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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在黄河边上的黎阳城,城虽不大,却自汉高祖设置以来,便一直处于军事要塞的地位,历来乃兵家必争的四战之地。因此城中内外除了派有重兵把守,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跟铁桶似,不教放飞哪怕一只苍蝇外,同时向来实行宵禁政策。

——殊不知,虽说看起来只是小小的黎阳城,却同时纠集有三股力量并存呢。其中两股乃军事实力,另一支却乃带有宗教性质的组织。两股军事力量的,分别驻扎在城内外。一股乃指派守城的正规军,人数约莫1000,由黎阳城的副太守兼最高军事长官张郃统领。另一股则由淳于琼率领,驻扎在黎阳城郊,人数约莫300名,以防城内有什么突发状况了可以进行及时的响应,互为掎角之势,从而来个里应外合的夹击,大玩瓮中抓鳖的游戏。至于第三股势力的,则属于上个月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外来侵入者”,组织名称唤“志焰军”。其实这班家伙连同其教主+一个军师+一个南尊使在内,也就三十几人,地位却举足轻重,成天欺行霸市的耀武扬威,搞得城中鸡犬不宁的,百姓怨声载道,却都敢怒不敢言,包括张郃本人也不得已得睁只眼闭只眼的忍气吞声。这样一来,也就彻底打破了张郃与正太守审配两人,数年来苦心经营而好不容易缔造并维持的小康局面。

然而得特别指出的是,以上为非作歹的恶行(恰巧今年有部同名美剧《恶行》,得去看来着),不可否认其军师人物荀谌,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起码他没明目张胆的参与,更没公开的在这些场合中露面。他属于幕后角色,但其实幕后的幕后,却还另有他人。好盘根错节的赶脚。

若要问是谁给的志焰军底气,那可得全靠他们的教主袁宵仗仰了。话说袁宵这厮来头可不简单,他出身汝南的袁氏大族,有着“四世三公”的背景,头顶家族光环,乃是已故的当朝太傅袁隗的独生子,汉末名儒马融的亲外孙,更是渤海太守、也正是当下黎阳城的实际所有者袁绍的亲堂兄,身份杠杠的,不可小觑。更别说他还身兼志焰军的教主一职,故此种种光环的叠加,也就更进一步铸就了他任性妄为的资本了。

话说袁宵自上个月初三的某天深夜里,急匆匆的领着这伙手下入驻黎阳城后,便开启了罊竹难书的罪恶史模式。尤其他有个变态的癖好,就是性瘾极其恐怖,每天固定让手下们四处搜罗少女,并且选择条件极为苛刻,非指定得是未成年的,五大标准,白高幼瘦净,比皇帝选秀还夸张。而且魔爪的触及范围不止局限于城中,更是延伸至黄河以南,甚至边陲之境。搞得每晚都有女孩子的惨叫声从其府邸中传出,那可是一个劲的叫得撕心裂肺呐,听得城中百姓们既是心惊肉颤,又是咬牙切齿的,人心惶惶。

虽说黎阳城向来实行严格的宵禁政策,无奈这一法律条款对志焰军而言,根本就是废纸一张。他们不单践踏法律,对宵禁熟视无睹,对张郃这位黎阳城堂堂的二把手亦是如此。丝毫的兴许还不至于,但反正就是很不给张郃面子。

今晚,阿波迪奥领着一票志焰军,飞扬跋扈的驰骋在黎阳城的主干道上。只见他手起鞭落,一记又一记的鞭子,重重的打在马屁股上,口中不断高喊道:“快,快!都快给我跟上!”不停催促着部下。

只见他们个个身披连帽的斗篷,脚蹬产自西域的大宛牌骏马,手持长戟,造型就跟东征的十字军似,还刻意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故作神秘一般。除为首的阿波迪奥的斗篷是大红色的(仿的是红衣主教?)以外,其余都是紫色的。每个人斗篷的背面,都绘制有一个显眼的火焰标志,因此号称“志焰军”。据说该组织源自中亚地区,是名叫琐罗亚斯德的波斯雅利安人所创立的祆教,即我们俗称的拜火教。据说后世的同样在波斯的摩尼教(一提到这名,我总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金庸里的尼摩星),以及我国的明教及日月神教,都跟它有着渊源。关系就好比犹太教乃基督教的母体般。

紫袍志焰军手持的都是半月戟,只有阿波迪奥的较为特别,乃是两翼对称的“中”字戟。这把兵器还有个名堂,名唤“方天画戟”,但更多的是用于仪仗队之类的功能,并无太大实用性,中看不中用,诚如其主人。

但见马蹄声掠过,泛起缕缕黄土烟。等到滚滚黄烟褪去后,渐渐露出的却是张郃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一旁的副将审荣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替上司感到憋屈,朝地面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破口大骂道:“呸!什么玩意,不过一群狗腿子罢了!张将军,咱犯不着跟这些家伙怄气。主公也真是的——”话还没说完,张郃便严厉制止道:“不许说主公坏话。”随后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主公如此安排,想必也是有他道理的。”又自我安慰道:“说不定是有苦衷呢?”

2

黎阳城南城门处,火光冲天的,十几名志焰军的好手,包括阿波迪奥在内,连同淳于琼及其一班将士,正在围攻着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名叫陆承寒,今年33岁,刚好双三的年纪,的个头,身材挺拔而颀长,着一袭麻布长衫,背负剑鞘,手腕及小腿处用束口的黑带绷紧着,显得干净利索,作典型的剑客打扮。整体形象,单从身姿来看,咱先不评论长相的,就跟郑少秋的古装扮相般俊美。尤其秋倌的楚留香造型,不确定那年是在TVB还是亚视的台庆上,从空中飞身下来,舞剑的潇洒飘逸姿态。

只见陆承寒单手持剑,一只手却搂着名少女,正临危不乱的,游刃有余的应对着众敌的进攻,颇具诗意感的唯美画面。

其实这拨紫袍志焰军的武艺并不算差,毕竟属于志焰军中的特种部队。论实力,能在武林中够得上二流高手中的中等排名。这二流可不是贬义词哈,而是实打实的地位。无奈陆承寒跟他们一比划,档次终究是高了不止一档,明显的实力不允许啊。只见陆承寒凭借着一套“黄山剑法”,凭一己之力,并最终以一招“老气横秋“,猛的一个转身回旋,剑气横扫千军,便瞬间撂倒了一大片人,将一众紫袍志焰军统统击倒在地。

而阿波迪奥的本是商人出身,在加入志焰军前的职业是以经商为主,因此在武艺这一块上较弱,顶多相当于半个紫袍志焰军的水准。本来相对于陆承寒的步兵形态,阿波迪奥的骑马攻击,居高临下的占尽优势。何况他一上阵便使出必杀技“狼牙突刺”,盲目的朝陆承寒胡乱刺去。可惜这货功夫还没练到家,起码比起同样会使该绝招的赵云,威力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见陆承寒先是不慌不忙的闪躲着,随后使出一个“蜻蜓点水”+“金鸡独立”,一跃,右脚脚尖便稳稳当当的点在对方的长戟戟头上。阿波迪奥用力想要将陆承寒给挑开,却发觉怎么也挑不动,陆承寒始终稳如泰山。于是阿波迪奥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脸都憋红了。这时陆承寒却突然大喝了一声,猛的使出一招“千斤坠”,力沉千钧,只见跟跷跷板原理似,长戟顿时间头重脚轻的失去了平衡,阿波迪奥亦被震松了虎口,戟把直接重重的打在了其下巴——但见阿波迪奥便跟窜天猴似脱离了马背,又跟火箭似飞至半空,随后又如射出的弓箭似朝地面跌去,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但听得嗙的一声巨响,阿波迪奥头先落地,登时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至于淳于琼的,他则是临时被拉来助阵的。淳于琼乃出了名的酒蒙子,成天醉生梦死的,无酒不欢。俗话说,自古酒色一家分不开。淳于琼固然也好色,每每袁宵所掠夺来的美女,多余的或者玩剩的,总会分自己一杯羹。他俩可谓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一丘之貉,蛇鼠一窝,因此方能在相识不到一个月的短短时间里,便形成表面上看似坚不可摧的结盟。但比起酒精来,淳于琼无疑更偏好后者。而且他每每喝了酒后,便有句经典的口头禅常挂在嘴边:“酒能助俺气力也!”今晚他被叫醒时,也是处于醉酒状态,刚一个人怼完了整整五缸高浓度的高粱酒,酒坛子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躺在地面上。由于帐内一开始没点灯,差点把前来传话的审荣给绊倒,总之一脚不注意踢到,直接鼓起了个肿包。

当被审荣唤醒时,淳于琼是很不耐烦的,起床气明显,不住的抱怨嚷道:“他奶奶的,还教人睡不睡个安稳觉啦!”后来一听是自己的盟友摊上了麻烦,这才不情愿的起身。

“奶奶个熊,还真是多事之秋呢。”淳于琼在听完求助者描述了今晚城中突发的状况后,道。

“将军说错了,是多事之冬了。”审荣纠正道。

审荣赶先了一步,就在他唤醒淳于琼后不久,一名紫袍志焰军的求助也随后即到。但两者来的目的可出于不同。紫袍志焰军的的确是来求助,但审荣的却是仅仅受张郃委托而已。须知张郃也是深谙职场规律的,他尽管心里头再怎样万般厌恶袁宵,但明知他出事了,如果说得让自己出手相助,那张郃肯定不干,心里头不情愿不乐意也不爽,但又不能不表示,以免回过头来被袁宵这小人倒打一耙,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向主子袁绍打小报告,进行无底线的诬陷。权衡之下,张郃这才弄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审荣给做个中间人,到淳于琼营地去通报一声。

“告知完了,到半路上便随便找个借口开溜,千万别摊这趟浑水。”出发前,张郃再三叮嘱道。

审荣当然也是不大乐意去当这信使的,却不能拒绝,谁让自己身为副官呢?说好听点是副官兼贴身护卫,其实就是贴身小弟,专门干跑腿及打杂的活居多。因为张郃本人武艺高强,哪还需要什么保镖护卫,纯属多余的配套。可不像自己的叔叔审配,一介文士,丝毫不懂武功的,自然就需要保镖护卫啦。然而作为正副两大太守,身边配备有个副官还是必须的,毕竟官场上向来喜欢搞排场,面子的问题,这也算是袁绍给予下属的一种优厚待遇。当然,审配和张郃都属于正直低调的人,他俩倒不大看重这种福利。反正配就配呗,莫辜负了主公的一番美意。

话说审配的副官,是跟审荣年纪相若的赵云,都才二十来岁。两个小伙子职位相当,加之年纪又差不多,交谈也投缘,于是便私下结义起来,尊审荣为长,赵云为弟,成了关系密切的一对好哥们。话说当初审荣刚从军校一毕业,便因自个亲叔叔的缘故,得以直接奔赴黎阳城来任职。并且只是用了不多时日,便跟搭火箭似,短时间内从一名普通的小队长,一下子升到副太守副官这个位子上来。至于审荣是不是动用关系,通过走后门的形式,以及审配有没有以公徇私,迄今没有明确的证据可证明,也没太多人会去好奇跟刨根问底。毕竟这在东汉末年的政坛,都是很普遍的现象,上至三公九卿(像曹操本家,杨修本家,以及袁绍本家等等),下至不入流的芝麻小吏,枚不胜举,司空见惯了。反正目前流行得最广的一种说法就是,是审荣他爸,即审配的亲哥,搬出了亲情这一招杀手锏,求着审配给帮忙安置的。兵荒马乱的年代,大学生就业困难,刚毕业便面临着失业,形势严峻,能理解的。审配鉴于自己膝下无子,一直以来对审荣都是视如己出,打小也对他付出了不少心血去栽培,无奈审荣成人后也只能算是资质平平,并无突出之处,何况现今又有他的结义兄弟赵云这么一做对比,更是高低立现。但毕竟叔侄间的感情是存在的,哪怕可能仅仅是审配一方单方面的深厚用情,总之他经不住兄长的软磨硬泡,最终才同意了对方的请求。但为了避嫌,审配于是安排侄子到张郃身边而不是自己身边。对于这样的职位安排,在名义上是要比对方低那么半级的,审荣倒是不介意,他也表现得很大度,甚至在很多公开场合,都坦诚自己在武艺方面确实不如人家小云子。看来这义结金兰之情,还真不是表面上吹弹出来的。

呃,总之我个人觉得吧,审配避嫌的成分,多少肯定是有的,但更重要的应该是,他深知,赵云的武艺要比自个侄儿高出不少,权衡轻重后,让前者当自己的贴身护卫,对于自身而言,明显更具生命保障——很显然,现实的生命要胜于亲情。

反正不管咋说,以上流传的版本,本人觉得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好了,别扯偏题了,让咱们的镜头再重新拉回到淳于老兄这边来。

话说在前往南城门处的路上,一路上淳于琼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貌似随时有坠马的危险,看得那名紫袍志焰军暗暗心惊。然而这种担忧显然是多虑了。只见淳于琼肥壮的身躯骑在马背上,就跟夹着头小毛驴似,马儿不堪重负,被夹得气喘吁吁的,不住伸舌头散热。而在两侧,则分别跟着名小兵作搀扶状,一路上随时候着命等待伺候,以防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此乃淳于大将军每次醉驾后的标配也。

嘀嗒,嘀嗒——只见淳于琼不紧不慢的蹬着马,还真就跟倒骑着头小毛驴听唱片似,悠哉悠哉的,极富节奏感,却看得那名紫袍志焰军心里头直干着急,须知前方战事此时正吃紧呢,大伙还指望着他前去助一臂之力。然而就眼前情景看来,该求助者也难免心生疑窦:“就这醉猫样,去了真能救场还是?但愿别帮倒忙给砸场吧。”

审荣瞅着对方杞人忧天,忐忑不安的窘样,忍不住可笑。正所谓大红灯笼高高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了,就淳于琼那体型,距离地面才多高啊,跌不死的,大不了骨折。

淳于琼此刻酒意自然未褪,勉强睁着惺忪睡眼,眼神里泛着迷离,不住的打着酒嗝和哈欠。他身材高大肥壮,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活脱脱就是演义里的张飞形象。然而长年累月的酗酒陋习,业已使得其脸色泛得黑红,且皮肤粗糙,眼球里血丝满布。

(PS:这下方知小说章节的整理与修改,真乃工程浩大矣,着实伤神费脑力。此时是2022-11-28,18:33,端坐在我弟房间的电脑前。在此,我想借机追悼与缅怀一位差点被大众给忘却了的前辈,即老版三国演义里,张飞的饰演者,李靖飞老师(1957年10月13日—2022年11月24日)。前几天25号上午,大概十点多,我正在办公室里如社畜般忙活,闲暇间习惯性的刷了下新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关于李靖飞老师病逝的消息,大大的标题占据主题新闻,灰色色调的版页,让人悲哀的苍凉感登时油然而生,深受震撼。其实自从陆树铭前辈意外逝世后,这阵子来,想必很多人也都跟我一样,因为媒体及各大网友的关心,又都再一次聚焦到李靖飞老师身上,使得这位久卧病床,差点被大众给遗忘了的优秀演员,才得以再一次重新回归人们的视线。可惜这作为焦点的时日未免也太短暂了,不尽人意,天公不作美。诚如陆老师的,想必也是在他离世后,很多人方知其真名叫啥。不然的话,估计此前很多人只知他是关公关二爷,只听过他的《一壶老酒》,却叫不出其本名。后来得知李老师是于前一晚11点多才逝世的。是很突然,但想想又觉得不那么意外了,毕竟时间早晚的事情,迟早的事情。人们总在祈祷有奇迹的发生,然而残酷的事实却总那么猝不及防。又不禁想起了一部影片,《当怪物来敲门》。而每每提起这部片子,也总让我不禁想起生命里最为重要的某个人,不忍追忆。话说关二哥于本月头一天,1号骤然离世的,那才真的是可谓突然,毕竟他戏里戏外向来给人的印象,是体格如此的壮硕魁梧,哪怕现实中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想想自己的老父亲,也是一眨眼间便到了该岁数,感慨岁月催人老,不饶人。而自己呢,迄今老大无成,既无安家,也无置业,不孝),头发花白,也依旧精神奕奕,说话中气十足。当真冥冥中注定的吧,关张两人同月离开人世,尤其看了网上报导说的,李老师是直至16号听闻哥哥已逝后,一下子病情加剧,不久也跟着走的,教闻者听罢难以言表,说不出道不尽的滋味。“大傻”成奎安,他那年病逝后,在同一年,其胞兄胞弟,成运安和成福安(两人也都是老港片的老面孔,感兴趣的人可以自行上网查查),也都跟着步其后伐。之所以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表明兄弟间的情,确实是有天意在牵连,且难能可贵的。一辈子一世人难得兄弟一场,都趁还活着便得好好珍惜。在此,我也借机致谢我的两位亲哥,感激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无私照顾与奉献,哪怕直至今天我都三十而立的家伙了。再说回陆老师,戏外也如戏里的关二爷,忠义的情怀可昭天地。后来的爆料大伙都知了,什么吃角色的老本走穴啊商演的,还不是为了照顾弟弟,这才甘于拉下面子去。记得那会林肯遇刺后,恩格斯是这么评价的:“当他倒下后,世界才蓦地发现有这么个人伟人的存在。”原话记得不全,大概是这意思。

看过李靖飞老师跟他女儿的合影,兴许是天生性格腼腆的原因吧,以致他笑起来时总感觉有点别扭不自在,但却是毫无做作的一脸真诚的慈父样,尤其父女俩一块拍搞笑照时,看得出李老师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慈爱,洋溢于表。但又看到报道说,李老师在女儿出国读书后,加之跟妻子已离婚,便俨然成了孤零零的空巢老人,每天心里头空荡荡的,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生活毫无规律,饿了就随便点个外卖或下楼随便吃点,挺教人心酸的。那种感觉,正如宋康昊在《优雅的世界》结尾处里,一个人对着家人的录像带吃泡面,不知不觉吃得泪流满面,到最后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一样,诠释得十分到位。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是不知不觉的被迫去体会。

李靖飞老师名里也带有个飞字,我很多年前就在猜想,他之所以能本色出演,是不是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可惜,天地不仁,后来再获悉的李靖飞老师,已不复当年的猛张飞了,唉。

再次致敬关二爷张三爷,一路走好!也祝愿李老师的女儿能坚强起来。)

于公而言,淳于琼作为驻扎在黎阳城郊的军队统帅,理应和城内的驻军同仇敌忾方是,但他却不买账。为啥哩?要知道,名义上淳于琼现如今秉属于袁绍的下属,但论辈分,他俩早期同为汉灵帝特设的“西园八校尉”之一,乃属于并列的职位也。(其实从严格上讲,也不能算并列吧。袁绍位居排名第三的中军校尉,仅次于汉灵帝自封的无上将军,及宦官大头子蹇硕的上军校尉之下,而淳于琼却是排到最尾的右校尉,两者相距了好几档。在那段宫廷中一同共事的时期,袁绍可谓同辈中的佼佼者,未来领袖的地位已俨然彰显凸出。除了自身魅力,他的背景光环及人脉资源毫无疑问的占据决定性作用。四世三公的这个众所周知,你像同为八校尉中的助军右校尉冯芳,那名国色天姿倾国倾城的美人冯方女,便是其女儿,也是袁术的老婆之一。故此看得出,袁家的单是姻亲资源就够厉害的了)因此到了今天,风水轮流转,淳于琼认为自己是屈尊的,所以心中一直不爽。更何况,凭什么审配张郃,好歹能交一座城池给他们管治,而看看自己,却只能领着这么点兵力,在郊外风餐露宿的?每每想到这,淳于琼心中更是不服气,肚子里的一股气憋着无处发,唯有买醉,忘却不开心。而再看看人家袁宵到来后的举动,却是对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并不时的赠与金银珠宝和美女,虽说后者几乎都是他自己享用过了的二手货,但也终归是一番心意表示嘛。好东西就得共享。因而久而久之,淳于琼也就自然而然的投向了袁宵的怀抱,并在私底下与之结成了同盟。

然而可怜咱们的淳于大将军并不知,他之所以没能被委以重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工作作风有问题?嗜酒如命,不检点,不自律,不自控。要不是袁绍念及旧情,昔日曾一块为皇帝陛下共事过,早就将他轰出河北地界,不留半点工作机会了。

快到南城门时,审荣按照张郃叮嘱的,找了个借口开溜。

淳于琼早料到审荣会有此举了,他只是阴阳怪气的回应道:“呵呵,我知正南公看不顺俺,不肯让你小子陪我们玩。”

话说淳于琼能混到八校尉的职称,真本领多少还是有滴。虽说长期的酒精中毒令他体能早已大不如前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能打出三斤铁,因此陆承寒在与之对峙时,也算得上是个棘手的家伙。几缸酒下肚,别说,还真能助他气力,起到一定效果。其平时清醒状态下的战斗力,差不多等同于三个紫袍志焰军总和。要是适量酒后的,气力值得以大幅度提升,就可以抵得过七八个紫袍志焰军了,翻了一倍不止。

只见陆承寒先是使出一连套的假动作,趁淳于琼上钩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蓦地使出黄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剑走偏锋,剑法凌厉,朝对方径直刺去。淳于琼见状大惊,连人带马蹶起。不料这一蹶却用力过猛,只见他没能抓稳缰绳,直接给摔了下地。淳于琼摔下地后,陆承寒继续佯装假动作进攻,吓得他也顾不得形象了,没间隙缓过神来,直接屁股贴地,反撑着双手往后不断挪,吓得屁滚尿流的,哈哈。

至此,咱们的淳于大将军也落败了。

咱再来说说陆承寒怀中的那名少女。

先声明,陆承寒之所以搂着少女应战,可不是为了耍帅,更不是对其有非分之想。他在对女色这种事上,可谓称得上是当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当然,柳下惠并不等同于正人君子,诚如陆承寒也向来不敢称自己是君子。

话说,咱得给少女取个名吧,总不能少女少女的称呼,显得不大礼貌。就叫阿嬿如何?原本想定为阿嫣的,但感觉让人一下子容易联想到王语嫣,代入感过强。又或者联想到西汉的孝惠皇后张嫣,那名史上称得上是最可怜的后宫女人之一,真正的孤老终生。于是突发奇想的想到了嬿字,还是这个字好,因为正巧本人喜欢台湾的女演员张玉嬿,自打小看了她在《泣血江山》里的造型(出演该剧时,实在看不出她已经32岁了,永葆少女般的青春笑容,加之一米六八的窈窕身高,妥妥的美人胚子)后,便视为日后女神的标准。那部剧还是跟元彪合演的,是元彪少有的台湾剧。剧中演正德的叫崔浩然,跟我初中买的一本关于诗词格律的作者同名。而且嬿这个字义,正好是特指美人来着。嗯,就叫阿嬿。阿,简单。嬿,美人。简单的美人儿。

少女名叫阿嬿。

整个打斗过程中,阿嬿由始至终紧闭着双眼。一是源于害怕,毕竟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时辰,她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恐怖的至暗时刻,那痛彻心扉的场景仿若历历在目,令她心有余悸,且悸的程度远不止一般的深而已。二是她不幸遭此大难,业已身心俱疲,尤其精神上的受损更是难以想象,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来着。但见她被一张硕大的虎皮裹着,裹得严实。如此硕大的虎皮,恐怕只有极寒之地的猛兽方能产出,明显是陆承寒带来的。至于虎皮下的,我们不用猜都知道,则是那早已被撕扯得七零八碎的华丽绸衣,衣不蔽体的。

话说阿嬿也就刚过及笄之年,却已美得不可方物。但凡用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汇来形容,相反都显得俗气了。典型的鹅蛋脸,还稍微带着有点稚气的婴儿肥,柳叶眉,黄金比例的妙曼身段,纤细而修长。原本就白皙光滑的皮肤,吹弹可破的脸蛋儿,此刻月光温柔的洒在其脸庞上,更是显得竟半点血色全无。

兴许是受惊吓过度的缘故吧。

这整场激斗下来,我们来盘算下比分。陆承寒明明实力胜过对方,却始终处于防守状态居多,不得已才反击那么几下。主动出击的次数为0,更没教有一人的性命结果在其剑下。然而陆承寒也终归是凡胎肉体,不是完人,更不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一仗下来,群殴野战+车轮战的模式也着实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大约达三成之多。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陆承寒原以为可以歇下来喘口气喝口水了,却不料前有狼后有虎的,至此,狼群总算被清理干净了,但后头的猛虎却才刚刚出现。

前面的只能算是开胃菜,这重头戏的,才刚刚开始罢。

3

本节受限缘故,都被Pass掉。唉,哪怕笔者已经是尽量的把口味给描述得淡些了,仍是没办法,不肯放过。为此不得已,本人只能把大段大段的内容给删去,忍痛割肉,如壮士断腕般悲烈。如要观摩完整版的,只能期待着日后作者能顺利付梓了罢。

可怜花开无少年,但相信总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届时,咱再续前缘罢。

有时,文人的倔强与傲气,终归会被温饱问题给折断,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屈服。

诚如毛姆说的:“当你没有足够的收入时,生活的希望就被截去了一大半。这时,你得处心积虑,锱铢必较,变得渺小且卑微。”

所以,以下乃删减版的咯,并有的词汇得用英文单词来替代了(然而发现到头来亦是徒劳)。自己想出来的法子,也不知这漏洞能否钻得过去。英文连四级都没过的家伙,如有笔误的,还望见谅包涵。如有造成读者们不便的,也只能辛苦你们自行翻查字典啦。作者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说,就权当正好练习外语呗。三改四改,东躲西藏的,跟打游击似,着实够费脑汁力的。

。。。。。(此处省略N字)

话说那是一坨肮脏的肉,目测得重达三百来斤。

。。。。。(此处又省略N字)

但听得少女的惨叫声反复迭起,且分贝一阵盖过一阵,回荡在屋里久久未能散去,惨绝人寰。

袁宵对此美名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孔圣人说的。”他如是道。

可惜袁宵只是猛那么一时,爆发力可以,但持续力可就完全不行了。约莫运动了一分钟左右,他便彻底蔫了,整坨肉直接瘫下,并即时进入到睡眠模式,打起呼噜来,鼾声如雷——而此时就在袁宵头顶上,丁昊正化身着梁上君子,随时准备着伺机而动。

丁昊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简直就是现场直播呐!既是看得心惊动魄,心痒痒的,又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能立马执行起任务来,咔嚓一刀下去,马扇了袁宵这G娘养的畜生。只可惜那会还没发明摄影器材,不然就这场面,制成录像带后放到市场上去卖,肯定能大火。

袁宵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突破了人类道德标准所能接受的三观范畴,用畜生来形容他都明显过于宽容了。

不过就在当袁宵在关键时候,下身那么一挺时,丁昊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仔仔细细的了——没错,竟然是根如蝎子尾巴似的针?又细又长又尖且刚,而且居然还是带有倒刺的。科普知识说,猫科动物那部位在特定情况下也会跟含羞草一样嘣的一声条件反射,冒出铁蒺藜般的仙人掌刺。说是为了防止对方挣脱。

当听到少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时,丁昊的菊花也跟着不禁一阵痉挛。

丁昊心道:“这有听说过禾多禾直马的马户的狗的——这蝎子的,还真的是头一回看到呢,他奶奶的,可教小爷我长见识了。难怪刘公子肯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出这般高的赏金,看来可真是个技术活呀,够考究的。不过他能选中小爷,也算是慧眼识人了。哼,准保不负使命,叫他这钱花的不冤枉。”

丁昊口中所指的刘公子,正是幽州牧刘虞的大公子刘和。

丁昊此时伏在梁上已有个把时辰,一动不动的,耐力着实够好。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眼瞅着时机终于成熟了,只见他轻轻的踮起身来,同时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佩刀,双眼死定定的瞄准方位,心想:“这一刀下去,咔嚓一声,手起刀落,务必要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的,一步到位!”

于是乎,他大喝了一声,举起砍刀从梁上猛的跳了下去,姿势就跟小浣熊水浒卡里的立地太岁阮小二画像一般。

——故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那时袁宵人还身处旧都洛阳,丁昊在绵竹,两人素未谋面,丁昊也未曾听说过对方的小名。那会正是丁昊处于急需转行业的真空期,他渴望着能从一直从事以来的大盗职业,成功转型为一名职业杀手。而像陆承寒的,便是他所追求的偶像,要效仿的榜样。某天丁昊通过内部渠道,无意间得知在涿郡有位官二代,正在出高价招标赏金猎人,于是他便兴冲冲的赶赴该地。去了才发现这趟镖可不容易接,赏金数额虽高得令人咋舌,瞳孔放大,但前来的应聘者可不少,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有着底料的家伙,眼里也都闪烁着如威尼斯商人见着金子般的利眼光芒,虎视眈眈的。面试地点选在涿郡的一家酒楼后院,院子里栽满了桃花树,风景不光美,并且隐蔽。据说该酒家的前主人是名屠夫,姓张,后来参军去了,又为了筹集军资,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啥的,这才把门店给低价盘让出去。而那位出手阔绰的招聘者,丁昊事后方知他便是幽州牧刘虞的大公子刘和,是差点有望成为皇太子的人物,难怪财大气粗的。虽说竞争激烈,但丁昊胜在自己功夫本身就不算弱,加之有那么一定的运气成分,于是在经过层层选拔后,丁昊最终得以胜出,拔得头筹,脱颖而出。

其实丁昊本身并不差钱。多年的盗贼生涯,早已为他积攒下了丰厚的身家。若论家底的,他和他兄弟甘宁,哥俩的财富咱不说远的,起码在川蜀两地间,那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完全不差钱的主。何况甘家在巴蜀一带,那可是妥妥的大族,黑白两道都有人。加之东汉末年土地兼并的现象严重,庄园经济发达,因此甘氏家族可谓不折不扣的大地主大豪强。巴郡临江县的五大宗族,严甘文杨杜。据史书记载,“甘宁出入,步则乘车骑,水则连轻舟”,并且在他如丁昊这般年纪的时候,便已经担任过巴郡的计掾及蜀郡的郡丞等职务岗位了,政坛经验早熟。

丁昊之所以不辞辛劳的肯为这趟活来回奔波,甚至倒贴也无怨无悔,纯粹是看中名这方面所能带来的效益影响。他希冀着能通过这次行动,使自己一举成名,成功转型,进而跻身江湖中的杀手排行榜。在江湖杀手排行榜中,陆承寒的排名能挤得上前二十五,这实力相当于丁昊他兄弟俩在江湖大盗排行榜中的名次。但如今一跨行,丁昊便只能算是刚入门的小白级别了,新手一枚,没几人认识。

当听到刘和说,并非是要自己一刀直接结果了袁宵的狗命,而是只须一刀切了对方那部位时,一开始丁昊是多少有点出乎意料的。

“马扇了他,给我狠狠的马扇了那畜生,教他断子绝孙的,作恶不得,一世人活在耻辱里!”刘和咬牙切齿的如是道。

“可这毕竟是门技术活呀。”丁昊心道,咱家又没学过这门功夫。但也不能在雇主面前表现出没底,露了自己短板,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宗工程。而且既然要做了,咱就得干得漂漂亮亮的,一刀下去,得是完整的一整根儿,博的是回头客。于是丁昊听罢装作沉思了会,方才掷地有声的清楚道:“活我接了,但得加钱。”

钱的自然不成问题。按照江湖规矩,先付三成定金,事成了再给齐剩余部分。然而刘和这主倒也爽快,直接便给足了五成首付。

丁昊接过装着定金的钱袋,放在一只手里往上抛了抛,沉甸甸的分量可不轻。他笑道:“既然刘公子如此给面子,那咱也爽快。没问题,这活就全包在我身上了,准保满意。您就等着看我拿手好戏得了。”说这话时,丁昊是故意装作信誓旦旦的,但其实就是在逞强夸海口。

“那行,那我这边可就坐等阁下的好消息了。”刘和抱拳回礼道。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丁昊可不理会他俩之间是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竟只要割了对方如此显赫身份的一个家伙的丁丁——这首单买卖,丁昊纯粹是为了将其作为自己转行的敲门砖,进而抛砖引玉,进行跳板。

事后丁昊才知,刘和之所以如此痛恨袁宵,盖因两人同在此前的京城洛阳时,后者便时常把欺辱对方当作家常便饭,后来甚至发展到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侮辱了前者的老婆——看来袁宵这厮的好色本质,早就是根深蒂固的了,难怪。可怜那时的刘和正作为威胁住他父亲的人质,被董太师扣押着,因此在地位上虽说和袁宵同为官二代的公子哥,实际上地位却大相径庭,也就只能敢怒而不敢言,暗地里伺机,努力寻求报复机会。好了,感谢上苍终于开眼了,风水轮流转,这下终于轮到袁宵这厮失势了。刘和也得以平安的回到了幽州自己父亲身边。而至于袁宵呢,则在他弟袁绍刺杀董太师不成、并且偷偷潜回冀州后,居然召集了总共十一路诸侯,加上跟张超臧洪的另一波人马在酸枣会盟,公开扯起对抗朝廷的大旗。无疑的,结果这吃里扒外的举措自然惹恼了董太师,致使仍留守在京城的袁氏一门,可就遭了大殃,惨遭灭门之灾。在那场满门抄斩的变故中,太傅袁隗,即袁宵的父亲,以及袁绍袁术两兄弟的亲哥,太仆袁基在内的袁氏家族五十多口人全部惨遭杀害,不留一个活口——唯独袁宵这厮,居然奇迹般的得以幸免于难。

据说当天晚上,乃是一批神秘人马救下了他。后来证实,这批人马便是志焰军,加之还有车骑将军杨奉的麾下大将徐晃的协助。而那会的袁宵跟志焰军并无关联,半毛关系都扯不上。但就在他被救出京城后不久,特别是在来到黎阳城后,居然摇身一变,竟已是被奉为志焰军的教主了。

咱接着讲丁昊。话说丁昊接下任务后,第一步要做的肯定是得先掌握相对应的手艺。然而这门技术可是历来都被宫廷给垄断的,不单有专门负责的部门,也有专门的刀匠。而且这些刀匠师傅们地位可不低,在社会上备受尊重,享有朝廷津贴的待遇。为此,丁昊只得马不停蹄的奔回京城,并使了不少钱财打通层层关系,这才委托到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并拜其为师学习。顺便说一下,这时汉王朝的京城,已从洛阳转到了长安,从旧都又转到了旧都,洛阳也成了旧都,并被董太师的大女婿李儒,也是其二号智囊军师(一号的则是有着“毒士”之称的贾诩),给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咱再来说说丁昊所拜的老师傅。老师傅年近古稀,技术在国内,那可谓是专家级的权威,数一数二。因此束脩之费自然也就不菲。但这点钱对于丁昊而言,都是不成问题的问题。他在乎的只是时间有限,因此直接报了速成班,并当场豪爽的支付了两倍学费。

为此丁昊每天都得跑到长安郊外,去打些小白兔来作为试验品。感觉这些无辜的小家伙们,就跟 beyond日记之莫欺少年穷 里,叶世荣也拿来当医学对象一样牺牲。看来这传统历来已久,可追溯到两千年前以上不止。

如此学了大概一个月左右,老师傅便给丁昊颁布了结业证书,并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大夸他天赋高。但同时也为此感到莫名的哀伤,本以为后继有人了,却得就此别过。临别之际,在送行礼上老师傅不禁老泪纵横,一路上紧紧握着丁昊的双手直至灞桥,不愿松开。并反复强调说,日后要是在外头待不下去了,可随时回来,这里永远有他的一席之地,衣钵的宝座永远为他留着。丁昊也是被感动到了,于心不忍,有那么一瞬间,脑袋一热,还真的就想留下来追随他老人家得了,伺奉左右。然而骟袁宵的使命感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丁昊动情的又掏出一锭大金子,硬往对方手里塞,权以聊表心意。老师傅一开始不肯接受,但最后也拗不过对方,这才收下。

“就收下吧,也不多。您收了,我也好心安些。”丁昊对老师傅道。

虽说彼此只相处了短短个把月的时光,但在丁昊心里头,早已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亲师父,生平以来的第二位正式师父。

第一位则是他和义兄甘宁的共同师傅,后面会有提到,甭急。

学有所成后,丁昊便又马不停蹄的启程了。恰巧这时他也打听到了袁宵这厮的藏匿之所,于是也就日夜兼程的赶到了黎阳城,以免错失时机,或逾期交付成果给刘公子,那可就失信了,传出去影响可不好。

于是这才有了今晚一行人齐聚一堂的局面。

4

严冬,北风呼啸,月光下横刀立马,一名大将威风凛凛的挡在了陆承寒面前。

但见那大将:身材魁梧,一张方正的国字阔脸,虬髯浓密,面部表情严肃,甚是威严。他身披重甲,手持一柄纯铜打造的重型马槊,背后跟包袱姿势似的背着具沉甸甸、一看就知分量不轻的紫檀长弓。脚下蹬着匹高头黄鬃大马,马臀上别着装满了箭的箭筒——来者正是张郃。

张郃乃袁绍麾下的四大金刚之一,实力不容小觑。这四名猛将,若单按战斗力排名的话,分别是文丑毋庸置疑的位居榜首,其次乃颜良与张郃并列第二,最后一名的则是高览。他们四人又被世人合称为“河北四庭柱”。其实高览的武艺比起前三者还是有着挺大差距的,只不过因他和弟弟高干是袁绍仅有的两个外甥,因此凭借着裙带关系,这才得以滥竽充数,也是袁绍安排在自己身边,作为亲信。袁绍向来用人唯亲,不难发现,这点在袁宵处也可得到印证。

其实张郃的威名,不仅仅只局限在河北境内有影响力,甚至还多少远播至河内,乃至辽东一带,只不过就没能说覆盖全范围,跟河北地区一样全面性罢了。其综合实力在江湖上排名,差不多可以跻身一流高手中的中等水平,略差一点而已。

淳于琼见张郃到来,心中大喜,赶忙唤道:“张将军,赶快将这贼人给拿下啊!”张郃不屑的睥睨了他一眼,心道:“什么东西,为虎作伥的家伙,也配命令我?”并不做理会。

话说故人相逢,张郃先是礼貌性的寒暄道:“自王府一别,多年未见,功曹别来无恙乎?没想到今日竟在我管辖之地相遇,实乃幸事。”

对于陆承寒的,张郃之所以称他俩是故人,盖因两人曾在辽东王府上有过一面之缘。那年自己作为特使到辽东出差,便是由陆承寒负责接待的,事后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会是幸事吗?”显然陆承寒此刻却没心情与之套近乎,但听得他冷冷道:“将军至此,可是来阻拦陆某的吗?”

这还真不好说。张郃抱拳道:“见谅,今晚本将军职责所在,不得不趟这趟浑水。”所谓能者多劳,张郃除了是副太守兼最高军事长官以外,还同时担任城中的治安巡逻大队长。今晚多起案件都恰巧撞到一块了,既有通缉的,盗窃的,也有涉及刑事的伤人,甚至命案等等,着实让张郃头疼。这些堆积到一块的案子,总的归纳起来,可以列为四大主题:《逃跑的少女》,《刺客信条》,《被盗的镇城宝剑》,以及《小队长被杀事件》。最后一件的,是得等到丁昊出场后才东窗事发的。至于前两件的,则是张郃所指的“这趟浑水”。他之所以不得不出面,正是为了第三起案件,被盗的镇城宝剑——思召剑。该剑取意自袁绍的名,将绍字一拆为二,思通丝,乃终南山的道人钟离权为其所铸,意义非凡(关于其间缘由的,日后自会有解说),因此被袁绍特地拿来放置在黎阳城的正阳府中,悬于高阁,专门用于城池辟邪。

而如今宝剑被盗,这是有人在打自己的脸。

体力损耗,时间又迫在眉睫的,陆承寒这会只在盘算着如何尽早摆脱眼前这头猛虎,趁早撤离这是非之地,以免节外生枝。如果体力未损,满血状态,且又不用照顾怀中少女阿嬿的话,说句不夸大的话,陆承寒是完全不惧张郃的。但眼下这种情形,咱实事求是,若论单打独斗的要战胜对方,胜算的机率可就难说了。

张郃开门见山道:“交出来罢,我也不想为难阁下。”

陆承寒乍一听,不明所以,以为张郃指的是自己解救下的少女,于是淡然道:“看来将军也变了。交是不可能的了,但既然碰着了,咱自然就得管到底。将军如果执意要阻挠的话,”说着,陆承寒按紧了手中的剑,一拔,朝对方指去,道:“那就请上前赐教吧。”——看来也是个直爽的脾性,不喜欢废话,想打就打呗。哪怕明知不可能而偏要为之。

其实张郃本身也是不太认为陆承寒会去盗取思召剑的,貌似他也没作案时间。但因为有人证告发,加之当下又没第二嫌疑犯的出现,为此自己才不得不来亲自查明真相,最终不得已趟了这趟原本不愿意趟的浑水。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张郃也误解了,不知对方指的却是阿嬿。于是现场暂时陷入了僵局。保不准还有一言不合便开架的趋势。

张郃自然是不愿与之动手的,顾虑的方面主要有三:1.论武艺,对方并不在自己之下。2.两人好歹相识一场。3.从政治角度考虑,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毕竟陆承寒身为辽东王帐下的亲信,万一有个闪失,恐怕会因此连累自己主公。要知道,大名鼎鼎,威名甚至震到中原腹内的辽东王公孙度,现名义上虽只是朝廷官封的辽东太守,衔位并不高,但实际上早已掌控了汉三郡的实权,成为称霸一方的军阀力量,割据势力雄厚——这点倒跟袁绍类似(袁绍现今官衔也只是渤海太守而已,却已和河北原本的老东家、冀州牧韩馥,以及黑山军的首领兼朝廷官封的平难中郎将褚飞燕,在河北地区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袁绍占据河北南部,褚飞燕管辖着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剩下跟幽州接壤的地块则属于韩馥自己还能把持的,却因夹在三面受敌的处境,好生尴尬,致使自己成天忧心忡忡的,却不知该如何甩了这包袱)。何况他前不久又刚跨海攻克了山东半岛的营州,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版图,活生生造了块飞地,并指派柳毅担任该地刺史,野心昭然可见。加之他还有位同族兄弟,人称“白马将军”的公孙瓒,那可是名了不得的狠角色,就盘踞在幽州大陆上,紧挨着冀州,不单对相邻的乌桓等少数民族构成严重威胁与震慑作用,同时也给自己的主公袁绍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尤其其麾下的精锐部队“白马义从”,由大将严纲所统帅,更是能以一挡五十不止的骑兵连,威震北方。须知道纯色马本身就难找到,何况还是纯白色的,更是难上加难。加之白色本就是赤裸裸的暴露色,最容易被敌人发觉且成为攻击对象。而公孙瓒却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组建这么一支骑兵连,可见其自信心之强大。更甚者,兴许是过度,变成自负了。反正据传闻的,公开的传闻,就连公孙瓒现如今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即我们前面所提到过的买凶骟人的刘公子他爹,幽州牧刘虞,见了自己这名属下,都得礼让七分。公孙瓒在幽州境地,可谓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实权者。公孙两兄弟,不愧种族基因相同,那都叫天生骨子里的一个狠劲。

两家公孙氏强强联合,互相照应,牢牢镇住与把持着朝廷的边陲境地,管控的领土范围幅员辽阔,没有谁敢随意去惹之。

不好惹,的确不好惹呐。

而袁绍与公孙瓒这两个军事集团不时发生矛盾冲突,好不容易最近才重新谈判和好。

张郃正思忖着,但听得不知从城墙楼顶处哪旮旯角传来的声音,低沉得跟鸭母声似,直接问候他的:“瞧您张大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却不料竟是助纣为虐。说到底,不外乎也就是袁氏的一条看门狗罢了。——”这话明显说重了。然而张郃气量雅,也没生气,反倒是客气问道:“敢问是哪一路的英雄,不妨现身下来一见罢。”

那声音笑道:“哈哈,英雄的倒不敢自称,但狗熊的也还轮不到俺。”

“哦,是吗——”张郃故意延慢语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早在城墙上来回扫瞄着了,试图揪出对方藏身处。

果然才对话了没几句,张郃便凭借着深厚的内力,一耳捕捉到了对方声源。趁着“吗”字还没断止,张郃当机立断,早已一把摸出了支箭按搭在弓弦上,瞄准方位,嗖的一声发出。

只见箭径直的往东南向射去,加之有张郃内功的加持,乃如疾风般狠劲,须臾便湮没在漆黑的夜色里,深不见底。张郃原本坐等着对方发出中箭后的惨叫声,可惜竟悄然无声的一片死寂,仿如射出的却是枚哑弹。

正疑惑间,但见一个亮点正朝自己推来。亮点越来越近,等看清后,张郃不禁暗暗吃惊,原来竟是自己刚刚射出的箭,被对方一把接住后,反手给射将出来。

要知道,张郃可是有着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本领,乃当世公认的武将界内,四大骑射高手之一。与白马将军公孙瓒帐下的韩当,典军校尉曹操帐下的夏侯渊,以及长沙太守韩玄帐下的黄忠,并称为“四骑将”。因此自己带了加持的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挡掉,心里头一凛,难免惊讶,也带有好奇成分。

张郃再度高声的重复道:“敢问是哪一路的英雄,不妨下来现身一见罢!”

只听得对方仍是嘿嘿的笑了两声,重复回应道:“英雄的可不敢当,狗熊的更轮不上。你说下来就下来,那小爷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这低沉的鸭母声明显就是个中年人,却自称小爷?

“既如此,”张郃又齐唰唰的接连射了好几箭,想把对方给逼下来,但都被对方给一一闪躲过去。

好厉害的轻功!张郃不得不打从心里头由衷的承认。但他仍不死心,于是使出看家本领来,跟安装了连弩似的,一箭紧接着一箭射去,连珠炮似的效果。

只见对方无论蹿到哪里,这前脚刚着地,后脚跟便紧跟着有一支箭随影而至,好几次差点就中靶了。

“好险!看来当真把这家伙给惹急了。”对方也不禁心里暗暗叫惊。须知不是自夸的,自己的轻功在当今武林中,那应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水准。自己倘若自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自诩第一。反正迄今在自己所见识过的那么多人物中,在轻功这一块上,能与之自己匹敌的,也就只有黑山军的褚飞燕而已——他所言倒不假。

就在张郃即将射完筒里的箭之际,对方终于扛不住了,主动认怂,大叫道:“我说你这家伙,咱俩之间又没啥深仇大恨的,还真想把我射死啊?如此的穷追不舍,也忒没礼貌了。不就是想一睹小爷我的圣容吗,俺遂了尔等的愿便是!”说罢,一个鹞子翻,翻身跳将下来,只见一名灰头土脸,貌不惊人的粗糙汉子跃下城墙来,打扮着名普通士兵的装束。

淳于琼一见这士兵,却是认得,乃对他喊道:“我说,难怪我听这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小子。”——该士兵正是负责城内驻军三营的小队长,甲老六,与淳于琼相识。

张郃身为高级将领,又不比淳于琼一样自降身份去滥交低级军士,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有失身份,自是一时间记不起甲老六这名低级军官。但见淳于琼虽识得对方,但又结合了对方的身手,深知这里头必定大有文章,藏着猫腻。突然他眼睛一亮,被甲老六身后所背负的东西给聚焦住了——那正是失盗的思召剑。于是张郃脸一沉,严厉喝道:“甲老六,你是想军法从事吗?明知故犯,监守自盗,还不快快将宝剑给交出来!”

孰料甲老六却是不鸟张郃在说什么。只见他露出两排跟涂了煤渣似,又黑又脏的牙齿,却是转头望向陆承寒及怀中搂着的阿嬿,不怀好意的嘻嘻笑道:“怎样哥巴拉,艳福可不浅哦。嗯——香啧啧的。”讲到后半句时,更是表现出一脸的坏笑,还模拟起啧啧的声响来。

——果不其然,是这家伙。当陆承寒听到“哥巴拉”这三个字时,加之结合对方的轻功身手,便毫无疑问的能确定眼前这位所谓甲老六的真实身份了。哥巴拉乃三韩地区的方言,兄弟的意思,也是某人对自己的特定称呼,专属称谓。

问候完陆承寒,甲老六这边又转回头来对张郃道:“喂,这破剑呢,是小爷我捣鼓来的,可不干俺哥巴拉的事,你最好赶紧乖乖让路,好狗不挡道。有啥你不爽的,尽管冲我来便是,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当然,这种场合下你要是以大欺小的,我想我哥巴拉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说罢,便又转向头去问陆承寒:“是吧,哥巴拉?”——这话无形中给陆承寒套上了副道德的枷锁,教他不应也不是,应了更不是,还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的好。用以大欺小这词来形容是没毛病,但用以多欺少貌似会更恰当些。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情形下,反正陆承寒也是走不了的了,他的确不能对此虽说专门坑队友的家伙置若罔闻,盖因来者不单也是他的故人,更是自己的小迷弟。陆承寒甚至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对方是一路上跟踪自己,从而也来到这黎阳城的。

陆承寒让对方先把宝剑物归原主,做个人情。说时口中带有一定哥哥身份的命令语气。无奈对方却犟得很,偏不,俨然小孩子的性情般,却配以鄙俗的丘八形象,形成巨大反差,让人不觉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还振振有词道:“才不哩。这家伙,当真也是有够狠的啊,不将小爷我置于死地,不肯罢休不成?如此举措,还想叫俺归还?休想。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于是干脆对张郃直接挑衅道:“东西既然落到小爷我手里了,要想再吐出来,那是不大可能的咯。除非这样,你跟我打一场。呵呵,提起干架,小爷我最来劲了。这阵子都找不到人切磋,手倒有点发痒了。我见你还算有点本事,嗯,够入俺法眼,就给你这个机会罢。”

张郃冷笑道:“那本将军还真是荣幸之至呢。”随即变脸,补了一句正色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甲老六心道,看来自己的身份也被对方给识破啦,那就没必要再伪装了呗。

明显的,甲老六只是丁昊伪装的一副假面具而已。其实倒也不是说丁昊伪装得不像,他无论在外形或者声线方面,几乎都做到了以假乱真无可挑剔的程度。然而他就是故意不加以隐藏性情,特地露出马腿的。

于是乎,只见原先的甲老六振臂一挥,把一身臭皮囊朝空那么一扯,一甩,顷刻间,便露出了截然相反的另一副形象来:约莫十八九岁的俊美少年。毫不夸张的讲,那小模样长得,可是要比女的还像女的。用今天的话来讲,贬义词叫做“娘炮”。然而丁昊却非娘炮也,他只是天生丽质,容貌外形的硬性条件先天性的,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之徒。如果说非得举个明星来形容的话,那非李准基莫属了,五官精致到雌雄难辨,少年感爆棚。而且得是正如他在《王的男人》里那会的颜值巅峰。典型的鹅蛋脸略带青涩的婴儿肥未褪,线条柔和。眼睛也是狭长的桃花眼,深邃有神,眉弓高且睫毛弯弯。鼻梁高挺立体,鼻基底饱满,鼻头精致上镜,拥有完美的海鸥线。粉润的嘴唇,偏薄,嘴角上扬,唇珠明显,笑时总会自然的露出右上齿一颗顽皮的小虎牙,贼贼的。脸的肤色更是白净清爽透着光泽感,满满的胶原蛋白。就是没李俊基那样的修长高度,只有1米68左右的个子。服饰着装方面尽显富贵华丽,一袭纯质地的丝绸,俨然贵族公子哥的气派。嘴里习惯性的叼着根纯白的鸟类羽毛,一副吊儿郎当且不羁的形象。

这一换装,当场惊艳了所有人,除了陆承寒和半昏迷状态的阿嬿。

轻功,伪装术,还有尚未施展的毒药与暗器,乃丁昊安身立命、行走于江湖的四大绝技与法宝。就这四样,当世能出其左右者,寥寥无几。

换过装,丁昊继续对张郃挑衅道:“废话少说,开打罢。要是你能战胜小爷我,咱家就把这破剑归还。”

张郃不屑道:“哼,无知小辈,别仗着年轻气盛的,不知天高地厚。”

丁昊笑道:“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张郃道:“既如此,哼,那本将军就给你点教训。那你是想自己上呢,”又转向陆承寒道:“还是陆功曹您也一块?”陆承寒并不作回应,他此时并不想节外生枝,就暂且作壁上观罢。

丁昊却替了陆承寒道:“废话,我哥巴拉自然是助我啦。二打一,这胜算拿定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说时,早已同时在悄悄拔出佩刀,准备偷奸耍滑。话刚落完,只见丁昊后脚跟奋力一蹬,跟赛跑人员准备起跑时的标准姿势般,先发制人,径直朝张郃攻去,带有偷袭成分。

丁昊在奔袭之际,右手提刀,左手合掌伸向后腰,须臾又从后腰伸出后往前方笔直的一挥,发出一枚暗器。暗器乃一根纯白的鸟类羽毛,跟他嘴里习惯性叼的同款。羽毛本身轻盈柔软,但到了丁昊手里却能发挥出巨大的坚硬力,不亚于飞镖之类。

张郃见丁昊发暗器的手法,猜测道:“原来是飞刀门的。”盖因飞刀门总部在成都,主要活跃于川蜀一带,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声誉,但传播的地域性较为局限。而张郃长年活动的范围都在中原地带,也没到过那边,只是有所耳闻,因此也只能仅凭猜测。后来影视剧及游戏中常出现的唐家堡,便是源自飞刀门。包括清朝中下半叶所活跃在上海的小刀会,也据说是其分支。

张郃所猜没错,丁昊跟甘宁,兄弟俩正是师承飞刀门。飞刀门的掌门人,即丁昊哥俩的师傅,乃人称“大唐飞刀”的唐磊,也正是后世唐家堡的先祖。但两人也是飞刀门的叛徒,早已被清理出了师门,并列入了黑名单与上了通缉令。因此在飞刀门的经历,对丁昊而言,那是一段不愿意再提起与回顾的过往。因此即便被张郃猜中了,丁昊自然也不会去承认,甚至还有点生气。

飞刀门向来以暗器小飞刀闻名,丁昊经过改良后,这才独创了以羽毛做代替,且必须得统一以这种纯白色的鸟类羽毛,方能彰显出自己的华容尊贵。他对张郃喊道:“少啰嗦,受死罢!”随即使出一套“狂风刀法”,跟河洛工作室之狂徒创作组出品的经典RPG榜首游戏《金庸群侠传》里的田伯光挥刀姿势同款。狂风刀法顾名思义,虽说对于张郃而言杀伤力不大,但有如狂风扫落叶般快,而且是越来越快,教人应接不暇,防不胜防,终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加之丁昊手中所持的兵器,更是助力不少。

说起丁昊的这柄佩刀可不一般。不认识的人,乍一看都会以为是司徒王允所珍藏的七星宝刀,其实不然。这柄刀名唤“冷霜弯月”,乃前两年甘宁在长安郊外,从一票贵霜帝国的商队中抢得。此刀材质取自乌兹精钢,经由大月氏的铸剑大师锻造而成。刀的形状如同镰刀般,又弯又长,一亮相,让人顿生寒意。刀面原本是光滑铮亮得如镜,后来甘宁又专门请工匠在其上面两侧,分别嵌入各色鸽子蛋般大小的宝石,有白的红的蓝的绿的等等,且分布不规则,极尽奢华,然后作为生日礼物赠与了丁昊。

其实论武力值的,丁昊差不多相当于张郃一半,但他胜在快。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因此三十几个回合下来,丁昊虽说击不倒张郃,但对方却也丝毫占不到便宜。张郃年纪要比丁昊大了一倍有出,所以就丁昊这能与之对峙这么久的能耐而言,已实属不易。

只见丁昊一边打斗,一边还不忘喊上陆承寒:“喂哥巴拉,赶紧上啊!一起撂了这货,好喝花酒去了!我请客!”

随着丁昊的刀法越来越快,终于,张郃防不胜防,甲袍上被划了几道痕。

这时丁昊装作关心道:“怎样,还经受得住吧,张将军?”

张郃笑道:“没事,我皮厚。”

丁昊这时突然露出诡异的一笑,朝张郃眨了眨眼,狡黠道:“是么?”话刚说完不一会,便见张郃脸部的表情越来越怪异,显得浑身不自在。

张郃一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喝道:“好卑鄙的家伙,居然在刀尖上抹毒!”陆承寒一听,也不禁对丁昊的龌龊行为皱起了眉。

张郃但觉浑身痛痒难当,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独门毒药。

丁昊笑道:“怎样,我这火蚁毒滋味如何呀?这玩意可不容易研制,一般的小角色我还舍不得用呢。”张郃勉强苦笑着回应:“是吗?那还真是承蒙足下看得起在下了。”

丁昊说得没错,光是这药引子,就得选用长年生长在火山口的特殊蚁类。

毒性滋染着血肉,且噬入的速度飞快,即便是像张郃这等耐力再好的人物,也经受不住多久。但碍于面子,好歹不能失了身为一名大将的风范,他仍得死咬着牙,继续应战。

但如此一来,对打的局面便有点反转了,有利的天秤渐渐往丁昊一方倾斜。

但听得咣当一声,张郃双手横举着马槊去抵挡丁昊向下的砍刀,却反被对方的刀尖给一把勾住——这也是丁昊的拿手好戏,夺刃。然而张郃的马槊槊杆乃纯铜打造,加之他双手所运用出的力道,任凭丁昊怎般用劲,竟一时间无法夺去。

眼瞅着丁昊腾在半空中,刀尖钩住张郃的马槊,双方就这样僵持住画面,跟静止般。突然张郃大喝了一声,居然反套路的,把手中兵器当作暗器给掷了出去。这一掷可了不得,不单丁昊原有的劲,连同张郃所施加其上的力,双倍的便全都弹到了丁昊身上。

但见沉甸甸的一柄马槊,重重的砸在了丁昊的胸口。

——只见丁昊后仰着身,跟此前陆承寒VS阿波迪奥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随之便重重的摔在了地面,嗙的一声巨响,尘烟冒气。

当然,丁昊可不像阿波迪奥那样弱鸡不堪,他并没晕厥过去。等他好不容易撑起身来站定,却又立马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便又整个人不自觉的虚软趴下,双腿跪地。他不住的喘着气,一手捂着胸口,用另一只手擦去嘴角边的流血,咧咧骂道:“妈拉个孙子,不讲武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总之什么脏话都爆粗出来了。说时边止不住的咳嗽,显然内伤不小。

丁昊望着跌落在一旁的马槊,苦笑道:“呵呵,杀敌一千自伤五百,佩服。”

一个中毒,一个内伤,这下权当打了个平手。

陆承寒见状上前,先将阿嬿给放下安抚好,再从怀中掏出个小药瓶来,从瓶里倒出粒长白熊胆丸让丁昊给服下,并且运起内功来为他疗伤。

丁昊虚弱的对陆承寒致歉道:“对不住啦哥巴拉,这下害你走不成了。唉,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话还没说完,原本还想继续废话的,却被陆承寒给止住了。

陆承寒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都伤成这鸟样了,还不赶紧闭上嘴,好好养伤便是。”叮嘱他别再讲话。

话说这长白熊胆丸专治内伤,乃陆承寒师承的门派所研制的秘制疗药。

至于说起陆承寒师承何处,其所在的门派,还真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号也,可谓无门无派。如果根据所在地命名的话,我们不妨称之为“长白山派”——呃,貌似念起来挺拗口的,不像华山派黄山派之类的易记。又或许可以长白山地理位置在辽东境内,长年积雪的,我们亦可不妨用雪山派来代替,反正书中又没白自在出场,不怕侵权。

至于陆承寒的师傅长白真人,乃辽东王公孙度的座上宾。但因其素日里深居简出的,实际上真正见过他老人家的并不多。因此长白真人在江湖中的名气,说实话,知名度并不高。尤其相对于绝大部分后辈而言,其存在感几乎等同于0——但这也是仅仅针对于江湖晚生的圈子。要是换成江湖中成名已久的老一辈们,那长白真人的名头,可就非同凡响啦。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有分量的前辈们及大佬们,对于某个人物实力的认同,那才代表着他真正的江湖地位,而不是靠虚张声势吹出来的。好比罗斯柴尔德家族,虽说今天人们提到,往往只会联想到其代表作,便是仍守着拉菲那几个酒庄。懂得多点历史知识的,亦或还会联系到拿破仑的那场滑铁卢战役。但人家幕后的财力实力,要是真比起比尔盖茨来,真正彰显出来的话不知得翻了多少倍,也未可知。又好比现如今的一些明星,动不动就号称破多少亿票房了,说到底,都是靠东拼西凑,叠加出来的流量,自吹自擂。

据说长白真人乃师承南华老仙,但此传闻暂时无从考证。从陆承寒的师祖,咱们就当真是南华老仙吧,从他招第一期学生开始算起,到迄今陆承寒属于第三代了,仍无确定个门派名称。南华老仙一生中收有两名弟子,即长白真人和其师弟。长白真人的师弟法号绝尘道人,却是跟他师兄的低调作风截然相反的。凭借着自创的一套七十二路“绝地剑法”,光听这名就知狠劲威力,那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一等一的高手。反正一出剑,那可必定是要见血的,教江湖中人莫不闻风丧胆。绝顶的层级,绝尘道人的自然还称不上,也不敢,毕竟武林中藏龙卧虎的,可不敢如此自大。但不管咋说,肯定是属于一流高手的行列。以此类推的,至于说其师兄长白真人的功夫,那又得到何等的高深莫测,想必就不用再多说了吧。

这套绝地剑法的,绝尘道人也曾传授过给陆承寒。但陆承寒见其招数过于狠辣,因此心里头也是不大愿意学的。因此学习时仅仅是为了敷衍,做表面功课给师叔看,且加之过后疏于练习,所以至今顶多也就相当于其师叔的两三成火候。然而就凭这两三成的火候,也是足以打一片江湖出来的了。

陆承寒这一代的也是只有师兄弟俩,指不包括他师叔那边的弟子。至于他师叔门下弟子有几许,这个咱暂且不知。陆承寒是做小的,他头上还有位师哥,名叫史阿,比他大了七八岁,今年得四十多了。但陆承寒也就是在刚拜入师傅门下时,跟师兄共同相处过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碰过面了,印象早已模糊。

等到陆承寒毕业后,也跟着学成下山,方得知师兄在江湖上业已成名,闯出了一定的知名度,人赠外号“洛川一剑”是也。并且后来通过公孙瓒集团的人口中获悉,有人在前年的讨伐董太师一战中,见到过师兄在沙场上杀敌的英姿——原来他也已投身于军营,据说目前正在奋武将军曹孟德帐下效力。

如此算起来,假设不纳入绝尘道人的弟子数的话,那么南华老仙这一派繁衍至今都第三代了,合计也就这么寥寥几人,真可谓人丁单薄哈。但正如曾文正公所云的,壮勇贵精不贵多嘛。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丁昊。话说他服了药丸,又经陆承寒输以真气疗伤后,元气瞬间大幅度有所恢复。待精神重振后,他还不忘抖擞了几番,活动舒展下筋骨。

陆承寒问他索要火蚁毒的解药。

因为欠了个人情,丁昊不得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遵从,掏出了解药扔给张郃。

张郃接过解药,当即服下,表示不谢。药效也是即时性的,即服即灵,张郃登时有说不出的舒爽。他于是再次放话协商:“把思召剑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人。”看来还是对思召念念不忘哈。然而淳于琼一听可不肯了,嚷嚷着怎能轻易放走贼人。这时阿波迪奥也已经从晕厥中苏醒,他也同样响应淳于琼的观点,请张郃务必擒了贼子,以便向他主子交差。他主子,指的可不是袁绍,而是袁宵袁胖子。

张郃轻蔑的睥睨了两人一眼,分别道:“(对淳于琼的)有能耐你就自己上呗,没人阻拦。”“(对阿波迪奥的)袁宵是你主子,可不是我的,咱俩可别混为一谈。咱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罢了罢了,”不料这会丁昊却长叹了一声,打断了敌方阵营的内讧,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给飞了,就当效仿韩信胯下之辱罢。”乃进而对陆承寒道:“哥巴拉,你就携着这小妮子远走高飞得了。”

“说的什么嗨话。”陆承寒心道。

陆承寒当然是早就想走的了,却无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死死拽住。今晚也正是这股莫名的力量驱使自己,才使自己刚睡到一半,便被神差鬼使的出门游荡,于是这才发现了逃脱袁宵府邸后,累倒在某暗巷拐角处奄奄一息的阿嬿,并冒着生命危险解救下了她。

对于今晚的行为,纯属不可名状的力量使然。

陆承寒正踯躅间,但见一小年轻骑马急忙忙的赶到,在张郃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赶来的骑马之人正是审荣。

只见张郃在听完了审荣的汇报后,脸色一沉,怒道:“什么,竟有此事?岂有此理,谁给他的权限!”但见审荣又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张郃越听,脸色越为难看。但到最后他却无奈的叹气道:“唉,主公如此安排,可是会捅大篓子的。怎么就做了个如此糊涂的决策呢——”还好后一句刚要不自禁的说出口,便又及时的憋回去了。随后又转念一想:“难不成是信不过我吗?”想到这,不禁有点寒心。

这时陆承寒也察觉到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淡淡的对丁昊道:“看来咱们还是走不了了。”

“什么?”丁昊一时半会的还理解不了,道:“这破剑不是还给他了吗,难不成他还想耍赖?这里这么多的人都可以作证。”

陆承寒竖起右食指,比着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地面,只是道:“你仔细听。”

丁昊这才领会,于是俯身把耳朵贴在地面,一听,果真有阵阵踏步声隐约传来,且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原来乃是袁宵动用了他弟袁绍所给的虎符,将城内的驻军从四面八方给召集来了。

堂堂的虎符,严格上来讲只能是一城的太守及最高军事长官才能持有,即正太守审配和张郃两人。但没想到袁宵这厮也持有,这倒是张郃始料不及的,因此他在听完审荣的汇报后才忍不住动怒。

可惜审配这几天刚好外出微服私巡,考察河灾去了。不然他在的话,兴许就能镇一镇袁宵的猖狂和杀鸡焉用牛刀的乱来行为。

大军顷刻即至。

虽说整个城内的驻军人数加起来,总共也就才一千多号人,但借助夜色漆黑的沉浸,让这千来人聚拢后,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颇有大军压境的气势。

话说袁大胖子的登场样子是挺搞笑的。只见他趴在一张四面垂着帷幔的大床上,身上披着厚厚的被子保暖。床非常之大,是硬板床,铺着席子,席子上面又铺了好几层厚棉被,软绵绵暖和和的,睡在上面舒坦极了。又是可移动的轿子,每个床脚都有延伸出去的抬杠,从上方看作井字状,前后左右分别由两名大汉扛着,一共整整十六名,乃八抬大轿的豪华升级版。说来也是,像袁宵这种重量级的肥猪,一般的轿子配置可承重不了。这床轿的造型,就跟星爷《鹿鼎记2之神龙教》里,最终一战VS冯锡范时,他扮娘娘腔跟邱淑贞坐的那张类似。也可以联想到《倩女幽魂2》里普航慈渡的法床,或《飞天神经刀与飞天猫》里大小风骚的飞床,就类似那种造型。

这里观众们可能会产生疑问了,袁宵干嘛非得一路上趴着呢?是图享受的姿势不成?非也。盖因其屁股上中了一箭——哦说错了,是一羽毛,纯白色的。不消说,自然是丁小爷的杰作了。

哎,看到此,不用说大伙都明白了,丁昊的任务执行终究失败了,可惜,真是可惜呐。丁昊当然也不甘心,因此唯有在撤离之际,给予对方屁股上重重一记,教他长个记性。可想而知,袁宵臀部所积累的肥膏得是有多厚啊,虽说丁昊内力不深,但这枚暗器却是能深深的扎入了里头,教袁宵在府邸那会,在场之人竟一时间无人能拔出——当然,这也是跟他怕痛有关,怕拔出来的那一瞬间会痛得钻心,这才宁可一直插着来到南城门。

袁宵一见到丁昊,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忍不住破口大骂。

丁昊一想到他屁股上的杰作,便忍不住扑哧一笑。

袁宵又转头对阿波迪奥和淳于琼一通怒斥,指责他俩办事不力。阿波迪奥身为下属的自然不敢顶嘴,但淳于琼可就心里不爽了。他心道:“奶奶个熊,老子是好心来帮忙的,你这家伙感激的话不讲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怪俺?就是本初他本人来了,也不敢如此说俺。你这厮,算老几啊你——我呸!”

但在面对张郃时,袁宵多少还是有所忌惮的,因此只能憋住愤怒,自个生起闷气来。

张郃眼瞅着因为自己的行事拖拉,致使陆承寒一干人撤离的最佳时机被错过,心里头多少产生了愧疚。加之自己一开始误会是他盗取了思召剑,又见后来他帮忙勒令丁昊归还宝剑之举。再者,其实从第一眼瞥见眼前这位无辜且可怜的少女开始,铁汉的柔情业已跟着隐约油然而生了。

张郃正寻思着,该如何协助陆承寒等人脱身。不料袁宵也不废话,直接一声令下,命令大军齐上,立即给自己剁了陆承寒和丁昊两人,至于少女的不管是死是活,都得给自己带完整的一具来。他恶狠狠的道:“呸,即便是本教主啃剩的,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沾手!”

袁宵的军令一出,这下尴尬的倒是张郃了,堂堂的黎阳城二把手兼最高军事长官呀,反倒被架空了,形同虚设。

士兵们虽说对于自己的长官,长期以来的训导有着一定的认同感,但现实终归现实,除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大多都还是以认虎符为准,谁手持信件谁便能号令天下。毕竟说要为了所谓的忠诚而违抗军令,最终落得个大不逆的罪名,肯定得不偿失啦,想必也没几人有那么伟大。人性根源都是自私自利的,愚忠这词怕只有诸葛亮能代言。加之在东汉末年,兵荒马乱的年代,儒家思想早已从主流学术中被踢了出去,并瓦解得差不多了,分崩离析的(除了像马融郑玄卢植等大师仍在坚守以外,并对儒学经典的修复与传播功不可没,使之得以中兴),所以像愚忠这类的精神,很少有人会说去追寻效仿。所以古代的将帅持节率军出征,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往往皇帝老子最担心的也是这点。士卒的懂个锤子,只认信物而不认人。因此皇帝一旦见战事胜利了,大军班师回朝了,首要做的,便是急忙把符节给回收回来。

但见士兵们此时化身为袁宵的马仔,一拥而上。

袁宵为鼓舞士气,又补了句:“谁能擒杀住贼人的,赏千金,封万户侯!”这话也是颇有诱惑力了,让冲锋陷阵的士卒们听罢,杀心更是为之一振——赏千金的,袁宵是有这财力,然而这封万户侯的,只怕是当今的陛下也不敢轻易许诺(盖因人家此时仍是小屁孩一个,没法掌权啊)。

丁昊一瞧这汹汹来势,瞬间也来气了,硬扛硬,who怕who?他大叫道:“妈妈的,人多欺负人少不成?靠,小爷我也好久没给我的爱刀喂血了,来罢!“他自恃轻功了得,顶多打不过了,大不了溜便是,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反正这种行为又不是第一回干了,对于丁昊而言,家常便饭了都。正如《射雕英雄传》里朱聪对郭靖传授的:“打不过,一个字,跑。”这才是明智之举。当然,还没正式开打肯定不能就立马认怂。大傻的经典台词:投降输一半。

反正于千军万马之中脱身,对丁昊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陆承寒刚想二度阻劝丁昊,无奈对方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已一马当先,冲入了敌军阵营。

丁昊使的仍是狂风刀法。他懂的刀法貌似只有这一套,不似陆承寒那般博学多才。他使出狂风刀法中的两招,“狂风扫落叶”+“刀波凌影”,都是既快又范围广的招数,能够进行大面积的攻击。

然而还是那句老话,双拳终归难敌四手。在坚持了一刻钟左右后,即便丁昊再怎样的年少气盛,也不禁渐觉体力不支。加之他还有先前被张郃所重创的一击尚未完全复元。他扭头朝后方喊道:“喂哥巴拉,还在楞啥子哩?你要是再这样心慈手软的,咱俩可就是得被活活剁成肉酱啦!”——殊不知,陆承寒这边也没闲着,他也有在应敌,肯定也不可能说坐以待毙的。何况他还得照顾阿嬿,眼下所面临的难度可要比丁昊大得多。

只见敌军滚滚袭来,撂完一波还有一波,貌似永远消灭不完。这时陆承寒灵机一动,运用起兵法战术来(注:陆承寒从政也有些年头了,但却是从未有过领兵打仗的经历),朝丁昊喊了句:“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这话倒提醒了丁昊,一下子受到点拨。他赶忙响应道:“有道理!”

陆承寒道:“你轻功胜我,这任务就交给你了,我来为你开道!”说罢,为了加快进度,也就顾不得什么离开辽东时所立下的誓言了,使出久违的“绝地剑法”,来为丁昊开出一条通往袁宵宝座的血路。

——这绝地剑法一起,虽说杀意远不如他师叔的十足,但过往的职业病气息已然无意间被再度激起了。心中那股嗜血的意念,不经意间死灰复燃。但见陆承寒就那么的,或一挑,或一划,或一刺,招招见血封喉。但瞧这一群虾兵蟹将的,一剑一个,非死即残,陆承寒登时如入无人之境,势不可挡。

敌军见状大惧,纷纷退缩,让出了一片空地,一时间无人敢上去再送死。

只见陆承寒如手持摩西的法杖般,在人潮汹涌的红海中,硬生生的开辟了一线生路。

丁昊见状,紧随其后。待要逼近袁宵宝座之际,他施展开更深的轻功来,直接一股脑儿的奔到了陆承寒前头,绕了过去,径直朝目标跃去。

袁宵见这两人跟不要命似的横冲直撞,丁昊更是径直的冲自己杀来,心中大骇,赶忙喊道左右手下:“都还愣着干嘛,快,快,快来护驾呀!”不料身边的人也都一时间被这阵势给怔住了,来不及反应,行动迟缓。加之袁宵体重非比常人,说抬便抬,想走便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袁宵见状,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废物,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平日里尽吃干饭了!”乃心道:“吾命休矣!”于是乎,也顾不得屁股上的伤势了,自己硬撑着从床上滚了下来。不料屁股刚一着地,便疼得他直接大喊着要找妈妈,简直丢死人了。

还好溜得及时。

等丁昊杀到床轿时,里头早已人去楼空。

这时敌方全方位的,各种刀啊枪啊剑啊戟啊的,统统朝床轿里的丁昊捅去刺去插去。

只见丁昊不慌不乱,一个鹞子翻,半空翻,直接翻上了床轿顶,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敌军的猛击。

不多时,陆承寒也赶至,跟丁昊实现了大会师——然而这刚汇合,转眼却又得不得不分离了——只见底下床轿的身体被各式兵器给插得满满当当的,而且兵器的主人们都用力攥紧了把手。看这架势,是要把床轿给挑了。

不对,陆承寒定眼一瞧,这哪里只是要单单挑了床轿而已,分明是要五马分尸,教他们仨无立锥之地,再乱刀乱剑乱枪乱戟的弄死,剁成肉酱。传说中的醢刑,好狠啊!

陆承寒对丁昊分析了眼下的情形后,咬字清楚的嘱咐说,他轻功好,让他带着少女逃生,自己来给他俩殿后。

这回可不是开路,而是转为殿后了,场位角色的切换自如。

不料丁昊一听,连忙推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推说这种艰巨的任务他可没经验,不堪胜任,怕弄巧成拙之类。

陆承寒哪容他废话,于是没等他把话解释完,便直接把阿嬿给递交了过去后,一把推了他的肩膀转过身去,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掌来,发力,不一会手掌便泛红跟被蒸得冒起缕缕烟气,然后便直接一掌重重的打在了丁昊的背上。

又是啪的一声巨响。

但陆承寒可不是在伤丁昊,反倒是在助他。

须知陆承寒的这一掌可是大有名堂,叫“冯虚御风”,乃是辽东王的绝学。看似重击,实则不然,而是以自己内力注入对方体内,从而让丁昊等会在施展轻功时,能功力加倍,进而使逃生更加的容易,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唯有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干便是了,总不能让偶像看扁了。于是丁昊脚刚脱离床轿,便立马施展出绝顶的看家本领来。

在丁昊抱着阿嬿飞奔的时候,脚底下的敌人们还不死心,纷纷拿起兵器往上戳。无奈丁昊飞得老高,那些兵器根本刺不到。途中丁昊还借助了好几个人头作为垫脚石,一踩,再奋力一跃。如此几下重复操作后,很快的,距离目的地是越来越近了——丁昊的目的地是就近东边的城墙,翻墙而逃可是其拿手好戏哩,毕竟大盗嘛,职业需要必备的基本技能。

就在即将抵达城墙之际,丁昊使出了他自创的绝活“登十八盘”。所谓十八盘,即指东岳泰山了。金庸的《笑傲江湖》里,泰山派便有“泰山十八盘”这套剑法。而丁昊这招的话,则是用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的脚面,借下脚当垫脚石上位,然后反之继续。如此反复的来回借力,便能使自己跟登山爬阶梯上去似,一步步的往上升移。

须知,黎阳城的城墙可是足足有十米之高,乃袁绍接管后特意命工匠给加高的。你像现在长安城的作为首都,其城墙也就八米多高。一般的城池也就是在四五米左右。黎阳城在没改造前,其城墙高度也是在这个范围内。所以说,袁绍这可属于逾制了哈。

Yes,丁昊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激动的胜利手势,握拳,然后肘子呈90度往下用力一锤。

眼瞅着即将登顶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然而所谓好事多磨,天不遂人愿。不料却冷不防的,在女墙的凹处,齐刷刷的一排弓箭手,赫然出现在头顶。

这一幕,可是差点没把丁昊给吓出心脏病来,心里头当即咯噔一声,登时凉了半截。而且这批弓箭手貌似都是训练有素的,得益于平日里张郃的功劳。但见他们姿势统一,整齐划一,手挽着弓,箭支拉得满满的,目光死死盯紧了自己这枚靶子,正蓄力待发。加上有无数双眼睛也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一人,好不吓人。

这大寒天的,丁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丁昊叹气道:“好歹也知会一声,让人家有点心理准备嘛,真是的。”

看来已到千钧一发之际啦,生死关头,也不容自己细思了。哪怕再多寻思会,保不准可就万箭穿心成大刺猬啦。自己成刺猬的倒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怀中这无辜的小妹妹,就此可得毁容了,暴殄天物。此刻,怜香惜玉的柔情竟不禁油然而生,连丁昊自己都感到意外。

而此时,阿嬿是已差不多恢复清醒的了。在经过了几番恶斗后,一路颠簸,震了也被震醒啦。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可当她睁眼后,没料到却已是得直接面临着生死关头,危矣。说实话,死不死的对她这会而言倒不震惊,反正她已是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心境了。令她所震惊的其实是,当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乃是丁昊时,不为对方的俊俏容貌所震惊,却是流露出惊讶,甚至害怕的表情再次涌现出来。

这又是何解哩?

丁昊当然知道为何。对此,他只是轻轻的,温柔的对阿嬿道:“甭怕,我可跟那班家伙不是一伙的。”

阿嬿表示半信半疑的,但尴尬的神色始终挂在脸上。

只见丁昊话讲完,便屈起膝,将内力下沉到丹田处,把力逼到脚底,然后利用脚底盘的力道,跟吸盘原理似,将双脚的脚底紧紧贴在城墙面。完了,再奋力一蹬,如同横向的跳高,想跳出弓箭手们的射程范围。

然而,就在丁昊刚弹出之际,但听得袁宵那厮一声令下:“给我射!射死这对狗男女!”

“且慢!”张郃赶忙阻止道——但已然为时过晚。

但听得齐唰唰唰的如雨落声,且是持续性的,大珠小珠落玉盘——那箭雨简直密如林。反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如我,肯定犯晕。

丁昊明显小瞧了这批弓箭手的射程覆盖率,根本逃无可逃了。

阿嬿见此,忍不住又默默的流下了如珍珠断线般的晶莹剔透的泪水。

康南海乃有诗云:“万玉哀鸣闻宝瑟,一枝浓艳识花卿。”

丁昊想安慰她,却不知怎样安慰,此刻彷佛也词穷了,只能装作幽默的苦笑道:“所谓花丛月下死,做鬼也风流。临死前能有你这么个美人儿陪伴,也没啥可遗憾的了,值啦!”

“——对不起,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我——”阿嬿一边小声啜泣,一边哽咽着低声致歉。话说到一半,哀莫大于心死,却是什么也说不下去了,于是又不禁闭上了双眼,仍是继续默默的淌着泪。

丁昊看着眼前这副梨花带泪的样子,两人此刻就近在咫尺的,也算肌肤之亲了。借着月光洒落的温柔,一动情,哪管头顶上这会正万箭齐发的,丁昊忍不住侧过头去,吻了吻对方的额头,并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泪水不小心溅到丁昊的嘴唇,一尝,居然是甜的?

小说也好,影视也罢,往往得有戏剧性反转的,那故事方能继续下去。所谓文学的矛盾性与节点冲突。再说了,岂有让男二号就这么嗝屁的道理?领盒饭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呀,还没到饭点呢。

于是乎,就在生死关头,丁昊但见眼前一亮,甚为刺眼,一道泛着白光的光盾挡在了自己前头。但听得咣当咣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又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那射来的无数箭支纷纷被挡落跌地,还有不少都在直接碰撞后就被折断了的。

光盾是咋回事,从何而来的?定眼一看,原来竟是陆承寒的佩剑,以剑柄的把手尾端做定点,跟圆规画圈似,转得贼快,因此形成了盾牌般的视觉效果。

陆承寒抛出剑时的英姿,就跟扔铅球姿势似,直接侧身然后奋力一甩,剑便在空中飞速的360度翻转,形成飞盘。然而身为一名剑客,何况还是优秀的剑客,对剑的依赖性更强,成正比的。因此一旦手中失去了赖以纵横天下的兵器,就好比鸟儿刹那间折了翼,实力不经意间便被削去了一大半。虽说他还懂得些拳掌腿法,但终归不是自己所擅长的,在江湖上顶多够得上二流水准。

因此,丁昊和阿嬿的是逃过一劫了,可陆承寒自己可就遭殃咯。

在陆承寒赤手空拳的应付了不久后,倒不是说他体力不支了,而是顾此失彼,遭到了小人的背后偷袭。

只见一柄长戟的戟头赫然呈现在自己的左胸前,差那么几毫米就到心脏,从背后直接贯穿而过。陆承寒背后站着名紫袍志焰军,正是操戟手。戟法这么精准,嗯,得给他加鸡腿。

那名紫袍志焰军见自己暗算得手,也不废话,旋即又哗的一声把戟给拔出来。

大伙试想下,这原本中戟的其实没什么,关键是这一拔出后,那才叫要命的。但见鲜血跟井喷似的,伴随着戟的稳步抽出节奏,有条不紊的喷涌而出。

说到此,咱也不得不佩服陆承寒,倒也是条硬汉子,由始至终他并未吭声过一句,跟袁宵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见胸口上顿时多了个整整齐齐的圆窟窿,里头血肉模糊的,鲜血淋漓,不住的往外流出,或滴落在地面。

因为失血过多,陆承寒终于支撑不住,但觉眼前一黑,腿一软,便不由自主的双膝跪了下来,双手分别垂在左右,整个人如同被闲置的扯线木偶般,瘫软状态。

袁宵见状大喜,心道,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啦!真可谓是一整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袁宵这回也不要左右来搀扶,他要亲自上,彰显主将风范。

他挪着那如同大笨象的双腿,忍着屁股上的伤疼,艰难的来到了陆承寒跟前。面对着陆承寒那跟战败后垂死奄奄一息的模样,袁宵此刻显得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大有接受受降人员的气度。他朝陆承寒头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他奶奶的,本教主还不信治不了你了!你跑啊,你再猖狂呀!怎么不跑啦?妈的,竟敢多管闲事,连本教主的猎物都敢拐。”说罢,吩咐左右:“给我死死的按住了他。”

袁宵这是要干嘛?哦,原来他是想玩起高尔夫了——这是他的日常游戏之一,将目标靶子狠狠按死,动弹不得,然后抡起棒槌,将对方的脑袋当球,侧着身,打高尔夫的姿势要标准。待准备工作完毕后,接着一棍打出去,快准狠,硬生生将对方的脑瓜给砸个稀巴烂,脑浆四溢的既视感。

可怜陆承寒还只剩几秒钟可以喘息了。

Readygo!所幸第一回合的,被陆承寒在临危关头,凭借着最后仅剩的一点意志与气力,用力将脖子一扭,头一偏,袁宵便打偏了,于是侥幸给躲过。

第一回合就失利,袁宵自然怒不可遏。他再次叮嘱好手下,这回务必给他按稳了,连脖子都得X好,头部锁死。

接着进入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的,咱袁大教主又没能得逞,反教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咋回事呢?只见他屁股的另一边,原本没受伤的,此时也多了根纯洁白色的羽毛——不用说,自然是丁昊的杰作了。

丁昊投桃报李,在危急关头也救了陆承寒一回。

这下可好,袁宵屁股两边都插着根羽毛,倒也对称,就是模样愈发的滑稽了。

袁宵对着远处的丁昊,便是一通教科书式的泼妇骂街。

丁昊才不介意袁宵怎么骂,任凭他呗,自己只是回以一脸笑嘻嘻的痞子样。

丁昊这会已摆脱弓箭手们的射击了,他也想尽快去营救陆承寒。无奈身边还跟着个阿嬿,自己又缺乏英雄救美的经验,因此也就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啦。

他难免也焦急,但也只能干着急。毕竟从自己的定位到陆承寒那去,还得有重重关卡。能先突出重围再说罢。

好了,紧接着进入到第三回合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袁宵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回他鼓足了劲,并且换了个打法,改为棒球手了。他手里抡着的是被折断了的棍棒,长度恰好跟棒球的棒子差不多。他反复调整好姿势,这大冬天的,手心里都被棍棒抡得出汗了,看得出这位选手此时心情是挺紧张的。

他再三确认周围环境没异常后,陆承寒两只胳膊以及脖子头啊腿脚的,都被按得死死的,丁昊那边也陷于突围战。

“好了,这下该没干扰的因素了吧?”袁宵心道,终于舒了口气。

只待哨令一声下,便可发起总进攻,浩浩荡荡的,百万雄军过大江,渡江战役,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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