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面子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心灵上的损伤。三少骂自己不争气,心里万般不情愿,身体却还是配合了花婉倾。

这高难度的造型让随意十分不舒服,被折磨了一夜的四少爷到头来连觉都睡不好,心里的委屈呀白鸭替了白鹅死---冤枉啊。

无奈花婉倾功夫实在比随意要强,就连在睡梦也令三少挣脱不得。

任凭随意的内力不错,也挣不脱。无奈之下只得混混睡去。

最后只得被花婉倾控制着摆出这高难的美丽姿势迷迷糊糊地睡去,入睡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

春雨未歇,江南的小镇颇有些寒意。而随意被压制着,并未感到寒冷。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花婉倾药效散去,人也先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花婉倾只觉身下似乎压着一个暖乎乎的人体。

睁开眼睛,一张犹在熟睡中,眼角似挂着泪痕,如同婴儿般纯净的俊脸映入眼帘。

花婉倾的脸一红,心中小鹿般乱撞,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只觉这少年长相实在讨人喜欢,特别是现在这样子,婴儿般的纯净勾起了少女潜在的情感,一时竟没细想这人为何会躺在自己身边。

晕了一阵,少女神智渐渐清醒,一颗心也渐渐如坠冰窖,变得无比冰冷。

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此时正和少年坦诚相对,双方都不着片缕,更恼人的是,自己似乎还用双手双脚缠着他。

少女触电一般弹了起来,怒火腾地燃起。

猝遇袭击的随意刚刚睁开眼睛,还没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花婉倾穿着鞋袜的玉足就已经踢了过来,重重地踢在随意胸前,将随意踢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砰地一声,随意从墙上反弹回来,像只螃蟹般趴在床上,口角犹在流着鲜血。

随意刚想抬头,一阵香风袭来,花婉倾的脚已经踏上了他的后背。

强悍的脚力蹬得随意颈骨啪啪作响,随意心中顿时冒起熊熊大火,心说你这女人本少爷看你是你女子,好男不给女斗,本少爷没找你算帐,你倒先打起老子来了!

要不是本少爷内功深厚,你刚才那一脚恐怕已经要了本四爷的命,本少爷是男人,怎能被你一个女人踏在脚下?

怒火攻心的随意看也不看,童年时背诵的,因懒于习练而生疏了很久的“避日神功”口诀潮水般涌进脑海。身体随即作出了反应,撑在床上的右手呼地一掌拍出,深厚的内力怒海狂滔一般涌进随意的手臂,疾行至随意掌上,再由掌上发出。

六股不同性质的力道融为一体,汹涌的掌劲激射而出!

避日神功!

满以为已经将随意牢牢制住,正准备将其慢慢虐杀以消心头之恨的花婉倾没料到随意仍有还手之力,那汹涌的掌劲突然来袭,少女仓猝间一掌击出,深蓝色气圈的掌力刚碰上秦仁的掌劲,就像冰雪遇上了烈焰,泡沫遇上了阳光般销融。

少女被掌劲击中,“避日神功”六种融合属性、金属性、木属性、水属性、土属性、雷属性和聚为一体的掌气就像一道有着无穷吸力的凶险漩涡,将少女吸进漩涡之后疯狂地撕扯。

少女就像身处最凶暴的洋流之中,身体一会儿火热,一会冰冷,一会又像被雷电击中般全身麻痹,一会又像在飓风中一般天旋地转,一会儿像被钢铁撞击,一会儿像被绳索勒缠,一会儿又像全身灌了铅水般沉重。

难以忍受的感觉令少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如风中柳絮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角的衣柜上。

上好沉香木包金铜皮制成的衣柜哗啦一声四分五裂,飞扬的木屑中和着化成粉尘的衣屑,幽幽木香中夹着腥甜的血味。

少女仰躺在遍地木块之中,咯吐出一块淤血,披散的发扬掩了她半边脸颊,她美丽的双眼泛着令人寒到骨头的冰凉,恨恨地看着青蛙般趴在床上,只伸起一只右手的少年。

随意站了起来,无声地,默默地,异常悲壮地站了起来。

随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已经无力动弹的少女,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大半破损了。破碎的衣服掩饰不住她傲人的身材,细腻的皮肤散发着白雪一般柔的光泽,胸前那两粒红樱桃若隐若现,弯曲的两条长腿摆着一个无比暧昧的姿势。

细细的血丝从她的嘴角流下,身上被木屑划破的皮肤渗出淡淡的血痕,别有一番凄艳动人的美感。

随意看清了她破碎的衣服。虽然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可是随意还是清楚地看到,她那件月白色的衫子上,缝了好几个补丁,衣服已经浆洗得失去了本来颜色。

行走江湖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至少很多家世不显赫的江湖人就不得不穿满是补丁的衣服,吃硬得能跟石头比的馒头。

少女的生活很清苦,可是她还是想着报答她的养父,但她又怎会知道,养父最终将她用两千两银子卖了。

少女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望着随意,看着随意一步步走近,少女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她那条与随意对了一掌的手臂怪异地扭曲着,骨头已经断了。

随意默默走到少女面前,俯身抱起了少女轻盈的身子。

当随意的手触碰到少女的背部时,随意摸到了一手的湿热。将少女抱起来一看,少女的背部已经撞得血肉模糊,鲜血已经淌了满地。

少女的头无力地垂着,气息变得微弱,眼中渐渐失去神彩。

没有人能在“避日神功”的全力一击中活下来,尤其是随意有着八十年深厚内力,无意中打出的融合全身功力的一掌避日掌。便是创出了避日神功的随意,若是中了随意这一掌,也会呕血三升,八十年功力折损一半。

随意轻轻地将少女放到床上,飞快地在自己衣服中翻拣了一阵,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

“老君回生丹”,随意跑路前大哥随风送给他的保命灵药。

随意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捏碎了放入少女口中,然后拿勺子喂了一勺子温水化了药丸,令少女将随意混合了药丸粉末的药水咽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随意穿上衣服,出门去打来了热水,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地擦净少女身上的血迹,然后找来绷带替少女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

少女折断的右臂被秦仁对准了断骨处,用木板夹好,紧紧地缠上了绷带。

老君回生丹下喉之后,少女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下来,眼睛也开始恢复了神彩。

她看着虽然忙碌,动作却温柔细心的三少,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随意替她擦拭着滚滚而下的泪珠,那泪就像珍珠般晶莹剔透,擦净一串,又流下来一串。

随意不厌其烦地擦着,微笑道:“这是一场糊涂架。你打我打得糊涂,我打你也打得糊涂。我从来都不知道,小时候父亲教我的功夫是这般地厉害。也许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从没认真练功,也没想过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

见少女瞪着大大的双眼,既愤怒又怀疑,那眼泪还落个不停,四少爷摇头苦笑:“你不信?那我就告诉你…”接着便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虽然我是个教唆犯,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受害者反而是我自己。”

少女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委屈。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会好好照顾着你的。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等你的伤好了,如果还想杀我,我会给你一个公平一战的机会,只要你能赢我的避日神功的话,我会引颈就戮。”随意温柔地说着,握了握少女的纤手。

少女看着随意,眼神里满是委屈、辛酸、愤恨,她撇了撇嘴,像冰一样寒冷的花婉倾终于哇地声哭了出来,凄凄切切地说:“等我伤好了…我一定会杀了你…”嘴上说着狠话,那掌心里有着淡淡茧痕的小手却牢牢地反握住了随意的手。

随意笑了笑:“只要你打得过我,一切你作主。”

这时,大门突然传来敲门声:“四少爷,您起来了吗?我是杜秀清,有位大人想见四少爷,让杜秀清来请四少爷过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