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微笑鞠躬，抬头，细眼眯成一条缝，“嗯！“又重复，“欢迎光临。”他身上还套有店内的体恤。

“穿着衣服的变态。”

“没礼貌哎~！”他撅起嘴，嘟嘟地回答。

我回给他充满敌意的目光。我现在好像是站在跳板上的人质，对面的海盗张大嘴巴，挥舞着短刀，做有氧运动，这个时候救世主降临了。

“唔~！来啦！”大叔难掩欢快的语调，在吧台走来，宽大的手掌搭在橘子肩头。“这个，要介绍，对，这个小伙子是——“

我打断他，说，“不用介绍。我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望着橘子被太阳光线照射的头发。

2

橘子从昨天开始在这工作，大叔不知道在哪里把他捡来的。那个时间我还在为工作发愁。总之是又会让我心烦。

“所以就是这样。以后好好相处就好。“大叔说完走开了。他好像不知道橘子有夜间奔走的癖好。

“这样，多多指教喽，后辈。“他还眯着眼。不认得他的会不会把他当成是近视。

橘子向我伸出手，我不理睬他，自顾自走去窗边的位置，那里还不会很快被人占领。

“喂~！“我知道他是想向我抱怨，就回头朝他吐吐舌头。

我默默地想起早上的对话：向我道歉。

只有这几个字在我眼前打转。我跟他交谈的种种细节，除了让我恼火的部分，其他的美好的就只剩下他的裸体。但，那是可以回忆的吗？我朝窗外望去。街道上，有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士匆忙跑来。他来到馆里，橘子在门旁对他讲，欢迎，他走来，坐在我对面。

“欢迎，要点什么？“重新整理心情，我笑着问道。

蓝西装轻描淡写的放下手里的烟斗，望着我，微微一笑，“随便，给我你最喜欢的。”

“哈？哦，请稍等。”我走去吧台对大叔问道，“哎~大叔，这里最贵的是哪个系列。”

我成功送走今天第一个顾客。上午生意惨淡，我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橘子呆呆地站在门边。我突然觉得他相当的傻气。橘子朝我问道，“你似乎对我又很深的成见。”

我戏谑的问，保持趴着的姿势。“你看出来啦？”

“嗯！不是看出的，是你的行动。”

我的动作？我可没做出任何有关轻视的举动，所以我才讨厌他，可我就是不知道讨厌他的原因。我对他的了解，连同凌晨，还不到九个小时。我想，自己会不会误会了。

“很正常。我平时都是这个样子，你有意见吗？”

“有。”

橘子用手肘支撑脑袋的重量，开始了他高明的格调。说实话，我很讨厌有人在我耳边说些无聊的哲理，尤其是看到他。

“说说看。没准我会放过你。”

“好的。”他真的整理坐姿，庄重的开始演讲。“只有一点，火气。”

“什么？

“你总是很烦躁，这会影响到你的各种行动。”

“哦，然后呢？”

“没有然后。”

“呐，你可以离开了吗？教授。”

“不可以。”

“你还要干嘛！”

“说，谢谢。”橘子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闪着光芒。我不吃他这一套。昨天我领教到他怪异的癖好，今天又有了新的突破。不过为什么大叔会留下这么个喜欢钻牛角尖的怪人？难道——我在脑子里想象大叔光着身子的在马路上狂奔。这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值得感谢你的吗？”

“我指出了你的缺点。”橘子愉快的抱着胳膊，他看来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

“你是笨蛋吗？”

“不是。”

我要承认，我确实不怎么会与人和善的交流。与大叔开玩笑都没这么然我烦躁过。

“你又开始了！”他说。

还不是你在这胡言。我一边看着他，一边想，他是非要送听到想要的。

“喂!”

“嗯？”

“这个工作是？“

我盯着他，转到我擅长的领域。

“工作就是工作。我也是需要薪水过活的。“

“那夜里呢？还要——“

“嗯！嗯！那是晚上的工作。“

“大叔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在路上游荡？“

“当然不是！“

我疑惑地说，“你们两个真的是偶然遇到的?我有点怀疑。“

“对。是我在门外，就是那儿里，“他边讲边指着窗外，街上有的店铺在准备午餐，看来是中午到了。他接着讲，”我就是外面看老板这么幸苦，没想多少，就去帮他了。我也不知道，原来还有个偷懒的麻雀。“

“切~！我可不是在偷懒！”

我气冲冲的走了，他顺利的占领了那个附带景点的位置。

3

我喜欢待在热闹的氛围，上午的状况让我相当沮丧。

大叔在一旁看书，我坐在吧台前，窗外平和安详。橘子这个时候在大叔耳边小声说了什么。随后他们俩就展开大规模奇异行为。我对他俩挑挑眉毛。我想大叔也变得奇怪了。有个穿校服的中学生，在这个闲暇时间做出让我诧异的行为。

“哎！大叔！像昨天一样，一大份的咖喱饭，还有清淡的凉茶。“

“抱歉，这里是休闲——“

话还没说完，橘子打断我，我朝他望去。他拿着长条形的托盘，上面就有这个小鬼要的午餐，我呆滞地看着橘子。这可比昨天还要奇怪。

“就请慢用，小心烫。“

橘子摆出笑脸。在回程，我在想奇怪地想法，强行把橘子托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说的很大声，他还是悠哉地眯着眼。所以我才不喜欢她。

“这是个意外。“橘子为我讲明，”这是在昨天，真地很奇特，我在店里做咖喱饭，正好有路过的学生，他们可能是闻到了味道，以为这里售卖午餐。我想这是一个好的商机，就去跟老板商量。老板先是跟你一样的表情，随后，拍着手掌说，‘或许能行呢！’就是这样，在今天开始正式开始。“

“等等，”我说出自己地疑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做咖喱呀！”

“因为很凑巧，老板有做饭的工具，就拿来用了，你看就是那个。”我看向吧台。大叔还在收拾不知道在哪里弄来地天然气灶。我越发搞不懂他们地思维逻辑，是怎么想到在咖啡馆拓展咖喱计划地。看来我确实不怎么了解大叔。

“你要做好准备。“

“为什么？？“

“昨天地咖喱还不错，今天可能会很辛苦的，毕竟送餐什么的都由你来做嘛！“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呢？我都做了，你干啥？“

“我是厨师。“他说着走了，等他走到厨房时，又回头笑着说。”时间过了，看来今天是白忙活了，哈哈。“

4

所谓的厨房是只有一个天然气灶的吧台，那里在中午开始就就飘散奇怪的氢气味道，我不喜欢，就坐在远离他的角落。老板还在看书，橘子在和一个看起来还在上小学的女孩聊天。

“喂。大叔。“我发出打破无聊的吼叫。想要跳出这个无聊的氛围。

“嗯？有事？”大叔没放下书，抬起修剪得光滑的方块脸。

“可以和我讲讲你之前得事吗？“

我想到之前好像问过这个，不过结果是被拒绝了。我想这次可能会不同吧。

“这个，“他叹口气，摇摇头，”还是不说的好。“他重新回到书上。

“啊！“我无奈的趴在桌上。

我侧脸看着桌角，这样让我获得了新的视角，一切都变得相当巨大。橘子是大一号得橘子桌子也是，我想象着上面有只会说话的蚂蚁，它在寻找一只大一号得瓢虫。我依稀听到橘子与女孩子的对话，大概说了什么，女孩好快活的踏着脚步离开了。

“喂！橘子。“

我叫住他。他走来坐在旁边得桌子，他脸上也挂上了欢快的红晕。

“刚才那个是？“我托着腮帮子，望着门边。

他“嗯“一声，像是在回忆，“是一个女孩。“

“我还不至于戴眼镜，那么短的距离，还是可以看清的。“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空调屋里都可以感受到外面的躁动不安的空气。我觉得主要原因是他接近造成的，故意背对着他。

“那个是来跟我交朋友的。“

“哈？那是什么？“

我追问。又有一个光着膀子的小鬼在门边往店里探头，橘子迎上去，我们的谈话结束的相当草率。不久那个光膀子的小鬼也跳着走开了。橘子又回到这边。

“那个又是做什么？“我接着上次的话茬。

“那个也是。“

“交朋友？“

“对。“

我到现在一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傻子，虽然我们相处不到二十个小时，不过，我又在想，我与大叔相处这么久还是不了解。

“我说，你。”我表现得很谨慎。

“嗯！“

“是不是刚满十六岁？“

橘子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要装成很幼稚的样子？”

他仰头，手指捏住下吧。“幼稚吗？”

我果断回答，“对！”

我也终于摸清了为什么讨厌他。遇到他开始就只觉得他相当孩子气，这点让我很讨厌。

“哪里呢？”

“行动，还有说话的怪癖。”

“这些我都是习惯的了”橘子撅嘴，用力转向一边。

我觉得这话很耳熟，这时又一个穿体恤，光头的小鬼，在往这边探头。橘子像刚才一样笑着走去。在那之后还有几个不同穿著的小鬼到店里，橘子一一热情招待。我不解的观察过程。

“喂！关于下午的小鬼，可以和我详细聊聊吗?”我说。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可以呀！”说话时，橘子在脱去工作服，由于被汗浸湿，连着里面那件一块拽下，在胳膊肘。

橘子呼地吐口气，红着脸，用力摇头，两边鬓发借力悠然摇曳。

“下午那些小鬼是来做什么的？”我说。

“什么小鬼？”大叔掸去椅子上的碎纸，扭扭脖子，坐在对面。

“就是下午的那些孩子嘛！”橘子看向大叔，先开口。

“那些小鬼怎么啦？”大叔发出疑问。

“没什么，他们有事要找我帮忙，我很为难，想着还是拒绝的好，没想到他们一个一个过来求我。”橘子无奈地摇头。

“你答应了？”大叔往橘子的方向，微微倾斜。

“对呀！我也没办法吗?”橘子回答。

我追问，“他们要你干嘛？”

“对啊！“大叔附和我。

“没什么大事，“橘子将头发撩向耳后，擦拭手掌的汗珠。他说，“就是让我帮忙饲养鹦鹉。他们的家长不让养这些，说是奇怪的人舌头小怪物。”他顿了顿，接着说，“开始是那个光着脑袋的小鬼，他和我是邻居，但我拒绝了他。不曾想他很喜欢钻牛角尖，把整个学校的人都找来救助。昨天我在家里还有像是今天类似的情况。我没办法，便答应了。”

“你就没想过，狠狠吓唬他们？”大叔问。

“为什么要吓唬他们？”橘子终于睁开眯缝的眼，我看到他眼里满是不解。

“唉~！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大说扶着额头，用手扇风。

“那只鹦鹉，你打算怎么弄?”我说。

他惊恐的转向我，摆出手掌，“我可不打算吃掉。”

“什么意思？啊！”我用力拍了下桌子，想要去抓他光滑的脖颈，他左倾闪过。

“别胡闹，”大叔插嘴，说“橘子打算在家里养吗？”

橘子撅嘴，仰头，“还没想好。”

“不如拿来这里吧。”大叔说，“也算是增加了一吉祥物。”

“好呀！”

趁着氛围，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哎！橘子，你原来经常帮他们吗？”

“是呀！很有趣，主要也是我宅在家里，都宅出名了。”他说着笑出声。

我追问，“你原来在做什么？“

“原来是，“我谨慎的望着他，身体向前倾，他注意到我。改口，”啊哈哈，危险！危险！差点让你偷到机会。“

呲！差劲的男人，怎么是个人都要这么神秘。我没想到这么幼稚的一个人会这么腼腆，可实际上也许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想不通。重新扎起我认为的轻快马尾，我站直身体。

“无聊！回去了。“我看向大叔，”明天见，大叔。“

“哦！晚安。“大叔跟我招手。

“再见！可恶的混蛋！“我瞪着橘子

“哦，”他像刚睡醒一样，嘶哑地说，“明天见。“

5

从店门向右走600米地距离，就是小区公园，中间还要经过一段没怎么修饰地路段。我走在路上背靠夕阳，想着晚餐，前面有个穿奇怪白袍的人在路边伸手，摆出奇怪的姿态。我停在路边，我想弄清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想他不会是什么怪癖一类的吧！有几个爱探险的小鬼在后面欢快的赛跑，他们帮我弄明白他是什么怪人。其中一个小鬼在努力奔跑的同时，正好撞上他，怪人，哎呀，摔在地上。另一个直接从他身上踏过去，我赶忙将他扶起。

“谢谢。“怪人扶着腰缓缓起身，我站在一旁，由于夕阳的缘故，我正对着他。

“没什么，这也怪我。“我歉疚地笑着。

“怎么说？“他带的兜帽转向我，我匆忙后退一步。。

“我本来可以提醒你的，但我看你站在边上太奇怪了，就想搞清楚，你到底是——“

怪人低头左右打量自己，好一阵沉默，随后说”怪。真的这么怪？“

“是。“我果断点点头。

“哈哈！“兜帽里向外传出清爽的笑，”本来我是要穿黑色的，可是太热，所以就换成白色，哈哈！“

他确实是个怪人。怪人扭扭腰，弯腰拾起一个白色的像是玻璃一样的方形板，扫去上面跌落的灰尘。他好像没意识到现在已经7月份了。

“那么，我先告辞了。“他将板放在胸前，对我点点头。

我对他说，“哦，走好。“他突然回头，沉默良久，最后补了一句，”夜晚，就算是结伴也不要出行，“怪人比出手指，”切记。“

“噢，“我回想，这句耳熟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