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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简在登天峰中修行,虽然境界没有再进一步,但灵力更为精纯浩瀚,只是一日,宁简感登天峰灵气较平素减少,停下修炼,心有感应,只觉得书院南面有一股浩荡气息。

“今日书院,有什么变化吗?”宁简疑惑,当即回转甲院,途中发觉登天峰上平素的先天气息均已消失,心道莫不是巧合。

宁简自去寻秦姚,途中刚好遇见心事重重的秦姚,见到宁简:“我正要寻你。”秦姚脸色略有急躁。

“师姐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书院气氛有些不对。”宁简问道。

“你整日的不见人影,天塌下来,你恐怕也不会关心的。”秦姚道,随即面露忧色:“南海城城主、四大家族和其他南州有名的城主今天一同来书院了。”

“他们来干什么,你们秦家也来了?”

“据四叔说,爹也来了,说来奇怪,自从武阳大哥和我的事情之后,我们与龙家关系已经极为不睦,今天两家竟然走到一起,不知是何缘故,四叔让我和武阳大哥做好准备,书院可能有些变故。”秦姚道。口中所说的四叔正是灵晓峰峰主秦飞松。

秦姚嘱咐宁简:“你自己也要小心。”

宁简遥望南方,只觉那股庞大气息离书院越来越近,对秦姚道:“师姐和武阳大哥也要小心。”秦姚嘱咐后,便也离去。

次日,书院召集众修士同去山门,宁简随众人来到山门前,在人流中寻得金习程耿乾柳青青,山门前数万修士不明所以,均在寻相识之人询问书院发生何事。

宁简仔细查看,果然见秦姚、秦武阳在一先天老者身后,旁边还有数百人,服饰打扮,好像均是秦家在书院的修士,秦武阳身旁,还有一先天强者,年纪比秦武阳大不了多少,与秦武阳相比,此人面容温和,身材稍小,此刻与秦武阳、秦姚一样,面容肃穆。

再环顾四周,发现今日修士站位,并无四院分别,好似都是按照势力划分,只有宁简、金习、程耿乾此类小地方来的人乱站一团,见城主府、四大家族及其他有名望的城主、家族之人都已划地而处,不言不语,十分严肃,而无势力倚靠的人心中都隐隐不安,人群中有些许躁动。

众人心躁难忍,群峰中飞来数十人,正是四院院首及书院各大长老,除四大院首外,其余均是先天或者九境强者,看来今日书院是全身而动,隐隐有大事要发生。

“众人稍安!”甲院院首戚东皇浩然之音盖住场中数万修士音色,也不多做解释,手一起,山门结界骤然打开。

宁简看去,只见其外也有上百强横气息,其中还有数位上先天强者,人群前,龙甫渊赫然在列。

“诸位兴师而来,此刻书院修士全然在列,人心何去何从,书院从不勉强。”戚东皇又回头说道:“各位请吧!”

只见之前划地而处的修士随着族中强者带领族人纷纷飞跃山门而外,融入山门前的修士大军之中,放佛早已事先知会一般,只见山门外修士浩浩荡荡,越来越多,而留在书院中的修士,已不过数千了,相比离开的修士,大都境界较低,修为孱弱,也是没有大家族倚靠之类,宁简四人,赫然在列,看向秦姚方向,见秦姚美目也正在看向自己,并不掩饰担忧之心,愁容满面,眼中好像有千万言语要告诉宁简,宁简只能报以微笑,以宽其心。

戚东皇再看向留下的场中人,“各位不必慌张!”随即看向山门外:“各位,书院向来不强人所难,各位族中修士已出山门,心中戚某倒要问各位,今日是要强书院所难吗?”

只见一中年男子上前,身高修长,略显精瘦,眼中精光闪烁,凝视稍久,就觉眼见是一把利剑,令人不敢逼视,中年男子言:“不敢,戚院首,如今六百岁吧。”转头又问:“齐院首、石院首也相差无几,独兄,你名万年,能可万年吗?各位与我同辈,当知大限将至吧!”

男子口出惊人之语,修士震动,这等强者,竟然已到暮年,当着此间修士言大限降至,和告诉整个中州无甚区别,就不怕仇家觊觎吗?

戚东皇道:“生老病死,即便修士,也抵挡不住天道轮回,死则死矣,杨兄身为南海城城主,执南海牛耳已数百年,怎么也有所贪念吗?”

原来此精瘦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南海城第一人杨授尘,手中六合剑气,威势无匹,书院院首不出,恐怕中州无人可敌。

然强者如何,天地时间面前,仍要尘归尘,土归土。

“哈哈哈哈”,男子放声大笑,众人只觉得耳中隆隆作响,“这山河无限,如何让人不生贪念,若是生老病死,归于天道,自然无话可说,可若是生路大道在前,却被人所阻,恐怕不是贪念吧。”

戚东皇仍不动声色:“那么杨兄的生路大道在哪里呢?”

杨授尘一字一句道:“就在这书院顶峰!”

书院中年轻修士顿起哗然,但仍疑惑不解。

待得一片哗然声起,戚东皇将数万修士神情收纳于心,仍是冷静:“哦,那我等却是不知,难道杨兄,比我们还要了解书院吗?”

杨授尘言:“今日群雄聚齐,此间修士,可谓代表整片南州人族,今日之事,不是你我之争,而事关南州修士大道,请书院不要欺瞒。”

四位院首中最为脾气火爆的独万年此刻怒道:“胡说八道,杨老儿,莫要扯皮画旗,南州大半强者皆曾到过书院修行,人族强盛,书院功不可没,书院大道,就是南州修士大道,有什么什么欺瞒,你究竟要意欲何为,直管直言,如若动手,你我先来大战三百回合。”

杨授尘不以为意:“哈哈,独兄休怒,待会若真要动手,你我必有几分指教。”

杨授尘环顾四周,在场所有修士都觉已与杨授尘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位南海城城主眼中充满了真诚,令人信任,杨授尘接着道:“诸位老友、各位后辈,不瞒众人,老夫如今已经是先天境八宫的修为。”

此言一出,无数修士震动,先天八宫,南州可为神,许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此等神仙之辈!即便黑龙龙甫渊,眼角也细微抽动,南海城城主,隐藏颇深,此间若是自己不自曝修为,谁又能探出其现在的境界!

待得众人惊叹声后,杨授尘趁势再言:“可如今,老夫神庭九宫放佛凝滞已有许久,再不更进一步,垂垂老矣,就要身死道消了。”杨授尘暗运灵力,修为不及者,只觉得眼前老人并非是先前的举世强者,而是一暮年老者正在与自己倾心交谈,心绪已被杨授尘牵引。

“并非老夫一人陷入此种困境,各位族中强者,皆有此一困,只道是修为不济,正如戚院首所说,天道轮回,死则死矣,但是各位不知,这南海书院,就是一座大阵,源源不断吸取南州灵力,致南州灵力稀薄,让吾等修道路尽,不能更进一步,我与你们族中老者,都是因此止步不前,最终抱憾而死,但今日杨某与各位族老,再不惧书院淫威,要为南州修士讨一个公道,这南海书院,实在是南州修士的祸害。”说道此处,杨授尘已是仰天长啸,啸声中似有无穷不甘,诸多修士被他所感,开始怀疑,难不成杨授尘所言是真!

宁简望向龙甫渊绝顶强者,闻言毫无所动,看来今日之境况,乃是南海一流强者事先所谋划。

戚东皇闻言终于面露愠色:“杨授尘,何以污蔑书院,修道止境,但凭各人天赋修为,这种危言耸听之言,要拿出十分的证据。”

“这杨老儿就是找打,来来来,让我试试你八宫的修为。”独万年灵光赫赫,就要动手。

“住手,此间事情不能善了,书院在南州难以立足,何谈成就书院立院之志,今日你怎地如此不懂大局。”独万年连番作战斗姿态,只怕激化矛盾,即便今日力胜群雄,非但不能化解南州修士心中疑惑,书院千年的名声位于一旦,千年大愿,就要不存,戚东皇急忙止住独万年。

戚东皇正色道:“各位,书院立院,每年纳万千修士修行,来者不拒,从不因修士身份、钱财所动摇一分,只愿诸位修士不要忘记祖地中州,每每出众之辈,书院耗费极大代价,也会将南海天骄送往中州,书院皎洁之心,无愧天地。”戚东皇面容也是恳切非常,一时间,许多修士不知该信谁。

书院与南海强者如同两只大手,不断撩拨在场众人心绪,真相到底为何,这南海人心,终究归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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