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含情脉脉地看着齐晋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齐晋只觉得这三个字如有千斤。他移开话筒，认真地看着刘璐。

“娆娆，我愿意。”他凑了过去，轻轻在刘璐旁边耳语。刘璐一震，只有她听见了。齐晋心里，实实在在没有她。两人在接下来的流程里成了彻头彻尾的演员。

别人的新婚夜要么风光旖旎，要么被翻红浪，他们的新婚夜只有一式两份的“婚期五年，存续期间互不干涉，到期立即离婚”的协议。刘璐签字的那一瞬间，齐晋只觉得长长舒了口气。两人的新婚别墅让他自由了很多，刘璐对他而言只是舍友而已。

齐晋平静地接受了母亲的安排，从前他只是不想，并非无能。或许，我命中注定就该是一个商人，他总是忍不住想，却带着苦涩。

他见识了什么叫商场如战场，也见识了许多人混乱的私生活。当某个自己很佩服的叔叔带着包养的小三和小舅子坐在同一张桌子把酒言欢的时候，他大开眼界。他的洁身自好也成了真爱刘璐的最好证明。

“我妈今天又夸我眼光好了，说在我们这个圈子，找到你这样的不容易。”刘璐不止一次说过相似的话。她的父母白手起家，打拼到如今的岁数，却抵不过一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生儿子，她的父亲不停地在外面找女人，至今却也只有两个私生女，家里看似和谐却乌烟瘴气。

结婚两年，两人其实说话的机会不多，即便有交流也是和工作有关。齐晋想站稳脚跟自立，刘璐想掌握父母公司的话语权。

“我爸爸终于松口了。谢谢你。”刘璐真心实意地说。

“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不必谢。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就行。”齐晋的心毫无波澜。

“周末的聚餐你去吗？”每到周末，齐晋的母亲总会要求他们回家。无一例外地催生。

“不去了，你去吧。”上次和母亲的见面并不愉快，除了工作，齐晋和母亲也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齐晋，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一个人面对你母亲，对我很不公平？”一直没有下一代的消息，齐晋的母亲已经有些怒气。齐晋不在，母亲的火气只会更旺地对准刘璐。

“……那我们一起去吧。”他无奈地道。

“我知道你们忙，可两年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母亲已经不再迂回。

见齐晋不吭声，她瞬间恼火。

“如果你们因为工作忙不想要孩子，那就先不要工作了！”

“可以。你安排就可以。”齐晋面不改色地看着她说。

母亲似乎被噎住了，又似乎有些无力。儿子是回来了，自己甚至天天能在公司看到他，可儿子离自己仿佛更远了。

“齐晋，只有刘璐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不门当户对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避开刘璐，母亲苦口婆心起来，“妈已经老了，只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你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你就当圆我们一个梦不行吗？”

齐晋不敢相信母亲如今也走起了温柔路线，更不敢相信她能如此坦然地让自己要孩子，从头到尾，她没有一丝一毫记起曾经那个已经到来的孙子辈，更毫无愧疚之心。

“两年前，你本来有机会含饴弄孙的。”齐晋不愿多言，可这已经成了他心里的刺。

直到他们离开，母亲再未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