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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

钦天监。

一轮明月高挂在天,月光倾散而落。

只不过,月光并不是柔白的,却是有着一点猩红色。

月光洒落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星轮盘。

这个星轮盘,其实并非一个真正的轮盘,而是一个阵法。

一个有着禁忌的妖术之阵,龙象之阵。

钦天监里的几位老天师已是准备好了祭阵的仪式,待云笼血月,鬼关大开之时,便可开启龙象之阵。

吕龙运身为一国之师,可他又怎么甘心就只做这一国之师呢?

待龙象之阵开启之时,吕祖下凡,吕龙运便要统治整个江湖。

十五年前,天门大开,吕祖下凡,可却被那个臭书生一剑斩去了身上所有的龙运,不得不遣返天间。

十五年后,当年那个臭书生受了不小的伤,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又怎能扛得住如今全盛的吕祖。

而至于那个小道士,经历了当年的那一战,如今也是老得不像话了,估计爬都爬不起来了吧。

现在,只剩下一盘散沙的江湖,就算是汇聚天底下所有的高手,都仍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无法拦得住那天上的吕祖。

……

南方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苍茫茫,茫茫里头有一小道观。

小道观里头,有一位读书的姑娘,还有一个熟睡的老头。

姑娘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不是清朗的青色,而是一点点暗沉而下,带有血色。

姑娘将手中的书放下,笑了笑,“要变天了啊。”

“是啊。”只见那老头答道,不知是说梦话还是装睡。

姑娘笑道,“张道长,你根本就没睡。”

被称为张道长的老头翻身而起,叹息道,“唉!瞧瞧这天,我又怎么睡得着呢!”

姑娘大笑,“哈哈!可是你近几日来都是睡得呼呼响,愣是吵得我无心看书!”

张道长摇了摇头,道,“南宫啊,我近几日来做了几个梦。”

被唤为南宫的姑娘自然是南宫月儿,她笑了笑,“哦?道长梦到什么了?”

张道长目光涣散,想了想,“我梦到了天上有人下来,人间缭雾缠绕,可那雾,却是血色!”

“哦?”南宫月儿一哆嗦,“看来道长做了个噩梦。”

张道长继续道,“南宫啊,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讲过,我梦见了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郎吗?”

南宫月儿点点头,“自然是记得。”

张道长道,“这一次,我又梦到了他了!只不过,这回又多了个姑娘!”

“哦?姑娘?”南宫月儿喜道,“好事好事!是怎样一个姑娘呢?”

张道长道,“一个青衣姑娘!可我在梦中却见不着她脸,不过看背影,应当是一个十分飒爽的女子!”

南宫月儿点点头,“张道长,您继续。”

张道长继续道,“我啊,梦见他们二人驰马而行,男子手中持剑,女子腰悬长棍,他们两人一来啊,那雾,就散了!”

南宫月儿合上了手中的书,笑道,“张道长,真是一个有趣的梦!”

……

北国。

具有世间龙气的北国,一个吃人的妖之大国,这里面的江湖险恶,朝廷的勾心斗角,无一不让人提防啊。

腰间一壶小烈酒,心中有剑自逍遥。

北国的街头上,一个男子醉得神魂颠倒,摇摇晃晃。

男子手中有着一壶酒,腰间也悬挂一壶,街头上空无一人,看来今夜他是要醉倒街头了啊。

长剑当空以对西,白衣茫茫心似海。

今夜北国的街头,看来是有人来接这个醉酒男子了。

来的人,也是一位男子。

只不过这位男子却有所不同,他不是一个大酒鬼,而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侯。

男子腰悬长剑,长剑有三尺,剑身如明镜般透彻,看来是一把非凡的好剑。

白衣男子看着那醉卧在街边的酒鬼,含笑一声,“想不到酒仙也会醉倒啊!”

那酒鬼抬头又是一口烈酒,乐呵呵道,“我可没醉我可没醉,清醒得很呢!”

酒鬼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道,“你是……哦!原来是你啊!我认得你!”

白衣男子微微含笑,不语。

酒鬼打了个酒嗝,“你是西域天子城的剑仙,我认得你!”

白衣男子笑了笑,点了点头,腰间那柄长剑已是抵到了那酒鬼的咽喉,“李先生,别装了啊!”

那酒鬼一哆嗦,不敢动弹,手中紧紧握着那一壶酒,对于他来说,可能这酒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酒鬼果然是装的,他也不装疯卖癫了,道,“苏公子啊!有事好商量啊!可别忘了,我好歹也和你齐名,也是一位剑仙啊!”

苏公子说的自然是苏湖心,苏湖心见那酒鬼李长醉也不装了,便收回长剑,道,“李先生,你的酿酒术不错,可若要论剑,你不是我的对手!上回在水下洛阳,念你我好歹同为剑仙齐名,我并没有使全部功力!”

李长醉尬地笑了笑,也不喝酒了,“苏公子手下留情,李某清楚得很,我就一个小酿酒的,虽有剑仙之名,可真要动起武来,怎敢去招惹你这个天子城的王侯啊?”

苏湖心也并非真要动武,他慢慢道,“李先生,你有酒中剑仙之名,酿酒技高超,武功自然也是不差,苏某今日来寻你,是有事有求与你。”

“哦?”李长醉抬头一口酒,惑道,“苏公子,什么事?”

苏湖心指了指北国位列星位的天空,“李先生,看得到天上的星罗棋布吗?”

李长醉抬头望向苏湖心手指的地方,果真有好几列星位,就像一个罗盘一样位列星空,“这种东西,自然是钦天监搞的鬼了!”

苏湖心道,“那么既然李先生知道,为何不去?”

“啊!?”李长醉自然是知道钦天监要搞什么,可如今却被苏湖心一眼看破套出话来,他顿时一时语塞。

苏湖心见李长醉说不出话来,笑了笑,“莫非是李先生怕了?”

李长醉苦着脸,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最后才憋出话来,“唉苏公子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种东西,李某也无能为力啊!”

苏湖心道,“李先生,倘若我说我苏某可以阻止这一切!李先生还会不会与苏某同行?”

李长醉愣了愣,半信半疑,“当真?”

“自然!”苏湖心笑了笑,“只不过需要李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李长醉垂眉想了想,最后道,“苏公子,可要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苏湖心笑着接道。

北国空荡荡的街头上,仅有二人。

一柄长剑,一壶烈酒。

公子,酒鬼。

同路而行。

他们去的方向是,掌管北国龙运的星象之地,钦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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