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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上。

和尚依旧顶着烈日缓缓的行走。

马蹄声声,一行十余人的马队由远而近从后方赶了上来。

这十余人身着铠甲,跨着战马,腰挎长刀。

为首一人军官模样,策马行至和尚身侧,下得马来,右手在胸前行了一礼,朗声道:“圣人轧荦山闻听法师从波斯前来东土,特命我等送与法师骏马两匹,通牒一份,黄金百两,以助法师东行。轧荦山将于范阳设宴,法师随去随应,以致轧荦山心意。”

和尚站住,转身,微微颔首道:“多谢轧荦山盛情,既同为圣教同人,不必麻烦。烦请将军回复轧荦山,待贫僧前往敦煌,厘清教内俗务,再去参拜。”

那军官一招手,后面随从牵了两匹骏马过来,军官双手托了一个包袱,恭声道:“此乃轧荦山心意,还请法师上马。另备黄金、通牒,以解法师路途琐务,请法师笑纳。”

那和尚却是不再言语,继续缓慢前行。

军官无奈,从后跟随,连声相请。

和尚只是前行,那军官垂泪道:“法师若是不肯,我等无法回复轧荦山差事,便不回去,在此自尽了结。”一行十数人跪落尘埃。

和尚回首,缓步走到众人面前道:“我非是不受轧荦山礼物,只是修行之人,素无俗物污染,也无需车马代劳,你等若不好回复轧荦山之命,便将水囊送我一个,算我接纳轧荦山心意。轧荦山是个要做大事的人,请你回去禀明轧荦山,圣教上下均将倾力相助。鄙教阿卜杜拉法师在中原遭遇不测,敦煌拜火圣寺又逢不明之火,贫僧此行为这两件事而来。待这边事了,贫僧自将赴范阳一行,面见轧荦山,禀明教主本意。还请将军尽快回复轧荦山。”

那将军得了和尚此番言论,喜不自胜,急忙命人将两个鼓鼓囊囊的水囊拿来,送与和尚。

和尚取了一个水囊,放入包袱,又自缓缓前行。

那一行人待到和尚身影走得越来越小,方才登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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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一辆马车在黄昏时候,披着晚霞缓缓驶入。

马车前悠闲的挥舞着马鞭的,正是护送不知名姑娘的江白。

自从那晚那姑娘被疯癫了的阿卜杜拉险些误伤,随手使出“飞云袖”功夫之后,江白就基本确认,她必是长安公孙门弟子。

那姑娘身体伤患已基本养愈,但神志还是有点迷糊。尽管如此,随着距离长安越来越近,看到一些熟悉的地方,她还是越来越欢喜,知道快到“家”了,可惜自己的名字一时还是想不起来。

到了城门,虽是傍晚,但城门上余光掩映的“长安”两个大字,还是让她忍不住在马车窗口欢呼起来。

江白本意打算依旧找家客栈暂住一晚,但那姑娘到了家门口,怎肯还在外面耽搁?当下从江白手里抢下马鞭,轻车熟路的将马车赶至一处大宅门前。宅门前灯笼高挂,一片艳红,门上匾额上“乐桂坊”三个大字让姑娘泪珠滚滚而下。她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刚跨上门槛,门内已是传来一片惊呼声:“芷兰,是芷兰,芷兰回来了!”

那姑娘闻听到“芷兰”两个字,仿佛以前的一切都回忆了起来,扑上前去抱住那几个姑娘,一个一个叫着名字,哭得软倒在地;几个姑娘急忙把芷兰连抬带抱的簇拥了进去。

江白坐在马车上,斗笠低掩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却又似乎忽然起了一丝微微的惆怅,马鞭轻挥,赶着马车,消失在长安华灯初上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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