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她宁愿带着巫族永远隐世，哪怕躲一辈子，她也会保护好直溪，若晚不是没恨过，可是这是直溪这么大以来，唯一的心愿

淤止望向门内，透过那扇门，静静的看着少年

“可纵他轻如鸿毛，如今与我而言，却是重如泰山”

“直溪，我会永远记得你”神女一言，自是九鼎

门内

直溪坐在轮椅上，透过窗户看着他的神，真好，他这一生，也是为自己活过了，至少，他得到了神女的回应

直溪的身体慢慢变淡，七窍溢出鲜血，视线逐渐模糊，因果报应带来的痛，生不如死，他闻不到花香，耳边却一直响起她的话

“我会永远记住你”

少年坐直，唇边含笑，一如她初见时

里面发生的事情，淤止如何不知，言欢强行闯入巫族时，见到的淤止已经是愣了神了

“阿止……”

淤止抬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言欢瞧她的模样，哪里像没事

神无情，心怀众生，唯独装不下一人，言欢不知那一丝怪异的情绪为何，淤止又是如何，会将一个人类放进心里

“阿止”言欢声音不大，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族长开口了

“神女速速离去罢，直溪祭司完成了他的使命，巫族亦是”往后，世上不会再出现巫族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无碍，如祭司所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您不必内疚”否则，巫族便是再藏匿百年，也会保下溪儿

若晚从小看着直溪长大，将他视为亲子

“神会护佑巫族”神族已陨，只余一人

言欢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预言师窥探天机，是与天争，这种被天道抹除的人，身死魂灭，不入轮回

是夜

“言欢，我有些想念姑姑了”

“我明知自己想要的真相会要一条命来抵，我却没有阻止他”

言欢拍了拍淤止的肩“我会与你同行，找到幕后之人”纵前路万难，你不是一人

淤止轻笑“谢谢，姑姑也算没白养你”

言欢微楞，随后失笑，这才是淤止，不正经的模样真让人喜欢

“罢了，何必自画牢笼，走吧，去看看那个黑洞是为何物”淤止拍了拍言欢的背

言欢失笑，到底是谁在安慰谁？

不过沉思片刻，回首到“也不知他们三人可有查到什么，阿止先别冲动，待吟风他们回来复命，再行商议”

也不知淤止听进去几分“还是人界的酒好喝，忘忧忘忧，可真能忘忧？”转头对言欢“阿欢，可要同饮？”

言欢摇摇头，真是醉的不轻

“待怨气一事了，带你上妖界喝屠苏酒，可好？”

回应言欢的，是淤止摇摇欲坠的脑袋，言欢认命的叹了口气，抱着淤止回到了私宅

沉舟阁楼

当日言欢买下这座宅子后，按照自己印象中淤止的房间，为她重新布置了一间一模一样的，所有摆件是言欢一样一样亲自放的，也因此，才耽误了半日的时间到达巫族

言欢蹲下身，拂过她的眉眼

醉酒后的淤止倒是和清醒时截然不同，平日里的淤止总是慵懒却又一本正经的使坏，喝醉了方有几分小女儿的乖巧，不似平日里那般冷冽

出来以后，言欢给房间设了一层禁制，以免扰了淤止好梦

抬手发出一道召唤符“这几日你四人可有发现？沉舟阁议”

瞬息之间

“叩叩，大人，赤焰求见”

待所有人到齐后

“尊上，这两日臣暗中跟踪人皇，发现此人非常警惕，常去鸣玉轩，也就是上神所说怨念聚集之处”迟疑片刻

“可臣不论如何感受，都发现不了一丝祟气怨念，若上神感念无误，此处必有神物相护”吟风

“麋鹿一族对怨气十分敏感，因此臣下对此也有所发现，所有散落的怨念祟气，皆出自鸣玉轩”血宣

“臣与敖玥这两日集结了一下人界的小妖，失踪者不下百人，更有两位大妖也在其列”赤焰

沉思片刻“照你们所说，用如此多有灵智的生物去填渊，饲养之物必然不简单，除去祟气，想必还有更加厉害的在后头，若被人皇养成，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