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雪原之中,有一座大山名曰北冥山,在这座山脚下,有处村落在此繁衍生息,正值傍晚,数缕炊烟袅袅升起,那是村民正在做着今晚的晚饭。
在村口处,一个少年背着一个身上染满鲜血的人艰难的朝着村子走去,一滴一滴鲜血滴在走过的路上。
待到少年走进村子后,有两个身着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树枝之上,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似是决定下一刻便要进入村子。
猛然间,二人突然发觉到危险的气息,身体做出一个后空翻,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们二人仔仔细细的探查着四周,身为职业杀手的他们,不会判断错误,刚刚有一股致命的威胁。
“嘿!嘛呢搁那?”有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在二人的耳畔。
二人抬头一看,在他们原来站着的树枝上,有一个人身着朴素,一袭麻衣正气定神闲的靠着树干,手中拿着酒葫芦,时不时的仰头喝一口酒。
二个黑衣人看着树上的喝酒的人,眯起了眼睛,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瞬间便作出了决定,仿佛是有心声交流过一般,每人手中掏出两把短刀,一个俯身冲向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另一个则笔直的冲向村落里。
二人分头行动,让树枝上的那个人顾头难顾尾。
冲向村落里的黑衣人速度及其之快,几个瞬身便来到了村门口,他停下来看着村门口有一颗梧桐树,苍苍郁郁,生命力极为旺盛,其枝干树叶仿佛能覆盖整个村子,其生存岁月似乎已超千年,但此刻即使他内心惊讶为何此处有此等灵物,但并没有多想去探究,他只想完成今天的刺杀任务,旋即他望向地上的血迹,正欲要循着血迹前往追人。
但几乎同时,后背猛然出了一身冷汗,汗毛颤栗,一股致命的威胁将他牢牢锁定,他瞬间做出一个后翻,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具尸体,是他的同伴,被人一剑封喉。
那个喝酒的男人拿着酒壶缓缓从村落中走出,仰头灌了口酒,瞅了瞅站在那的黑衣人,笑着说道:“挺快的嘛?可惜没我快。”
黑衣人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强,脑子中浮现了无数种脱身的方法,就在他打定主意的一瞬间,一把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是什么时候……”
在他身后,男人拿着酒葫芦往两具尸体上倒上了酒水,随即打了个响指,尸体上便燃起了火焰,将他们焚烧殆尽。男人做完之后,便喝着酒踉踉跄跄的走进村子里,仿佛喝的酩酊大醉,看了眼村口的那颗梧桐树,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醉了,醉了。”
……
在山脚下,有一处简陋的茅草屋,而茅草屋的门便正对着那座北冥山,此刻,有个少年便坐在门口,目光看向被夕阳照耀的北冥山,金灿灿的,温暖的阳光仿佛在抚摸着山的肌肤,使她看起来如此的柔滑。
远处,有个汉子腰佩着酒壶,朝着这座茅草屋走过来,看见少年正坐在门口,开口说道:“江辰,那个人呢?”
那个坐在门口的少年闻言,抬头看了看那个汉子,朝着屋里指了指,并没有说话。那汉子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朝着屋里走了进去,留江辰一人在门口静静的坐着。
不多时,那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紧跟其后的是那个被江辰从外面背过来的浑身血迹,气若悬丝的少年,但是此刻的他并无一丝病态,反而神采奕奕,目光之中透露出威严之气,但此刻却是露出一种温和的气息。“我叫夏钰,多谢兄弟救命之恩。”那个自称为夏钰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平和的行礼致谢。江辰闻言,站起身,双手抱拳,回道:“我叫江辰,救命之恩谈不上,也是尤叔让我帮的忙,无需客气。”
“哈哈哈,恩情在下自然会记得,来日定当报答。”夏钰回道。这时,被江辰称为尤叔的人开口打断了二人,对着夏钰说道:“走吧,带你从这里出去。”
夏钰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拿出一块令牌给了江辰,只是对江辰笑着说道:“咱们后会有期。”江辰收下了令牌,明显的看见令牌上刻字:钰,随后道:“后会有期。”
随后,夏钰走出了茅草屋,尤叔在出去之前拍了拍江辰的肩膀说道:“节哀。”
然后便走了出去,带着夏钰离开了这里,走的过程中,尤叔不时地回头望了望那座茅草屋,叹了口气。
夏钰见状,不禁发问道:“师父,不知为何,那个江辰总给徒儿一种熟悉的感觉。”
尤叔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开口大笑,笑得很开心,但并没有回答这个自己收的大弟子,只是心里默念道:“还有三人。”
……
此时,就江辰一人坐在门槛上,就跟以前奶奶那样,静静的坐在这里,朝向那座北冥山,山上有两座坟,一个是父亲的,一个是大伯的。
江辰知道,虽然奶奶的眼睛已经失明,但她仿佛看得见那座山,她在想念她的孩子,每次奶奶坐在这都会喃喃道:“打匈奴是人家的事,你们去干什么,怎么能抛下我这个老娘先走了……”
当年匈奴大举入侵,边境防线瞬间溃散,一日之内,连下十一城,一直打到北冥雪域的主城璃城时,有两个人在万般危急之际,站了出来,力挽狂澜,联合剩余城池,以区区几千人的军队对抗匈奴几十万大军,硬生生地拖到了朝廷的援军到来。
朝廷援军到来那日,那二人就盘腿坐在璃城之上,遥望北境,闭上了眼睛,朝廷大军皆抬头仰望二人的背影。
那一日,大军拔剑声直冲天际……
那一日,匈奴连退北境八百里……
那一日,一位母亲失去了孩子……
从那以后,每逢傍晚,都会有一个老母亲坐在草屋的门槛上,望着那座山,不停的掉眼泪,嘴里呢喃,江辰知道,她在盼儿归,唤儿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