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楚瞬间自指尖席卷全身,他的手掌两次击打下已经血流如注了。
余陈也是一瞬间就赶到了不对劲,赶忙后退,抽出苗-刀来,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生物,他本以为刀刃能够碰到祂的。
“把,刀,给,我。”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好似他只会说出这一句话,而在余陈的世界里,他只能听到这一句话。
世界安静非凡。
余陈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赶忙退至蔡惜雪身边。
“惜雪姐,这个人可能就是‘天资者’了,”随后看向蔡惜雪,只见到蔡惜雪一脸迷茫的看着余陈。
在她的视角中,余陈只是张着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不成?”余陈暗叫不妙。
……
话分两头,此时,陈鱼正一脸郁闷的坐在电视机前,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正在播放的家庭伦理剧。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
看看表针已经指向十点钟,伴着电视剧发出的对话,陈鱼不由得发起了牢骚。
“余,陈,那小子,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说着又跑到窗前,借着路灯的灯光看看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向着家的方向走来。
结果不出意料地让她大失所望。
撇撇嘴,又回到了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剧。
突然一个冷战,陈鱼站起身来,向着卫生间走去。
“不,不会出什么,意外吧。”陈鱼显得有些担忧。
面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一张较小的面容映在其上,厚厚的镜片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得出来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
“看样子,您好像不是太愿意我去。”陈鱼开口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陈小鱼。
瞬间,身边云雾缭绕,一个头戴黑金龙冠,身穿黑金环龙纹纹服饰,脑后浮荡九片长尾凤鸟黑金玉牌组成的神环,看不清眼睛,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透露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息,那种感觉仿佛不在意世间任何,浮屠种种皆与他无关,但又一切尽握手中的气度。
祂是真正的神祈。
祂一语不发。
“他出事了,夜游神在他身边,他没有能力去应对的。”陈鱼轻声说道。
祂还是静静的伫立在那儿。
“他出事情的话,她也会很伤心的。”陈鱼想了想说道。
“你。”祂开口了,一时间空间随着祂的开口而震颤,随后共鸣,就这么一个字,祂便不再言语。
不知为何,平日里要么笑嘻嘻,要么哭唧唧的脸,此刻竟是一片淡然,不知何时换下了基本上一穿一天的睡衣,患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好像是要出去一般,摘下眼镜别在胸口处的衣领上,竖起平日里披散着的长发,一个高马尾立在脑后,看起来干练精简。
带上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和一个黑色的遮阳帽就出门去了。
……
余陈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天资者’。
根据记忆来看,这应该是某位神祈上了身,应该是为了他手上的苗-刀而来。
余陈不由的扶额,尹旭阳那个小子到底给他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啊。
他有一瞬间想要把苗-刀扔给祂然后携着蔡惜雪跑路来的,但是沉思片刻,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可不能保证一个大半夜追着汽车跑就为了拿一把刀的怪物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现在,很可能我的语言和听力能力已经丧失了。”余陈眉头皱起,苦恼的看着那个怪物。
目光落在了祂手中的那个木牌和楔子上。
“是那个鬼东西把我变成这样的。”
就在余陈思考之际,祂动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余陈的面前,那张脸近乎贴在余陈的脸上。
情急之下,余陈也顾不得刀是否能对其造成伤害了,向后退两步,和祂拉开距离,随后,双手握刀,一个环斩,劈了上去。
霎时间,随着挥动的刀刃,一道近乎三米的白色透着墨色的圆形刀光斩出,又逐渐消散。
祂没有预料到刀会有这个功能。
余陈眼神一凝,祂是为人办事的,他不知道这把刀有什么作用,虽然说他也很震惊就是了。
属于是两个懵逼在战斗。
祂胸口处划开一道刀痕,从中流下了鲜红的血液,坚不可摧的祂竟然被那刀光斩到了。
正在余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祂摸了摸-胸口的刀痕,没有理会,而那刀痕瞬间止住了血。
好像是不想继续陪他玩下去了一样,祂再次冲到余陈身前。
就在余陈想要再度挥刀之际,祂一把打在余陈手腕处,吃痛下,刀直接掉落在地上,随后,余陈的身躯在祂轻描淡写的一推之下直接飞出数十米。
这与先前的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力量。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这样结束了战斗。
祂捡起掉在地上的苗-刀,,插-进刀鞘之中。
在离开之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颤抖的蔡惜雪,没有理会,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蔡惜雪手脚僵硬,缓了好一阵,才跌跌撞撞的奔向余陈的位置,抱起余陈,上了车,打了报警电话。
……
漫天桃花飞舞,余陈悠悠张开双眼,只见到漫天的粉红色,他倚靠在一颗桃树之下,目光所及,尽是桃树,和漫山遍野的桃花。
陈小鱼身穿一身淡青色搭配白色的汉服,长发及腰,没有带着那副厚眼镜,坐在他的身边,昏昏欲睡。
“……”
“这是梦吗?”余陈小声嘀咕着,伸出手来,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嗯,没有知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合理,站起身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好似吵到了陈小鱼,陈小鱼缓缓张开双眼,嗫嚅着什么。
“你醒了?”淡然的声音。
余陈皱起了眉头。
“陈小鱼”见了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给你时间,一问一答。”
余陈点点头,这里并不一般。
“你是谁?”陈小鱼不会这么说话,绝对的。
“我?”“陈小鱼”指了指自己。
“我叫司徒婴。”司徒婴说道,“但,我对于自己的认知也仅此而已,我从有记忆起便在这里,这里的桃花终年不谢。”
“司徒,婴。”余陈重复了一遍,“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的意识。”
“我的意识?”余陈看着这周遭的一切,我的意识怎么除了桃花就是陈小鱼啊,暗自吐槽着。
“那,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清楚。”司徒婴说道,“我只知道,我是暂居在这里的,我的任务是替你管理这里。”
“你也应该清楚,先前你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司徒婴缓缓叙说着。
“日月同辉,双地同现。”
“两个世界融为一体,所以你才会拥有了两份世界观截然不同的记忆。”
余陈惊讶的看着司徒婴,她似乎知道自己的所有。
“其实我觉得原因应该在你,因为目前为止你所遇到的人仅有你保留了原世界的记忆。”
“其实也没差啦,两个世界的文化本就大同小异,现在你所需要的就是适应天地间有神祈这件事。”
司徒婴自顾自地说了很多,随后看着余陈不再言语。
“欸。”余陈长叹一声,“看来我也是踏入了穿越者大营了,就是我的怎么是这么奇怪方式。”
“你说你替我管理这里,管理什么?”余陈问道。
“每当有一个契机存在之时,你的意识中便会诞生一位神灵,”司徒婴缓缓说道,随后玉手青苔,数座石碑林立而起。
桃树颗颗间,树立数个高大的青色石碑。
余陈有些见怪不怪了,走到几座石碑前,那石碑没有丝毫雕刻,宛若天成,仅仅一座石碑之上,刻画着一尊帝王之象。
那刻画,余陈很熟悉,前些天的梦境之中的那名男子。
人之始皇,仅此四个大字,字体娟秀瑰丽。
“这是……”余陈转头看向司徒婴。
“你口中‘天资者’所拥有的东西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司徒婴说道,“我在这里仅仅是帮你认知和镇压这些,具体能力还要靠你自己去探索咯。”
“所以说,这里这么多的石碑,都是我的神祈呗。”余陈嘴角微颤,“这算是穿越者福利吗?”
在他的印象之中,所有已知的‘天资者’,都是只有一个神祈佑护自身的。
他这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吧。
“说起来,这是我的意识之中,那么我的身体还留在外面是吗。”余陈突然感觉不好,“我要赶快回去才行。”
想起先前那个东西,余陈就有点儿脊背发毛,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哪儿来的勇气。
“其实,不用了。”司徒婴说道,“他已经拿走你的刀离开了,你现在是在那个蔡惜雪的车上。”
“不过,你也是倒霉,晚上遇见夜游神。”
“夜游神吗?”余陈咂么着,现在知道刀已经被拿走了,他们两个也安全了,就放下心来。
说起那把刀,余陈就来气,这次纯粹是无妄之灾,先前和尹旭阳随口开的玩笑,也不知道尹旭阳到底给了他一个什么。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刚。”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余陈虽然感觉这里很好,但是还是要回去的。
“只要你想。”司徒婴说道。
“怎么回去呢。”
“只要你想。”
“哦,”于是余陈闭上了眼睛,随后又张开双眼,“你能出去吗,或者说你想出去吗。”
“只要你想。”司徒婴依旧是这四个字。
余陈耸耸肩,再次张开眼睛,却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扶着额头坐起身来,看着周遭的环境,一间整洁的房间,仅有一座书架和一张他正躺着的床。
这时,蔡惜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呀,你醒了。”蔡惜雪看到余陈一脸迷茫的样子,解释道,“我本来是想把你送回家的,但是我只知道你住城阳街,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家来了。”
“哦,对了,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蔡惜雪起身出门去了。
余陈也从床上下来了。
就要出去,先不说两个人根本不熟悉,就说熟悉也不能再人家姑娘家的闺房里呆久了。
就在这时看到书架上有一本书歪歪扭扭的,余陈就上去给他扶正了,结果从中掉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景,也没多想余陈将照片加进书中,就出去了,就看到蔡惜雪端着杯子温开水。
余陈也不扭捏接过来,就给干了。
“惜雪姐,今天的事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蔡惜雪的家中。
在这个世界中,高高在上的‘天资者’做坏事这么普遍的吗,看着蔡惜雪只是受到了惊吓并不恐惧,就觉得这个世界确实和原来有很大的差距。
站在街上,深吸一口气。
一阵金光乍现,身后浮现出一个身形,身穿黑金纹路服饰,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帝王气场的人物。
是的,他想要看看自己的神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尽管现在对于余陈来说还是有些梦幻,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按着司徒婴和他说过的,集中精神,将意识放在石碑之上。
“好怪。”看着身后跟着这么一个东西,真心觉得很奇怪。
“人之始皇。”余陈念叨着石碑上出现过的四个字,“莫非你是嬴政?”
“你又有什么能力呢。”很显然,那具灵体一般的神祈并不会回答他。
伸出手来,很中二的挥了挥,没有什么发生。
“啧。”余陈实在没看出有什么能力来,放松下来,那灵体瞬间消散。
“卧-槽,十一点了。”余陈刚刚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十一点一刻了,“得赶紧回去了,陈小鱼不得担心死。”
于是便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跑回家去。
这里离得城阳街不远,就隔着一条街。
“嗯?没人?”余陈在自家门前敲了敲,顺着窗子看进去,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那丫头该不会出去找我了吧。”说着有些急得给陈鱼打电话过去。
一连打了几个终于接通了。
“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传来陈小鱼嗔怪的声音。
“额,出去吃饭了,有个朋友喝多了,我们把他送家去了,才这么晚。”胡口诹了一个理由。
“为,为什么,不,打电话,通,通知一声。”可能是因为焦急,略带哭腔的声音更加有些结巴了。
余陈沉默许久。
“我,我不是在,责怪你。”陈小鱼那边听到余陈不说话以为自己语气有些重了,随机缓和说道。
“嗯,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余陈认真说道。
“嗯,我,马上,就回来。”陈小鱼挂了电话。
余陈就这样坐在门口,看着夜景静待陈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