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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言府:

啪啪啪

大门打开,仆人从缝隙中探出头来,看着眼前被黑色披风包裹的人,看不清相貌只能问道:

“请问您有何事?”

来人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递上,然后说道:

“我有要事,前来找夏文言夏大人商量,烦请老丈转告一声。”

老仆接过木牌,仅看了一眼,立马朝着府外四周瞅了瞅,确定四下无人后,对着来人摆了摆手,示意进府说话。

来人走进府门,老仆立马说道:

“您请在此稍后,我立刻前去禀告家主。”

“有劳老丈了。”

老仆没有理会,转身离去禀告。

吉庆坊陆府:

啪啪啪

一座屋内有人敲打着窗户,边敲打边喊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屋外站立的十几名仆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巡视着房屋的四周。

“谁。”

突然有人叫道:

“谁在那,出来。”

喊人身旁的几位听到后连忙举起了手中的棍棒,朝刚才发出响动的花丛中寻去。

喵喵

一只猫从花丛中跳出。

几人看到这一幕后才放松了警惕,接着巡逻起来。

这时脚步声慢慢响起。

有人朝脚步声望去。

一名女仆提着食盒朝房屋走来。

一人举起棍棒对着女仆道:

“停下。”

女仆却置若罔闻依然向房屋走来。

一支箭不知从何方向射到了女仆下一步即将落脚的地上,女仆吓的连忙收回脚。

几名男仆拦在前方举起棍棒说道:

“再往前一步,别怪我等手下无情。”

女仆提了提食盒然后说道:

“我是来给小姐送吃食的。”

男仆听后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有人说道:

“可有老爷的手令。”

女仆听后摸了摸腰间,从腰间处取下一枚刻字的玉符递上道:

“请看。”

一人走上前来,接过女仆递上的玉符,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看着一模一样的对照了起来,确认无误后说道:

“这一切都是老爷吩咐,不敢不从,请娘子原谅我等。”

说完把玉符递回。

女仆接过后说道:

“无妨,一切都是遵从老爷之令,没有什么的。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男子听后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这里没有什么事了,都去别处巡视去吧。”

众人听后道:

“是。”

说完便四散开来。

男子看到众人散去后,转身对着女仆道:

“娘子随我来。”

说着转身向屋门口走去,女仆紧随其后。行至门口出,男子没有立即开门,而是敲了几下房门。

笃笃

“小姐,老爷命人给您送吃食来了。”

砰砰啪

说完刚刚安静的屋内,立马又响起打砸的声音来。

“不吃,饿死本小姐算了。”

男子转过身对着女仆无奈道:

“娘子,你看这。”

女仆听后微微一笑走到门前对着里面说道:

“小姐,我是小萱啊。老爷怕您饿着了,让我给您送些您最爱的桂花糕和玫瑰酪来。”

说完里面先是陷入了一阵安静,然后传出声音道:

“是,西市锦禾斋的吗?”

“桂花糕是锦禾斋的,玫瑰酪是薪芸斋,还有特地给您现做的康盛斋枫叶酥,刚做不到一个时辰呢。”

里面听后连忙道:

“怎么不早点来啊,饿死我了都。”

女仆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男子,笑道:

“小哥,开门啊,莫要饿着小姐了。”

男子听后连忙道:

“抱歉,这就开。”

说完从怀中取出钥匙,走至门前打开房门,然后对着女仆道:

“娘子,您进去后,我还要把门锁上。如果您完事了要出来,就请喊某一声,某立刻前来开门。”

女仆听后躬了躬身笑道:

“那萱娘在此谢过小哥了。”

说完向着屋内走去。

男子看着女子对他的一颦一笑陷入了进去,丝毫没有发现女子已经进入。直到另一个男子拍了拍他,他才停止了回味,重新锁上房门。

夏文言府正厅旁的一个屋内:

夏文言看着眼前被黑色披风包裹的人,微微一笑。然后把刚泡好的茶水倒进茶盏推到其面前道:

“薛家小子送来的樵山茶,你就凑合着喝吧!”

来人听后用手举起面前的茶盏送到披风里的嘴边,浅尝一口道:

“入口刚开始有些微微苦涩感,稍后味浓而不苦,富有收敛性而不涩,回味长而爽口有甜感。不亏是茶中的十二上品。”

夏文言听后笑道:

“莫要在老夫面前露出若此姿态。”

来人放下已经饮尽的茶盏道:

“哦,怎讲。”

“此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老夫还是信一信的。可是你嘛。”

“我又如何。”

“你家中别的没有,茶又怎会稀缺。十二莲上品,十八中学士你那个没有。”

来者听后大笑道:

“哈哈哈,好像某还真是如此。”

“还有你前几年邀请老夫尝的那款什么茶来着。”

来者看着冥思苦想不出的夏文言道:

“紫岷云雾。”

“对对对,就是这个。直到如今老夫想来还甚是想念啊。要不你改日让人给老夫送来一些。”

“咦,打秋风。这可不像您老的作风啊!”

“打秋风怎么了,就不允许老夫沾沾你的光了。”

说完夏文言和来者相视然后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笑后来者说道:

“紫岷云雾制茶之法早已丢失,那日饮尽的也是家中仅剩的一些,没有剩余的了。”

夏文言听后脸上有一丝希望破灭的痕迹。

“不过。”

夏文言听到此句后道:

“不过什么。”

“紫岷云雾虽然没有了,不过家中还有几十年前制成的一批蓝鼎石芽,改日可以让人送一些到府中。”

“如此甚好,甚好。”

来者听闻笑道:

“您老也不谦让一些。”

“你和老夫还有谦让的必要吗。”

说完二者想视而笑。

笑完,夏文言给来者续满茶盏,然后话锋突转道:

“此次你入京所为何事啊?”

来者举起茶盏浅唱一口,放下道:

“我前些时日就已入长安了。”

“平康坊之事,是你筹划的。”

“不。”

夏文言听后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提起心来。

“我只是遵从家里的意思行事,平康坊之事是家里交代安排的。”

夏文言听后略微冷淡道:

“那你来找我做甚,你知道我从不与贼子妥协的。”

“我并不是来求您老的,而是来和您老做一笔生意。”

“生意,你们居然把平康坊百姓的生命当作一场生意,真是千古奇闻。”

“您老错了,交易的筹码并不是平康坊百姓,而是你的仕途。”

夏文言听后一震,然后道:

“你什么意思?”

来者拿起身前的茶盏饮尽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家里,您认为司马朗大人又怎么会任由河间夏家在吏部培植势力呢。”

夏文言听后大为诧异:

“司马朗是你们的人。”

“您老别老用你们,你们的。应该是我们不是吗?您老当年为家里做的一切,家里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让您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了,侍郎大人。”

“那都是曾经,我早已在二十年前与你们分道扬镳了。发誓不会再为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还是早点取消在我身上的打算吧!”

来者什么也没说,而是把手伸向披风中,没一会摸出一份卷宗来,双手摊开卷宗,当着夏文言的面,朗读起来:

“章延八年至章延十五年,也就是从十四年前开始到六年前的这八年时间里,有人利用吏部的身份先后升职河间夏家十八名族亲,还升任了和夏家有姻亲关系的河间殷家八人,河间房家四人,河间田家十一人,总共四十一人,到目前为止有六人出任刺史,十六人出任州府参军,最高者出任巡检司主事一职。”

说完把卷宗递给夏文言,夏文言惊讶的接过后,仔细阅读起来,里面详详细细记录了这四十一的所有官职和升迁政绩。

看完后愤怒的把卷宗扔到一边道:

“你以为靠这些就可以污蔑是老夫做的吗?以为这些就可以污蔑老夫的清白吗?”

“不不不。

您老误会了,我并没有说这些是您做的。”

说着从披风中又拿出一份卷宗,这次没有阅读,而是递给了夏文言道:

“您老还是仔细看看吧。”

夏文言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来者手举着的卷宗,思索后还是接了过来,越看脸色越深沉,越看脸色越苍白,直到看完后说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从一开始便向您老说明了我的来意,您老忘了吗。我是来和您做一笔生意的。”

这次夏文言没有呵斥的,而是说道:

“什么生意?”

来者听后没有回话,而是给自己续了一盏茶,饮尽后说道:

“平康坊之事已经进入尾声,近几日便会给朝廷上交一个满意的答卷。”

“说重点。”

“平康坊内有一个人,我们不能放弃。”

“谁?”

“这个您就不用知道了。”

“现在围困平康坊的是城警司和右骁卫,老夫只是暂代京兆府,可没有那个本事替你们把人接过出来。”

“我可没有说,让您动用京兆府的人。”

夏文言听后突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

“看来您老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夏文言点了点头道:

“老夫可以帮你把人接出来,但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们不要再来找我。”

来者笑道:

“没有问题。”

夏文言有些奇怪,来者为什么答应的如此之快,好像提前预料到他会提出这个一样。

“老夫需要把人给你送到那里。”

来者听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筒,递到夏文言面前道:

“这里面有我们可以舍弃的平康坊人名单,还有地点,和时间。”

来者说完站起身道:

“我期待与您老的下次相见。”

“老夫可不希望。”

来者笑道:

“希望如您所愿。”

然后朝门口走去,就在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来者回过头道:

“茶会在一月内送到。”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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