
“不错不错,真是令人感动的师徒之情。”
紧接着他冷眼盯着法恩特,淡淡地说:”我认识你,王嗣冕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死病,教廷的大主教,我知道你做过的事情,如今整座城的人都在为你的所作所为偿命,现在,轮到你了。”
言罢,他俯下身做好准备架势,一个健步向着法恩特的方向冲了过去。法恩特面对这突然袭击,意料之中却带着点意外。意料之中的是她猜到黑死病的目标是自己,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想到这个邪恶法师打扮的家伙居然用健步向自己冲过来。法恩特连忙握紧手中的剑,剑锋挥动,黑死病立刻作出反应用法杖抵挡。
“哼哼,上当了。”黑死病狞笑着说道。法恩特低头扫视着,发现法杖上的魔法顺着剑刃流动到自己的身上,使得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变黑······
“该死,这是什么魔法?”法恩特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呵呵,王嗣冕下,感受一下来自瘟疫大能的恐怖吧。”黑死病微笑着说。紧接着,他用力把法杖向旁边一挥,法恩特瞬间被击倒,重重地摔了出去。
”呜,可恶。”法恩特试图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然而,被魔法污浊的手臂却变得没有力气,她几乎是试了两三次才用剑支撑着自己再次站起来。
“法恩特,这家伙大有问题,不要沾染上他的魔法!”葛文森向着法恩特喊道。
“葛文森老师,你在······说什么······”
“糟了。”葛文森皱皱眉,“那魔法在影响我最爱的徒弟的身体了,她的听觉已经因为瘟疫魔法出了问题。”
“哼,魔法师真是粗鲁又无理。”那年老女人高手中的西洋剑,“现在,轮到一位高贵典雅的淑女说话了。”
温莎太太动作迅速地在火场穿梭,她的身法十分迅速,葛文森和法恩特几乎看不到她的影子。待她冲到黑死病面前的时候,侧身出剑!黑死病却也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他挥舞法杖,法杖召唤出一只沾满瘟疫魔法的巨手,帮黑死病挡住了温莎的刺击。
然而黑死病上当了,温莎在那一瞬间收回刺击,一个健步闪到黑死病的背后,锋利的剑刃直直冲着黑死病的头颅而去。
葛文森见状,也吟唱着咒语召唤出一个周身缠绕着火焰的魔法傀儡,傀儡扑向黑死病,此时便是击杀黑死病的最好时机。!
“女士……你觉得上当的是我?”
黑死病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污秽秘术·化脓!”
温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横持西洋剑做出抵挡的动作,在她的目光中,黑死病的身躯渐渐化为一摊脓血,脓血仿佛存在生命,聚集起来形成猛烈的一击,尽管温莎及时做出抵挡的动作,还是被那摊脓血重重击飞,好在法恩特在后面接住了她,所以她这把老骨头并没有受太大的损伤。
“公女小姐,你的动作还是不够优雅。”
“温莎太太,这种时候就不要吹毛求疵了。”法恩特说。
温莎扫视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左手臂已经在瘟疫魔法的污染下渐渐变黑。她冷冷地说:“公女小姐,帮我砍断这条手臂。”
“啊?”法恩特先是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就意识到,温莎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但面对曾经的礼仪和剑术老师,她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淑女不但温热文雅,还会果断如刀刃,听我的话,快砍断它!”
正当法恩特犹豫之际,一旁的红挥舞自己的鲜血阔剑,砍下了温莎受污染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温莎也因为疼痛而满脸是汗。
“你傻愣着干什么?”红说道,“这瘟疫魔法不及时遏制是会死掉的,我看见你的手臂也被污染了。”
“什么?我听不见,我以为你说今天晚饭喝番茄牛腩汤。”
薛唐红一脸无语。
随后,她拉过法恩特的手臂,用阔剑在上面划出几道流血的口子。
“好痛,红你干嘛!”
“别动,这是放血,身为血骑士,我能感知别人血液里涌动的魔法,现在看上去你沾染上的瘟疫魔法比温莎太太要少,没必要砍断手臂,但是如果不赶快找解药,你的手臂怕是要废了。”
与此同时,黑死病化作的脓血正重新聚拢,慢慢变成人形,黑死病从脓血中走出,一脸的得意。
“怎么样,我苦心修炼的瘟疫魔法,现在看上去是要发扬光大了啊?”
“法恩特,温莎太太,不要动,他现在身上的魔力还很充足,千万别和他正面交锋。”红的语气听上去很是焦急,“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撤退的打算,去南城门的驿站!”
“不,南城门的驿站已经被天谴军团攻破了。”葛文森摇摇头,“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献祭我所召唤的那只火焰傀儡,用传送魔法绕开城门出去,但是这是个高阶仪式魔法,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法恩特若有所思,随后开口问道:“能传送几个人?”
“基于吟唱的时间和献祭的生灵强度,如果是那只火焰傀儡就只能一个人。”葛文森看向那只扑空了的傀儡,“但祭品再算上我也许可以再传送一个……”
“不行!”
法恩特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
葛文森摇头笑笑:“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受公爵和王嗣冕下重用…我葛文森何其有幸!你们还年轻,而我和这个老太婆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老人了,牺牲你们把我们传送出去,没有任何价值。”
“公女小姐,请您做出抉择,证明自己是值得信任的。您不是一位普通的淑女。王嗣,是要背负一切牺牲,重整秩序的存在。”一旁的温莎也说道,她此时已经因为痛苦,表情变得极度扭曲,但左手中的西洋剑始终没有放下。“而我唯一的价值就是继续与黑死病战斗下去。”
“哈?我可都听到了。”黑死病转动着自己的脖子,“你们是不是打算献祭一两人来保另外两个的安全?真对不起,今天整座翠武城,都是你们的陪葬。至于祭品……”他手持魔杖发出绿色的光芒,法杖发射出的绿色光芒将那火焰傀儡焚烧殆尽。
“不!”法恩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
“”哈哈,现在,你们只能两个保两个了。让我看看你会如何选择,王嗣冕下!黑死病狞笑着,空气不断向他的法杖流动过去,在他的法杖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气旋,仿若一只狰狞的眼睛,死死盯着接下来的猎物。
“时间不多了,得快点完成仪式。”葛文森抬头看着仿佛被血与火染红了的夜空,“法恩特,不要在意我们了,温莎,请帮我争取时间,完成魔法的吟唱。”
“看来魔法师里也有绅士。”温莎苦笑了一下,“我教了别人一辈子礼仪和剑术,头一次被一个会魔法的糟老头子上了一课。”
“可是,葛文森先生,温莎太太……”
“去吧,公女小姐。”
葛文森开始凝聚周围的魔力,他的周身渐渐淡出青蓝色的光芒,那些光芒汲取着他的生命,温莎站起身来,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黑死病。
“想跑嘛?”黑死病用法杖指向葛文森,发射出一团黑色的污秽,葛文森却并没有躲闪的意思,继续站在那里吟唱,眼看着污秽就要命中葛文森,红见状,立刻划开自己的手臂,从渗出的鲜血中,制造起一道鲜血屏障,鲜血屏障拔地而起,挡住了黑死病那团污秽的进攻。
“哦吼,血魔法居然还可以这么用,那么多来几道如何?”
黑死病连续射出数几道污秽光束,在连续的进攻下,红的鲜血屏障渐渐出现了裂痕,红咬紧牙关,在屏障上注入更多鲜血。
“红,你这样……”
“少说废话啊。”红说,“别辜负两位前辈的意志,该就得跑,王嗣可不应该婆婆妈妈的。”
与此同时,传送魔法阵也开始吸收温莎的生命,温莎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她长叹一声,语气由原本的威严变得温柔起来。
“公女小姐,我听了那些传言,听说你杀死了教皇,我想知道那是不是你做的。”
“……”法恩特沉默不语。
“别怕,你做的很好,只是欠考虑,但,你至少是为了拯救他人,而不是为了私欲。”温莎微笑着说,“你无愧王嗣之名,我为你感到骄傲。”
“没错,你这个小丫头,我以前就觉得你极富天赋,机敏过人,施特米尔圣堂果真是一群有眼光的人。我的好徒弟啊,以后的路,尽管去走吧,老师们,只能陪你到这里了。”葛文森先生
“温莎太太……葛文森先生…”
法恩特的话里带着哭腔,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葛文森看看法恩特,再看看抵挡进攻的红,沉住气怒喝一声:“为了孩子们!”
传送魔法阵瞬间展开,法恩特和红被苍蓝色的光芒萦绕,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光芒之中。光芒过后,法阵出现过的地面上,只剩下两具干尸。
“哎呀呀,让那两个小家伙跑了。”黑死病慢悠悠地说,“既然如此,就用这座城的所有人命,来为他们偿还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脚下的土地蔓延着诡异的墨绿色,接触的的花草全部枯萎,在风中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