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归是有极限的。但，我们，必须，负重前行。

“嗬……咳咳……”“你醒了？”“算是清醒了吧。”轻轻伸手，接过女医疗师递过的温水，亚伯，微微皱了皱眉，“这水……”“掺了点药而已，醒酒用的。”“令人作呕。”喝下一口，苦味，伴着点甘甜，反而越发难喝。

“所以……”“你发怒了。”漫不经心地再次抬手，把幽绿色的生命能量一点点注射进亚伯的血管，“记住，别用怒气抵抗。”“我，不信任你。”“啪！”橡皮管被硬生生扯下，下一秒，一记重拳，也重重打了出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叛徒？”

“咚！”“还请不要破坏医疗器械。”“少废话。”土墙被怪力直接击碎，土石四溅，亚伯，也缓缓地，拎起一旁的巨剑，扛回肩上，“你和她，最好没有什么阴谋。”“慢走，不送。”

“咚！”“啊，是将军！”“亚伯将军。”放下手上的石材，几名温迪戈战士，朝亚伯敬了个军礼，“报告将军，建设工作，正在进行当中。”“嗯，辛苦。”撸起袖子，随手拿起一个石材，微微使力，“咚！”“并不是很沉嘛。”“确实不沉。”“再来几根。”“是。将军。”

“咚！”“这是第几趟了？”“第三趟。”手上扛着约五根粗重石材，亚伯依旧健步如飞，完全没有任何疲惫感，“对了，深海那边，有没有什么信息？”“暂时没有。”“嗯，我知道了。”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峰，“走吧。”

“哐啷！”沉重的脚镣拖在地上，衣衫褴褛，意识不清，金发的修女小姐，晃晃悠悠地，在几名帝国士兵的押解下，坐到了审讯桌旁，“喝口水。”“装模作样。”轻轻用手捂住头部，昏沉沉地支起脑袋，“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下毒。”“我们还没有教会那么卑鄙无耻，修女。”挥挥手，示意几名士兵退下，女性审判官，依旧是笑眯眯的，“看来，昨晚上那一顿毒打，让你清醒不少啊～”“……”

与此同时，深海，“第三小队可以退出来了！乌缇雅？你有在听吗？”“……”无声，甚至通讯器内传来一阵阵的杂音，紧接着，“轰！咚！”巨大的轰鸣自耳机内传出，“她是不是……”抹一把脸上的汗珠，扭头看了看同样几名正在观测的同事，“强的离谱了？”“毕竟是接近巅峰的身体。”信号再次增幅，“但那两位大人说要现在找到她……真是困难啊……”

“咚！咚！”“都这副模样了还要打吗？”甩一把剑刃上浓稠的血，满地都是羽毛，沾染着血污，飘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而乌缇雅，依旧不紧不慢，只是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缓步向前走着，“你也能明白吧，”“咚！”抬腿，一记回旋踢将背后袭来的石块踢得粉碎，“凭借你们这种和天使融合的破烂，”随手抬起一块岩石，其后，是几个瑟瑟发抖且衣衫褴褛的中年男性，“是赢不了我的。可怜的弱者们～”

“噗通！”“喏，人基本都抓回来了呦。”随手丢在地上，在几声闷哼中和众人错综复杂的目光中，乌缇雅也已经来到柜台前，笑眯眯地伸手，接过终端，“那，我就再给自己上报一笔喽，各位，可得加油啊～”随手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今天第二十次剿灭，任务完成。提交人：乌缇雅。”

“乌缇雅小姐。”“嗯哼～是你啊？老头和老太太手底下的……谁来着？”悠闲自得地把终端放回原处，同时，那柄怪异长剑，也已经握在手中，“说说，有什么事又让你跑一趟，我亲爱的，三等躯体的老管家。”“唉。”叹气，“老爷找您而已。”

“……不想去。”“这由不得您。”“真敢说啊～区区第三等～”微笑着，抬手，下一秒，几乎是同时起跳，“咚！”“我们之间，可是天壤之别。”“咚！”左拳刚刚收回，右手已经抓住对方肩膀，随意向下掼去，“咚！咚！”“你该重新学学说话～”桌上半米处，有一瓶红酒，而乌缇雅，也漫不经心地，再次坐回椅子上，“难道你现在已经这么狂妄，以至于，”“啪！”两根手指轻松把瓶颈夹断，“认为自己可以和我过一招？”“哗啦！”红姐，被一股脑儿倒出，而就在半秒不到，乌缇雅，也已经来到门口，酒瓶，依旧悬在半空，往下倒着酒，“慢用，别呛到。”

下午四点，“还是那么奢华。”轻轻抬起左腕，看看手表，乌缇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说是今天下午给我放假，结果就让来这种破酒店？”扯扯衣领，抬眼，便迎上侍应生恭敬的目光，“依旧这么烦人啊，老头子。”

“咯噔！咯噔！”“就是这？”华丽，与外边的明朗格格不入：选材上，能确定不便宜的就有自己手边的蜡烛，桌子也是价值不菲的样子，吊灯上鎏金炫目，把整个房间都染上一片华丽的色彩中……可是，她不稀罕。

“乌缇雅女士～”“嗯？你哪位？”下意识地抽手后退，面前，那个资料中所说的男性，此刻正笑容满面地伸着手，丝毫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少将嘉尔，向您报道。同时，受命，”椅子被拉开，而后，那少将也毕恭毕敬地站回自己的位置，“为您提供服务。请入座。”“……”

“少……将？”“是的。”“看你年纪不算轻，军衔怎么这么低？”“哗！”“手抖什么？酒会洒。”举杯，看一眼远处的侍应，乌缇雅，只是神色淡然地顺手按响了桌上的按铃，“麻烦换个光线较好的地方。谢谢。”“遵照您的吩咐。”

“呃……”“怎么了？”回身，拿起一旁的帽子，随手扣在头上，“作为见面饭，才搞这些东西，应该不算什么吧？”抬腿，二话不说，直接跨进专用的传送门，消失不见，“记得跟上来，别告诉我你没钱开这种传送门。”话音刚落，随即，入口关闭，留下少将，低眉顺眼，一脸尴尬，“……是。”

“咚！”“第几个了这是？”大手随意抓住一个天使翅膀，亚伯将军，双手再次发力，“喝！”“噗通！”“下一个。”丢下手中血淋淋的翅膀，同时一脚把那个天使队长的头踩爆，“就这点本事，我都懒得用剑。”粗壮的胳膊，血迹斑斑的衣服，面对着，一众天使，亚伯，只是头也不抬，“对了，”“轰！”随手一记手刀，劈开面前的小流血河，“依旧是那个规矩，向前一步者，死。”无声无息，唯有寂静和呻吟，传遍空荡荡的峡谷……

“这牛排，算不上多贵。十点数。”“……您说的是。”满脸肉疼，手上刀叉，一动不动地放在桌面上，少将，只是试探着，再次抬起了头，“那个……乌缇雅女士……”“有话直说。”“哐啷！”依旧是头也不抬，刀也再次切开一块牛排，力道，却险些将桌面一并切开，“顺带一提，我不喜欢别人占用我的吃饭时间，任何人。”“……是。”

晚上六点，大街上，“有关于，亚伯将军提到的手甲，这是我们深海目前能拿出来的成果。”“辛苦。”“不辛苦。”抬手，“关闭远程通讯。”“哔——”“先生，饭已经吃完了吧～”回头，用帽檐遮住微微眯起的眼睛，乌缇雅的美眸，一直，都令人难以忘怀，“如果没什么事，凭你的军衔，我们也不会再见面，这点，你清楚吗？”“……是。”“那就不要再跟过来了。”高跟鞋轻快地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只是短短说话的功夫，乌缇雅，已经走出很远，即将离开少将视线，但那曼妙而略带讥诮的声音，却依旧残留在少将的脑海中，是的，今晚的开销，数额巨大，而且，“我……她真的……太有钱了吧？”账单，在手心里被汗液打湿，“三百点能源，全款支付？”街灯亮起，计划落空，深海的街头，多出来一个，可怜的家伙。

“咚咚咚……”“请进，我的孩子。”“麻烦不要自说自话，老头子，还有，老太婆。”无奈地轻叹口气，撩起裙摆，行个礼，“乌缇雅，回来了？”“您眼神至少是个三级战士好吗？不要装。”吐槽着轻轻伸手拿起一旁的杯子：偌大的客厅，摆满了各种古玩和资料，而且，哪怕是面前的人像，依旧显得有些不大真实。“砰！”“无论什么时候？”子弹上膛，乌缇雅，微笑着，面对着面前破碎的蛛网状玻璃，再次扣动扳机，“你们都是那么忙，连看看我也舍不得，对吗？”

“我的女儿，你有些……”“叛逆，你想说这个词，对吗？”银白色的发丝，垂在面前，乌缇雅只是再次扣动扳机，头也不抬地扣动着扳机，任由子弹呼啸着穿过一层层的防御，“我现在也是深海的战士了，是深海的第二等战士了。”“咔哒！”“有了自己的官衔，有了自己独有的武装，甚至是不死的生命。”“这，不是很好吗？”“轰！”地面塌陷，整栋建筑，崩塌开去，如同是一面被顽童随意打破的镜子，“难道，听我们的话，对你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砰！”

“还真敢说啊～”防御力场被子弹轰击着，几近破碎，而乌缇雅的眼睛，也变得愈发猩红起来，甚至，带着淡淡的疯狂，“我几乎失去自由，只因为你们口中所谓的价值。”力场破碎，一个传送门，也在乌缇雅面前，缓缓打开，“那么，我现在，就来找你们。当面说清。如何？”“自然欢迎。”

“咯噔！咚！”“欢迎你，我们优秀的孩子。”“可我却不想见你们，哪怕你们是深海的至高存在。”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并抬眼看向四周：一方小小的空间，却包罗万象，无论是精密仪器还是有关各方面的资料，都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的桌子上。

“说说看，你拒绝的理由。”“我自己的婚事抉择，需要理由？”抬手，拿起桌面上的热茶，乌缇雅，只是优雅地端着，却一口未动，“还是说，你们又要告诉我，你们已规划好了一切。”“自然。”声音清冽，时间仿佛被停住了一瞬，只是短短的功夫，乌缇雅已经抬手，接下了一张资料，“我们想看看你的想法。”“虽然你们毫不在乎。”“乌缇雅，注意分寸。”“字面意义？”“哧啦！”揉皱，随手丢掉，一眼未看，“我不需要你们的什么计划，我喜欢他。”“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生而为人，却无与伦比的强悍。”“这不重要，你也可以。”“但我来自于培养，各方面的培养。”微微眯起眼睛，顶着那火辣辣的目光，抬起头，“你们给我的感觉，像是两条狡猾的老狐狸。”“这是为了你好。”“不需要。”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便走，“我从小就没见过你们。”“那不重要，我们给了你资源，而你”“也要还清这些债务。”微笑，轻笑，而后，转为肆无忌惮的嘲笑，“难怪你们是深海的至高。”“我们必须公事公办，亲爱的宝贝。”“很恶心。”传送门开启，乌缇雅，也已经站了进去，“就这样，我接受你们的任务。”“功绩会给你算上，你的自由，凭借它而来。”无声，寂静……

“何苦为难孩子。”“这是每一个战士所背负的债务。我也只是公事公办。”笔尖落下，在任务清单上划过一条，“深海，目前的深海，必须稳定，而那些异端，却破坏了这种稳定。”“斩草除根？”“对，斩草除根，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