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飞翔展翅的雄鹰如黑云般围绕在张掖城的上空。
晚霞孤日,炊烟袅袅自张掖城中升空,城中的欢声笑语和市集的嘈杂无不时刻透露着一番盛世景象。
“公子,赶紧醒了。”
薛尧揉了揉迷离的双眼,木然的看着眼前帷幔前站着的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伙,正死死盯着他,然后这家伙居然还露出了一张很欠揍的笑容。正准备发怒呵斥。
“少爷,侯爷已经从大营回来了,现如今正在书房说要考教您近日的课业。”
薛尧心里咯噔一下,惊恐和惊吓瞬间占据了大脑,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老爷子在书房没有在正厅。”清醒过后迅速的反问小厮道。
小厮点了点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薛尧。
得到了确定,薛尧猛地自床榻上坐起,一拍大腿,语气愤怒的道“那还愣着什么,快、赶紧的更衣。”
薛尧心绪很是激动,唯恐去慢了被父亲发现,在他去大营巡视的这些日子里,把他珍藏的几幅李思训,周昉和那位人称画圣“吴道子”的画为了喝酒作乐而进行了典当。
小厮的脸色却是一变“少爷,老爷已经发现了您的那些勾当,这不命奴才来把您绑了带过去。”说完便对着外面发出大叫“来人啊,少爷醒了,来人啊”
薛尧一惊,木然的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啪......
门突然被几个精壮的男子撞开,好家伙,看起来,个个身高八尺,如狼似虎,外头的霞光也随之洒落进整间屋子,而这些魁梧的身子却遮住了多余的光线。
薛尧惊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啊......
随着杀猪一般的声音嚎起,几个男子一下子将就薛尧控制住,从背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
那小厮躲在塌边低声抽泣道“你们慢点,切勿伤了公子。公子你也不要再挣扎了,这次老爷给他们下了死令,一定要把你绑缚过去,少爷你就忍一忍...忍一忍...毕竟侯爷就您一个独子。”
听后,薛尧放弃了挣扎,这哪是捆绑,分明就是看我平常欺负他们,这是加倍的找补回来。
戌正
张掖侯府内:月色已悄然升空,书房的窗外被月色照耀的格外怡人,尤其是那一池湖水,波光粼粼。可是薛尧却没有什么心情来欣然。
这已是他被绑缚到此的第二个时辰,他的手脚已经不知麻了几次可是他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唯恐父亲正在书房外看着他。他深知这次是大祸临头,父亲这一生最视为珍贵的便是那几幅可以传世的名画,可是却被他典当,赎回来还好,如若赎不回来。那么他的好日子看来也是到头了。
此时,书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红色常服的男人,他走到书桌前端正坐下。他的头上扎着整齐的发髻,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脸色没有一丝茫然,看起来早已成竹在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破一切。
正襟危坐说道“为父今日不考教你别学的文章,走时交代你学习的【孟子】可教习完成。”一双炯目冷冷的看着薛尧。
顿时书房里安静的可破。
薛尧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然后连忙背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可知其意。”
薛尧想了想,踟蹴道“孩儿怕说不好,无法正确领会先贤之意。”
“你只需要按照你的理解正常诉说,学要敢于发问,敢于阐述,如此才可有求而学。”
随机,薛尧直了直身子道“孟子说: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主张在:黎民不饥不寒的条件下,进行孝悌的教化,以家庭的长幼有序促使稳定,这也是孟子向往的以德服人和先王之道的理想。”
“还行,孟子的观念是宏伟的,可是过于宏伟,他提出政在得民和民贵君轻的内容,正是他的学术无法广大宣传的根本。但不可否认他的观念是对的,就像你刚才的阐述只有吃得起饭,穿的暖衣才可以实行教化来稳定。正如我大唐如今人人如此,安享太平。”
“不光如此,孩儿还在其中那一句:天下有善养老者,则仁人以为归矣。理解认为百善孝为先,为人儿子,应当孝顺父母;诚如为人臣子,当效忠君王,如果天下人都倡导忠孝,那么天下大治就不远了。”
“您能有如此感悟可称之为上,可是你提出为人子当孝顺父母,这点你做到了吗?”
薛尧这才发现说多了,迎着父亲那略显玩味的目光低下了头。
“那些字画已经全部赎回,所以你用那些钱去做什么我也不再深究,所以这次就按照家法打二十大板就行了。”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薛尧大松口气,没想到父亲这次居然这么轻松就放过了自己。看着有些微微发湿的锦袍,瘫倒在了地上。
.......
张掖城,张掖侯府后院
太阳的余光穿透房间的窗户照耀在房间之内。
“少爷,幸亏昨晚李喆手下留情打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您将养几日就好。”小厮边说边把药均匀涂抹在薛尧受伤的后背。
“你但是轻点啊!痛死我了。”趴着的薛尧侧过身看着他。可是当他看到小厮红肿的脸他哀叹一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哎你说老头子是不是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了,怎么突然对少爷我这么好了。”
啪......
“薛艾反了你了,你居然敢打我。”薛尧猛地直起身子,可是汗液不由自主的从脸颊落下。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啊!”薛尧恐惧的问道。
“薛艾你先出去,本候亲自给他上药。”
薛尧神色紧张的望向薛艾,心里期盼着你一定要留下啊!要不然少爷我估计要死定了。可是薛艾听完直接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父亲,药已经涂抹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劳烦父亲了。”薛尧一脸期盼的望向他的父亲。
“尧儿,为父在你年轻时给你许下了一门亲事。前几日那家从帝都带信来,信中希望你能入京和她家小姐见上一见,为父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薛尧看着父亲边帮他抹药边带着商量的语气询问他。顿时心里一紧。:老头子这状态不对啊,以前那一次大事小事不是他一言而定,怎么这次如此反常。所以他询问道“父亲,是那家的小姐啊!”
“长安杜家的二小姐,和你同岁。他的父亲和我是生死之交,在二十年前讨伐畲族的时候,我救过他一命。”一脸漠然的回答道,仿佛那件事不值得一提一样。
“父亲你也知道我与城中卢家的大小姐从小青梅竹马,你可不能棒打鸳鸯啊!”其实薛尧心中是想借此探出父亲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估计由不得你了,前些时日为父给京中好友去信,希望能帮你在朝中谋取个一官半职,正好借此时机你亲自去京中拜访一番。顺便去看看那杜家二小姐。”语气中透露着不可违背的含义。
薛尧心想果然“那父亲那我何日出发啊!”
“为父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你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你今日就准备出发吧!”
“父亲你随我一起去吗?”薛尧一脸期盼的望着父亲。
“为父还要镇守大营不可随意回京。你此次进京一定要小心,切记不可想在张掖一样。”薛尧首次在他父亲的脸上看见了担忧的表情。
张掖城外:
薛尧站在巨石之上向城门眺望。
“公子走吧!您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了!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要不然晚上是无法到达驿站。”
薛尧这才望向薛艾无奈说道“那就启程吧!”
薛尧待在车内向外眺望,看着张掖在眼中越来越远眼中满是不舍。这是他首次离开张掖,以前他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张掖的。说道“放心我还会回来的,长安是困不住我的,长安我来了!。”
远处
“侯爷,少爷已经启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男子望向前面的男人说道。
“你说他此次进京会一帆风顺吗?”
“侯爷您应该相信少爷。”
“对呀!长安才是他的舞台。让长安的那群人再体会一次被支配的恐惧吧!长安、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