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我已经从盼望长大的孩童成长为一名怀念儿时的大学生了,我这个人不擅长交流,很多时候想聊天却又不知聊些什么,因此给他人第一感觉总是高冷孤僻的,会让人误以为我不太好相处,不过相熟的朋友之间话还是挺多的。朋友经常会吐槽我的外表和内心反差太大,我这个人即便你只是给我一块糖,我也会记你一份好,毕竟没有人对你的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要加倍偿还。至于背后捅刀子挑拨是非的人我也绝不会惯着,从小父亲就教导我“不能欺负同学,但也不能被他人欺负!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谁要是想欺负你,放心打,出了事有爸担着!”东北的父亲多数都会这样叮嘱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父亲也不例外。
大学生活里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但真正要好的还属焦安刘白二人,还有一位异性知己焦妤,她是焦安一母同胞的妹妹。
因从小对黑夜的惧怕,所以一向都是尽量避免夜晚独自外出,但今天是个例外,焦安于今晚在学校附近一家高档歌厅举办生日宴,看来今天是躲避不了走夜路了,趁着天没黑,我喊上焦妤提前来到包房布置场景,今天来庆生的人多是安白的人,安白是以焦安刘白为首建立的小帮派,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一个整天打架,欺负同学不学无术的混混群体,其实不然,焦安五年级时曾无辜遭受校园暴力,为了保护妹妹焦妤不受牵连,无奈与刘白建立安白,召集众多被霸凌的同学一起反抗,虽是一直以暴止暴,但这几年来帮助了很多无辜遭遇霸凌的同学,因为曾经感受过身陷沼泽中的绝望,所以想将他人从沼泽中拉上岸边。为什么把校园暴力比作沼泽地呢?大概是误入沼泽后的胡乱挣扎只会越陷越深,就好比一个人微不足道的反抗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伤害!可若是不作为还是会被无休止的伤害!施暴者只会觉得你怕了或是怕你了,而不会产生任何的怜悯,那么有时候以暴制暴是最有效的办法。
宴会开始有一段时间了,我坐在歌厅包房角落里看着焦安摇摇晃晃的走去前面,焦安拿起麦克风站到舞台上:“咳咳……大家安静一下,作为大哥今天我说几句,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给我焦安过生日!谢谢大家!”
刘白:“这说的哪的话阿!远了阿!”
赵奇:“大哥过生日,排场必须到位!”
焦安:“谢谢大家,也谢谢刘白!好兄弟在我最低谷的时候帮助了我!陪着我走了这么多年。”
刘白:“也是你陪着我。”
焦安:“也谢谢玄辰,林玄辰不喜欢打架,却为了我跟他人动手,那是玄辰人生中第一次打架,不过你打架下手是真黑啊!这么多年憋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吧?”
焦安的反问引得一屋子人开始哄堂大笑。
焦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说来也巧,第二次打架是为了保护我妹焦妤,林玄辰阿林玄辰!这么好看一校草就栽在我们兄妹俩手里了!我们安白六元老和白峰那伙人在寝室打架,本来和玄辰无关的,但是我们被开除寝籍,玄辰能陪着我一起出来租房子住,够用了!”
刘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我来说吧。”
焦安:“好!你来说,我去卫生间吐一会!”
焦妤:“哥,我陪你去!”
刘白:“玄辰不喜欢打架,所以我们玩的很好,走的在近也没要求玄辰加入安白,别忘了我们的初心!也别因为玄辰从不参与安白的活动而疏远他,安白不应该强迫或排挤任何一个人!否则安白和施暴者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应该交一些安白以外的朋友!不要因为曾经的痛苦而把自己永远的局限在安白里!”
赵奇:“白哥说的对!”
刘白:“好了不说了,今天开心最重要,大家继续啊!该点歌的点歌!到谁唱了?”
的确,我虽然与焦安刘白关系要好,但因不喜打架并未加入安白,所以跟安白那些兄弟们虽有来往却走的不近。也难免有些人会因此对我有意见,我有些无聊便起身走出了包房,本想去门口透透气,不料赵奇竟跟了出来。
我与赵奇站在歌厅门口四目相对,我疑惑的看着赵奇,赵奇无奈的说道“焦妤说你怕黑,还说你在喧闹的地方待久了可能不舒服,如果看见你独自出来替她陪着你,呐!自己看。”赵奇将手机举到我面前,我看着焦妤发给赵奇的消息脸上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歌厅门口来来往往人挺多的,倒也不那么害怕了。”我看着赵奇说道。
“那可不行啊!大小姐的命令必须严谨对待!要么我陪着你,要么你跟我回去!”赵奇听我说不那么害怕了,大概是认为我话里的意思是在撵他回去,而我其实是想对他陪着我表达感谢。
“哎!林玄辰,你为什么怕黑?”或许是我没有接话,沉默后的气氛有些尴尬,赵奇便起了个话头。
我看向赵奇回答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会信。”“你不说怎么就断定我不信!”
我看着远处回答道:“我……自己走夜路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我,甚至有时候能听见第二个脚步声或者其他异响,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黑夜里,室外有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在活动。”
赵奇:“我信!因为在四角游戏里确实拍到了第五个人!”
听到此话我愣了一下,一来是没想到赵奇真的信我,毕竟这个怕黑的理由是多数人不能够接受的。二来是觉得不可思议,赵奇竟然会去玩四角游戏,并且在游戏过程中拍到了第五个人!
“那后来呢?有发生什么怪事吗?”
“我们四个人硬着头皮玩到了天亮,才敢收拾东西离开仓库,出了仓库发现我们四人脖子上带的玉裂开了又深又长的一道裂缝,连裂痕形状和长短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玉佩挡灾。”
“那之后……嘿!美女!这么晚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赵奇话未说完便被路过的女生吸引了过去。
那女生没有理会赵奇继续独自向前走,赵奇大步向前一掌拍在那女生肩膀上说道:“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心情不好散散心?要不要喝点酒唱会歌缓解一下?哥哥陪你!”
女生被拍肩膀时只是停下了脚步,脸依然是面向前方,直到赵奇话音落下,女生才将头缓缓转过来。“夜晚乱搭讪更危险。”女生语气平和的说道。
“我是艺大在读大学生!美女哪个学校的?”
“沈北艺术专项大学。”
我在读的大学正是沈北艺术专项大学,大家更习惯简称为艺大。倒是很少有人会说全称,女生说话时面部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平和无变化,这个回答也不知道是在说她所在的学校,还是在向赵奇确定赵奇的所在学校。
“哟!同校校友!”此刻赵奇脸上都笑开花了。我站在一旁像看变态一样看着赵奇。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生给我的感觉不太舒服!
我提醒道:“赵奇,别吓到人家了!”
赵奇回答道:“都是一个学校的怕什么?妹妹,哥带你去喝酒唱歌怎么样?”
“好啊!”那女生淡淡的回答道。
后来赵奇坚持要领女生去附近花店买一束花,缓解一下女生糟糕的心情,我独自转身回了歌厅包房。
不知过了多久,赵奇领着女生来到包房里,赵奇一进门便开口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叫沈栀秋,大家都是同校同级的,以后都是朋友。”
刘白:“怎么有点面生,好像从来没见过!”
沈栀秋:“我一人独来独往,平时存在感较低,未注意过也是正常的。”
赵奇:“以后就不是独来独往了,有需要随时联系哥哥。”
吴沃:“得亏存在感低,要不然艺大三大校花就不是尹祎依尹夏琳和齐清了!”
赵奇:“可不是么,就连评上最受欢迎女学生奖的也未必是你焦妤了!”
焦安:“说什么呢?我妹可没比你领来的人差。”
刘白:“喜欢沈栀秋没人拦你,踩一捧一就没必要了吧?”
赵奇:“好好好,我的错,我喝多了!失言!失言!”
沈栀秋穿着一身杏色旗袍,旗袍版型很标准,并不是现代化的改良旗袍,胸部上面的扣子上挂着配坠,长相确实犹如出水芙蓉一般,身材更是没得挑了,说起话来莺声燕语,赵奇吴沃等几个单身狗很快便沦陷了,我看向沈栀秋时她刚好也看向我,微微一笑便将头转了过去,只是那笑容在我眼里却格外的诡异,她的肤色很白,白到……有点发青,没有一丝血色。
就在这时焦妤轻轻拽了拽我的衣服,我转头看向焦妤,焦妤在我耳边小声说到:“玄辰哥我不想听他们在这尬捧沈栀秋,你带我回公寓吧?”我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向焦安刘白,以焦妤有些不舒服先送焦妤回公寓为由,打了招呼便带着焦妤离开了。
因为焦安等人在学校寝室楼内聚众斗殴,导致焦安刘白等人被开除寝籍,无奈之下我和焦妤便申请了退寝,与焦安刘白等八人同住一个多人公寓,我们这间公寓一厅一厨一阳台配八间卧室,每个卧室内配有独立洗浴和卫生间,住公寓确实要比寝室舒服的多。
我与焦妤焦安刘白赵奇吴沃蒋萧段哲共八人合租,除了和原住民段哲不太相熟,其他几人皆是艺大同级同学,段哲两年前便住在这公寓里了,由于大我们五岁并非同龄人,平日里工作又比较繁忙,所以并没有太多接触,只知道段哲从事计算机相关职业,而我们合租公寓距离我们今晚去的歌厅并不算远,步行五分钟左右便回到了公寓,此刻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进浴室泡个澡,放松一下身体的同时也尽量忘了今晚的诡异,因此回来后便与焦妤分开回了各自的房间。
此刻我正躺在浴缸里看着水量逐渐升高,水蒸气弥漫了整个浴室,朦朦胧胧间竟有一丝困意,闭上眼不知躺了多久隔壁浴室传来了水声,大概是隔壁的焦妤也准备睡前泡澡,我闭着眼放空自己听着隔壁流淌的水声,这一刻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
“救…咕噜咕噜…救…救命…咕噜咕噜…沈…砰—哗啦。”恍惚间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并且很微弱,“焦妤?焦妤是你吗?”我拍打着墙面向隔壁喊道,对面不仅没回应,微弱的呼救声也停止了,我急忙起身拽了一件浴袍,向浴室外走去“我操?沈…?没了!”还没等我出浴室,便在镜子里看见沈栀秋的模样,下意识的便出口成脏。可在看过去时哪有什么沈栀秋,莫非是我幻觉了?咣咣咣…咣咣…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玄辰哥!玄辰哥!快开门!”焦妤一边急促的敲门一边大喊让我快开门,我赶紧跑去开门,我有睡觉锁门的习惯,进来时便随手锁了门。
门一开焦妤便马上冲了进来,焦妤一条长浴巾裹在身上头发还在滴水,焦妤一边反手关门一边喊到:“玄辰哥!救我!救我!”“冷静!冷静一下,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焦妤慌乱的说道:“沈…沈…沈栀秋…浴室里…要害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凉了半截,竟一瞬间不知如何作答!焦妤焦急的继续说到:“玄辰哥!我…我我…浴缸里泡澡,突然一只手把我头按在浴缸里!我拼命向上挣扎!镜子里!我看见按我的人是沈栀秋!”
此刻我的内心无比复杂,能做到不知不觉出现在浴室,又只有通过镜子才能看见她,那么她可能并不是人!可我并没有招惹沈栀秋,焦妤更是没有,没理由害焦妤阿?又或者只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怎么办!怎么办阿玄辰哥!”焦妤拽着我的胳膊焦急的问道!“先保持距离,孤男寡女不说,你裹个浴巾我穿着浴袍,这会回来人看见你在我卧室里解释不清!”听完我的话焦妤急的直跺脚,看着我说道:“哎呀!命重要!那有时间管这个啊!”大概是此刻我的大脑有些混乱,所以便随口说了这么一段话。“冷静焦妤!先冷静一下,如果她想害你,为什么最后又停手了?”焦妤愣了一下,思来想去开口说到:“我看见镜子以后……”
焦妤:“沈…栀秋…无冤无仇…你害我做什么?沈…沈…”慌乱之中我随手摸到了一瓶洗发水,几乎没有犹豫的砸向头顶,可这一下却什么都没砸到,我挥舞着洗发水乱砸,可沈栀秋还是不停的将我往水里按,挣扎中洗发水甩了出去,砰—哗啦—甩出去的洗发水刚好砸在镜子上,镜子碎掉的同时沈栀秋的手也松开了!我听见墙体发出咣咣的声音,我起身拽了条浴巾便冲出浴室赶过来敲门了!
“那就是说她想害你,但镜子碎了她就走了,之后墙体发出的咣咣声应该是我听见你那边异响以后敲墙时的声音,而我喊你时你已经走远了所以没有回应。”“那她为什么又放过我了?”“没有回应我便起身想要过去找你,却因为在镜子里看见沈栀秋所以耽搁了一会,镜子!难道她是通过镜子进来的?”我随手拿起不锈钢保温杯冲进浴室便砸向镜子,焦妤秒懂了我的意思,马上去厅里拿了锤子来,砸碎了所有浴室镜子我和焦妤的心才算安稳了一点,安全起见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能离开另一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和焦妤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你问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外界求救吗?呵呵,没信号!
也不知道熬过了多久,叮…叮…叮铃铃…公寓入户门的门铃响了,我刚起身焦妤便拽住了我的胳膊开口道:“玄辰哥别去我怕…我怕你去了就回不来了。”我想了想便坐下了,确实是我草率了,焦妤的想法不无道理,公寓室友各有钥匙,即便丢了钥匙公寓门上还有应急锁,输入密码后按上指纹门便开了,哪还需要按门铃呢?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这么晚谁会来?嗡嗡—嗡—此时焦妤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焦妤兴奋道:“是齐清打来的,有信号了!沈栀秋是不是走了?”“先接电话!”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一只羔羊刚刚被抹了脖子,意识清醒的感受着血液流淌,不知道死亡还有多久来临,突然兽医拎着医药箱跑过来说这羊我救定了!
焦妤激动的颤抖着手接通了齐清打来的电话,电话刚接通便传来了齐清挑逗的声音:“哟哟哟和男神干什么呢?铃都响了多少遍了还没出来开门!”焦妤激动的跑去开门,焦妤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对齐清说道:“清清!清清!刚才好险!”齐清看我穿着浴袍又看焦妤围着浴巾头发凌乱便漏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开口道:“他对你干了什么?”我立刻解释道:“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干!”齐清情绪有些激动的喊道:“你找揍吧?没干焦妤能吓成这样?”“哎呀!不是!我看见鬼了,把我往水里按,要活活淹死我!”焦妤慌忙的解释道。
“鬼?”焦妤看齐清漏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无奈将今晚的事复述一遍,听完齐清提议先离开这里,立刻去找齐清的道姑表姐,或许表姐能救我们,我与焦妤急忙换了身衣服便往外走,此时齐清正看着门发呆,我走上前问道:“看什么呢?”“她回来了!门打不开!”齐清的声音有些低沉,紧接着我尝试了直接板动门把手,使用应急锁,拿钥匙开门均以失败告终!公寓入户门是三层加厚防盗门,门体照比常规房门重很多,内芯共有十四把锁分布在上下侧三面,想撞开或撬开是不可能的,门上里外都有锁孔,当我拿钥匙插进去时里面挤出来一种白色液体,钥匙孔被液体堵上了,用钥匙行不通,那便试试应急锁,输入密码后将指纹按在上面识别,“查无此人”提示音一出我们三人都愣了,焦妤赶忙试了她的指纹“查无此人”,我们三人最后的希望也覆灭了,齐清进来时门只是关上并未上锁,但现在沈栀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门上了锁,并且堵了钥匙孔删了我和焦妤的指纹识别。
“有信号!还有信号!能给表姐打电话吗?”焦妤说这话时情绪很激动,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齐清则是拨通了表姐的电话,冷静的说明现在的状况,表姐爽快的答应道:“地址定位给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