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峰下,羽山之崖上,几位少年懒散地坐在崖边迎着微风晒着太阳。
这几位少年都是十五六岁上下,从衣着装束来看都是云霄仙门的弟子。
“终于轮到我们了,这一天真是等了好久啊。”
一位身材明显比旁边几人高壮许多的少年,突然站起身走到崖边上眺望着远方,微风扬起发束,少年双拳重重击打在一起,难掩脸上的兴奋。
旁边石台躺着的一位圆脸少年呻吟一声道:“我说,咱们可是才从羽渊中出来,你就不能平息一下你那躁动的心吗!”
“男子汉,唯有战斗才能证明自己。”崖边上迎风而立的高壮少年头也不回的甩下一句。
圆脸少年有气无力的反驳着,“本少爷是一点都不想动啊。”
然后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样高喊,“我要睡到天荒地老!”
旁边其他几人有一搭没一句的各自胡乱接上一句,虽然每个人说的都莫名其妙,但几人都是从小到大的同修伙伴,对彼此的性格都很熟悉,所以就算各个自说自话,鸡同鸭讲一样,他们看起来也是聊的颇为开心。
“我说,虽然如今妖兽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但也不能大意,这两天都好好准备一下,不要到时候遇到意外时手忙脚乱的。”一个神情冷俊,英气勃勃的少年叮嘱几人道。
而一个坐在崖边伸出的一块险石上的少年,侧着身子,一只脚搭在险石外,凌空晃着,对身侧一眼望不到底的幽黑深渊全然不在乎,然后对着冷俊少年回道:“安了,老大。我们下山巡狩只是在仙门地界之内,里面强大的妖兽早就被宗门前辈们杀光了,剩下的那些小妖小怪哪是现如今我们的对手。”
少年说完之后张开双手,身子微微前倾,一副随时准备自由落下身测深渊的样子,这种行径看的最后边一位比较恐高的少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冷俊少年看着从头发丝都透露着不安分的崖边少年,冷声斥道:“哼,明峦界落到如此的地步,就是小觑妖兽的下场。”
崖边的少年缩缩脖子,然后连忙点头表示认可。
说起来,冷俊少年的实力是几人中最强的,以他的实力都可以单独外出猎杀妖兽了,按说他才是最应该把那些小妖兽不放在眼里的,但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冷俊少年自修行以来,对任何对手都不会轻视,就像羽渊中一些实力弱小的妖兽,他都会认真对待,而这样的行事做风也确实让他多次化险为夷,在羽渊历练修行时也带着身边几人多次平安度过险关,这也是几人以他为首的根本原因。
“是啊,大家不要忘了荒海中还有一大半更为强大的存在从没踏过天下道呢。”一位枕着长剑,眯眼盯着一朵浮云的少年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一沉,现场气氛也出现了一丝沉闷。
眼前看着详和平静的云霄仙门,这一片大好的秀美天地,却是处境堪忧,说不定那天就灾祸降临,然后天地崩坏。
其实不止是云霄仙门,整个明峦界都是危如累卵,而这一切却是要从百年前说起。
以前,荒海和明恋界是两个独立的世界,唯一相连的地方只有天下道,虽然天下道上阻隔两界的魔火流砂会隔一段时间熄灭,从而可以自由出入两界,但那时只是明峦界的众修行之人进入荒海开拓资源。
荒海之中的存在也多像是从上古遗存下来的史前之物一样,都是体形巨大的,没有太高灵智的凶兽,因此进入荒海的明峦界修行之人,凭借人类出众的灵智和诡谲玄异的术法,以及非凡的实力在荒海中出入自由。
但在百年之前,两界相连的天下道却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发生了异变,天下道上流转的魔火流砂彻底熄灭,两界连接处逐渐交融,出现了开始融合的迹象。
天下道出现这样的异变,明峦界众派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的观望态度,慢慢的因为两界的连通而都开始兴奋了起来。
毕竟两界连通之后明峦界众人就可以任意出入荒海了,随意获取荒海之中的资源,甚至一些有远见的宗门势力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在两界连通之后跑马圈地,尽可能的在荒海中占取更大的利益。
当时没有人担忧过两界连通之后,荒海中的巨兽进入明峦界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以往进入荒海虽然每次都有许多人葬身其中,但多数人明白那只是贪婪者看不清自身实力的找死行为。
那些实力强大,在修行路上高歌快意的天纵之材,从未将荒海中那些皮糙肉厚没有什么灵智的凶兽放在眼里,即使荒海中那些其身躯堪比大山高峰的存在,虽然它们动则毁天灭地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修行者避退,但明峦界的那些顶峰修行强者,多数觉得它们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报着这样的心态,天下道的莫名异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而当天下道上的魔火流砂消失,两界真正连通之后,原本摩拳擦掌的明峦界众派之人,却被走出荒海跨过天下道的荒海异兽们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谁也没有想到,踏过天下道进入明峦界的荒海异兽,实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让他们胆寒。
直到荒海中出来的异兽肆虐整个明峦界的时候,明峦界众宗门势力才弄明白,在魔火流砂消失,两界连通之后,明峦界的天地气息融入荒海,让荒海中的凶兽们发生了异变,最为明显的就是许多凶兽不仅灵智大开,而且形体实力都在进化,出现了许多能驭使天地之力的异兽。
而最先进入明峦界的荒海异兽,是最靠近天下道的一些存在,也是它们在两界连通后最先产生异变的,两界连通之后,明峦界对荒海中的存在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所以那些靠近两界通道的荒海存在,无形中受到明峦界天地气息的感招,都纷纷踏入两界通道进入明峦界。
刚开始时进入明峦界的异兽虽然发生了异变,但它们的凶兽本性未变,因此对明峦界造成了很大的灾难。
由于出现在明峦界的荒海异兽跟很多人认知中的发生了很大改变,并且实力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一开始的对抗中明峦界的众派弟子就死伤惨众,节节败退,而荒海中却是有源源不断的异兽进入明峦界。
更让明峦界众人绝望的是那些进入明峦界的荒海异兽却是还在进行着异变,进一步完善着它们的进化,也在适应着明峦界中的一切,直至成为让明峦界全境险些沦陷的妖兽族群。
从两界连通,荒海异兽潮进入明峦界肆虐,再到觉醒的明峦界众人抵抗荒海兽群,在天下道前筑墙封绝两界,明峦界不论修行之人还是普通生灵,都付出了不可承受的代价,如今虽然各大宗门势力划界庇护防守,给了普通生灵久违的和平安宁,看似前景一片光明,但天下道前的那处城墙上却形势并不乐观。
羽山之崖上的那群少年中,一位更像书生的少年向身边的几位同修说起了他所了解的有关羽渊的一桩秘辛。
“据说,在以前羽渊是仙门专门用来囚禁邪魔之类的,这次我们通过羽渊的考验,除了妖兽外倒是没有发现还有以前的东西残存。你们说那时候的羽渊有这么危险吗?”
一个少年附和道:“肯定比现在里面的那些妖兽厉害,那时候仙门可是明峦界最强大的宗门,羽渊做为仙门的牢狱,囚禁着的可都些是很难杀死降服的,禁忌般的大魔头和祸世妖邪鬼物。你们想想,以那时候仙门前辈的实力却只能囚禁的存在,怎么可能是现在里面的那些妖兽能比得了的。”
有人好奇的问,“唉,你们说他们最后都去哪里了?难道都被放出来对抗妖兽了。”
“不可能,如果真有那种觉悟,就不会被囚禁起来了,而且我想恐怕他们的行为跟现如今的这些妖兽没有什么两样吧。”
“都被杀了。”冷俊少年继续说道:“记得以前师尊说起过这事,那时候羽渊做为仙门禁地,平日只有仙门的几位长老守候,是严禁门中其他弟子靠近的,不像现在这样是谁都能进去历练的考验之地。当年一位仙门前辈,好像还是出自我们神秀峰的,据说那位前辈犯下了错,然后就被打入羽渊思过。”
“啊,那位前辈究竟犯了什么罪,当时仙门惩罚弟子这么严厉么?”
面对其他人的疑问,冷俊少年摇摇头,“自然不是,听说只是因为那位前辈太过独特,是上任尊主亲自下令将那位前辈打入羽渊的。”
“这…那位前辈多半凶多吉少了。”
“恰恰相反,我之前说过羽渊中囚禁的邪魔都被杀了,就是出自这位前辈之手。”从听闻过这事之后,冷俊少年到现在都感觉有些离奇,好奇那位前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事后多方了解了那位前辈的一些传闻后更是令他神往不已。
那位躺着半天没动静的微胖少年突然侧身问道:“哦?这么猛,老大说说,是怎么回事。”
“据师尊说,开始的一段时间,那位前辈一感觉无聊就挑选几个邪魔,然后解除他们的封禁,让那些邪魔来跟他打着解闷,并承诺只要赢了就放他们离开,但结果却是没有一个邪魔离开羽渊。其实这事在当时是没有人知道的,毕竟整个羽渊只有那位前辈一个是仙门中人,其他离羽渊最近的仙门之人还是外面的那些个守护长老,只要羽渊不发生意外,他们是不会理会羽渊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他们长久以来从没有进入过羽渊中的,所以在刚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人知道羽渊中发生了什么。
直到后来一位押禁着一只凶鬼的宗门前辈进入羽渊想要囚禁那只凶鬼时才发现羽渊之中空荡荡的,以往魔音鬼唱不绝的羽渊变得极为安静,甚至是没有一丝声音的死寂,当时那位押禁凶鬼的宗门前辈以为羽渊中的邪魔都逃了,便立即通知了仙门主事及众山主长老。
对于羽渊的防守,仙门历来都是很重视的,因此当听说羽渊发生意外后,仙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当时仙门主事率众多仙门前辈来到羽渊探查,前面一段空荡寂静的景象确实让当时的众人紧张不已,直到他们走到羽渊深处看见了一幕,才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当时羽渊深处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跟囚禁的那位前辈有关?”崖边侧身坐着的那位少年好奇的追问道。
这时其他人突然发现,他们这位平日间冷面肃目的老大突然嘴角一扯出现了一丝笑意,这让其他少年有些面面相觑,像看见了了不得的事出现了一样。
冷俊少年想起了当时他的师尊说起之后的事时,出现的那种不同寻常的感怀。至于他自己,在第一次听到羽渊深处发生的事时,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惊叹那位在后来仙门之中很少留下只字片语,甚至被仙门有意谈化的前辈真是一位奇人。
看着几位同伴希冀的神情,冷俊少年继续说道:“据说当时仙门主事及众长老到羽渊深处后,看见之前被打入羽渊思过的那位前辈一脸无奈的站在一个魔头的面前,而那位被囚在羽渊深处的魔头却是坐在地上,瞪着那位前辈一动不动,并且口中还说着‘本尊是不会跟你打的,我绝不出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据说当时那位前辈还指责那个魔头没出息,一点魔头的样子都没有。
而那个魔头在看到仙门主事及众长老出现后,更是要求将他重新禁封修为后囚禁在其他地方,那个魔头表示他不会逃跑,并有些哀求的希望仙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师尊说,那样的情形让当时的仙门众前辈们着实吃惊不已,师尊还说那魔头能被囚禁在羽渊深处,其实力是非常强大的,当初铲除这魔头时几个宗门联手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堪堪将其擒住,当时并未能将其杀死,最后才囚禁在羽渊之中的,并且还是囚禁在最深处,因此可想而知这魔头的实力。”
其实冷俊少年他们很难知道的是,当时在场的仙门中的一些长老比他们更惊讶,那些长老可依稀还记得在魔头崛起祸世时候不可一世的样子,以及无视各大宗门的撼世魔威,现在居然要靠着耍赖偷生,这着实很难让他们平静接受,甚至一度怀疑那魔头是不是居心不轨。
“所以,当时羽渊中囚禁的存在是被那位仙门前辈无聊中杀绝的!”一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冷俊少年点点头:“嗯,当时仙门也很快弄明白了羽渊中发生的一切,他们也知道了羽渊中的邪魔被那位囚禁中的仙门前辈无聊中几乎被杀绝了。当时仙门许多人认为,虽然羽渊中的邪魔多数都罪无可赦,但被杀的羽渊一空,甚至最后让深处的那些强大存在噤若寒蝉,还是让仙门许多人很难接受,觉得不能将那位前辈继续放任在羽渊了,最后还是当时的仙门尊主出手将那位前辈的修为封了才让其继续留在羽渊思过的。”
那位微胖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坐起了身,异样的表达着对那位从未谋面听闻的本门前辈的敬仰之心,“我的天!这种人物站在本少爷面前绝对能把人吓尿。”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那位高壮少年眼神炽热,“这位前辈现在在哪,我要拜他为师。”
冷俊少年摇摇头,没有在说什么,记得当时他也问过他的师尊,只是他的师尊除了露出伤感的神情外,并没有再说有关那位前辈的任何事,并且之后也没有再提起过,事后他也有心了解过那位前辈的信息,但让他有些不理解的是仙门中很少记载有关那位前辈的只字片语,当他问起一些门中长辈时,他们似乎很回避有关之事,至于此中原由他虽然求而不得,却也没有在仙门之内再追寻强求,但他心中却未将这些事真正放下,他想着以那位前辈的行事和云霄仙门当时的影响,明峦界肯定遗留着有关之事的始末,此次下山或许能得到他想要的真相。
那位枕剑少年,至始至终都一直静静听着,此时突然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然后不待冷俊少年回答,枕剑少年突然坐直身子惊声叫道,“那是什么?”
而在枕剑少年惊叫的同时,冷俊少年也低声吐出了两个字,是一个名字,只是其他人已经被空中出现的两道奇景吸引,显然没有人听清楚冷俊少年所说的那个名字,“燕飞”。
原来一直眯眼盯着天空的枕剑少年发现了神秀峰一侧出现了一红一蓝两道虹光,那两道虹光盘旋飞转,很快飞到了众人前方不远处。
这时站在羽山之崖上的几位少位才看清楚,那两道虹光原来是两只神异的飞鸟并影翱翔留下的神光,两只飞鸟山鸡般大小,一只羽翼主红,夕阳烈焰一样,一只主蓝,如深海冰晶,两只飞鸟翎羽带有彩纹,并且头顶有鲜亮羽冠,全身透出与之羽翼一般的神光,姿态神俊。
“哇~这是什么?真漂亮啊!”
两只突然出现的飞鸟无视崖上的少年们,伴随着几人的惊叹,那两只飞鸟转瞬之间已经跟羽山错身而过。
眼看着那两只神异飞鸟就要越飞越远,那个先前坐在崖边的少年早已按捺不住,对着一旁的那位枕剑少年叫着,“苍,快……快去抓住它们!”
“好嘞!”
名叫苍的枕剑少年也是对那两只身披神光的神异之鸟喜欢不已,听到同伴的建议后立刻拨身而起,御剑乘风,比之飞鸟还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看着苍瞬间远去的身影,冷俊少年放弃了话到嘴边的阻止,对身旁几人的议论也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天边苍和飞鸟身影消失的地方,冷俊少年隐隐有些担忧,虽然他也知道,苍的速度是少有人能比的,但值此之际,苍冒然去追那两只不知来历的异鸟,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耐心等待苍回来了。
半天之后,追逐两只异鸟的苍还是没有回来,羽山之崖上的几人都等着不耐烦了。
“苍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就是,这都多久了…”
“我说他不会抓鸟不成反被那两只鸟给收拾了吧。”
“那两只傻鸟能无忧无虑的从仙门上空飞过,你觉得它们能厉害到哪去?”
“也是…”
一段时间后,几人还是没有看到苍回来的身影,都多少开始有些担心了,由其是之前让苍去追那两只异鸟的少年,开始有些自责了起来,冷俊少年见此宽慰了几句。
看着大家有些沉闷,冷俊少年就让大家先回去了,“我想苍可能途中被什么耽误了,我们不用等了,都回去准备准备下山的事。”
“大家也不用太担心了,苍的速度我们都了解,他就算真遇上了什么意外,我想也能安然逃离的。”
“也对,那家伙哪一次不是溜的最快!”
其他人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认同,他们很了解苍那家伙的逃命手段跟他的速度一样厉害,想到这里,几人也就不在为苍担心了,都开始抱怨苍让他们白等了这么久,几人边走边商量着那两只异鸟该怎么做才好吃。
——
却说苍,追逐那两只红蓝异鸟的途中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那两只异鸟在发现有人跟着它们之后,立刻展露出让苍惊讶的速度,好在让众同伴称赞的以速度见长的苍也表现出了他傲人的速度,紧紧跟在两只异鸟的身后。
一心想要抓住红蓝异鸟的苍,不知不觉中飞过了云山大泽,野谷密林,最后在一处碧海蓝天的上空苍截住了红蓝异鸟。
“呵,挺能飞的啊!”
苍凌空而立,打量着身前不远处那两只扑扇着翅膀悬空不动的异鸟,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才发现此刻根本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
入目所及是他此前从没有见过的碧海云天,远方天边一点云霄仙门的影子都看不到,再看看天色,苍这才忽觉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追着这两只异鸟飞了不少的时间,想来恐怕也早已经离开了云霄仙门的地界了。
这时那两只异鸟对着苍啼鸣,似是质问苍为何对它们紧追不舍。
苍看的出两只异鸟的愤怒,但他并不放在心上。
看着两只异鸟,苍突然说道:“奇了怪了,追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居然一直形影不离,没有分开,难道是一对儿?”
两只异鸟啼鸣不断,似乎在回答苍一样,可苍却听不懂它们的鸟语,也并不想去弄懂去体会它们的意思,对它们向他表现出的愤怒苍也不理会,一心想着直接抓到手了再说。
苍感觉体内气息稍微缓和过后,便飞身扑向那两只异鸟。
反观那两只异鸟,见苍突然出手袭击,怒鸣一声后,巧妙的躲过了苍的袭击,然后在苍没有回身之际,两只异鸟身上神光大盛,然后只见红色羽翼的异鸟身上如同燃起了烈焰一样,随后红羽异鸟张嘴喷出一道炎流,像利箭一样击射向苍,苍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炎流的攻击,可却是被那只蓝羽异鸟击射出的冰箭击中,虽然最后紧要关头挡下了那道冰箭,但苍还是被冲击的后退了一段距离。
“厉害,居然能喷火吐冰!”
异鸟身上神光再闪,炎流冰箭再次射向苍。
这次苍早有准备,身形翻转间轻松躲开了炎流和冰箭,而这一次苍仔细观察后也发现了,两只异鸟一开始从体内吐出的并非是火和冰,它们体内也没有火和冰存在。
最开始异鸟从体内吐出的是两股闪着红光和蓝光的天地异力,那两股天地异力从异鸟的口中吐出之后,一接触外界天地后,便从周围的天地中汇聚抽取火元素和冰元素,然后在瞬息之间化成炎流和冰箭。
苍多次观察后惊奇的发现,原来那两只异鸟喷吐炎流冰箭的能力,跟他运转天地之力御空和驾驭飞剑,以及挥手间行成罡风气劲是一样的原理,也就是说异鸟的能力跟他们这些修行者是一样的道理,苍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或许眼前的两只异鸟是另类生灵的修行者,他们根本上也许是一样的。
有了此中念头后,苍感觉有点兴致索然,对抓住这两只异鸟的执着念头也不再那么的强烈了,虽然有了收手的念头,可事实却是他并没有停下退开,还在和那两只异鸟纠缠中,只是出手没有那么逼迫了。而那两只异鸟炎流冰箭不断击射向苍,却并没有对苍造成多大的伤害。
时间一长,两只异鸟身上的神光不似之前炽盛了,喷射出的炎流和冰箭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凌厉了,显然是已经快要到它们的极限了,最后两只异鸟见奈何不了苍,相对啼鸣一声后,一直不曾分开的它们转身向两个方向飞去。
啼鸣不断!
见此情景,苍并没有立刻向着其中一只追去,而是有些迟疑的凌空站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两只异鸟的身影已经越飞越远了,苍还是没有动作,此刻的他已经决定不在去打扰那两只异鸟了。
而就在苍目送着两只异鸟离去的时候,远处那只红色异鸟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这让苍有些惊讶,海天一色的天空空旷无垠,没道理那只红色异鸟会凭空消失啊。
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解,苍依着那只红色异鸟飞离的途径追了上去,在接近红色异鸟消失的地方,苍并没有发现周围天地有什么异常的,而就在他小心来到了红色异鸟消失的地方后,突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人在不注意的时候踩空了一个台价的感觉,然后苍观察四下后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四周还是碧海云天。
就在苍困惑之际,一声啼鸣惊醒了他,苍寻声望去后,发现了那只消失的红色异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此时它的样子却是有些奇怪,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一会朝那边飞去,一会又返身选择另一个方向,多次之后还是重复着好像不知道要去哪里一样。
苍在看见那只红色异鸟之后,就明白了他当下可能和异鸟处在同一种困境中。
见红色异鸟漫无目的样子,苍开始慢慢向那只红色异鸟靠近,想要弄清楚它的状态,可一段距离后,那只红色异鸟便发现了苍的身影,然后一声啼鸣,朝着一个方向飞速离去,一副逃命的样子。
“哎—”
苍想要解释一句,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虽然那异鸟看着灵智不浅的样子,但苍可不认为他说出的话对方能听懂,再说了他一路追到这里,害的它跟伴侣分开,这次又追上来显然怎么看都目的不纯。
苍有些无奈。
吊在异鸟身后飞越了大片云天碧海后,苍终于看到了远方天际,海天交接的地方出现了几座黑色孤影,像是矗立着的高峰。
此前一人一鸟一直在一望无际的碧海之上游走,已经让他们有些绝望和疲惫不堪了,此时终于发现了前方景色突然出现的变化,一人一鸟心中又激起了希望,精神一振,向着那几座黑色的山峰靠近。
随着越靠越近,前方景色也慢慢变得豁然清晰了起来,可却吓得一人一鸟愣在半空丝毫不敢再向前一步,原来远处看着像是山峰一样的东西,竟然全是一头头体型无比巨大的海兽露出海面的躯体。
苍看着之前他误认为的“山峰”,此时左右微微晃动,漂浮在海水中起起浮浮,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心中震撼这到底是些什么怪兽,他以前可是从未听闻过海中有这样形貌和巨大的海兽。
还让苍有些疑惑的是那些海兽至始至没有发出其他动静,好像在沉睡中一样,这也是为何等他们靠近之后才能发现它们是海兽的原因,也好像正因为如此这些海兽才没有搭理他们一样。
看着那些仅仅露出海面的躯体就如同海上独岛山峰一样的海兽,苍很难想像露出全貌的它们究竟有这多大,虽然这些海兽好像处于沉睡中,但它们对于苍的震慑还是让苍决定远离这处海面,离那些海兽越远越好。
下定决心后苍没有丝毫迟疑,向一旁不远处那只同样被震撼的有些懵懂的异鸟轻吹一声口哨后,苍便绕着远离那些海兽一大圈的地方离开,而那只红色异鸟在起初的片刻迟疑后,便紧紧跟在了苍的身后离开,只是和苍之间保留着不少的距离。
终于看不到那些海兽的身影了,一人一鸟也都轻了口气,可不待他们放松下来,一声响彻天地的啼鸣从云天之上倾泻而下,海面之上四方天地间飘浮的的云彩突然之间急速舒卷。
而就在一人一鸟为这震撼神魂的声音和奇异景象惊诧之际,一片暗影快速投射而下,很快遮住了苍和红色异鸟上方的天空。
苍和红色异鸟同时抬头望去,却是看到一只双翅垂展遮天蔽日的褐色飞鸟从高天之上划过,在临近他们上空之时,那只飞鸟的垂天之翼似是有意一样,猛然挥动一下,然后飞鸟如一道电光一样闪过,身影已经远在天边,在苍和红色异鸟眼中只剩一块黑点。
而此时苍已经顾不上惊叹那只飞鸟的神威了,因为飞鸟之前猛然挥动飞翼在海面之上掀起了狂风巨浪,苍和那只红色异鸟此刻都处于风暴之中,纵然他们能为不凡,但在飞鸟挥翅掀起的风浪中,一人一鸟像是急流中的一片浮叶,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了得。
风雨涛浪中苍和红色异鸟狼狈不堪,并且身不由己的被风浪裹挟向远方,如此飘摇千百里之后,风浪终于停歇了下来。
已经不知东西南北身处何方的苍和红色异鸟,此时脑中七荤八素,神思都有些迟钝,漂浮在海水中疲惫的随波起浮,可不待他们缓过劲,一声闷吼吓的他们跳了起来,立在海面的一人一鸟立刻被眼前景象吓的魂飞魄散。
但见远方一尊四足如通天圆柱的高头巨兽趟海而行,那尊巨兽最夸张的是四足皆没有完全没于海面之下,而是像牛过浅溪一样,趟水而行。
四足高头巨兽趟海而行中搅动海水,在周围海面掀起百尺高浪,虽然巨兽尚离苍他们很远,但已被眼前巨兽有些吓破了胆的苍顾不上身形疲惫,立马飞身而起远离四足高头巨兽,而红色异鸟也不要苍提醒,立刻紧跟在苍身旁一起逃离。
如今红色异鸟以对苍完全放下了戒心,也是因为此前在风浪中,多次面临险境时都被苍救了下来,并且在后面红色异鸟有些无力抵抗风浪时,也是苍一路保护着它,之后红色异鸟也就完全信任了苍,在遇到危险时也紧跟在苍身边。
而一人一鸟还没有远离四足高头巨兽,就发现在他们四周的远方海面,都有一尊尊四足高头巨兽趟海而行,而他们完全处于这些四足高头巨兽的中间,如此情景让苍心中哀嚎不已,心生绝望的一人一鸟看着四方都有高头巨兽而行,完全不敢再乱动了,生怕他们引起那些高头巨兽的注意,然后直接踩死他们。
蚍蜉撼树。
面对这些高头巨兽,苍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话,这真是当下他们的真实处境,和四足高头巨兽相比,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他们真的像是高大树木下的蚂蚁,弱小到可以忽略。
很快有一尊高头巨兽挨着苍他们走过,但是却完全忽略了苍他们的存在,好似那些高头巨兽眼中完全看不到苍他们。
反观苍和红色异鸟,近看着那尊高头巨兽像一座城堡一样移动,他们眼中震撼完全超过了惊吓。
四足高头巨兽走过,苍和红色异鸟有惊无险,除了被激起的海水浇湿以外,再没有其他异常,苍和红色异鸟顿时心中放松不少,然后一人一鸟便依着那些四足高头巨兽来的方向而去。
途中苍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四足高头巨兽,体型有大有小,说小的,但也只是相对那些如移动城堡一样的四足高头巨兽来说,相对苍他们来说,体型还是大到他们不能平静,所幸的是没有一尊四足高头巨兽搭理苍他们。
苍他们也在遭遇四足高头巨兽时,除了一开始的小心翼翼,遇到尽量远远躲开外,后面他们干脆切近那些高头巨兽的身侧飞过,也会从它们的四足间穿梭,而那些四足高头巨兽也一直忽略苍他们的存在,虽然如此,但苍和红色异鸟却是从未高过那些四足高头巨兽的脊背,就这样苍和红色异鸟远离了那些四足高头巨兽,来到了一处奇异的海域。
他们来到的海域一片深绿,一簇簇宽大如船帆一样的深绿色海草,随波摇曳,而在海草间各色鱼兽追逐游荡。
如此奇景却是丝毫没有让苍驻足欣赏片刻的心思,原因就是在那美妙的海草间,随处可见各种鱼兽厮杀争食,而且高空之上一些飞鸟和翼兽也盘旋游走,伺机而动。
苍他们也多次被那些狰狞翼食当做了食物,但好在那些翼兽的体型和能力还在苍的接受范围之内,因此他们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苍还是和红色异鸟快速离开了那片海域。
一段路之后,苍和红色异鸟幸运的没有遇到其他意外,来到了一处美丽的地方,并且已经可以遥遥看到陆地了,所以苍和红色异鸟打算在这块美丽的地方休息一下。
苍和红色异鸟停留的地方是一块天地造就的美丽海景,海水清澈,海底是一圈圈形状各异的白色的盐池固形而成。
盐池大小深浅皆不一样,所以从高空看去,海水覆盖下面有白色的浅池,淡蓝色的和深蓝深水池,也有望不到底的幽蓝洞眼,绚烂多姿在阳光和海风下甚是瑰丽。
而且有着一种苍从未见过的鱼兽在这些盐池中自由游荡,那些鱼兽看着也像是海中精灵一样。
这种鱼兽头大身细,形体大小各不相同,小的跟苍差不多的粗壮体长,大的则有成年男子张臂般粗壮,三个成年男子加起来等长。
这些鱼兽不论大小,圆圆的脑袋很像乌龟的一样,但嘴型是半弧型,嘴角微扬,因此看起来像是一直在微笑一样,再配上一对蓝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让这些鱼兽看起来和善可爱,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攻击性,这让苍和红色异鸟彻底放下了戒心。
苍被这些可爱鱼兽吸引,慢慢临近海面,而那些鱼兽也早就发现了苍他们,然后在苍他们下方的海水中翻滚游弋,眼神清澈的看着苍他们,丝毫不见害怕,这更是吸引的苍想逗弄一番海中的鱼兽。
而就在苍临近海面数尺之高时,突然心生一股异样,这让他立即停了下来。
就在苍停下的瞬间,海水中翻滚嬉闹的鱼兽却是从水中飞跃而出,张开大口咬向苍,好在苍早前心生异感时停了下来,如果苍此前不做停留继续靠近海面,那必定会被鱼兽咬中。
而此刻因为苍正好凌空停在了海面上方,那鱼兽错误的预判也使得它的血盆大口堪堪擦过苍的脚底。
鱼兽力尽跌入海中腾起一阵水花,而此时苍才惊配过来,不由分说的立刻拔高远离海面一些,然后才心有余悸的看着海中又变的可爱和善翻滚着像是讨好他的那些鱼兽,苍口中一阵咒骂,顿时觉得脚下那些鱼兽变得可怖不已。
苍擦去额头惊出的冷汗,“你爷爷的,对我笑是为了吃我啊!”
苍此时再看那些鱼兽天生半弧型,像是时时微笑的嘴巴,再联想刚才的那张血盆大口,顿时觉得这些鱼兽天生的“微笑”嘴巴,原来是为了咬人的时候扯得更大。
苍没有理会那些鱼兽,也不想去教训那只刚才准备吃掉他的那鱼兽,而是决定立刻离开。
自从跟随红色异鸟进入这片海域之后,这一路真是经历见识了种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几次死里逃生,让他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之心,之后苍和红色异鸟向着天边那依稀可见的陆地而去,途中却是始终和海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在路过一些瑰丽壮美的海景和海中生灵时,苍也按下心中好奇不做停留,最终一口气来到了海滩之后。
“呵,终于落地了!”
终于踏上陆地的一人一鸟也彻底放下心来,累瘫了的身体仰面躺在海滩上不再动弹,虽然按海中遭遇来说前方大陆并不见得有多安全,但对此一人一鸟却是颇为乐观,毕竟在陆地上遇到危险躲藏逃跑起来要比海中容易很多。
苍和红色异鸟从海边一直向着陆地深处前进,途中遭遇可以说是惊险刺激无与伦比,让一人一鸟时常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同时也见识了种种奇珍异兽,造化奇地,也收获了不少的天材地宝,尝过了种种千滋百味。
苍和红色异鸟经过多次的生死与共,可以说现在是非常信任和依赖对方了,由于不知道红色异鸟所属种类,苍干脆就叫红色异鸟为火凤了。
起初在深入陆地的很长时间里,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苍,那就是他们一路行来所遇生灵繁多,有美丽可爱的灵物,也有丑陋凶残的虫兽,但广袤无比的大地中唯独没有人类的存在,这使得苍很难确定当下他们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深深纠结如何才能找到回去的路,毕竟随着时间一长,就算有着火凤相伴,有着各种各样的生灵出没,但苍还是有些受不了整个世界就他一个人类的现状。
为了能找出回去的路,苍带着火凤搜寻着大地各个角落,直到三年之后,苍在一处苍茫荒原之地,终于发现了一些人类残留下的痕迹,一些残破不堪的兵甲,零星点落在荒原各处的风化严重的人类残破白骨,至此苍依迹搜寻,最后终于弄清了他们身处何方了。
“原来是误入了荒海!”
“当年天下道发生突变之后,两界之门连通,荒海众兽发生异变降祸明峦界后,算起来已有一百多年时间没有人再进入过荒海了,难怪这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痕迹。”
知道了他们现在是在荒海中后,苍却是更愁了,据他所知能离开荒海进入明峦界的唯一通道只有天下道了,可要跨过两界之门从天下道回明峦界是多么的困难,是目前的他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不要说两界连通的天下道筑城封关已有一百多年了,从不会轻易开启外,单是靠近天下道附近聚集和变异的荒海众多凶兽,就不是他所能应付得了的。
“唉,愁啊!”
天下道做为回去的唯一途径,苍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走天下道了,至于能不能平安通过,苍暂时也想不出个好法子,也就懒得去想了,决定先到了荒海通往天下道的门户之后再做打算。
目的明确后,苍带着火凤,根据以前了解到的天下道所在方位摸索前进。
一路山高水长,在半月有余的劳苦后,苍和火凤来到了荒神树前,一株屹立在荒海中的参天古树,树干雄壮如耸立的高峰,枝干延伸向四面八方,树冠隐身高天云海之上,一眼望不到尽头,并且在隐身云海中的古树高处,有清亮啼鸣之声响彻天地。
“好大的树啊!”
从古树落入眼帘,苍和火凤就被震撼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平静,看起来像彻底的傻掉了。
“火凤,我们去大树上面看看。”
不知是为何,苍从看到古树后,便感觉到眼前那株参天古树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有一股悸动撩拨在他的心头。
有道是神鸟不栖凡木,火凤是为灵鸟,前方古树对它的吸引不比苍的小,一人一鸟也就忽略了古树上潜藏的危险,向着古树行进
苍和火凤凌空驭风,一人一鸟都以速度傲视同类,飘飞在古树的繁枝茂叶中,依着主干盘旋而上,最终穿过云海,来到了高天之上,可立身云海之上后还是望不到古树之顶,再加上树冠上响彻九天的啼鸣,一人一鸟没有再往上继续高飞,便在云海之上绕着古树上下翩飞遨游,最终在面向东方的一枝粗壮支干上,苍惊奇的发现有几间木屋,好奇之后苍落在了木屋前面。
木屋修筑的很是精巧,面迎东方,底下不远处云海翻滚,正前方没有任何东西遮挡视线,并时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木香,闻之心脾舒爽。
苍从落到木屋之前后,便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哀伤,苍推开木屋的门,没有出声寻问屋中是否有其他人存在,也没有觉得他任意推开木屋的门有什么唐突的地方,因为在苍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那就是这几间木屋再也不会有人居住了。
这种念头为何出现苍没有深究,来到此处后似乎一切都发乎本心,纵使郁结难受,但他还是有种舍不得错过此处点点滴滴的感觉。
因为材质特殊,又再加上在这云海天上,所以屋中纤尘不染。
屋里干净整治,处处保留着之前生活起居过的痕迹,但却有着一丝清冷。
看着屋中的一切,苍似乎感觉到了记忆深处的熟悉,手指轻触桌面,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对伴侣幸福温馨的生活在一起,此时一阵微风吹了进来,扬起屋中的纱幔,一声铃音清响,苍回过神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中有些低落。
之后依次推开所有木屋,一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苍知道,荒海是他第一次来,这几间木屋的样子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此前恍惚中看不清面容的那对神仙眷侣,他相信以前他也没有遇见过对方,至于为何这里的一切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熟悉,这让苍心中困惑不已,并且他此刻无比的渴望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站在屋前木台边缘,看着脚下云卷云舒,苍思绪纷飞,想尝试着找出有关这里的记忆。
“叮铃…”
又是一声铃音在苍的耳边响起,像是被什么牵引住一样,苍突然扭头看向右侧方向,那里有一条枝干像云间小径一样蔓延伸向远处,小径两侧被上方垂落下来的茂盛枝叶挡住了视线,所以苍不知道小径伸向何方,在尽头有着什么样的存在。
那种感觉一种萦绕不去,苍缓缓沿着由枝干形成的小径往前走去。
幽绿清新,小径两侧垂下的枝叶像绿帘一样挂在两侧,微风扬起绿帘,光影斑驳。
苍绕过绿帘,转过几道弯后,终于看到小径尽头的景色,枝干冠叶结成一块绿团,在绿团之上有一个由七彩繁花编织的巨大花架,从花架上垂下一条晃动的秋千。
被眼前美丽花架吸引,苍快步向前两步,却突然看到花架周围出现了许多彩蝶翩飞起舞,然后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千上出现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身影。
女子白衣雪衫,面朝远方云海,光脚坐在秋千上随风晃动,美丽如画。
在苍的眼中,眼前一切如梦如幻,秋千上的女子身染七彩霞光,如仙境中的神女一样看不真切,唯独那一束被微风吹起的青丝烙在心间无比清晰。
恍惚中,始终背对着他的女子突然扭头看了过来,笑容灿烂,“燕飞,你来了…”
苍神情恍惚,不自觉的扬起了笑脸,可眼中却是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