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众臣归座。
夏文言从座中走了出来,跪在殿中。
“启禀诸相,臣有事启奏。”(叶成涛归属二十四司,乃是举荐官出身。夏文言是科举正官,所以他称呼乃是臣。)
台阶之上几位老者相互对视了一眼。
一位老者问道“准奏。”
夏文言站起定了定身姿举起箔板“启禀诸相,臣认为长安军管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为何。”
“禀诸相,臣认为城警司兵武齐备对付贼寇绰绰有余。而且大唐军管距离上次已有百年,百姓生活已有定局,臣认为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实此下策啊!请诸相收回成命。”
“诸相,万万不可收回成命。”
夏文言向发声处望去,一名身穿红色朝服腰系五环腰带的男人走出。
男人至殿中央向台阶之上下首叩拜问安。
“启禀诸相,臣礼部侍郎武俊认为夏侍郎此言差异。请求规辨。”(当朝议中有人产生不同意见时,可以奏请举行辩论,阐述不同意见。然后让人决议。)
老者们相视。
“准奏”
夏文言看着男子恭手示意“武侍郎,请。”
男子也恭手还礼。
“夏侍郎,老夫认为您刚才言论过于书生之见。如今仍不知贼寇几人,贼寇是否还藏有火药,正是需要仔细盘查之时。城警司虽然兵武齐备但毕竟覆盖长安全城盘查,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老夫认为应调遣禁军入城配合城警司一同盘查。”
夏文言边听边沉思。
“武侍郎,老夫本以为您主政地方十余年,想来应该对百姓之心知之甚详。可从您刚才的话语中既然如此目光短浅。”
男子听后脸上平静。
“哦,看来夏侍郎是成竹在胸了,敢问有何妙计。”
夏文言会想到上朝之前薛尧对他说的话。
“叔父,此次朝议绝非一般。皇城司肯定会以此案向诸相索要权利。此事叔父万万不可劝谏。”
夏文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薛尧“为何?”
“叔父,侄儿在张掖之时便听父亲提过这皇城司大监。父亲说,叶成涛此人行事狠辣又诡计百出,极善布局。当年父亲就曾着过他的道。此次大事,我想皇城司肯定不会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认为这就是叶成涛部的一个局,他在利用此事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文言沉思后说道“那么阿尧你说我该如何。”
“叔父,侄儿目前也看不出来这叶成涛到底想干什么。但侄儿认为封禁长安绝对不行。”
夏文言听完就明白了,如果封禁长安,不管封禁多久,对薛尧查案都会带来不小的影响。
“老夫明白了,等会朝议老夫倒要看看叶成涛在耍何把戏。”
“武侍郎,贼子如今被封锁在平康坊。可是从您刚才所说的话语应该也明白,贼子不可能在长安没有其他的同党。如果封禁了长安,确实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是那些没有暴露的贼党便极难查询了。您说是也不是。”
诸相以及文武百官听后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敢问夏侍郎有何办法解决啊!”
一名身穿红色朝服的雄壮男子从右侧队伍中站起向殿中走来,他的腰间也是五环不同的是他腰带的颜色是黑色。
走至殿中向台阶之上拜下。
“臣检校兵部侍郎,宣武将军,军部都督府副都督陈芝逸拜见诸相。”
“请起。”
陈芝逸站起对着夏文言示礼。
“夏侍郎,在下调拨入京时间尚短,有些许不对地方,还请夏侍郎担待。”
“陈侍郎客气,请讲。”夏文言明白陈芝逸这是找事来了。
“夏侍郎,在下不才但也明白事分先后要有始有终。您刚才所说不错,在下也甚是认可。如果调禁军入城确实容易打草惊蛇,让那些还未露头的贼子接着隐匿下去。但目前平康坊贼子还剩多少火药尚未可知。仅凭城警司将士恐损失巨大啊!不知夏侍郎有何妙计解决,”说完恭手示礼。
夏文言恭手还礼。“陈侍郎谦虚有礼有儒将风范。”
“请夏侍郎赐教。”
“那老夫就班门弄斧了。老夫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禁军入京。”
大部分文武听完此话露出不解的表情。唯独几人看着殿中的夏文言微微一笑。
“老夫只是认为长安已有百年未曾发生军管之事,百姓也已习惯如今的生活状况。如果一旦实行开来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让有心之人利用。”
夏文言望向百官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台阶之上的诸位丞相。
“所以老夫认为禁军正常入驻长安,加强各城门守卫,启动各坊守卫,让禁军配合城警司,皇城司联合行动。请诸相考虑。”说完俯首跪拜。
陈芝逸与武俊对视一眼。一同俯首跪拜。
“请诸相考虑夏侍郎此法。”
大部分文武也一同站起跪拜。
“请诸相考虑夏侍郎此法。”
叶成涛自夏文言提出军管可行便明白了夏文言所想,但此时夏文言大势已成。即没有损害军方利益同时也抬高了城警司的地位。可谓一举多得。唯独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但他也只能随着诸位顺水推舟。
“请诸相考虑夏侍郎此法。”
台阶之上。中间拿着大圭的老人睁开双眸。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
“夏文言。”
“禀楚相,臣在。”
“你很不错,再接再厉。”
“谢楚相。”
“长孙博何在。”
一开始穿红色朝服的男子跪拜“禀楚相,臣在。”
“拟旨。”
男子站起坐回原位。大殿右侧走出几名太监,走到他的案几前,撤去桌上的铜钟,摆上这有首相旨意才用的博纸,纸的两侧放上镇尺。一名太监从托盘中拿起一只羊毫毛笔,蘸了蘸研好的磨递给了长孙博。
“我命令。”
话刚出除了他和长孙博其他人全部跪拜。
“嘉佑二年元月四日,紫宸殿议:禁军所属右骁卫入京后配合城警司严查各坊贼人同党。皇城司叶成涛,城警司孔明翰降三级留任,罚一年俸禄。京兆府尹尹杜仲尸位素餐致使平康坊大乱,流放三千里,全族收监。京兆府尹一职由吏部侍郎夏文言暂代。政事堂首相楚轩。”
众文武齐声“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