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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一路南行,马不停蹄地赶路,五日后来到了江北江南的界河处——源江。

源江发源于西北高原,向东注入东海,将大随帝国辽阔的领土一分为二。

源江以南有十九个省,源江以北有十六个省,流星门就位于江南苏宁省,毗邻都城。

随意到达源江边的一个村镇时,下起了滂沱大雨。

小镇的街上行人不多,没人愿意在这样的风雨天到处乱跑。随意骑着马,一手挽着缰绳,头上带着在镇子里小摊上买来的斗笠。

村镇上的街道青石板路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泛着淡淡的青光。偶尔有撑着油纸伞的先生拿着账本走过,也有穿着蓑衣的渔翁扛着鱼竿,提着鱼篓走进街边的酒楼贩卖刚钓上来的活鱼。

小镇非常安宁,随意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江南的小镇在雨中就像一副浓淡适宜的山水画,从奔腾的源江水里腾起的雾气弥漫在小镇中,将小镇妆扮得迷迷茫茫,别有一番虚无飘渺的美感。

随意在一家名叫“三江酒访”的酒店门前下马,早有戴着小帽,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迎了上来,无比殷勤地将随意迎了进去。

这酒访装修得富丽堂皇,镇子虽小,酒楼的档次却也不低,想必是地处渡口,来往客商繁多,生意兴隆所致。

现在虽然在下雨,可是酒访中人倒不少。

一楼大堂既宽且广,一眼望去,竟然摆了几十张酒桌,如此之多的酒桌也是是座无虚席。

席上酒客既有样貌粗豪,挎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又有穿着光鲜得体的商人。

江湖人士喝酒图个热闹,劝酒的劝酒,聊天的聊天,弄得大堂内一片嘈杂。而商人们则比较斯文,小口喝酒,慢慢吃菜。

二十多个打杂的伙计递酒送菜,忙得不亦乐乎。

随意没料到这外表安宁祥和的江南小镇,酒访里边却是这么热闹。皱了皱眉头,问那领他进来的店小二:“店家,你们这酒楼的生意…还真是好得离谱啊!”

小二点头哈腰地笑道:“承爷吉言!我们这三江酒坊远近闻名,又在源江渡口边,大江南北往来的客商一般都会在我们酒楼吃上几顿的。加上今天下雨,源江起大浪,渡口船只无法通行,所以这些爷们没办法过江的爷们全都聚到酒楼里来等雨停。”

随意又问:“镇上酒访不会只此一家吧?”

小二笑道:“爷您还真说对了,这源江镇上,酒访客栈还真只有我们这一家。”

“你们还做客栈生意?”

“当然。过往客商这么多,总有需要过夜歇息的。我们三江酒坊,当街的这三层门面是酒访,从大堂过去,直接就是后院儿,后院很大,总共有二百七十二间客房,既有豪华房、单间,又有大众铺,适合各阶层的客人打尖住宿。最好的是两间帝王套房,其次是八间贵族套房,这十间房,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住的。”小二说得眉飞色舞,边说边照着随意的吩咐,带着四少爷往三楼最好的包厢走去。

随意心道那帝王套房应该就是类似他前世的总统套房了,只不过大随帝国等级制度森严,想住帝王套房,除了有钱,还得有权有地位,不是一般暴发户能住的。

上了三楼,那小二仍在不停地推销着:“瞧爷您一表人才,家世一定相当显赫。如果爷您今晚要留宿在镇上,小的可以自作主张,给爷您留一套贵族套房——”说着一脸神秘地*近秦仁,附耳道:“小的深得咱酒楼少东家信任,只要小的开口,而爷您又出得起价,帝王套房不敢说,贵族套房是一定能有一间的。”

随意点了点头,唔了一声,随手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小二:“你小子不错,很知机识趣。四爷我今天看来是走不成了,就在这里住一夜吧。你说的那什么贵族套房我不要,少爷我要住就得住帝王套房!”

小二两眼放光,激动地手都在颤抖。这二百两的银子,一个店小二估计二年都挣不到。尽管如此,小二还是面露难色:“这个…爷,不瞒您说,帝王套房今天是有一间空着,但是…”

随意又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塞进了他手中,小二激动得几乎晕厥,但他还是嘴硬:“爷…小的…小的…做不了主…”

随意马上又掏出一张二百两银票,塞进小二手中:“那就找个能做主的来跟少爷我说话!妈的,少爷走到哪里都要住最好的店,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

那小二一个激灵,颤巍巍跑了出去,出包厢里险些一头栽倒。随意在他身后喊着:“下楼梯时别摔死了!还有,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给四爷我端上来,四爷饿了!”

随意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迷蒙的春雨,静静倾听着窗外的雨声。

这时包厢隔壁突然传来一个饱含沧桑感的声音:“我出生在东边,嗜赌如命,赌术无人能敌。所以很多年以前,我有个绰号叫东赌。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又有一个更加沧桑的声音说:“你可以试着忘记,如果一定要记得,还是记得些开心的事情比较好。”

前一个声音说:“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多好。我以为有一些人永远都不会嫉妒,因为他太骄傲。在我出道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因为他喜欢在西边出没,又很会编草鞋,所以他有个绰号叫西鞋。我和他曾是最好的兄弟,可是为了一个女人,我们反目成仇。他杀光了我全家,我报仇时误杀了他的女人——那也是我们矛盾的起因。然后他开始为他的女人复仇,我打不过他,便开始逃亡。后来有人送了我一坛叫‘醉梦如生’的酒,说是饮了那坛酒,就可以忘记一切。我喝了酒,忘记了所有曾经认识的人,却仍记得他和他的女人,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后一个声音说:“是啊,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其实你越会记得他。”

“所以我想请你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我就能真正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你知道我杀人的价码。”

“知道。”

“除了钱,我还要女人。”

“我有钱,这么多年,我已经存了六十一两四钱三分银子,而你出道至今,收过最高的价码就是四十两银子,所以我的钱足够你出手。我有一个养女,现在她已经有十七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头,我可以把她给你。”

“你收养的女孩是谁?”

“江湖美花榜上排名第四的粉艳素颜秋若梅花婉倾。”

“成交!”

“卟…”随意终于忍不住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靠,西鞋东赌…笑死老子了!”随意边笑边使尽拍着桌子,这时随意的包厢房门被砰得一声砸开了,两个人出现在包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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