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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沙娅的震惊不同,沙尔图图现在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亲眼看到一束黑色的流光从自己的身边闪过,随后自己身前的一个兄弟便连人带马的炸裂开来。

对,不是被一箭穿心,也不是被射中后跌落下马,而是实实在在的就是炸开了!

人与马、血块与内脏、红与白,无数个残酷画面的片段在沙尔图图的眼前浮现,那是他从未想象过的骇人画面,四分五裂的肢体和破碎分离的内脏,共同构建。

“啊啊啊啊啊!”沙尔图图的身旁,另外一位骑手已经几近癫狂了,他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战马也有了不受控制迹象。

哪怕是中原八百石的攻城弩车,也最多只能将人一击拦腰打断而已,从未听闻有什么射术,居然会将人马炸裂开来。

这一刻,凡是亲眼所见之人,无一不被眼前的恐怖景象震慑住了。

那名黑旗盗的神射手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弯弓,又是一支黑色的羽箭搭上了弓弦上,对准了最前方的两人,距离已经拉开到了六百步,但这一刻却没有会怀疑这名神射手会失手。

弓箭还未离弦,但恐惧却已经降临到了沙尔图图两个人身上,他们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那名黑旗盗的动作,就觉得一道黑色的怒雷在自己的头顶盘旋着,随时都会落下。

“沙安,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沙尔图图仅剩的一名同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巨大的压力让他做出了一个选择,他没有选择继续逃亡,而是回身急驰,朝着黑旗盗的方向而去。

“沙尔图图,你走啊!你快走啊!”沙安大声的呼喊着,一边调过马头,一边挥起长鞭,向着那名恐怖的黑旗盗而去。

他几乎是哭喊着冲向了那名黑旗盗,眼泪和鼻涕混着糊在了脸上,看起来滑稽可笑,他甚至没有拿出弓箭和马刀,因为他知道这不会有任何作用。

他并不怕死,只是害怕等死的感觉,人会之所以会被死亡的恐惧所压垮,是因为恐惧是一味毒药,而等死的过程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

“啊啊啊啊啊!”沙安的大声的吼着,也许是要给自己带来一些勇气,也许是精神已经崩溃的前奏。

一道黑色的流光再次闪过戈壁,划过一道平行的轨迹,眨眼之间,一朵红色的血莲花再次绽放开来。

黑旗盗的神射手,在一箭得手之后没有继续动作,而是看着远去的沙尔图图,他从头罩之中露出的眼睛扫过一旁,一支羽箭刚刚从他的身边悠悠的一飞而过。

神射手瞥了一眼四周,却看见其余家兵已经朝着他围了上来,在马上引弓射箭。三四百步的距离,一般箭矢根本没有了威力,他们也只是为了掩护正在逃命的沙尔图图而已。

沙娅带着家兵已经冲了上来,眨眼间就会到,而沙尔图图已经就要消失在地平线外。他还有一箭的机会,却不知道能不能杀死最后一名想要去通风报信的骑手。

黑旗盗的神射手摇摇头,随即张开弓,对准了沙尔图图的后背。此刻二人相隔的距离已经很远了,这一箭还有多少威力他也很难说,是生是死,就看运气了。

一箭离弦,黑色流光第三次闪耀在戈壁之上。

这一箭射出的下一刻,黑旗盗的神射手难免有些头晕目眩,他的极限就是每日三矢,且每一箭都威力都比上一箭要少上些许,这第三箭能不能一击毙杀那名骑手,终究还是要看运气。

神射手调转马头,借着胯下战马的脚力,绕开沙娅一行人的堵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去。

流光急射而至,沙尔图图只觉得被一股刀刃组成的风暴集中,生生的要把他绞杀至死,他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气,剧痛甚至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清醒一些的沙尔图图回头望着那个如同神魔降世一般的黑旗盗,口中吐出一血沫,随后依旧坚定的向着瓜州镇而去。

“失手了?”射手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沙尔图图,不由的嗤笑一声,“看起来今天运气不佳。”

一大群黑旗盗们围了上来,聚集在了他的周围,为首的一人问道:“大哥,如何?”

黑旗盗马快,如果他们现在追上去,依旧可以拦下逃离的沙尔图图。

“既然我们已经把出风镇选择为了祭坛,那么就任由羔羊自己慢慢去吧。”神射手摇摇头,“放驼队走,他们要去出风镇,那便由着他们,我们要等待,等待,等待着朔夜完全降临,我们才能把祭品献上。”

其余几个首领模样的人点点头,都同意了神射手的话。

“大哥,那阔漠王子要求我们的事情……如何交代?”

“交代?为什么要交代?”神射手笑了,“我们是盗匪,他是孤王,我们又不是他的手下,凭什么要依照他的命令行事?”

“那几个妖巫怎么办?”

神射手沉默了片刻,随即摆了摆手,“告诉他们,今天夜里,我们会举行大祭,如果他们想要证明阔漠的诚意,就让他们一起来吧。”

“出风镇啊,真是一处不错的祭台。”

……

戈壁上,一匹战马驮着一个英武的少年疾驰在大漠之上,战马健美出众,但口鼻之间却隐隐有血沫喷出

这匹战马奔驰在戈壁上,看似矫健,却几乎已经到了就要气绝而死的地步。

可怜这匹畜生,先是驮着沙尔图图一路猪突狼奔的来到瓜州镇,又被秦遥死命的压榨着朝出风镇的方向而去。

秦遥一路都冷静不下来,只是一味的鞭打战马,压榨着这匹踏风骊的全部精气神,只为了更快的赶到出风镇。

快,再快,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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