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楼’。在这寸土寸金的帝都主官道旁,足足用了临街十几个店面的距离,仅仅只是用来展示‘雁回楼’三个字的招牌,而雁回楼的大门左右两处各有一个这样的招牌。招牌上的每个字都有李虎这样的彪形大汉两个一样高。
破旧的马车和如此的豪华雁回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三人迈步往门内走时,已有杂役将马车拉向后院;前面的门迎女子也一下子来了三人,个个都是二八年华,青春气息弥漫,身材样貌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三名女子看向进来的三人都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欢喜。
虽然老仆穿的衣服补丁处处,少年也不像富家子弟,一旁的彪形大汉看着也只是个保镖而已,但三名女子依然热情招待。
李虎脸色有些红,说道:“姑娘,我等是帝都兵铺的人,要在这里挑选一处顶级别院小住一段时间,期间所产生的的任何费用都由总兵铺来承担。”
三女笑容更甚连忙引着三人朝后院走去,三女一人陪着一个,一路上便开始介绍雁回楼的顶级别院:有的高山流水宁静惬意,有的酒池肉林歌舞升平,还有的院落空旷适合修炼提升。
宇自然是挑选了一处安静的院落。等三女热情的招呼一番走后,一旁的庚伯脸上笑容不减,说道:“少爷,我看着三个女娃娃很不错,都是能给少爷添丁的。”
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对一旁准备转身的李虎说道:“李虎兄弟,你回兵铺告诉他们,就说从今以后你就是专门负责我和庚伯的起居安全的人了,还有让他们查清楚了,让大掌柜来这里见我,我只给他三天时间。”
李虎听到自己不用再当门神了自然心喜,只是面带疑惑的问道:“不知......”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的李虎想到了庚伯的叫法便接着道:“不知少爷说的查清楚了是什么意思啊?”
宇微笑不语看着李虎。
李虎有些尴尬的用蒲扇大的手挠挠头说道:“知道了少爷。”
宇缓缓开口道:“在我这里不要耍小聪明,也不要怕捅破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很心细什么都知道,在别人面前装糊涂是好事,今后你跟定一个人的时候;切记不可装糊涂。”
看着眼前的少年,李虎有一刹那都想要逃走的冲动,少年的话根本就是一个历经沧桑的人才会说出的话,他的深城不需要装,他的话语揭露了在他眼前的人自保手段,更是提出让他不能拒绝只能服从的选择。
李虎知道要么从此坦露内心;要么趁早走的远远地,回归自己原来那种半生半死的蹉跎一身。
坚定点头的李虎转身走了,关上了小院的门。
此时的庚伯说道:“少爷,我看这里的姑娘可比兵铺的有规矩多了,也不小瞧我们,还特别热情。”
宇微笑道:“庚伯,不一样;捡到看不出材质的武器自然敢去兵铺,若是捡到一个金疙瘩,可不敢来这里。”
而后看看四周道:“庚伯,我看这里就不错,以后在帝都我们就住这里了。”
庚伯连忙点头又急忙说道:“少爷,我看这里虽好,可是一天的价格怕不是要几十两银子吧。”
宇笑了道:“庚伯,几十两可不是银子。”
庚伯大惊道:“这....这....怎么这么贵?要不少爷我们还是搬出去?”
宇拍拍庚伯的肩头道:“庚伯,你识字么?”
庚伯不明少爷突然的问题,只是点头道:“识的些字,早些年小姐教给我的。”
“庚伯,这里有好几间房,除了住的再选一间,当成以后查看兵铺账目的地方。”
庚伯以为明白的点点头道:“少爷你是让我以后查这些兵铺的账本吧?放心好了少爷,我一定查的明明白白的。”
宇不置可否的道:“我去街上走走。”
庚伯连忙道:“少爷要我跟着么?”
宇摇手后独自向外走去,开门时正好碰到返回的李虎。
李虎连忙道:“少爷,我跟三掌柜说了,三掌柜刚开始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可是后来少爷说调查的事情,态度就变了,只是让我告诉少爷,大掌柜就是病了,没有拖着不见的意思。”
宇只是朝前走着,没有说话。
李虎额头有些冒汗的连忙又道:“我想,肯定还是要确定一下兵铺的归属的,估计还是怕......”
没有停下身形的宇突然开口:“你觉得大掌柜这个人如何?”
李虎当下就道:“很精明,很厉害,很聪明!”这是李虎给出的明确答复。
见少年只顾走着没有说话,便又思绪一番后说道:“我估摸着从这里到九龙郡,最快的飞鹰需要两天才能抵达,来回也就是四天。”
看着依然没有反应的少年,李虎定了定心神大胆道:“我估摸着大掌柜,最多两日后就会来见少爷的。”
宇听到此言,停下身形转头看向高出自己两头的李虎,点点头又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以后只想听结果。”
“知道了少爷!”
“那你说说为什么是两日后,那时候飞鹰可没有回返呢”
李虎连连点头也不管少年是否看的见开口说道:“这第三日恰到好处;
第一可以证明自己没有要探少爷虚实的意思,也足可以说明确实是身体不适;
第二,就算店铺被天下会收回,大掌柜见少爷的第一天也就是互相认识拜见,第二天才会将账目等东西给少爷看;少爷若想要搜刮财物,大掌柜也能以各种理由推脱到飞鹰回来,如此一来仅是提前两日,就能两全其美。”
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路走到了雁回楼的大厅才开口道:“别院需要三四个有眼力的丫鬟,以后我们就长期住这里。”
看着少年缓缓走出雁回楼的背影,李虎神情一阵恍惚,而后两个蒲扇一样大的手,搬起指头算了一阵长叹一声后自语道:“少爷,这个花销要是长期的话,兵铺怕是......”
没在多说的李虎也出了门,向着‘求贤馆’所在方向走去。
帝都的雅楼:逍遥楼
清脆的琴音时若高山流水倾泻而下,时若滴水入河叮咚悦耳。逍遥楼里坐着的有文人雅士,也不乏武道弟子,都各自或品茶、或小酌的闭目聆听。
弹琴者是一个白纱遮面的女子,黑发垂落在白色衣衫上、身姿曼妙无双,虽未见容颜却也倾倒众人。
随着琴音,女子开口吟唱起了让在座之人听了一遍又一遍仍然孜孜不倦的曲词:玉簪清风起微凉,金杯仙酿满琼浆,琴音悠长觅知己,不落人间空一场,未必玄女无怅恨,彩凤清冷扶桑孤。
此时不知谁人轻声说了个‘好’字。
声虽不大,却正好落在曲闭之时,众人还在回味余音,却被一个好字惊醒,都寻声而望。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张寻常的桌椅、一盏不值钱的清茶、一个普通无奇的少年。
看到此景众人皆露出鄙夷之色,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更是直接开口道:“小孩儿!你懂什么是好么?看你衣着普通,莫要做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来,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有这时间不若赶紧回家去多赚些银两。”
另一个腰有佩剑之人也开口道:“小子,快快走开,莫要让我等不快,看你那身子骨怕是一阵风都吹得倒了。”
少年正是宇,此时的宇早已不是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了。
众人的言语根本就不在宇的考虑范围之内,犹自向着琴女开口道:“声似天籁,音入九天。意若红尘,境如半生。”
华服青年皱眉刚要开口,那佩剑少年已经起身指向宇呵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要点评起来,怕不是又一个想要强出风头之人。想来你是不知道之前那些人的后果了,正好今天教训你一顿,也算给你们这些人一点警告。”
他的话语落闭就又有几人起身,向少年走去,都是面色不善。
华服青年也开口道:“正是,正是!让这些个阿猫阿狗的尝尝苦头,看看今后谁还敢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