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林静，灌木丛生，目光所致，只有寥寥数道月影，随着树叶的晃动，如临鬼界，不免让兄弟二人生出惧意。

谢小凡牵着谢小川，疾步朝着村中走去，这条路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哪怕是闭着眼，都可以走回家中。

一路神色匆匆，直到走入村中小路，两人才略显放松。紧张兮兮的谢小川也不再害怕，对谢小凡说道。“哥哥，老爷爷刚才跟我说，他时日无多，最多数年时间就要消散了，让我多去他那里，他会教我修行。”

谢小凡点点头回道：“嗯，我知道。那你可要好好学。那位老爷爷可是很厉害的，比爹还要厉害。”

“真的吗？”谢小川听得非常兴奋，欢呼雀跃。

在他的印象里，可是没有见过过多的法术，而自己也仅仅只是在故事中听过。唯一一次还是刚才发生的那些。

片刻的功夫，谢小凡牵着弟弟就已临近家门口，还未出现在院子外。谢广业那充满焦虑情绪的声音就已传来。

“是小凡吗？”

“爷爷，是我。我找到小川了，小川刚才去后山...”

还未等谢广业询问，谢小凡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股脑的抛出，看的出来爷爷说话的语气非常着急，如果不说实话，估计小川得挨一顿揍，肯定跑不了。

“真的吗？小川，爷爷来看看！”谢广业原本焦急的情绪，在接触到谢小川时已完全消失。转而是激动的震惊。

谢广业的感知中，自己渺小的如同江河中的鱼，完全感受不到谢小川灵力的尽头！“小川，你这是...”

谢小川一脸无知的说道：“爷爷，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我精力充沛，丹田处像是我昨天吃的饭，还有今天吃的饭加在一起，很胀，很饱，我可能明天也不用吃饭！”

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目前状态的谢小川，只能想着与之相似的方式表达出来。

“好啊！好啊！天佑我族！”谢广业一时情绪难控，欢喜之色洋溢而出，刚才的阴郁烟消云散。看着兄弟二人，满是欣慰。

惊喜之余，谢广业看着临入深夜的夜色，缓缓说道：“小凡，明天去见杨大师，把小川带上吧，杨大师应该不会见怪的。”

谢小凡回到：“是。”

“你们早点休息吧。”谢广业说完，起身回屋。“爷爷，小心点。”“诶。”

搀扶爷爷回屋后，谢小凡就回了自己房间。

正准备睡觉，谢小川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听，说着他自身的感觉，但自己一概不知，又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了无数次哥哥不知道。

直到入了后夜，谢小凡实在是挡不住意识中传来的沉重感，迷迷糊糊中睡去。而谢小川一夜无眠，翻来覆去，一阵折腾。

次日，清晨。

青木村东边，一座矮山后，一抹鱼肚白渐渐代替了夜色。

“小凡，小川。爷爷煮了青菜粥，你们吃了再去找杨大师。”

爷爷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谢小凡意识中，原本迷糊的状态瞬间清晰。

细听爷爷的声音与往常似乎不太一样，多了一丝疲惫感，像是昨夜一直没有睡。

清醒过来的谢小凡，连忙翻身起床洗漱。出了屋门，就看见爷爷坐在那把躺椅上。有些担心的问道：“爷爷，您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谢广业闻声，见是谢小凡，便感慨道：“是小凡阿，爷爷睡不着，看你和小川都入了仙途，爷爷高兴。将来呀，你们都会和你父亲一样，位列圣人，能活一世而不衰。今后的路还很长，爷爷老了，很快就能仙去，过一把仙人味！”

“你和小川去了宗门，爷爷就没有遗憾了。”

“爷爷！”谢小凡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接下爷爷的话。心中担心之色难以言表，复杂的情绪悄然攀上眉宇之间。

就这一张脸，任凭常人来看，都能看出心中所想，所念。

谢广业怎么说都是活了一个甲子的人。便安抚道：“小凡啊，你不要担心爷爷，爷爷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有时候活着对于我们老年人来说是一种罪受。”

“而我之所以憋着一口气，不愿放掉，是因为心中还有念想没有完成，如今没有了遗憾，爷爷就可以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仙去！”

“爷爷死后，你不要悲伤，你应该为爷爷感到高兴，爷爷虽然不能在人世间陪你，但爷爷可以在天上看着你，有天的地方，就有爷爷！”

“如果小凡真的担心爷爷，就在爷爷死后，将爷爷埋进后山，不要立碑。”谢广业一通感慨，忽感情景不对，一声尬笑，继续说道：“说着，说着怎么跟留遗言似得。小凡啊。”

谢小凡蹲在旁边，仔细听着，听到深处，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但没有打断爷爷的声音，他能理解爷爷为何如此说，听到喊声，连忙应下：“嗯！”

谢广业，目光斜视厨屋，带着些许催促的语气说着：“你先去喝点青菜粥吧，吃完把小川带去学堂，跟杨大师多学学！”

谢小凡急忙，没有多拖拉，回屋叫起了谢小川，就去了厨屋吃早饭。

准备出家时，太阳已经越过矮山，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入夜时的凉气缓缓褪去，说不出的舒服。

村门口，学堂外。兄弟二人齐声喊道：“先生。”

“进来吧。”学堂里屋传出杨大师的回应声。

二人进屋后，杨大师平淡的说道：“坐吧，小川也来了？”

“是，先生。”同样齐声回应，只是谢小川明显有些惧意，说话时带着颤音。

谢小凡坐在身旁，不用回忆过去所发生的事，就可以体会到谢小川现在的心情，更别说直视杨大师那板正的脸。

好在杨大师而已看出谢小川的不自在，严肃的表情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忽然，杨大师在看谢小川的同时，似乎察觉到谢小川好像有点不对劲，双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脸上笑意更浓。

“哈哈哈，小川，不错，不错。比你哥哥境界还高。不亏是引得帝星降世之人。”

“你额头上的印记，应该是你们谢氏的传承之法吧？”

谢小川“...”谢小凡则开口道。“先生，昨天您没收了小川的那把小玉剑后，小川想去看看能不能再挖一把出来送给谢星河。于是......”

谢小凡将昨晚的经历再次说了一遍，没有完整的说出，只是说道被先祖教导小川引气后，就被杨大师打断，似乎杨大师并不愿知晓后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杨大师点了点头。面色再次归于平淡，不过对兄弟二人似乎亲近了些许。

伸出手掌，那枚玉剑凭空出现在掌心。随后和蔼的说道：“昨天本想借机查看一下这把玉剑的作用。如果是重要之物，我想你父亲也不会交给你们。”

“后来想想，应该是你们机缘所得。至于这把玉剑，我也不知道有何用处，但绝非凡物！”

“小川，这是你的，现在还给你吧。”

谢小川接过玉剑后，谢小凡突然想起心中一个疑惑，于是开口询问到：“先生，这把玉剑，剑柄中间有一个图案，您见过吗？”

杨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这应该是一个字，古时的字。距离我们这个时代至少上万年之久。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宗族的琼天楼看看，那里记载了诸多书籍典故。亦有功法灵技。说不定当中有记载这种字法之书。”

“你族历史悠久，我仅知你族祖地，也就是这里，有一处传承之地，被你二人寻到也是你二人的机缘。那处传承之地就是你的父亲也不知道在村中何处，只听祖上传下来的秘密说起过。”

正在谢小凡正准备继续询问时。杨大师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我要讲的，就是关于元灵境之后的境界，以及功法灵技方面的。”

“本应该是你们去宗族后学习的知识，但小川的灵气已经超越了元灵境，再不破境会产生异变，发生危险！”

杨大师顿了顿，说道：“你们听好了，昨天我说的话，小凡你回去后，综合一下跟小川说说。”

兄弟二人连忙点头。杨大师这才继续说道：“普通人的修行路一共九境，聚灵，元灵，通灵，修神，神引，虚魂，化神，斩凡，斩凡之后便是圣人境。圣人境是凡人九境的最后一境，其身已入天人，也称为天道修士。”

“其中，最简单的便是入门四境，到通灵和修神时，仅仅只需要注意自身灵气量的临界点，只能多不能少，而且不能超过太多，多了一定要及时破境，不然会出现灵气冲破身体的束缚，导致经脉受损，再无缘修行路。”

“元灵境之后是通灵境，及人体通晓灵气。”

“人有阴阳十二经脉，在人体四肢，形成外体周天，灵气游走一周天后，分别在十二经脉处开拓灵气穴。十二灵气穴全开，便是通灵极境，再下一步则是修神境。”

“修神境与通灵境不同，通灵境是修外周天，修神则是‘灵枢五藏’修内周天。心之神藏、肝之神藏、脾之神藏、肺之神藏、肾之神藏。”

“通灵境与修神境大致相同，但与聚灵境，元灵境不一样，并不是一味的引入天地灵气就可以稳稳进阶，而是需要打通身体密藏，循序渐进，盲目打通只会让身体承受不住天地灵气，从而崩溃，轻则受尽灵气折磨一生，重则当场暴毙而亡。”

“我说的，你们两个能听懂吗？”

“先生，我懂了！”谢小凡重重的点了点头，杨大师所说，似拨云见日，现在非常清楚自己该如何继续修行。至少没有之前那种泥泞感。

而谢小川，愣了一会，消化完了杨大师所说的话，才缓缓点头。

杨大师见二人回应后，说道：“好，那我就直接开始吧。”

“小川，随我所说，运气跟随。小凡，你元灵境尚未圆满，但你可以跟随演练一遍，切记，不可运气，否则伤了经脉，对以后修行路影响巨大。”

看的出来，杨大师所言非虚，谢小凡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随后杨大师一声低喝，中气十足道。“小川，小凡，听好了。”

“灵居气海，体内聚识，引气！起......”

听着杨大师的声音，谢小凡心中默念一遍，意识看着体内的元灵珠，明显感到那尚未圆满的元灵珠一阵颤抖，珠内灵气似要破体而出。只能强压心中念想，元灵珠才堪于平静。

“灵游气海，入足少阳经，足太阳经，足阳明经，转足太阴经，足少阴经...回气海，再入手少阳经...转手太阴经...”

杨大师一边说，一边讲解经脉所处位置。

谢小凡的意识随着杨大师的指引，心中已是明悟通灵境的真理所在，适才意识的一阵游走，发现自己体内的阴阳十二经脉皆处于寂静的状态。似乎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