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大龙旗下,虞州知州李玉满脸的怒色,三营一万五千的人马,装备精良、训练有度的围剿军队,面对看似兵强马壮有十多万的人马,实际上良莠不齐男女老幼混在其中,一盘散沙的起义军,虽然五战五捷的大胜,杀的起义军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并将其围困在这一片不足二十里的区域,但在这次战斗中却损失了近四都的兵力,将近四千的人马啊!
北方各州经过三年的大旱,一批批活不下去的流民揭竿而起,现在剿灭了这一支起义军,就损失整个虞州近三分之一的兵马,再遇上几只起义军不就完蛋了嘛!
在这种情况之下,能不让他李玉动怒嘛!
“李大人,我们今天一定能歼灭这一支乱民!”
指挥使王彪望着前方乱糟糟集结的起义军,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他王家在大齐王朝家世显赫,加上自己不俗的能力,且在这三年来剿灭流民起义立下大功,如今才在而立之年当上一州的军队统帅,凭着这般年纪没有几把刷子的话,压根就镇不住手下的将官们,这是他第一次指挥一州大军作战,自然要赢得干净利落。
“王指挥使啊!”
“我们只有这点兵马,不可损失过重哦!”
“嗯!”
“一切交给你啦!”
李玉是是文官不擅长统兵作战,所以凝重的交代了几句后,就朝着王彪拱拱手,策马到了军阵后方去。
“王指挥使,我部愿意打头阵!”
“我也愿意打头阵!”
三名营将不甘落后的开口,起义军已经山穷水尽,被围在这一隅之地,打落水狗挣功绩的时候,没人愿意走在后面。
“哈哈!”
“三位兄弟不用争,你们各抽一都人马上前,与我一同扫平乱民!”
王彪笑了笑,功劳大家分,就不会有人,在后面拖后腿了。
“多谢大人!”
三名营将喜上眉梢,主动分功劳的上司,可是很令人尊敬的。
一会儿,三名营将点齐兵马。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杀了贼首或者生擒贼首者,可自赏千金!”
“底层的士兵,可连升三级!”
“营地里的钱粮,谁得到是谁的,绝不充公!”
“里面的婆娘,谁抢到就归谁!”
“现在,都给我上啊!”
王彪大声呦呵,身边的亲兵跑着队伍,大声重复王彪的话。
随着旗手一摇龙旗,发出进攻的旗号。
“杀!”
“杀!”
“杀!”
军阵中的士兵举着长矛,或者握着长刀扛着盾牌,吼出排山倒海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列着森严的队伍向前。
王彪与三名营将催动战马,拔出了自己的长刀,在身边亲兵的保护下,奔到了进攻队伍的后方。
这些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引起了集结义军不小的骚乱,很多人都不由得眼神不安、面色惨白。
周胜昌参与过大战、小战数次,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再遇到这种场面勉强镇定。
他身边的赵虎则是不同,第一次遇上这种场面,身子忍不住颤抖,脸上、眼光中的惶恐尽现。
“小虎子,别怕!等下,跟紧我!”
周胜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名半大孩子与他是邻居,在前几场战斗中已经阵亡了。
“嗯!周大哥!”
神情畏惧的赵虎,看着目光坚定的周胜昌,心里多一丝莫名的安全感,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周大哥,我们能不能打赢?”
赵虎低声询问。
“别怕!就算不能赢,哥哥也带你逃出去!”
周胜昌看着前方攒动的人头,目光停在了军阵后方的将领身上。
“嗯!”
赵虎眼中多了一丝明亮。
“弟兄们,官兵不好对付,我们要聚在一起,才可能有生路!”
哨长孙彬看着滚滚袭来的步兵,内心忍不住的一慌,朝着自己同村的乡邻开口。
两军厮杀的战场上,单打独斗最容易完蛋,只有抱成一团的生存几率才大,特别是遇上森严军阵。
起义军的军官们策马在队伍前,或者进入队伍中大声的吆喝,企图鼓舞士气与官兵大战,可惜军官们吐出的发颤声音,更让这些起义军士兵恐惧。
以往都是地方新组建的部队作战,里面的训练有素的老兵极少,指挥官的水平也很普通,新入营的士兵还拉低老兵的战斗力,他们靠着人海战术打了好几个胜仗,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州直属驻军,每一名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加上配备齐全的武器,人海战术的作用已经不大了,所以此时心里惶恐不安。
“攻!”
起义军一名传令的士兵,接到首领命令前来下达军令。
“咚!咚!咚!…………”
一排鼓手下一刻擂响战鼓,沉闷的鼓声顿时震彻四周,起义军的士兵绷紧了神经,一步步朝着冲来的官兵走去。
黑压压的官兵队伍,宛如涌动的潮水,与迎来的起义军队伍交接。
官兵们展露出摧毁一切的恐怖气势,一往无前的往前冲,每一名士兵都是面色冷酷狰狞,目光中满是嗜血的疯狂色,起义军的人头可以换取功勋和爵位,令他们骨子里的鲜血随之沸腾起来。
而在起义军的阵营中,军官们大声的呵斥着,一些的起义军士兵锐气全失,转身试图逃离这里,但在他们刚一转身的刹那,督战队的长刀就劈了下来,一道道鲜血洒向四周并蔓延着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
周胜昌面对这一片袭来的黑云,手里拎着长刀的他,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安起来,仿佛一块巨石压得胸口发慌。
“大家给顶住了!”
“我们人多不用怕!”
起义军军官们颤抖的吼声,彼此起伏的落在士兵耳朵里,也伴着士兵们颤抖的声音。
但是,起义军实在太弱了,与官兵们交接的瞬间,前排的士兵一名名阵亡,被官兵凭着蛮横之力碾压,也有寥寥无几的官兵阵亡,不到进攻官兵的零头。
前排的起义军士兵阵亡,官兵便继续锐进,两方的厮杀更激烈,一股股鲜血的狂飙,一道道骨头的碎裂声,士兵们伤亡的哀嚎声,甚至战马的嘶鸣声,血腥喧哗的传遍战场。
起义军最精锐的两个亲卫营,只坚持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官兵们给凿穿了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