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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青城正是最好的季节,山风阵阵、阳光殷殷,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各种吃食叫卖不绝于耳,总角小儿,豆蔻少年打闹不断,一派盛世景象。

此刻,只见两个人牵着马缓缓入城,正是外出访友的曹云深和韩越人。韩越人瞥了一眼曹云深说:“我说,咱们这个时候到青城来找谢兄,是不是时机不太好?”曹云深一笑:“有什么不好,谢兄身体有恙,前不久和谢兄通过书信,他说秋冬之时会在山庄里养着,不外出。我已经和他说过,会到青城来看望他,你就不用担心啦。”韩越人叹了口气,说道:“这谢兄的病也是奇怪,时好时坏,咱们与他相识时间不短了,就没见他精神足过,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英年早逝?真是替他担心!”曹云深听到这里,抬腿踹了他一下,说:“你能不能想谢兄些好,他身体是弱了一些,多养养总是会好转的,与他相识这半年,受益良多,青城这个地方虽说还不错,但是天气还是偏寒了些,我这次来青城,就是想把谢兄接到金陵,换个地方,养养身体,也多和他盘桓些日子,在青城,太远了,来一趟不容易啊。”韩越人抚掌,说:“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还以为你就是带我来找他的呢。好主意,等谢兄去了金陵,我就能更多的和他讨教了,说实话,谢兄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总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明明看着他和咱们年龄差不多,为什么咱们和他的差距这么大?”曹云深鄙视的看了韩越人一眼:“谢兄的确很厉害,但我也不像某些人一样,成天只知道玩乐,还敢说自己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这脸皮得有多厚?谢兄到了金陵,你还不得烦死他!”韩越人佯怒,说:“我这样的人,最适合作朋友了,谢兄又怎么会烦我,我又不是你,还有家里人管着,哼,我们走着瞧!”

另一边无崖山庄

急促的脚步声从房门外传来:“少庄主,目标已经入城,正在朝这里走来!”

“哦?他们已经来了?速度还挺快,下去吧!”

“是”!

陈梓推开东厢房的门,随意坐到桌子旁,顺手抄起一杯茶,对谢文暄说道:“刚收到消息,那俩公子哥已经入城了,你确定要和他们去金陵?你这身体可还没好呢。”谢文暄笑了下,说:“再养也就这样,有你这个高人开的药,我还怕什么?乌山血战我能幸存,全靠你相救,没有你,恐怕我早就死了。这段时间以来,血战的一幕幕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父帅、楚凌他们惨死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蓝湘军那么多兄弟就差点就全部葬送在乌山,总要给他们讨个公道才好!他们俩是此行最好的掩护,必须要让元凶付出代价。”陈梓喝了口茶:“我知道你迟早是要上金陵的,我也会伺机帮你的,这样,到了金陵才能事半功倍。我会放出一些风声,至于放出的内容,也不会瞎说的。何况,要不是有你我的帮助,西魏的三皇子能登上皇位吗?这个消息虽然还没大范围传播开,但是,南楚、大梁的朝堂必然已经知晓,我们的大名他们早就已经知晓,本少爷一向不问世事,也没有人会来烦我。倒是你,此次去金陵一定会成为焦点,而且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太子曹明、英王曹芳可是对你神交已久,不过来的人已经打发走了,但是去了金陵你要选择谁呢?”说完,用调笑的眼光看着他。

谢文暄站起身,走了两步到窗边,说道:“我要找谁你很清楚,此去金陵,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步步为营,少不了要你帮忙。和韩越人他们走,应该是最好的选择。”陈梓也站起身,说道:“那是自然,你我是什么关系,还用说这种话。伯父含冤而死,我心里也是有一口恶气,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入金陵之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你手下的人来无涯山庄找我。”谢文暄转过身,看着陈梓笑了。

乌山血战,是近年来南楚发生的一件大事,也是一场巨变。执掌蓝湘军的南楚大帅景理,奉命出兵征讨大梁,两军在乌山相遇,一场血战,蓝湘军死伤惨重。就在两军死拼之际,周围响起了沉重的马蹄声,蓝翎营少帅景阳回头一看,南楚白虎军大旗迎风招展,煞是醒目,幸存的士兵激动的大喊:“援军来了,大家坚持住,给我杀!”一时间,已经失去信心的士兵突然焕发生气,梁国的士兵再次如韭菜般倒下。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谁都没想到。白虎军军号响起,只听为首大将连子明高声说道:“景理勾结敌国,妄图谋朝篡位,陛下有令,蓝湘军一个不留,给我杀!”原本信心满满来救人的白虎军将士虽迟疑了,但军令如山,没办法,冲了上去。一时间,正在交战的敌我双方愣住了,惨叫声不断在战场上想起...

“启禀大帅,叛军已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好,回京之后,给你们请功!下去吧!”

“是”

连子明心中暗想:“赵首座这计策还真是管用,这一次,看你景理还怎么横下去,下地狱横去吧!”随即又下令道:“收兵回京!”一时间烟尘四起,遮蔽了刚起的月光。

陈梓得到白虎军来截杀蓝湘军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赶到时,山中被大雪覆盖,大战早已结束,陈梓心中一凉,带着手下在死人堆中不断翻找,过了好久,才翻到了景阳尚有余温的身体,身上爬满了寒蛏子,顿时脸色一变,大袖来回一扫,附在身上的寒蛏子随即全部掉落,抄起景阳:“快走,快离开这里,果然是来迟了!”飞马把景阳带到了无崖山庄,进行医治。寒蛏子这种虫子,天生奇特,其性阴寒、其毒却又属极阳,寒热同积与一身,被咬之人往往难逃一死,景阳至今尚有气息,实属罕见。

为了治好景阳,陈梓倾尽全力,几乎可以说是把景阳碾碎了重新组装,容貌、身形、气质大变,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几个春去秋来,景阳苏醒,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变化,身体变得甚是虚弱,已经无法像从前一般跃马扬鞭,在战场上驰骋,只能靠药物不断祛除毒素来续命,决定化名谢文暄,一边养伤,一边寻找合适的机会。修养期间,刻意结交认识了曹云深、韩越人。

正说话间,屋外有人来报:“启禀少庄主,庄外有曹公子、韩公子前来,说是寻友,如何回话?”陈梓对外面说道:“先请他们去偏厅稍坐,问起我来,就说庄主不在,去吧!”“是”!谢文暄说道:“我去见见他们,然后随他们去金陵!”说完,施施然向大厅走去。

大厅内,曹韩二人正在品茶,见谢文暄出来,连忙站起身道:“谢兄,久违了!”“是啊,也有大半年未见了!”谢文暄道,随手请二人入座。坐定,曹云深说道:“谢兄,此次前来,主要是接你前去金陵休养身体,不知谢兄...”谢文暄说道:“我也正想去金陵,那就麻烦你。”二人大喜,次日,一行人驱车赶往金陵城。

半月之后,已到金陵城外。只听得人声嘈杂、马蹄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谢文暄的思绪也开始不断的飞散。当此时,只听得曹云深、韩越人说道:“见过长宁郡主!”“见过依山姐姐!”

谢文暄撩起窗帘一角,“仓朗--”只见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向二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交手又突兀的停了下来。

沐依山看着两人,说:“出去了这么久,功夫没落下,还不错!”曹云深苦笑,道:“郡主每次这么考校,小弟不敢懈怠!”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驾!”说完,拍马而去!谢文暄看着远去的沐依山,眼中神色难明。

入了金陵城,马车左拐右拐,不多时,停了下来。曹云深朗声道:“谢兄,到了!”谢文暄下了马车,门头上的“定国侯府”金光闪闪,仰起头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门前的石坊上巨大的“辅国柱石”,轻声说道:“好一个定国侯府,定国侯的功劳可是国人皆知,名不虚传!”曹云深自豪的说道:“是啊,我爹为国征战多年,是我最佩服的人,咱们进去吧!”说罢,带着谢文暄往里走。

定国侯连子明此刻正在书房看书,屋外脚步声越来越重,皱了皱眉头。曹云深进屋,对连子明说:“爹,我回来了!”连子明放下书,呵斥道:“出去这么久,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你母亲...”看见随后进来的谢文暄,呵斥的话戛然而止,道:“哦?有客人?这位是?”

曹云深说道:“爹,这是孩儿的好友,谢文暄,特意接他到金陵小住养病,打算让他住在家中别院!”谢文暄此刻也在打量连子明,只见他身材匀称、头戴紫冠、面若冠玉,腰间系着一条玉带,短髯更是把他衬托的英气勃勃。

谢文暄叉手一礼,道:“拜见侯爷!”连子明说道:“免礼,谢先生远道而来,既是小儿好友,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般,如有任何需要,及时同他讲,不必拘束!”

“多谢侯爷”!

“爹,那我们就下去了!”曹云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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