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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大雷已经不知道今晚磨了多少次墨水了,怕有五六次之多吧,他也懒得想这么多小事情,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便是单雨蝶,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可能挺不了多久了,便有意将自己修炼心得写了下来,更是将自己的最强一式画了出来编纂成册。

单雨蝶同样也没睡好觉,一股眼的盯着窗外的溢出来的忽闪忽闪的微亮的光芒,不过小孩子还是小孩子,盯了没多久就困意涌出,趴到窗口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单大雷收拾好桌面便开始了洗脸去准备早饭,昨晚回来的时候便挨家挨户的通知今天私塾上课,有的人家灯火已经熄灭了,他便将准备好的纸条放在门缝里,不再去打扰别人休息。

单大雷熟练的走向厨房开始忙碌起来,单雨蝶也听见一丝响动便快速穿好衣服走了过来。

单雨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口道:“爹爹早,我来给你帮忙。”

单大雷跟单雨蝶此时都心知肚明对方没好好睡觉,单大雷看着一圈黑眼圈的单雨蝶和蔼的说道:“你再睡会吧,不用你帮忙,爹爹想自己给你做饭。”

单雨蝶看着单大雷这个样子,心头本来就酸,愈发的酸了起来,便假装不经意的说道:“爹爹,你休息吧,我来给你做吧,反正我都醒来了,睡不着了。”

单大雷摸了摸单雨蝶的头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将单雨蝶从厨房往外推,戏谑的说道:“怎么嫌爹做的不好吃了,今天让你感受一下爹爹的真正厨艺。”

单雨蝶见状也争不过了,推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好好好,你做,我去洗漱一下。”

单大雷:“好,你去吧,记得把脸洗干净,整天蓬头垢面的。”

单雨蝶:“好,我知道了。”

单雨蝶随即走向了过堂洗漱,冰凉的水在秋天打到小姑娘的脸庞更显得冰冷了,也让人一下清醒了过来,单雨蝶心想,我能为爹爹做什么呢,便径直走向了单大雷的房间,单雨蝶看见单大雷的房间竟然如此干净,不由的发愣,于是走向单大雷的书桌前坐了下来,正忧愁无事可做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单大雷新编纂的书籍。

单雨蝶之前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单大雷编纂了不止一本的书,都是一些从别的圣人那里感悟到的编纂成的书。照常理单雨蝶不会去打开那本书的,之前单雨蝶打开过一次,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小姑娘头疼。

单雨蝶轻轻打开那本封皮空无一字的书,打开第一页,第一页的纸张明显跟后面的不同,有些发黄,但是好在保管妥当,没有出现破损,上面写的第一句话就是“吾女雨蝶,这是娘第一次给你写信,当你看到的时候可能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也不知道我们是否一切安好,也不知道我们教导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有你爹在不会出岔子的。你在娘肚子里可调皮了,娘都以为你是一个小男孩,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做女人被疼爱,被关心这些都是必然的,娘希望你不要被坏人蒙蔽了心思,女人要想自立就得事必躬亲,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灵魂,不要低头,不要沮丧,快乐的做自己,爹爹跟娘一直会做你的后盾。你永远是我们的挚爱。”

署名“汝娘杨暖”

单大雷简单的做了几道菜,跟往常无太大异常,就是多了个爆炒河虾,单雨蝶很喜欢吃。单大雷将菜一个个端入房间的饭桌上看见单雨蝶竟然没出来,以为单雨蝶又睡着了便也没在意,等到粥熬好了,端了进来便轻声呼喊:“雨蝶、雨蝶吃饭了。”

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单大雷就径直走向了单雨蝶房间,推开门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于是扭过头匆忙的走向自己房间,果然单雨蝶已经哭成泪人的痴痴坐在书桌前,单大雷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看见桌上的书打开着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单大雷轻轻的走了过去,一手轻抚柔声道:“雨蝶,你都看见了,本来打算晚上回来再给你看的,既然都打开了我就给你说说。”

单大雷又开口道:“我跟你娘都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你娘之前其实是写了两份的,由于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就暂写了两份,但是雨蝶这个名字是早都起好的,你娘亲想要个男娃,我想要个女孩子,没想到最后随了我的愿了,可惜你娘就见了你一面,但是我跟你娘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着,你不要怪你娘,也不要怪我,我们都是有苦衷的,这本书后面全是我的修炼心得跟我那悟到的我能发挥最大威力的一招,爹不能给你展示教学了,爹老了,没那个能力了,以后你那些师哥们回来的时候可以给他们一份,让他们勤加修炼以后多个照看你我们才能放心。”

单雨蝶嘴角抽搐的更猛烈了些,单大雷轻轻搂着单雨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便柔声说道:“走,先吃饭吧,等下去听课好不好。”说罢便拉着单雨蝶往饭桌那边踱步。

等到饭桌上单大雷大口吃着,单雨蝶却没有了吃饭的兴致,拿着筷子迟迟不动手,即使是最喜欢吃的暴炒河虾也没有动手的欲望。

单大雷忍不住开口道:“小蝶,那不是你最爱吃的爆炒河虾,先吃两口垫垫吧,等下还要去听课呢。”

单雨蝶还是没有动手的欲望,单大雷此时也放下了筷子,和蔼的开口说道:“小蝶,爹很多事确实做的不好,但是饭总是要吃的,你跟爹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看看爹这点微薄的知识能否为你解开心结。”说完单大雷走到单雨蝶的旁边坐了下来,拉起单雨蝶的手握了起来。

单雨蝶开始委屈的泣不成声,颤颤巍巍的说道:“爹之前说好的永远陪着我,怎么又变卦了,爹爹是个骗子。”说完单雨蝶紧紧趴在单大雷身上哭的更大声了。

单大雷和蔼的说道:“小蝶,不是爹不陪你,只是身不由己,等你慢慢修炼,说不定爹爹还可以转为阴物陪在你身边,到时候不也是陪着你吗。”

单雨蝶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抽搐的说道:“真的吗,我没有娘…,我就一个爹….,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让你死,爹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吗…,一定能有办法的。”

说罢单雨蝶钻进单大雷的胸膛中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单大雷轻轻安抚着单雨蝶,将单雨蝶抱的愈发的紧了。

单大雷轻轻说道:“没事的,走吧,我们去上课吧,叫我收拾一下好吗。”

单雨蝶依旧摇摇头死死抱住不撒手,单大雷无奈道:“小蝶,那我们去上课好吗,学生们都要去了,我一个当先生的怎么能言而无信呢,是吧。”

单大雷轻轻将单雨蝶推开拉起来,一大一小往私塾慢慢走着,私塾在单大雷家旁边,在兰巷的最里头,巷子里最大的一院屋子便是私塾了,也是小镇唯一的私塾。

单大雷刚打开门走出来就看见已经有几个学生在门口看书了,无一例外的都是其它巷子的学生,其中就有土柏巷李老头的两个儿子李龙跟李虎二人,所有学生见到单大雷走了出来便全部站了起来齐声道:“单先生早上好。”

单大雷也点头示意道,单大雷随即熟练的打开门拉着强忍眼泪的单玉蝶走进学堂,把单玉蝶安排到下面第一排坐着便有条不紊的收拾讲台。

单大雷站在讲台上慈祥的看着下面一众学生,开口说道:“大家先看会书吧,等等其他人吧,这几天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上来问我即可。”

讲台上是没有凳子的,所以单大雷就一直都站着等着大家问问题,等了半天第一个学生上去问了个“何为君子”,单大雷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君子之所以称为君子,首要为严于律己者,其次乐于助人者皆可称为君子,君子非一人独享,君子当越多越好。”

当第一个学生问完之后,后面就开始了陆陆续续问各种问题的,单玉蝶也没心情去听,只管看着窗外的树,也就陆陆续续进来的人能引起她的兴趣瞅一眼便罢,还是继续看窗外好了。

私塾里栽植的冬青绿色愈发的暗了起来,学堂里的座位也慢慢坐满,单大雷解答完这个学生的问题便让其他的学生回到座位上去,座位上的学生大的大小的小,各个年龄的都有,单大雷拿起书放下,正颜道:“今天可能是我教你们的最后一堂课,之后会有新的夫子过来任教。”

下面学生听到单大雷这么说纷纷议论为什么,下面也开始嘈杂起来,单大雷随即又开口道:“安静!”

等下面声音小了起来单大雷便开始了今天的讲课,单大雷朗声道:“今天讲善与恶。”

“何为善,何为恶,善恶都是相对的,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就会有不同的善恶,比如你是朱丹王朝的皇帝,我是吴隋王朝的皇帝,吴隋王朝物资贫乏,朱丹王朝又比较富饶,我让吴隋王朝的人去攻打你朱丹王朝,吴隋王朝一定很愿意,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我们感觉我们就没有错,你们物资太丰富了,给我们一点也无妨,我们打过去也不屠戮百姓,反而入乡随俗,所以我是为我百姓谋利是善举,而朱丹王朝呢,你觉得他们是蛮夷,就是侵略你们的国土,抢夺你们的物资,吴隋就是恶,所以孰善孰恶。谁知道?”

一个小个子男孩站起身答道:“先生,我觉得吴隋王朝为恶,因为他侵占别人物资发动的战争,死很多人是大恶。”

单大雷继续问到还有人知道吗?说罢李虎站起来了:“先生,我觉得朱丹王朝为恶,朱丹王朝占据那么大的地盘,物资完全够几个国家共同使用,却没有与其它国家互通有无,其才为恶。”

单大雷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用站起身来了,随即说道:“其实大家说的都没错,这善恶本来就是争议,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不错了,我再给大家说个故事吧,假如我是个很富很富的人,有一天我去了一个很穷的小镇,我看一个老奶奶很穷,大冷天在赤手挖野菜,我出于好心给老奶奶一包金子想让他改善一下生活,老奶奶跟儿子直接盖了个大院子金碧辉煌,旁边的很多跟他一样穷困的邻居眼红的每天守到地里也想白得到泼天富贵,结果冻死了,请问我是善还是恶?”

讲堂里面寂静无声,等了半天也没人回答,单大雷只好自圆其说:“既然没人能答上来,我便说了,我既是善也是恶,没有我的善也不会有后面因我造成的恶,这就是因果,所有善恶都是相对的,两字并非对立,只是根据情况不同会有不同的后果,特定的情况下我也可以是恶,由此可以看出当一个人说你是坏人的同时你就需要自省了,自己做事情造成的因果,也无需太自责,可能你当时是好心结果办了坏事,读万卷书的同时行万里路才是你真正成人的标志。”

单雨蝶听到单大雷说因果二字便扭过头认真听了起来,再加上之前单大雷说的,又细细品味其中的奥秘,单雨蝶两眼放光便也是懂了一些。

单大雷讲完之后盘膝而坐,准备为大家排忧解惑,单雨蝶便也转过头去刚好看见一片又一片最后大片的枫叶随风全部落了下来,突然单雨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过来,顿时泪流满面站起身往单大雷那冲了过去,单大雷的双眼紧闭,身体由下到上开始慢慢散入尘烟。

几个学生拉着单雨蝶,不料单雨蝶甩了一下手便将他们甩飞数十米远,单雨蝶伸手抓住单大雷正在消逝的身体,越抓越紧,却依然改变不了单大雷正在消逝的事实,最后烟消云散单雨蝶就伸手向空中乱抓,痛哭流涕只管大喊:“爹、爹、爹。”一次声比一次大,喊得声嘶力竭,叫人听了无不汗毛耸立。

其它学生向单大雷消逝的地方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三个头,随后都站在单雨蝶的身后,不知该如何安抚,单雨蝶喊完之后瘫软到了地上,没有一点气力,看着单大雷走的地方,哭诉的说道:“爹爹,爹爹....,你个骗子,大骗子....你说了不离开我了,才过了多久,爹爹.....我不要你离开我....爹。”

其他学生有的眼睛湿润,有的深深低头,还有的刚来的小孩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得大家有趣,便也学了起来。单雨蝶悲伤过度两眼一昏,晕了过去,其它学生见状两人扶起单雨蝶往单家走去,其它学生纷纷跟着,两人把单雨蝶扶到床上,有人打的水为单雨蝶使劲擦脸,最后学生们纷纷回家去了,留了李龙一人在陪着单雨蝶,李虎回家去取饭食,怕单雨蝶起来饿了无甚吃食。

没过多久那些纷纷回家的学生都带着大大小小的吃食、米、菜进来了,一个学生牵着身着长袍的老者急匆匆的往房子走。

“王伯,快给雨蝶看看吧,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老者说道:“好好好,你们暂且不要急,让我细细把脉。”

老者微微皱眉又舒展眉头,笑着和后面学生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太伤感了,我给他开一副药便可。”

学生们闻言松了一口气,齐齐的给老先生鞠了一个躬,老先生说道:“这都是应该的,单先生的为人老夫可是很清楚的,我现在开个药方大家稍安勿躁。”

房间里寂静无声,十几个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者写药方,等到老者收笔的那一刻,就有人立刻冲了上去拿着药方往出跑,随后又有人跑出去了并且喊道我去取药炉跟药罐。

老者心想“单大雷真是一个好先生,真乃我清同镇一大幸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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